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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共乘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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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拜离老皇帝之时,已是酉时初,日色将沉。

出了养心殿,一阵寒风卷过,沈重檐才后知后觉感到寒意袭人。

穿越到大兴这短短三日以来,操心沈家烂账家事,经历高强度的两次绘图,耗去沈重檐不少心力。

而今家事已断,工程亦拿到手,沈重檐绷紧的心弦一松,多日以来未能得到足够休息的身体疲乏非常,连这日沉时初冬的风,都觉得要比过午她刚入宫那会儿冷。

养心殿前不便多言,待行入宫道,奚空青才发现后头的沈重檐落了几步,没有跟上。

奚空青回身,便见沈重檐抱着胳膊步履缓慢。

沈重檐生得好看,虽青衣素裙未施粉黛,却仍是极清艳的温婉闺秀模样。

只是奚空青两次所见的沈重檐,气质沉着稳重,专业上自信老练,过人的胆识与能力让人忽略了她的长相。

而此时沈重檐面带疲意,脸色苍白,一幅风吹将折的模样,削弱她身上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才让奚空青记起了她不过十七八岁。

奚空青原身二十三,而穿来大兴前,奚空青已经三十六了,比沈重檐年长许多,不禁生出了些长辈对晚辈的怜惜来。

于是担忧开口:“沈姑娘,你怎么了?”

听见奚空青的声音,沈重檐摇了摇头,“只是这两日睡得少了,有些头疼罢了,多谢殿下关心。”

靠近沈重檐,奚空青才发觉沈重檐穿得有些单薄,想来是她这两日一直待在茶楼雅间里绘图,不知晓天气变化 。

而听下人来禀,沈重檐离开茶楼后就直奔沈家分家,再接着便又被宣进宫中,如此奔波劳力,身体定然吃不消。

奚空青抬眼看了看天色,这时辰宫门即将落锁,宫内的马车出去了便回不来,送不了沈重檐。

这遭夺得皇寺工程,斗赢了太子,沈重檐当属此事最大功臣。

奚空青正值用人之际,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天才匠师,近几日还得与沈重檐商谈工程建造开工的诸多事宜,可不能让人在这时病倒了。

便主动开口相邀:“天色将晚,沈姑娘若是不嫌弃,我送你回去罢。”

沈重檐闻言微顿。

她此时疲乏得紧,天气又着实冷,对此提议心中意动。

可且不谈他二人男女之身有碍,就论她平民出身,与奚空青这种王孙贵族共乘马车在大兴也是不合礼制的。

可若拒绝奚空青,或许能与奚空青商量为她令寻辆马车,但必然需得在寒风中等待许久,如此一想,实在踌躇。

但就在沈重檐纠结之时,二人身后却突兀传来不小的动静。

工部尚书被人狠狠一脚踹翻在地,抱着肚子疼得直叫,待缓过劲来,匆忙忍痛跪地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这儿是临近宫门的偏僻拐角,奚空青本打算在离宫路上与沈重檐交个底,彻底把人揽到自己的阵营,因此才没从主道走,领人走了这条路。

只是没想到,又碰上事端。

太子奚羿从拐角处转出,遥遥扫了一眼沈重檐后,直视的目光冷冷落在奚空青身上。

奚羿又重重踢了工部尚书一脚,啐道:“没本事的狗东西,坏了孤好事,等着看孤往后如何收拾你吧。”

这话虽是对工部尚书说的,可奚羿说这话时,却仍盯着奚空青,指桑骂槐,究竟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奚羿说罢,便抬脚往奚空青与沈重檐这头走。

奚空青上前一步挡在了沈重檐面前,奚羿经过时狠狠撞了奚空青肩头一把,嗤笑道:“携一幽闺弱质女子担负皇家工程,三弟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一大把年纪了还玩这种把戏。

奚空青捏了捏肩膀,心道倘若奚羿继位,他还真为大兴这个王朝的未来忧心。

“此事乃是父皇做主,若有不满,天下人应去寻父皇理论。”奚空青打太极般将奚羿的话推回去。

奚羿正在气头上,懒得与奚空青打机锋,愤然欲离去。

而奚空青忽又想到了什么,促狭笑道:“至于女子弱质一说,实在偏颇。皇兄亲见沈姑娘通过父皇考核还不信她才能,便该去查查,你手里那份沈家的图纸,究竟是谁绘成的。”

奚羿闻言脸色一变,回头惊疑不定看了奚空青身后的沈重檐一眼,拧眉匆匆离去。

奚羿走后,工部尚书才艰难起身,步履蹒跚走进对奚空青行了一礼:“三殿下。”

奚空青没有多问什么,全如不曾见到工部尚书刚刚落魄模样般,神情语气皆平常道:“陈大人,今日本是休沐,还劳你跑了一趟,幸苦。”

工部尚书面色灰败,听到奚空青的话,只苦笑摇了摇头,向他拜别。

等工部尚书走了,沈重檐探头问:“太子如此对他,他竟毫无怨言?”

被耽搁一遭,奚空青本还担心沈重檐身体的是否会更不适,没想到沈重檐竟恢复了些精神,还一脸好奇打听旁人。

果然人的本质就是吃瓜吗?

奚空青一时哭笑不得,但还是解释道:“那位陈大人出身破落商户,靠入赘太子母家表姐,依附太子才改换了良籍,得来如今身份。”

沈重檐恍然:“原来是凤凰男啊。”

“但那位陈大人确实有才干,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奚空青遗憾不已,但随即想到自己面前的沈重檐,小小年纪便比之那工部尚书的能力还要强上许多,很快将人抛之脑后,与沈重檐说:

“起风天寒,沈姑娘先随我到马车里避避风吧,其他有什么想问的,到车上再说也不迟。”

有刚刚奚空青在奚羿面前为她出头揭穿二房那遭,沈重檐对奚空青的观感好上许多,

又记起这位大兴三皇子似乎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而穿越之前,沈重檐已经三十六了,比他年长不少,便安心将人看做晚辈。

长辈与晚辈之间,便不谈什么男女大防了,至于礼制,奚空青这个皇子都不介意,她瞎操什么心——有车就蹭呗。

于是沈重檐便点了头,上了奚空青的马车。

出于专业习惯,沈重檐下意识以目测量马车尺寸。

奚空青的马车规制很高,高约一丈,宽度与深度皆有三尺,足足需五匹马拉动,比今日接她入宫的马车大上三倍有余,几乎要赶上皇太子的马车规制了。

车身倒是朴素,并未镶金嵌玉,只雕绘了精美花纹,但车内铺着柔软的毯子,貂皮软枕在卧,楠木小桌上摆着精致茶点,名贵瓷瓶内插了只早梅,俨然一方舒坦小世界。

刚分完家今夜可能要露宿街头的沈重檐:……这就是古代宝马吗。

待入马车坐下,奚空青取下车壁上挂着的狐氅,并一铜制雕花捧炉递与沈重檐。

虽此两样东西在这初冬时节用来有些夸张了,但沈重檐本就畏寒,便谢过了奚空青,并未推拒。

奚空青看沈重檐抱着捧炉、拢着氅衣,只一小会儿功夫,苍白面上便有了些气色,安下心来。

沈重檐虽然还因睡眠不足而头疼着,却的确感觉舒服了许多,然而马车未驶出多远,她却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殿下的马车这般大,怕是驶不进市东吧?”

驶进去当然是可以,但以市东道路的宽度,掉头的话肯定困难。

奚空青听出沈重檐委婉的提醒,沉吟片刻,突然问:“沈姑娘,你还要回沈家吗?”

沈重檐不解:“殿下这是何意?”

“你既已分出沈家,何必再回去?你在众人面前下了你祖父颜面,夺了二房不择手段也想得到的工程,此时回去,必遭他们刁难。”

“小鬼最难缠,再者剔脉离宗带不走分毫家产,这是我朝规矩。”奚空青建议道:“不若直接置办宅地,省去今日他们再于你眼前碍眼。”

沈重檐闻言眉头微挑,唇边挂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奚空青这是把她给查了个底朝天啊,什么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重檐心中升起戒备,但她确实不想再看到沈家那一群人了,对奚空青的建议十分心动。

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她没有钱。

不仅她没有,整个长房都没有。

自那年朱雀天街被淹,长房自己出钱出力救助蒙难者屋舍,贤名却落于沈老太爷和二房之后,在沈老太爷的默许之下,二房气焰更加嚣张,开始明目张胆抢夺长房的工程。

沈父独木难支,从前的亏空加上接不到工程,如今整个长房已穷得要解散手下工程队了。

想到这些,沈重檐的头便更疼了。

这种时候,常年身居领导高位的奚空青深谙雪中送炭之道,立刻为自己的新员工送上福利:

“京城东北角有我的一处私宅,闲置已久,沈姑娘若是不嫌弃,在尚未找到自己合意的宅院买下前,可以先住在那儿。”

沈重檐闻言一顿,讶异看向奚空青。

奚空青查了她个清楚,她可是也打听过奚空青,如果她没有记错,奚空青的皇子府也在京城东北角。

沈重檐知道奚空青想拉拢她,对奚空青要送宅子与她住这件事本身并不惊讶,只是堂堂皇子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处闲置私宅。

奚空青为何单单指了离他府邸最近的那户与自己,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谈上之后:

一直以为自己是年上,却发现自己穿越前与沈重檐同岁,并且小了三个月的奚总裁:碎掉

沈学究亲了亲奚美人眼尾的小痣: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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