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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哭着叫爸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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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厅对崔景澄来说很陌生,他一走进来就确信自己是没来过这种地方的。

但谢茗很兴奋,谢茗说自己小时候来玩过几次,崔景澄沉默地想了想,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带他玩过,或许,是分开之后的事吧。

这么想着,心也柔了,直接充了张高级Vip卡,给谢茗拿去玩。

游戏厅空调开得很暖,两人将外套寄存了,谢茗说要在这边玩一整天。

入耳全是各种游戏机器炸裂般的音乐和音效声,身处其中就像走进了一个浑然忘我的空间,与现实隔绝,确实是能解压的。

崔景澄往四周看去,几乎全是带孩子的家长,偶尔有一些年轻的小情侣,像他们这种成年父子档的组合十分罕见,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俩走过的地方,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爸爸,玩这个。”谢茗兴奋得一路都在小跑,甚至要跳起来,拉着崔景澄坐在一架游戏机前,刚好两个小椅子,他俩一人一个。

“这个是弓箭捕鱼游戏,爸爸,你来掌控方向,我来射箭。”

崔景澄笑着看他,哪还像个大学生,分明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崔景澄简单看了下游戏规则,射中最高难度的鱼能赚最多金币,赚到的金币可以在游戏厅兑换奖品。

谢茗熟练地将卡插到槽口,一个长方形凸起的平台,上面一个红色椭圆形按钮,卡插进后,需要手动按按钮来购买弓箭,按一次是十支箭。

“这个很考验速度和连续性。”谢茗热切地讲解,一边连续按了N下红色按钮,就见屏幕上弓箭箱数字唰唰上升,一下子升到了两百支弓箭。

“爸爸,要开始了,准备好啊,方向不用调得太快,跟我配合就好。”

“行。”崔景澄扫了眼,满屏的各式鱼类,脑子开始快速计算概率和金币。

他将方向调到正中偏右对着宝箱,按兵不动。谢茗手指飞快点按射击的圆形按钮,一下不歇,动作快得余光中都带了虚影。

满屏的鱼类中箭,金鱼、小丑鱼、鲨鱼…收获箱中的公斤数一直在涨,金币也是。

一道绿色光圈载着1200金币的奖励从正中经过,崔景澄无师自通调整位置,谢茗用力地掐准时机按下按钮,按得机器都跟着升温——

一击即中,两个人配合完美。

屏幕上显示:恭喜您,拿到了黄金飞鱼。

“爸爸你看,”谢茗又要跳起来,屏幕上射击暂停,黄金飞鱼的顶级特效炫目得不像话,大量金币跟从天而降似的,唰唰往篮子里掉,卡内金币余额数字一直在涨,系统音乐高亢得不止不屑。

“我去!”游戏厅看场子的是个华人小伙子,忍不住站到后面围观,“你俩好牛。”

谢茗被人夸,更兴奋了:“爸爸我们继续,今天我俩要创造奇迹。”

崔景澄扬唇笑,眼睛紧盯着下一个宝藏。

不到两分钟,又一轮大奖,谢茗激动地喊:“爸爸,黄金水母。”

这一次,有1500金币。

“爸爸你好厉害。”

身后,早不知不觉聚集了大波看客,看这俩俊美得像明星的年轻男人,跟孩子似的在游戏机前玩得直乐,

后面找到窍门,几乎连续不断的黄金飞鱼、黄金水母,宝箱使得整个机器的特效和音乐就没停过。

“宝宝,你手酸了没?”崔景澄看见他手指头都红肿了,“你休息一会,爸爸一个人来操作,你看着。”

“好。”谢茗快乐得停不下来,想看看爸爸的实力。

这一次,奇迹真的上演了,崔景澄左手掌控方向,右手操控射箭,连续发了百来箭,箭无虚发,一箭能串三条鱼,像极了古代弓箭手的百步穿杨。

大奖更是拿到手软,奖励箱看着都快满了,身后,所有人都来了,这会忍不住集体鼓掌。

因为满屏都在爆金币,纷纷扬扬无止无歇,像一场金色炫目的流星雨。

身后的掌声经久不衰,一个游戏机,被他俩玩出了战无不胜的气势。

闹哄哄的人群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胖乎乎的小宝宝,四五岁的样子,激动得流了些口水,一个劲往崔景澄身上挤,喊着:“爸爸。”

崔景澄大笑,谢茗不乐意了,一把将小孩拦在手臂外,严肃地纠正他:“他不是你爸爸,他是我的。”

那小孩还想再挤,家长跟在后头往这边追,谢茗一下子站起来护着崔景澄:“爸爸,我们去隔壁玩,那边有保龄球和篮球。”

不管不顾的,他跟个四岁孩子吃醋,愣是隔开人群把他君临天下的好爸爸拉走了。

这天,他们真的在游戏厅待了一天,商场里好几个游戏厅轮着玩了个遍。

谢茗心里甜丝丝的,感觉自己终于带崔景澄补齐了缺失的童年。

“爸爸,游乐场晚上也营业,我们去游乐场不?”

“宝宝你不累吗?”崔景澄怜爱地摸他头发,心里却涌上些酸涩,他的宝宝小时候太苦了,别的孩子天天能玩的,或许他只玩过那么几次,所以到这个年纪还这么上瘾。

“只要你想去,爸爸现在就带你去。”

“好耶!”

谢茗窜到崔景澄怀里蹭了蹭,而后紧紧拉着他的手,十指紧扣,用骨节将崔景澄修长好看的手指紧紧夹住。

游乐场里灯火通明,因为是假期,晚上也人潮如织,一路都是彩灯,景色极美。

沿途谢茗吵着要买小吃,崔景澄无奈地给他买了一大堆垃圾食品,可乐、牛肉串、烤肠,还有爆米花。

买多了,他一个人吃不完,走两步就往崔景澄嘴边递,崔景澄皱眉想躲开,谢茗就咬住一小块牛肉,踮脚抱腰,直接往崔景澄嘴里喂。

崔景澄没办法,只能惯着他,认命地吃了。垃圾食品虽然不健康,味道确实还行,又香又辣。谢茗再要喂他,他就心情不错地接受了。

两人走到疯狂摩托游乐项目前,这个项目因为危险,排队的人很少。他们排了两三分钟就轮到了,一个架得很高的大圆盘,每个角度是一辆摩托车,一个游客一辆车,全过程靠手把住方向盘来保证安全,连安全带都没有。

“爸爸,我好紧张,你呢?”谢茗带着笑说话,听得出是真紧张了。

崔景澄没什么感觉,笑着说:“别怕,爸爸就在你旁边。”

三、二、一,游戏开始了!

圆盘一下子升到顶端,处在半空中,骑摩托的人能俯瞰整个游乐场,处处是炫彩的灯光,古怪有趣的设备错落有致。

升到顶点,设备不给人准备的机会,忽然开始急速旋转,那转速像一个飞轮,向心力极强,谢茗紧紧抓住摩托把手,抓得手爆青筋,嘴里激动地喊:

“爸爸,我要被甩出去了,头好晕,腿也在抖。”

“爸爸救我!”

崔景澄在他旁边轻笑:“勇敢点,再胆小回家得挨揍。”

话虽然这样说,眼睛却牢牢笼着谢茗的方向,不敢有一刻移开。

第二个项目是谢茗选的,火流星,整个轨道像扭曲的蛇,架在高高的半空,乘客一排排坐在窄小得如同老式火车的设备上,像探险一样,以急速穿梭轨道,大多数路程都是倒立的。

虽然有安全带,但极其危险。

好在,这个项目每排都是双人座,谢茗绑好安全带,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抓着崔景澄的手,他刚才挑战成功,得到爸爸的鼓励,这会踌躇满志,就想让爸爸高看他一眼,夸他勇敢。

但他低估了这项目的刺激程度,排队入口那里写了:心脏病人,未成年人和老人不建议游玩。

虽然他全都不符合,但这种警示牌是有含金量的。

心念急转间,唰一下设备启动了,用一种火箭升空的速度在轨道上疾驰前进,轮子和铁轨接触的地方带起一串串火花。

谢茗只感觉耳膜震痛,像是颅内高压要把耳膜炸开。脑海里一片轰鸣,整个世界都是漆黑的颜色,他甚至发不出一声嚎叫。

眼泪停不下来,跟着风一样的速度迅速甩到两边,眼睛一片刺痛。

他感觉脸上的五官全都被刺刀刮掉了,灵魂都掏空了。

手紧紧抓着崔景澄的手,用一种近乎僵硬的力道,却被温暖的大掌反握得更紧。

座椅倒立了,谢茗恨不得脚尖都抓住底座,这个安全带带不来任何安全感,他竭力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已经被载到远离游乐场的物理范围,到了类似山涧的高空。

底下是嶙峋的峭壁,犹如万丈深渊。

他就这样倒着,心脏濒临停跳,全身的感官集中到跟崔景澄紧握的手上,那是他现在全部的力量。

火流星,原来是这样的火流星。

他被这速度冲得,已经眼冒金星,嗓子干涸得像着了火,而且,全程发不出声音。

这一分三十秒,是什么旷日持久的噩梦,谢茗悔得恨不得咬掉舌头。

可时间无比漫长,他一直被迫在飞,倒着看万丈深渊的时候,谢茗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只要今天还能活着,只要没死在这里,他这辈子都不敢再作死了。

以后他只想珍惜生命,见到游乐场就绕道走。

最后是怎么结束的,谢茗已经想不起来,工作人员示意他们走下来的时候,他两腿发软跪了下去,崔景澄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带着他往出口处走。

应该有无数人在看他们,但谢茗已经半死不活顾不了许多,只感觉崔景澄的怀抱好暖好烫,他的脚步好沉稳,像一座山,永不坍塌,可以永远承载自己的生命和弱小。

是了,这么危险的项目,结束时候好多成年人都在哭,一个个脸色煞白,只有崔景澄,那么从容不迫,那么潇洒如风。

他似乎永远不会畏惧什么。

快乐的时光像永恒的梦,这是谢茗人生中最幸福的三年。

拼命学习让他感觉自己正在日渐优秀,每一次崔景澄夸他都让他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学习之外的时间,他跟崔景澄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世上最相爱的恋人也不过如此。

崔景澄已经将移民事宜全部准备好,只要他修够学分,就能提前拿到学位,有了学位,崔景澄就带他即刻出发,远走高飞。

他们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用一辈子的时间彼此相守。

谢茗为了能早一天毕业,耗尽了心血去对待学习。

努力没有辜负他,现在,总学分就只差一点点,他的梦想就要全部实现了,谢茗算了算日子,大概还需要一个月。

合上书本,打开手机,谢茗随便翻到了某新闻平台,一句名言跃入眼帘——

对幸福的憧憬过于急切,痛苦就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

他知道这句话,加缪语录,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心慌。

谢茗想要关闭屏幕,眼梢却扫到了今天的新闻,四年一度的敬龙节,今晚举国欢庆。

谢茗迷恋跟崔景澄一起度过每一个节日的场景,这样四年一次的节日,他不想错过,当即就从学校回了家。

晚上,崔景澄亲手做的饭,两人吃过饭,在沙发上依偎着说话。

“爸爸,我想跟你出去看敬龙节盛典,可以吗?”

崔景澄对这个节日感到陌生,失忆以来,他只是不记得自己的过往,可所有知识和常识都还在脑海,唯独这个敬龙节,他竟然毫无印象。

崔景澄没有多想,起身说道:“那走吧,爸爸也好奇,想去看看会不会很有趣。”

两人是骑着机车去的,一路上,为了迎合节日氛围,路灯全部熄灭。每一个行人都提着火烛,边走边叩拜。

街道上因此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烛光。崔景澄将机车的彩灯全部打开,引得路人纷纷尖叫——

“No, this is not allowed!(不,这是不允许的)”

崔景澄向来不管别人,一路车速飞快,将谢茗载到了城市中心。

节日盛典已经开始,长长的队伍拉着一辆巨型马车在中心街道行走。

队伍的领头人举着高高的火把,口里边走边念着节日的贺词。

崔景澄没来由的眼皮直跳,心口一阵阵发紧,却拉着谢茗往队伍深处靠近。

每一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袍子,戴着诡异的面具,崔景澄多看一眼,心里的窒闷就加深一分。

这些人的穿着,为什么好像莫扎特歌剧中的死亡弥撒?

敬龙节,为什么跟龙没有关系?

忽然,视线落到马车上,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如同天崩地裂,崔景澄感觉心口像被万箭穿心一样,马车里是一个绞刑架,吊着一个人,虽然是演员,参与仪式的表演,可这个画面太过熟悉,像撕裂了脑海中所有一切的屏障。

头痛欲裂,身子开始发软,耳边是宝宝惶恐的喊叫,可那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不见……崔景澄恍惚中看见自己跪到地上,正趴在路边忘我地呕吐,像是要把所有内脏全部吐空,像是要死在这儿……

阔别三年的那道魔鬼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在脑海中不停地扩音,环绕,像死神降临——

“这幅画你忘了吗?”

“Patrick的《死亡工厂》,我的朋友,绞刑架上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

后面的一切都乱了,无数记忆的碎片像箭矢朝他射过来,躲也躲不开,崔景澄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忽然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谢茗,咬牙切齿地问:“你、是、谁?”

谢茗心里的弦,绷了整整三年,在这个猝不及防的日子,一下子断了。他像被命运扼住咽喉那样,惶恐,急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崔景澄推开他,骑上机车飞快往家的方向行驶。

谢茗红着眼睛打了辆车,在后边紧紧跟着。

这个夜晚,崔景澄乘坐飞机,径直去往古堡的方向。

两小时后,谢茗也买了同方向的航班,偷偷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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