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同伴问吞吐香肠又吃了一半的小孩:“你看过吗?”
“看过啊,我爸在家看,我也看。”
…………王烁:“我小时候他妈的还在集卡!”
“好看吗哈哈哈……”
“不好看,那些女的叫得很假。”
…………何一路:“我他妈高一了才第一次看!”
“那你觉得什么好看?”
那小孩把香肠全吃了,神秘道:“你们知道GAY吗?就是男的和男的搞,我爸还看过。”
…………于跃面无表情给他们上了最后一道蒜蓉扇贝:我见识过,他还结了婚有孩子。
“噫……男的怎么搞?”
“屁/眼呗。”他鄙视地看一眼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屎不会出来吗?”
“那我怎么知道,看着是没出屎,好像还很舒服。”
…………顾项逢手抖了一下,螺蛳没夹稳,掉在桌上。
小孩叹气:“我爸说小升初考得好,就给我一千块钱,可我没什么兴趣……”
“一千块不好吗,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猛1,来□□的屁/眼。”他翘着兰花指啃鸡爪,发出做作的嗯啊声。
几个小孩大笑起来。
…………四人:我们他妈的果然老了。
隔壁聊黄累了,开始瞎扯起各种游戏。
老年桌忧伤地感慨“枪未磨鬓先衰”,说好只喝一杯的,便成了无限续杯。
何子路吐了两回后,王烁以防他再次突然发作,就找了塑料袋来,两个环套在耳朵上,抻了抻袋口,对准下巴,才放心地坐下休息。
他和顾项逢都没有喝醉,一齐看着对面歪在桌上的于跃,这个人不过喝了一杯半而已。
不过于跃酒品似乎挺好,不吵不闹,只是枕着手臂趴着,另一只手臂斜斜地耷拉在桌角,手指修长……整个人像午憩的小猫慵懒随意。
顾项逢看看手机:“挺晚了,走吧?”
王烁指指两人,嫌累。
“你扶何子路,我扶于跃。”
“凭什么你不扶那个随时会吐的啊!”
顾项逢没搭理他,进去和徐叔打了招呼后,拉了于跃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手搂住他的腰,用力一托,便将他带了起来。
腰果然很细。
他鬼使神差地又紧了紧。
于跃就这样一只手被握着,一段腰被搂着,踉踉跄跄地跟着走。
烧烤店离学校不远,他们走回去。
王烁愤愤不平地扶着何子路跟在后面。
何子路虽然随时有吐的风险,但眼睛能睁着,腿上也大致能走直线,挂着的塑料袋在风中飘飘悠悠。
他们走的还是东侧门,保安看到顾项逢:“回来啦项逢,哟,怎么都喝成这样了,小心点小心点,别被老师看到。”
路过长廊,于跃突然醒了,激灵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住:“长廊!”
顾项逢吓了一跳,附和:“对。”
“你知道上面开的是什么花吗!”
王烁:“我刚还说他酒品好的……”
见没人理,于跃自问自答:“它叫紫藤!一年开两次!知道什么时候开吗!”
顾项逢找回语言功能了:“春天,夏天。”
“对!还不傻……我最喜欢这里,以前就喜欢,没想到又来了……”
他摸着柱子往前挪,看起来就像深情抚摸着一根又一根柱子。
顾项逢像个螃蟹似的跟在旁边,伸了手虚护着,生怕这祖宗摔了。
“这次,我不走了,不用走了。”
他滑下来,坐在地上,两颊微红,贴着石柱,粗糙的,凉凉的,真舒服。
“对对,它就是你的。”顾项逢把他拉起来,“我们先回去,明天白天再来看好不好?”
王烁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哥一脸荡/漾的温柔。
于跃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很听话地被搂着抱着走了。
哪怕是有酒精的作用,他的任性也还是控制得很好,很乖,让人心疼。
何子路就没那么自觉,他脑子很清醒地辨别着场合,在校园里悄悄前行,直到进了男寝1号楼……
“我要交/配!我要性/交!”
“我要交/配!我要性/交!”
铿锵有力的口号顺着楼梯攀升,回荡在每一层走廊里,勇敢地申诉着他热烈又卑微的冲动。
轰!——
寝室门一间间打开了,无数男生哄笑着出来看热闹,看何子路挂着塑料袋,一路喊着爬上五楼。
“老何!真勇啊!”
“王烁,他喝了多少?成这个吊样。”
王烁:“最多三杯,扎啤,妈的人菜瘾大。”
“何子路!有渠道的话吱一声!带兄弟一个!”
“几班的几班的,我去哈哈哈哈……”
直到楼下强力手电筒往上扫射:“哪个寝室!”
何子路一秒禁声,宛如泄了身般垂头丧气走进寝室,颓然倒下。
王烁:“我他妈再跟他喝酒,我就是狗。”
顾项逢把于跃轻轻放下,让他躺倒,脱鞋,扶正,头都没回:“你这话说了好几年了。”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第一次偷偷喝酒还是中考前。
王烁:“……艹!”
顾项逢又拧了湿毛巾过来,轻轻擦拭于跃的脸、脖颈,领口开着,毛巾顺势自然下滑……
他脑海里蓦地蹦出那天在会议室里看到的白皙胸膛,立马把毛巾撤了出来。
搓了一把毛巾,又回来擦手臂和手。
擦手的时候,他让那修长的手搭在自己手心,一根一根手指细细地擦过去,好似那是个易碎的工艺品。
擦完,摆好,拉薄毯盖上,才看到王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扬了下毛巾:“你想给老何擦擦?”
“我擦个屁!”王烁一秒恢复,想了想还是狐疑道,“顾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那就别问。”
“可我还是想问!我怎么觉得你对跃跃特别好?”
顾项逢开始脱衣服,准备去洗澡:“不是你说接纳他做兄弟了吗?”
“啊对,可是……”
“他外婆也走了,没什么亲人了……我们都对他好点。”
“啊……可怜的跃跃……你放心!我也会对他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
“有难你就自己担着吧。”
“……”
次日午后,于跃和何子路晃着沉重的头醒过来。
“二位爷,起啦?”王烁在抄于跃的语文作业,阴阳怪气。
“顾项逢呢?”于跃扫了一圈没看到他。
“啧啧啧,真是不枉我顾哥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睁眼就问他,值了。”
一把屎一把尿?
于跃凝固了。
“什么情况?他尿床了还是喝出屎了?”何子路立刻来劲。
“有你啥事?你他妈的应该退出我们寝室!”
“……?”
“你他妈断片了吧?你!昨晚回来!喊了一路我要交/配!整幢楼都出来看你!别的楼也都来打听你!你火了!”
“……你确定……我喊了……这个?”何子路懵了。
“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下次别说是我兄弟!”
王烁看着何子路越来越僵硬的面孔,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
“我艹,你耍我?”何子路心存侥幸。
“那必然……没有。”王烁心疼地拍拍他的肩膀,“也不是坏事,起码传出去了女生都知道你清纯处/男,脱单几率大些。”
“滚滚滚,我艹,丢人丢大了……哎对,那于跃的屎尿呢?怎么回事?”
王烁看看一言不发的于跃,忍不住笑道:“我们跃哥,昨晚上走到长廊就停了,考顾哥紫藤什么时候开花……”
哈哈哈哈哈,何一路瞬间忘记自己,笑得锤床。
于跃:“……”
“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抚摸着每一根柱子,摩挲,表白,说自己再也不走了。”
“哈哈哈哈哈顾哥没疯?”
“所以我才说顾哥伺候他嘛……”
于跃也忍不住尴尬地笑,听到这有点好奇。
“顾哥就像哄小情人似的抱着哄着,给他擦脸擦手……”王烁款款走过来,模仿着摸于跃的手。
于跃一缩:“别。”
“然后屎尿就擦出来了?”
“你他妈跟屎尿杠牢了是不是?夸张,夸张,不知道吗?你语文就是坨屎!”
何子路委屈巴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顾项逢挂了电话走进来,看到王烁坐在于跃的床上拉拉扯扯一脸妖娆,不由嘴角一抽。
王烁立马起身:“你妈找你干啥?”
顾项逢:“我妈说她今天没有饭局,邀请你们去我家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呢?”王烁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换起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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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跃以为顾项逢家肯定是别墅之类。
结果想错了,他们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座老小区门口。
虽然楼房年代久,但他家面积挺大。
客厅因为经常待客的缘故,特意改造得比较宽敞。
无论是色调还是装饰,布置得温馨雅致。
项亦然和那天在学校里看到的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休闲服、随意挽起的发髻,俨然成了忙碌于万千家庭中最常见的身影,但几个人还是老老实实地问好。
于跃第一次见到顾项逢的爸爸,再次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以为公司高层肯定是不苟言笑,西装革履。夏天么,至少也是笔挺的衬衫,且是极昂贵的那种。
结果,顾云加就穿了件老头样式的POLO衫,若不是被老婆逼着换了条休闲裤,他得穿着大裤衩接客。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剥大蒜,工工整整剥了一满碟,还在剥。
项亦然在厨房里喊:“叫你剥几瓣蒜,你去北京剥啦?”
“来了来了。”顾云加在于跃惊愕的眼神里麻溜地捧着一碟蒜去了厨房,没再出来了。
王烁和何子路轻车熟路地钻进了顾项逢的房间,于跃也跟着去。
卧室也很宽敞。
贴在书桌旁、床头的诸多篮球明星,床尾地上的哑铃、护膝,丢在沙发角落的游戏机,几只限量版收藏篮球……点点滴滴展示着一个男孩的内心世界。
于跃不动声色地观察,说不羡慕的话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亲密接触,嘿嘿嘿~~都看到这儿了,就收藏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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