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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断弦尤续水难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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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天昭辉,万物欣荣。钧天阁前院的几株海棠,花早已谢尽,留下满树翠绿,随风摇晃。

沈星遥跨过门槛,在院中站定。适逢风起,卷起落一片海棠叶,飘飘摇摇落在门前之人,紧紧挨着发间那支芙蓉雕花玉簪。

她有所察觉,伸手拨弄落在发髻上的海棠叶,却被叶梗勾住发丝,扯得一阵刺痛。她丢了树叶,却听见一声低呼,抬眼一看,却瞧见何硕傻愣愣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盯着她。

“怎么了?”沈星遥不解问道。

“就您一个人……回来了”

“还能有旁人吗?”

“您没碰上公子吗?”

“他又怎么了?”

“当然是去找你了呀。”何硕一拍大腿道,“您是不知道,那天夜里公子回房,看见门口有滩血,您人又不在,急得公子拉上我们,找了整整一个晚上。后边实在没辙,只能分头行事。由他去找您,我们就先回来了。”

末了,他长长舒了口气,抚胸叹道:“还好还好,虚惊一场……哎?这您人都回来了,那公子人呢?”

“你说他去找我了?”沈星遥颇为讶异,下意识觉得何硕这话是在骗她。

她竟丝毫没有察觉,不知从何时起,对于这个“枕边人”,她竟已完全丧失了信任。

“对呀,公子可担心您了,生怕您是……”

“不管他了,”沈星遥忽觉眼角泛酸,立刻岔开话头,道,“你说你们几个是一起回来的,那朔光怎么样了?”

“醒是醒了,也没见有何异常,就是那个毒吧……”

“毒怎么了?给灵沨看过了吗?”

何硕连连点头:“看是看过了,就是这事实在太过扑朔迷离,有些说不过去。”

“怎讲?”

“姬夫人说,那个山谷,只是个传说里的地方,”何硕挠着头道,“还说是从书上看来,说什么……北方山中有结界——”

北山有结界,匿于瘴林。瘴林烟起,必生幻境,以六欲迷惑人心。须心智坚毅,方可通行,达极乐之巅,谓之‘藏仙谷’。谷中有奇花异草,异于凡物,取之煎汤,可登仙境。

世间修习毒术之人,对此传闻,多只听听便罢,并无人当真。

而这吕济安,竟然真的通过各路典籍之中记载的蛛丝马迹,找到了五莲山,并在附近定居,只为一探当中虚实。

又或者,是为了从中获取外界没有的灵丹妙药。

一个颇具天分的医痴,可惜误入歧途,与那薛良玉威武,作恶多端,以致送了性命。

也不知到底是可悲,还是可叹。

沈星遥听完何硕的讲述,若有所悟,问道:“如此说来,那山谷里的毒物,吕济安应当藏了不少,先前那本被撕了内页的手记当中,会不会有相关记载?”

“本该是有的,姬夫人翻过那本手记,当中的确有不少关于谷中奇花异草的记载,只可惜,与这像麒麟竭的树有关的记录,刚好有一半在那被撕去的几页里。”

“竟有这么巧?”沈星遥眉头紧锁,“既然是撕走手记之人布下了机关,那些残缺的部件之上,应当能够留下线索。据说,不论偃师、琴师、或是铸造刀剑的工匠,都会在隐蔽处留下独属于自己的款识,那么……”

“这您还真说对了,”何硕点头道,“就是您不告而别的那天,公子他……”

何硕话到一半,忽然看着沈星遥身后怔住,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沈星遥不免困惑,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见何硕惊呼出声:“公子?您怎么弄成这样了?”

沈星遥心下一悸,循着何硕的目光转身望去——凌无非站在门槛外,身上穿的姜黄色袍子布满大大小小的缺口,左下颌角沾着一抹泛黄的灰迹,发髻也略有些凌乱,像是散落以后匆忙扎起的。

他定定看着沈星遥,目光从难以置信逐渐恢复平静,末了,无端多了一抹自嘲之色,轻笑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径自跨过门槛,从她身旁绕开,头也不回往内院走去。

“你怎么了?”沈星遥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遇上什么事了?”

凌无非权当没听见她的话,仍旧自顾自往前走。

沈星遥愈觉异常,立刻追了上去,一路小跑到他身后,一把扣住他脉门,拽到跟前。凌无非内力武功皆不及她,直接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身看她,眼中无奈与不耐烦不言而喻。

“怎么弄成这样?”沈星遥素来沉稳,虽不满他这般态度,仍是就事论事,温声问道。

凌无非大力甩开她的手,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一路疾奔而回,几乎不曾停步,到了这会儿,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于是双手叉腰,支撑着站直身子,缓和了好一阵,方直视她双目,开口问道:“你想如何?”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凌无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眸底显有愠色,却还是别过脸去,按捺下不满,这才开口道:“我承认,这些日子是我对不住你。但你需要什么,要我做什么,大可直接对我说,这么来回折腾有什么意思?”

“我折腾你什么了?”

“从五莲山到这,十几日的路程,一声不响便不告而别,我还以为你遇上什么麻烦了。谁知道……”凌无非强行按下心中怒火,耐着性子道,“你要使性子,耍脾气,在家里闹闹也就算了,这一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人交待?还有上次,英雄会前夜,你去哪了?你想什么你直说啊!成天阴晴不定,让人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我……”沈星遥听他说话越发没有顾忌,压抑在心头的种种委屈怨愤,不可抑制地直往上窜,可就算到了这会儿,她也仍旧不想乱发脾气,只是别过脸去,看着庭院角落里的花草,咬咬牙,道,“先不提这些,能说说你回来的路上到底遇上什么事了吗?”

“我碰上什么还重要吗?你没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沈星遥听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当即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凌无非两手一摊,神情不知是笑还是怒,“我若不好生伺候着你,这家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吗?”

“你伺候我什么了?”沈星遥怒极,再也按捺不住情绪,与他争执起来。

“这不是等着你吩咐吗?”凌无非没好气道,“你什么话都不说,我怎么知道该做什么?”

“所以事到如今,你非但不愿想起从前的事,还想着什么话都让我来说,等我求着你来可怜,再给我施舍吗?”沈星遥质问着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又来了……”凌无非宣泄过心中不满,声调渐渐已降了下来,听完她的话,只下意识觉得她又开始使性子,索性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所以如今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无理取闹,从来不干正事的累赘?”沈星遥说着,看着院墙边几株待开的芙蓉,心中忽觉可笑,自嘲之色随之展露,愈觉无言,更觉可悲。

五莲山下不告而别,她本想一走了之,却因舍不得这七年的情分,兜兜转转,还是回了光州。

却不想在他眼里,成了她故意拿乔作态,逼他上心的矫揉造作之举。

“我没说这种话。”凌无非收敛神情,愈觉院中燥热不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见阳光刺眼,便拉过她的胳膊,要往长廊里去,却被她拂袖甩开,又是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不由愣道,“你又怎么了?”

沈星遥阖目摇头,心中悲郁已极,已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许多事,心中隐隐约约早有预料,但未听他亲口说出,始终不甘。

“行,我错了。是我不该乱发脾气,往后你想如何便如何,同样话我也不会再提,这样总行了吧?”凌无非说着,又上前拉她的手,却被她躲了开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凌无非无奈至极,“往后还有几十年,你就打算日复一日这样吵下去吗?”

“不会有那一天了……”沈星遥说着这话,神情蓦地恍惚了一瞬,缓缓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淡淡问道,“所以从你失忆以后,所有的一切,就是和以前不同了,对吗?我们再也不可能和好如初,你也再也不可能像当初那样在意我,对吗?”

凌无非忽然被她问住,怔怔站在原地,久久不言。

可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沈星遥的唇角动了动,勉强勾起一抹笑,又看了他许久,轻轻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才跨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还有一件东西。

是这整间宅子里,唯一只属于她的东西。

她又回转身来,拨开他的身子,沿着背阳的回廊走远。凌无非几乎是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心中疚意又添了几分,鬼使神差跟上她的脚步来到后院,却见她径自打开兵器库的门,俯身搜寻起来。

“你在找什么?”凌无非好奇上前,问道,“用不用我帮你?”

沈星遥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兀自在屋内找了一圈,方开口道:“你不是问过我,我的刀在哪吗?”

她松开搭在兵器架上的手,无声叹了口气,道:“我也想知道它在哪。”

“既是你的东西,为何自己不知放在何处?”凌无非不解道。

沈星遥正蹲在一处低矮的木架前翻找,听了这话,笑着抬起头来,却掩饰不住眼里的疲惫:“那是因为,你把它藏起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遥遥并不作,说走是真想走,想回也是想放下芥蒂和男主再续前缘,并不打算翻旧账。

但她不喜欢解释,不会低头,所以注定不会放低姿态,也会让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主产生她高冷难伺候的感觉。

到底还是那个十八岁心高气傲的少年配不上如今成熟稳重温柔内敛的她,不爱就是不爱,该散的总要散

狗男人,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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