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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真凶他想萌混过关(探案) > 第4章 赠礼

第4章 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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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冰凉,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渗透,陌玉绯抓着绳子的手有些颤抖,她憋不住气深吸一口,刹那间呛进污水,灌满了她整个鼻腔,她在水中沉浮不定,透过眼角朦胧的水珠望见天上的人趴在井口,大半个身子垂落仿佛随时要掉下来。

书生柔弱,拉不了绳子,似乎也在陌玉绯计划之内,她拽住长绳,正想着呼书生去村庄找人,脚下不知踩中了什么,猛地一滑带着她跌进水中。

水下是众多鹅卵石,并不属于这里,也许是很久之前为了过滤杂质刻意从村边的小溪搬运过来,而今经过岁月的洗礼,上面布满了青苔,十分滑腻,陌玉绯下井后不止一次被这石头滑倒。

她浮出水面换气,为了后续调查不再这么狼狈,陌玉绯将采集的证物塞到腰间,沉下身子将石块垒到井壁。许是在水里待得太久,腰间的绳子不安地晃动,陌玉绯放下最后的石块,抬头向井口望去,视线在触及晃荡挣扎的麻绳时产生了荒谬的猜想。

最先发现的那具尸体,经过验尸,推断出有三种死亡的可能性,溺死,勒死,缢死,在这口井中,是否可以完成这项谋杀。

绵软的日光透过层层树叶投下细碎的光芒,井外握着绳结的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在绳索一次次来回的摩擦中慢慢变红,不知何时已然破皮露出红肿的模样,同行的友人困于井中,他本该担忧,他的神情慌乱又无措,奈何又带着莫名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慕瑾在看戏,却渐渐觉得索然无味,井中的女子,超出了她的预料,明明看起来冷漠绝情,实则爱管闲事,还分外疯魔,很少人不把能做到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那封杀人前的威慑信,是慕瑾亲手射出去的,他自然见到了此人狼狈逃窜的模样,而此时她又在做什么?

陌玉绯借着浮动的水,站到石块上,与其说站不如说浮,她将绳索从腰间取下,圈成一个环套在脖上,双手抓着绳环两侧奋力踢散石块。

随着用力,石块散乱,陌玉绯身体倾斜又呛了几口水,水中有浮力,即使踢掉石块也不至于被绳子勒死,她扶正身,摘掉绳环,泄力的麻绳从肩膀滑落掉进水中。

陌玉绯抬眸与正在揉手腕的慕瑾对视,对方弯眼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她对自己做出的决定第一次产生怀疑。

“去叫人。”陌玉绯沉声道。

“好。”

时间缓慢流逝,黑色的布料在水的浸泡下渐渐沾染了浮沫,下一瞬,水波荡开,随着动作渐渐被冲散,陌玉绯从腰间掏出团在一起的手帕缓缓打开。

她缓缓擦去手镯上的淤泥,动作小心,仿佛是珍贵之人的赠礼,需谨慎对待。淤泥,水垢,青苔一点点从缝隙中流逝,露出手镯原本的模样,不知岁月几何,银器光泽黯淡,覆上了浅浅的阴霾,陌玉绯轻轻晃荡,流苏下铃铛音色清脆,宛若少女的笑声,一时间,让她也有些恍惚。

“真好听。”突兀的赞叹响起,寂静的山野惊出一行飞鸟。

陌玉绯收起手镯,向声源处望去,她打量着这人,视线轻轻移动,找着书生的踪迹,却半晌没发现人。眼前的妇人,显然不是书生找来的人,而在这荒郊野外,来这么个女子,属实怪异。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苏娘子双手不自在地在衣摆上擦了擦,从身后拿出一根黑褐色的绳子,她解下水桶,将绳子丢进井中,笑着解释:“我以前啊,和夫君在此隐居,如今虽然搬进了县城,但也难免会怀念这里,他呀就由着我的性子来这里住上几天。”

陌玉绯抓住麻绳,仰面道谢:“麻烦苏娘子了。”

“哎呀,不麻烦,改天你多去我那馄饨铺子吃些,就当谢我了。”话落,妇人朝着一旁挥手。

大汉穿着简朴,佝偻着背,低头握住绳子奋力向上拉,借着牵引陌玉绯顺利爬出井,也许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人的身形在哪里见过。

木屋内,陌玉绯除去湿衣,换上了妇人找来的衣物,锦罗绸缎,华贵柔软,微光里流光溢彩,看上去分外矜贵。苏娘子抚摸着衣裙,神色温柔,像是在透过她与另一个人会面。

紧接着她又拿出一套银饰,给陌玉绯戴上,流苏银链从发间缓缓落下,陌玉绯起身避开,青色长裙飘转,宛若盛开的莲花。

“多谢娘子美意,陌某心领。”

苏娘子浅笑,继续为她梳妆:“她啊,是从苗疆出来的,最喜欢这些银饰了,可后来那个人不让她这么穿。”往事不可追,妇人神色忧伤,“就当全了我的一番心意吧。”

陌玉绯不再拒绝。

“你那个手镯呢,拿出来戴着。”

陌玉绯微怔,彼时水井她摇铃时手镯上覆盖的有手帕,她不应该知道这是手镯,或者是苏娘子来得比较早且未引起她的注意。

不多时,陌玉绯出门她再次朝着那井走去,与带着一大群人的书生相遇。

慕瑾的视线落在长裙上,渐渐走神。

“为何跑回县衙找人。”

慕瑾回神,敛去情绪:“无人施救。”

短短几个字,合理却又薄情。

天边红霞遍布,时日不早。

家家派人收着晾晒的粮食,泥路上垂髫小儿骑竹马戏耍,陌玉绯站在高处远眺,一行人不紧不慢下山。

衙差戴好佩剑,抓着一人,踢翻簸箕吓得百姓纷纷抱起自己小孩,落荒而逃,连粮食都来不及拿。

“许巍在哪!”大汉虎虎生威,被抓的人面色铁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许巍,许子清,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已经死了,甚至被人残忍地割掉了耳朵。

陌玉绯走近拿过老仵作的拐杖打掉衙差抓人衣襟的手,弯腰将地上的野菜拾起拍干净泥沙,放进簸箕。她端着大簸箕,向衙差使眼色。

衙差心领神会摘下腰牌:“宛平县衙查案。”

陌玉绯道:“大兄不必多虑,我们只是例行检查,问些问题就走。”

男子抚着胸口点头表示明白,他接过她手中的簸箕,带着几人向村子深处走去。

木屋家徒四壁,隔着帘子女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到前堂。

“我们这里没有叫许巍的,官人你也见了我们这里叫张家村,自然以张姓为主。”

“那你可知,苏娘子住哪,听闻她在这里住过。”

怀疑一经成立,便会不断作祟。

这三个字,宛若惊雷让侃侃而谈的男子瞬间鸦雀无声,就连里侧的咳嗽声也渐渐变小,被压抑在喉中,只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陌玉了然,这苏娘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并且她的故事还发生在这个村庄里。

她不再逼问,转移话题:“最近村子里可有外人进入。”

男子的视线在几人之间流转,仿佛在说除了她们几个,无人进村。

“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

陌玉绯停下笔墨,抬头注视他,半晌,男子支支吾吾指向一座山:“来过一个书生,但他来得太晚了,正逢宵禁,无人敢开门收留他。”

“后来听说,他去后山暂住,再无音讯。”

夜色起,几人不得不进另一座山。

“陌爷,不能等明天吗?这也太黑了。”

月光揉碎了夜色,皎洁顺着树叶缝隙投洒,并不黑,能看清前路,陌玉绯没有太多时间,她在这七日内处理完此案,也许为了逃命,会离开京都。

所以即使是晚上,也不能荒废。

“爷,等等明天吧,现在宵禁,我怕。”又一人退缩,陌玉绯看向一言不发,吹着口哨欣赏风景的老仵作,对他很满意。

她用拐杖轻轻敲打前方慢悠悠的腿:“你会搬来这种偏僻的地方来抓违禁的人?”

宵禁,自推行以来,都是城中巡查森严,但像张家村这种距县城有距离的村庄,管制相对而言,并没有那么严重,甚至可以说没有。

那男子说的话,半真半假,张家村拒绝那个书生,并不是因为宵禁这个理由。

“陌丫头,要去哪啊,这座山可很大,别难为老头子我。”

一个急于找到休憩住所的人,为什么会进到山里?进山后会去哪?陌玉绯向四周望去。

远处,一棵树遮天蔽月,五人合抱之木,甚是硕大,晚风轻轻,树叶哗哗作响。

如果是她,陌玉绯会去那里。她伸手指向榕树:“去那。”

紧促的脚步,踏碎月光,不知是谁踩碎了枯枝,发出“咔”的一声,衙差吓得跳起,差点惊叫,得陌玉绯冷眼,迅速捂住嘴。书生倒是格外的沉默,他静静跟在陌玉绯身侧,偶尔走神,会忍不住轻轻拽拽她的衣袖,引来陌玉绯注意后又露出无辜的笑,次数多了,她便也任由对方使性子牵住她的袖子。

布料丝滑柔软,摸上去冰冰凉,可以泄去火气,初春雨水绵绵,潮湿的山林里瘴气横生,走得久了难免会意识不清,觉得昏闷,也许是心理作用,陌玉绯捻着丝绸,竟清醒了不少。

榕树下是座小木屋,物品半旧但摆放得很整齐,她伸手摸过,有灰尘,却很浅,有人住过,所以刻意打扫整理。

最近几日,屋子主人,或者说住在这里的人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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