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告黑状
“姐姐怎么这么想不开。”
说着就要冲出去，“那丫鬟在哪，快带我去见她。”
婆子心下懊恼不已，暗骂二爷府上丫鬟耍心机。
同时心里狠狠地给杏儿记了一账，吃里扒外的东西，帮着外人混弄夫人。
兴贞此时才想起谢婉婷还在一边，歉意的说说：“让婉婷见笑了，灵韵还在府外等着，就先不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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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韵，你可知兴贞堂姐自缢之事。”谢婉婷一和灵韵碰面，便说了在李府的见闻。
灵韵笑笑不语。
槐序插话道：“婉婷小姐，这事儿茶坊间都传遍了。”
“说有一个当官的女儿被继母虐待，被逼做妾，不堪受辱，自缢偿还养恩。”
“婉婷你放心，我派人去细细打听了，李小姐性命无忧。”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见彼此眼中的不赞同。
灵韵死过一次，最知生命的可贵，自缢这种压上全部，却杀敌寥寥的方法，灵韵不取。
留待有用之身，或许会有转机，起码在灵韵看来，诉讼告母，比自缢有用多了。
谢婉婷来自异界，就不认同李兴彤继母对她的法理性，而李兴彤反抗继母的方法引起她的强烈不适。
她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那种似有似无的孤独感又袭上心头。
“婉婷，你怎么了？”见谢婉婷回神，灵韵又饱含歉意的说了遇到史冠绝的事情。
“这事是我的错，若非我贸然出手，让史冠绝记恨在心，也不会惹出此事。”
“都是史冠绝的错，怎么能算在灵韵你身上。”
灵韵细细观察，见谢婉婷没说违心话，松了一口气，毕竟谢婉婷的看法可是和江家未来休戚相关。
“可我心有愧疚，已经不知怎么面对兴贞了。”其实灵韵不是很在意兴贞怎么看，反正她是不会让史冠绝娶李家两姐妹的。
因此当天回府，灵韵第一件事就是告状。
必须先告状，身边五个仆人都是张嘴的，要是灵韵不先说，那她以后就别想单独出府。
唉，这就是父母宠爱的烦恼。
没错，灵韵找家长了，她一点也没添油加醋，江父仅仅是听说有人骑在墙头调戏灵韵，便已经怒不可遏。
心里暗骂：小子可恶。
带听完灵韵的故事，更是牙都要咬断了，心想：他治不了小的，还整不到老的吗。
就连房夫人都额外夸奖跟在灵韵身边的仆人。
“是忠心护主的，当赏。”
槐序她们被扣掉的月例不仅回来了，还翻了一番。
灵韵的中心思想就是不能让史冠绝如意，言语间还夹杂私货，说了和温曦相处不谐。
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父亲，会不会影响你和温大人的关系？”
江父不在意的挥挥手，表示灵韵随自己心意与同窗相处，不必顾忌他在官场上的关系。
上官的女儿又如何，为官多年要是还护不住家人，不若重新投胎算了。
“那娘亲，我明日还能去私塾吗？”
房夫人对自家女儿的小心思了如指掌，这在外面玩疯了，不愿回府拘着。
房夫人没回应，灵韵便当是默许了。
“娘，你真好。”
房夫人倒也没反驳，只吩咐灵韵不许落单，除了私塾，身边须有仆人服侍。
第二日，江父轻手轻脚离开床铺，没吵醒老妻。
穿好官服，一切准备就绪，外头天还未亮。
带着折子，晃晃悠悠进宫面圣。
大梁皇帝宋景然，是大梁第五位皇帝，二十五岁即位，在位一十八年，励精图治，政治清明，是一位贤明的君主。
罕见的发了好大的火气。
折子飞出去老远，“一群废物，被这帮逆贼摸到眼皮子低下还没发现。”
江父跪下俯首：“臣罪该万死。”
宋景然深吸一口气，“这不干你的事，要不是爱卿的折子，朕还被人蒙在鼓里，快起来吧。”
“谢陛下恩典。”江父顺着身旁太监的力道起身，便垂眉不言。
大梁皇帝沉思片刻，手中无极老母教派的教徒名单，牵连甚广，有一人还是京兆府推官。
“宁肯错抓，也不能放过一个。”管中窥豹，无极老母教派的势力太大了。
名单上人太多，多看一眼都窝火，江父办事利落，名单上的人具备监控，没有一个被惊醒。
“大理寺人手不够，从五城兵马司掉官兵。”
“臣领旨。”江父拱手作揖。
谈完政事，景帝呼江父上前。
“师弟啊，你可真是大梁肱骨之臣。”着人赏赐江父一把椅子。
“陛下谬赞。”
“你我之间不必说那些客套话了。茵茵最近如何啊？”
现在景帝还记得师弟江裕德连夜求见他时的情景，彼时景帝刚即位，江父在翰林院熬资历。
那时江父官职低微，连进宫面圣的资格也没有，房夫人生育困难，母女濒危。
江父拿着景帝以前所赠玉佩，几经周折，顺利入宫见到景帝，求了御医，将房夫人母女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他这个师弟平日一副马上就要羽化升仙，和世俗格格不入的模样，那日在他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边哭边在他面前留遗言：“陛下有群臣辅佐，臣之妻女只有臣。”
哭声逐渐哽咽，“臣怕是不能辅佐陛下了。”一副要随妻女而去的样子。
在得知房夫人母女平安，顶着一张花脸，得寸进尺，寻御医为妻儿看平安脉。
因此，灵韵的所有案脉，在宫里均有备份，加之江父是一个炫女狂魔。
灵韵可以说是景帝的半个女儿。
前些日子灵韵吐血之事，他自然也听说了。
见江父脸色与平日不同，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江父当然是把女儿大夸特夸，什么聪明过人，有勇有谋，揪出了无极老母教派的尾巴……
景帝了然，原来是为了女儿，怪不得一连几日住在官邸，他还以为江父两口子吵架，江父被赶出府了呢。
江父觑见景帝此时心情不错，开始告黑状。毕竟是景帝先问茵茵今日如何的。
“臣这可不是告状。”就是来告状的。
“史家小子当真可恶，当街拦住茵茵，口出狂言，说要娶茵茵为妾。”
“茵茵乃是臣的独女，不指望遇上一个如臣这样的男子，但才貌品德总要取一。”
“史家小子无状，加之臣女顽劣，带着几个丫鬟仆人将其打了一顿。”
顽劣？刚刚不还懂事听话吗？
景帝点头，偏心眼地想，打就打了。
“那史家小子干的不着调的事情多了去了，听说最近在求娶管家女子两姐妹为妾。”
“师兄您说，谁家愿意选他当姑爷，这史相公对其孙也太放纵了。”明目张胆给史相公上眼药。
告状时的表情和灵韵一模一样。
景帝下意识跟着点头，后知后觉到，整个上京，还有更比你放纵儿女的官员吗？
听了一脑袋八卦，挥手将江父赶出去。
询问身边服侍的小太监：“朕记得史相公有许多孙子，江侍郎所讲何人？”
“回陛下，是史冠绝史公子，并无官职在身。”
景帝皱眉，撤无可撤，挥手让人下去了。
宫外，江父活动身骨，这面圣就是累，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在陛下面前装憨。
这伴君如伴虎，谁让景帝喜欢手下人和他亲近呢。
他年轻时失态一回，回回面圣被拿出来调侃。
“老爷，接下来去哪？”
江父瞪了仆人一眼：“去官邸。”
“着人和夫人说我午膳不回府了。”
“哎。”一声叹息饱含对官邸的怨念，“等等，让夫人晚膳也不用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