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不是死了一会儿了吗？”陶皓月僵硬地回过头，“是系统提示延迟了吗？”

崔桓反倒松弛下来，反正死的不是他就行。

回答还在继续，剩下应恣生和施今遥两组。

施今遥看了眼应恣生，“你先我先？”

“你先吧。”应恣生说。

施今遥：“你倒是挺相信这小孩。”他刚才看见应恣生和心心的互动了。

应恣生伸手摸了下心心的脑袋，小朋友有点不习惯，但没躲开，“那肯定，我说了我喜欢漂亮小孩。”

施今遥笑了声，举起手：“丰老师，我来答。”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我们只有一个妈妈。”

丰老师点头：“遥遥说的对，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妈妈，我们都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

她视线落到应恣生身上：“现在就剩最后一组啦，谁来回答？”

应恣生站起身：“只有妈妈肚子里的羊水，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丰老师那双幽暗的瞳孔死死盯着应恣生，她咧开嘴，露出人类无法做到的微笑，鲜红的嘴唇像一把弯刀，几乎插进耳根。

“生生答得太好了，他完全理解了这个故事，老师要奖励他一颗小星星。”丰老师在应恣生的手背上贴了颗星星贴纸。

她拍了拍手：“大家表现得都不错，这节课就上到这里，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一会儿，等铃声响了，老师就带大家去食堂。”

丰老师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崔桓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笑了太久，嘴角的肌肉已经开始抽搐，现在想放下都难。

npc小朋友们都围到玩具区，他们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不过是最普通日常的一节课。

苏婵坐到应恣生身边，轻声问：“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需要找羊水？”

她感觉敏锐，应恣生说的话很可能是在提示他们。

“还不确定，但之后在幼儿园里可以找一下，如果有类似羊水的存在，彼此告知一下。”应恣生说。

苏婵：“难道这里有标本馆，还是尸池，也不对啊，这种也不会保留羊水……”她面色发白，说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难道，是活人的羊水……”

“先别自己吓自己。”应恣生说，“我只是猜测，10天呢，不可能这么快发现出站道具的。”

苏婵有些丧气：“可是第一天就死了一个人了，我们一组只有六个人，够死吗？也不知道周香宝能不能行。”

一楼的周香宝：“呜呜。”

他站在织织身后，尽力缩小存在感。

在这个诡异的六口之家，他是二哥，既不像大姐二妹那样惨，也不像小弟那么受关注。

剧情正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吴学海勒死了天天后，系统提示：

【吴学海无法毕业，第二站主线任务失败！】

众人愕然地瞪大眼睛，吴学海勒死的是npc，为什么他的主线任务会失败，难道这个站内不能杀死npc？

吴学海脸色惨白得可怕，他感觉喉咙被收紧，像是有谁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呼吸被扼住。

而在众人眼中，却是吴学海自己伸出双手掐住了脖子，他被窒息涨红了脸，舌头溢出，最后被自己掐死了。

“是不是杀了npc就会以同一种方式死亡啊？”扮演妹妹的蒋宜害怕地贴近周香宝。

周香宝瑟瑟发抖：“我不知道啊……”

“你第一个举手，我还以为你不怕呢。”蒋宜看着抖得比自己还厉害的少年。

周香宝：“我都是装的。”

两人默默挨在一块，等待着裴老师继续。

裴老师对着地板上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叹了口气：“真可惜，马上就要毕业了。”

她站起身，轻轻松松地一手一个，提着尸体走到教室后面的红色门前，门自动打开，她像丢垃圾一样，把尸体抛了进去。

回头对众人笑着说：“游戏结束，大家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去吃午饭了。”

……

二楼悦悦班。

地板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血，李老师站在血泊中间，她的手上还拎着一只断臂，截面露出的组织还在滴血。

满教室都是呕吐声，他们忍着眼泪和恐惧，在尸块的包围下强迫自己扬起笑容。

“下一个轮到谁来回答问题了？”李老师笑着问，她随意丢掉断臂，染着血的手指点到了卫歆，“歆歆，就你吧。”

卫歆刚吐完，嗓子眼里全是酸水味。

她想摇头，可刚才韩追的死状还在眼前，容不得她拒绝。

她站起身，摇摇欲坠地开口：“我、我偷了妈妈的救命钱……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有罪！”

李老师笑了，她用沾血的手抚摸着卫歆的脸，血腥味染上她的皮肤，渗进她的嘴巴。

“谁承认了自己的罪过，谁就能得到宽恕。”

《玛丽亚代养的孩子》里，圣母玛丽亚三次询问王后是否打开那道禁止的门，王后都否认了，直到被架在柴火堆上，才承认了自己开过那扇门。

这是李老师刚才讲的故事，也是她的问题：

讲述自己的罪过。

韩追并不是第一个被叫起来回答的，在他之前已经有两位npc小朋友答过了。

他们说的不过是偷钱买棒棒糖、撕了同学的作业本之类的事情。

于是韩追也以为只要回答小时候的一件小事就可以。

他说的是，他上初中的时候强吻了喜欢的女生。

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过关的时候，李老师突然放声大笑。

她走到韩追的面前，问：“你确定这是你的罪过吗？”

在韩追看来，这算不上罪过。

但是和刚才两个小朋友的回答相比，已经算是一件严重的错误了。

他在茫然恐惧中点了头，下一秒就被李老师扯断了脖子，接着是四肢，直到韩追变成满地的尸块，她才停手。

李老师说：“追追小朋友没有认真听老师讲的故事。”

“什么是罪过？是圣母玛利亚不让开的第十三扇门被你打开了，那才叫罪过。追追的爸爸妈妈没有教育他不能强吻女孩子，这就不叫罪过。”

“可怜的追追，用生命告诉同学们，什么是正确的答案，相信后面的小朋友一定会回答对的，是吗？”

卫歆被放开，她的脸上留下了两道鲜红的指痕，顺着唇角的弧度，像个大笑的小丑。

李老师表扬了她：“歆歆答得好，她勇敢承认了自己的罪过。”

下一个，翟思燕。

她战战兢兢地起身，可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我的罪过是……”翟思燕很迷茫，她没有死亡的记忆，而生前也并没有做过什么称得上罪过的坏事，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我偷拿过单位的行政用品？”

“错误！”李老师叹气，“你们怎么就不记得自己的罪过呢？来到好孩子幼儿园，就是要洗刷自己的罪过，成为爸爸妈妈的好孩子呀，你们身负罪孽，怎么能叫好孩子呢？！”

翟思燕跌落在地，沾了一身的血，她拼命地否认：“我没有罪过！我从来没干过坏事！我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

在她的凄厉叫声中，李老师将她撕碎了。

和韩追的尸块混在了一起。

只剩下三个进站者。

李老师：“就没有小朋友主动回答吗？主动的小朋友可以获得奖励哦。”

“我有罪。”头发花白的管松颤颤巍巍举起手，他哽咽着开口，“我杀了妻子……我藏起了她的哮喘药……”

“很好，松松小朋友也回答正确。”李老师愉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贴纸，从上面撕下一条小鱼贴在了管松皮肤松弛的手背上。

见管松说了杀人这样的罪过，也能安然无恙，剩下的两个人反倒松了口气。

刘半梅：“我结婚的时候隐瞒了自己的年龄和婚史。”

徐英：“我做过人贩子。”

“非常好！”李老师鼓起掌，她欢笑着在教室里转圈，“非常好！大家都是好孩子！”

轮到剩下的几个npc小朋友。

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

最后一个小朋友早早：“我打了弟弟。”

“错误！”李老师皱眉，“早早！你怎么回事？！根本没有听课！坏孩子！”

她一把掐住早早的脖子，硬生生将他提到半空中，“坏孩子就要被惩罚！”

早早的脖子咔擦一声被扭断了，像个漏气的长条气球，歪在李老师的手里。

提示音响起：

【韩追死亡，第二站主线任务失败！】

卫歆捂住了嘴，她又想吐了。

“为什么翟思燕没有提示……”管松问，“难道她还没有死吗？”

刘半梅和徐英都已经吓傻了，呆呆坐在板凳上，扯着嘴笑。

“第一节课结束！大家休息一会，准备去吃午饭！”李老师踩着轻松的步伐走出教室。

卫歆想哭，可又不敢哭。

第一节课，他们班级就死了两个人。

也不知道其他班级情况怎么样了。

……

教师办公室。

裴老师看着姗姗来迟的李老师，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么晚才来？”

“哎呀，我们班表现好嘛。”李老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才一节课，就死了两个新生。”

裴老师冷笑：“哼，知道你业务能力好，没必要秀吧，马上就要吃饭了，管好你的学生。”

李老师：“彼此彼此。”

她目光盈盈落到丰老师身上，脸色僵了一下，“丰老师，你们班表现怎么样啊？”

丰老师：“挺好的，有个漂亮孩子特别乖，特别聪明。”

李老师：“……呵呵，是嘛。”

吓死鬼了，丰老师他妈什么时候见到酆都大帝了？！沾了一身的威严鬼气，压得她都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