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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愿叫爸爸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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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澄说的冰湖,其实是一个冷门景区,是摄影师和艺术家们会一眼爱上的地方。

巨大的湖面,因气候关系而终年不化的坚冰,覆盖在巧夺天工的豁口上,连天空都倒映不出来。

隔着厚厚的冰层,隐约能看出底下的水是蓝色的,那种梦幻一样纯正的蓝,有一种直击人心的美。

四周广袤无垠,寥寥几棵树,挂着细长的冰凌子,像雕刻家用刮刀雕成的造型艺术,美得尖锐,独特。

气温极低,他们两人穿着厚大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围巾,像两个滑稽的人形粽子。

谢茗兴奋地呼出一口气:“爸爸你看,白雾,滴水成冰这是。”

崔景澄更疯,朝天大喊一声,就跟撒欢的孩子一样箭步冲到冰面上去,一边回头冲谢茗喊:

“过来,爸爸带你滑冰。”

“神经你。”谢茗笑,也跟小孩一样叫着喊着追了上去,追上崔景澄,推他一把,两个人都摔了,四仰八叉,崔景澄一下子翻身撑到他身上,俯首看他。

“干什么?”谢茗手指抓着衣角,他最怕崔景澄这种半玩笑半认真的威压。

“看你,你好看。”崔景澄的眼神带着惹火的味道,谢茗蜷缩着手指听自己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终于,第五下的时候,他被崔景澄俯首吻住了,很温柔的一个吻,谢茗甚至看见他闭上了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像热带雨林的植被,性感得叫人移不开眼。

谢茗睁着眼睛贪心地看他,一面感受着逐渐灼热的吻,心里的东西澎湃得激烈得几乎不能呼吸,他便从崔景澄的嘴里攫取氧气。

要不是两人身上温度都高,谢茗毫不怀疑这气温下,他们的嘴唇会粘在一起,撕不开。

忽然间,只听咔嚓一声,谢茗用眼梢去看,原来是崔景澄就着这个姿势,拿手机给他俩拍了一张合影。

离着一段距离,屏幕上是放大的两张侧脸,鼻梁交错,贴得很紧,一人闭着眼,另一人傻傻地看。

再往后面,是蓝色冰湖和苍青色天空那一冷一热,颜色交错的巨大连接线,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炙热而鲜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谢茗就这样贪心地把崔景澄看着,一面看,一面想:他是属于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永远也不会变。

这样想着,心里像有一朵花忽然间盛开了。

那么美,那么真…

一吻结束,崔景澄将仍在发呆的谢茗拉起来,两人并肩坐在冰面上。

崔景澄说:“这冰湖有一个传说。”谢茗侧头看他,轻轻将脑袋枕在他肩上。

“据说一百多年前,曾有一队画画专业的学生来这边写生,原本他们只是画画,结果画的过程中,有一个很有天赋的、好奇心很强的人突发奇想——”

他故意停在这里,谢茗不得不配合地追问:“他想到什么了?不会是将冰层凿开吧?”

崔景澄轻笑:“我的宝宝就是聪明。”

“那个人几乎忍不住冲动的,想将冰面凿开,想看看毫无遮挡的、冰层底下海蓝色的世界。”

“他们出行带了工具,工具里有铁锹,其他人都觉得这想法很荒谬,只有这个人坚定不移,当下就开始用力地凿。”

“后来,其他学生结束写生,陆续离开,这个人没走,仍在日复一日地努力。”

谢茗叹了口气:“他应该没有成功吧?这个冰的厚度不是普通人力能击穿的。”

崔景澄说:“这个故事的结局有很多种说法,最主流的一种,这个人在低温下生活得太久,食物匮乏,最后饿死冻死在冰湖上。”

“那其他说法呢?”谢茗问,虽然是一个悲剧的故事,却莫名有些浪漫,或许是这里的风景实在太美,美到让人心醉。

崔景澄将他搂紧:

“还有一个说法有些神话的意味,这个人后来感动了上天,有一天天降巨雷,将冰层凿开一道豁口,这人痴傻一样看,看着看着,被蓝色湖水吸引,钻了进去,再没有出来。”

谢茗沉默了好一会,忽然问:

“爸爸觉得哪一种答案是真的?”

“第二种。”崔景澄过了更久,才回答他,“因为刚刚我看到冰湖的时候,只一眼我就懂了,真的会有人如痴如醉,愿意在这里永世长眠。”

“不是饥饿,不是寒冷。”

“是为无人能懂的信仰,为旷野中难以复刻的蓝天。”

“什么意思?”谢茗揉揉眼睛,忽然感觉有些冷,“爸爸我听不明白。”

崔景澄帮他裹紧围巾,每一下的动作都虔诚而珍视。

“爸爸的意思是,离开冰湖的时候,爸爸也将带你离开这里。”

“回到原来的世界,把所有的秘密、痕迹、线索、从前都丢掉,像古堡里生锈的铁门,爸爸是时候跟它道别了。”

崔景澄牵着谢茗在冰上穿行,每一个脚步都不曾留下脚印。

谁不好奇冰层下的世界呢?

那一定很美,不是么?

可是,人总要活在真实的空气里,活在人间烟火、细碎星光、春华秋实里。

那些镜花水月的东西,如果注定会破坏眼前的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爸爸只想等你毕业,带你移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简单安稳的生活。”

谢茗紧紧抓着崔景澄的手,将两人的手指都咯得生痛,却谁也没想过分开。

心里的声音那么清晰:

上帝作证,如果这一切能实现,我愿意奉献永生永世的虔诚、真心、纯洁和善良,只求我跟爸爸能如愿。

那天以后,至回到旧街区的一个礼拜,崔景澄竟真的再没听到过脑海里的声音,也不再做奇怪的梦。

那个诡异而吸引人的秘密世界,在被他亲手关上门后,又藏回了宇宙虚空。

现世生活歌舞升平,岁月静好醉生梦死。

壁炉燃着暖洋洋的火,唱片机放着黄龄慵懒性感的嗓音——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来啊 快活啊 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 爱情啊 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 流浪啊 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 造作啊 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

客厅里泛着淡淡的酒香,伴着音乐的旋律,谢茗搂着崔景澄的脖子,抱着他跳舞,崔景澄的手揽在他腰上,他的脚踩在崔景澄脚背上,地上,是厚实柔软的奶白色羊绒地毯。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雪下得纷纷扬扬。

屋内,暖气蒸腾,两人只穿了真丝睡袍,却渗出了薄薄一层汗。

崔景澄左手夹着烟,搭在谢茗腰上,时不时拿起来深吸一口,俯首渡到谢茗嘴里,谢茗便迎上前乖顺地含,而后学崔景澄的样子,将烟圈缓缓吐出。

每一下,忍着呛人的刺激味道,只为近距离将崔景澄深深看一眼,看他抽烟时轻轻蹙起的眉头,看他深吸时上下跳动的喉结。

手便也像着了火,脱了力,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舍不得松开。

他们有时也会放一些节奏快速的歌,而后在屋里面对面跳奇怪的舞,没有章法,只为快乐。

比如,前一首歌是张惠妹的《三天三夜》,崔景澄跳舞很疯,但也性感,谢茗为了迎合他的节奏,甚至拿出了从前在俱乐部跳钢管舞的绝活,脚趾勾着他的肩,单手圈住腰倒立过来,像一条灼热而灵动的蛇。

崔景澄高兴了,会跟唱片机一起唱,唱出一种很沸腾的味道——

一点都不会累

我已经跳了三天三夜

我现在的心情喝汽水也会醉 oh

完全都不会疲倦

我还要再跳三天三夜

我现在的心情轻得好像可以飞

……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

跳舞不要停歇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

飘浮只靠音乐

……

OK OK

加入我的行列

Nok nok

白天跳到黑夜

Always always

快乐不会吃亏

No way no way

谁也别想拒绝

……

雪停的那天,期末考的成绩出来,这天谢茗高兴极了,一路回家的脚步都像带着风。

他达到了崔景澄的要求,不仅如此,还有三门学科拿到了A评级的成绩。

崔景澄站在窗边倒酒,一如既往的优雅,隔着透明落地窗看他。

“爸爸,你看到我的信息了吗?”

“我的成绩还不赖吧?”

“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陪我出趟门,我跟几个同学约好在俱乐部唱歌,私人包厢,我想爸爸陪我。”

谢茗急切地说了一大堆话,崔景澄望着他笑,浅浅啄了一口酒,嗓音也像染上了微醺:“当然,爸爸会陪你。”

包厢里光线昏暗,只有顶部的七彩射灯旋转着将一小簇彩色光亮打在室内的不同地方。

时而,会照到角落沙发上静静坐着的崔景澄脸上。

时而,又照向大屏幕前,跟同学并肩欢唱的谢茗背上——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什么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 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 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

崔景澄坐在角落,一边喝酒,一边看宝宝唱歌的背影,细品那些歌词,感受宝宝的快乐。

茶几上,谢茗的手机响了,屏幕亮着一直旋转,他沉浸在唱歌的兴奋中丝毫没听见。

崔景澄皱眉,往屏幕上看了眼,来电人备注的是:别再联系。

他将电话拿着走到谢茗旁边:“宝宝,你有电话。”

谢茗仍陷在酣畅中,不经意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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