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宋辞步履迅速，小厮连忙小跑才跟上。
待宋辞停下，小厮更是连呼带喘，问道：“少爷，您刚托老爷弄来的辽东山参还给江府送过去吗？”
宋辞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送，以府邸的名义送过去吧。”
小厮心惊，这可都是上好的山参，京里多少人家想买都没地买，位比黄金。
就算有淮海郡王周转，宋辞也花了好大的价钱才弄到手。
就这么当成日常往来的交际之礼送出去了？
小厮念叨归念叨，还是按照自家公子的吩咐办了。
那边灵韵并不知宋辞所想。
看着赵瑜亮又出现，心中止不住的腻歪，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可惜今个没把花卷带出来。
殊不知，正是因为赵瑜亮上次当着众位贵女的面出了丑，那张肿如猪头的面容被在场贵女记在了心里。
原本对赵瑜亮有几分好感的临江王之女宋玢，对他冷了脸，再不复从前热情。
据说当日回府，还做了噩梦，现在恨不得离英国公府远远的。
这第二候选妻子人选跑的远远的，赵瑜亮更是要好好抓紧灵韵了。
“江姑娘不必在意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些小人的嫉妒之语，当不得真。”
灵韵可是真真不耐烦了，她受够了赵瑜亮虚伪的样子。
再这样虚与委蛇，她怕自己会把隔夜饭吐出来。
“赵公子怕是误会了，那流言所说不假。”灵韵用眼尾扫着赵瑜亮，都不愿意拿正眼看他。
“小女子自小被娇惯坏了，性子是跋扈了些，更是受不得那大户人家规规矩矩的束缚。”
赵瑜亮就像是听不懂灵韵话语中拒绝的意味，神色如常，“如灵韵你这般的女子，再怎么娇养也不为过，在下愿倾尽家产，奉养姑娘。”
“公子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我有一狸奴，公子也曾见过，花卷定然是要随我一辈子的。”
灵韵故意笑出声音，“公子怕是见不得我这狸奴。”
作为让赵瑜亮在宴会出丑的罪魁祸首，赵瑜亮不提，灵韵绝不道歉，连做做样子也不愿，反正江府已经送过赔礼了，事情已经了结。
当面道歉，不可能。
赵瑜亮脸上的笑意僵了，还要装作不在意的说：“与姑娘无关，是在下……”
话未说完，就被灵韵打断。
“我这人最是厌恶那些别有用心之辈，隔老远都能闻到这种人身上的腌臜味，离得近了更是觉得臭不可闻。”
提着小碎步特意往和赵瑜亮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用扇子扇了两下，仿佛空气臭不可闻。
“赵公子就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小女子对公子那日妆容心有余悸，公子且去寻那不介意公子宴会上妆容的女子罢。”
“先祝福公子与妻子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了，小女子还有事，先行告退。”
看也不看赵瑜亮，手往槐序身上一搭，趾高气昂地走了。
灵韵走得不见踪影，赵瑜亮拿着扇子得手，微微颤抖，显然气到极点，将折扇掰成两段，扔在地上。
好半天，稳定情绪，深呼一口气。
咬牙切齿：“没关系。”
正道行不通，他还有别的办法，待江灵韵嫁给他后，今日之辱，必当加倍奉还。
羞辱仇人一顿，灵韵心情很好，脸上笑意就没消失过。
晚膳上，江父看着也心情不错，用过膳，灵韵和鸿文正要告退。
被江父拦住。
“夫人，为夫有一事请夫人帮忙，推选几位上京中未订亲的适龄女子。”
房夫人瞬间了然，这是要给皇子选妃了。
在小辈面前，房夫人自然给足了江父面子，答应了下来。
江父当即挥手，让两个儿女早些去歇息。
灵韵和鸿文面面相觑，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灵韵心想终于来了，江父提早升任礼部尚书，皇亲国戚的婚丧嫁娶都由礼部掌管。
前世她心寄赵瑜亮，根本没参加在皇宫举办的宴会，她记得谢婉婷就算在宴会上表现出色，被选为三皇子妃的。
灵韵咬唇犹豫，她真的要和婉婷抢吗？
在内心呼唤系统神灵，期待一个答案。
似是察觉到灵韵心中所想，千呼万唤之下，系统终于出了声。
【是否取代谢婉婷成为三皇子妃。】
【任务奖励：未知】
灵韵看着那个接受的按钮，久未动弹。
系统也不像第一次发出任务那样让灵韵头疼，连催促的声音也没有，完全看不出倾向。
“喵呜。”
花卷在灵韵怀里翻了个身。
她刚刚再给花卷梳毛，灵韵心疼的抱起花卷查看。
边摸边说：“我不小心弄疼花卷了对不对。”轻轻吹了两口气，“我一定轻轻的。”
专心为花卷梳毛，将所有烦心事抛在脑后。
槐序在一旁，心道小姐真是奇怪，手上动作明明轻的很，花卷一点也不疼，反而被弄痒了才是。
当晚灵韵失了眠，同样失眠的还有一人。
宋辞穿着寝衣，于床上闭目养神，久久未曾入眠。
罩了外衣，走出门房，黑夜里一轮弯月挂在天空，恰似人有悲欢离合。
不欲徒增伤感，大步走向书房，又看到那写了半阙的诗。
站在书房门口，沉默良久。
“公子，您还没睡呀？”
小厮被宋辞动静吵醒，提灯查看。
“可要用些宵夜？”之前公子总是读书读到半夜，小院里常备夜宵。
“不必了。那山参可曾送去？”
小厮眨眼，这今个下午山参刚到，他也不能直接提着礼物上门，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人家门房问缘由，他能说什么？我家少爷乐意送，还是看上你家小姐了？
“山参明日就送到江尚书府上。”
宋辞表示事不宜迟，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小厮站在那，也没离开，宋辞没让告退，肯定还有的别的事情，果然宋辞又问话了。
“那英国公世子平日如何行事？名声怎样？”
小厮十分了解自家少爷，当下便说了宋辞最关心的事情：“听说赵公子红颜颇多，只是赵公子脸癣之事后，那些红颜具散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正是江姑娘带的猫诱发了赵公子的猫癣。”
闻言宋辞点头，卸掉了阻碍，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命小厮将准备好的夜宵呈上来，只觉今晚的夜宵格外美味，连床榻也比平日舒服。
灵韵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用过早膳，无精打采的琢磨今日去哪玩，被房夫人捉住。
“娘，别不是又要去谁家举行的宴会。”
房夫人白了灵韵一眼，“你还当天天有这种好事不成？上次搅了人家世子的相亲宴，我哪还敢放你出去。”
“今个老老实实在家，陪我看帖子认人，省的总出去惹祸。”
“哎呀，娘亲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英国公夫人都原谅我了。”
房夫人心中冷笑，她那是还在做让灵韵当儿媳妇的梦。
经过此事，房夫人是不会将灵韵许给英国公府了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英国公夫人都占了，她可不会让灵韵去受苦。
“还不是看在你娘我的面子上，我那点同窗情谊早晚让你弄没。”
“呀，娘和谁的关系都很好。”故意问，“那你是和明月居士更亲近还和英国公夫人更好一些？”
房夫人笑笑不说话，灵韵懂了，一个多年姐妹情，一个交际场上的虚情假意。
房夫人将贴子分成三类，官职勋贵与宗室。
“你只需记住这些帖子，旁的都是别人记住你。”
这家大房作主，那家二房当家，分了家的算两户，帖子礼物都要准备双份，灵韵趁机听了好多八卦，这可真是大开眼界。
“这是谢家的帖子……”
灵韵打起精神，全神贯注。
期待房夫人多讲讲谢家之事。
谢大人升了官，但年纪已经很大了，谢婉婷正是其老来子，由年轻的继室所生。
上头三个哥哥，五个姐姐都非同胞，且具已经成家。
“谢夫人多年只生养谢姑娘一个。”
房夫人知道灵韵与谢家小姐关系好，又补充了一句：“谢家姑娘正在此次选妃的名单上。”
灵韵说不上什么心情，出声询问：“那女儿呢？可在名单上？”
房夫人只说：“未婚的姑娘都在名单上，你自然也在。”
心里却知道灵韵只能陪跑，太医院有灵韵多年案脉，宫中那吃人的地方，以灵韵的身体肯定不成，说到底还是做娘亲的，没能给灵韵一副好身体。
母女两各有心事，谁也没发现彼此情绪不对，仍旧挑挑拣拣的看着帖子。
那边门房来报，淮海郡王府上送了礼。
一看礼单，好家伙，具是滋养身体的药材，价值不菲，其中山参更是有钱也买不到。
房夫人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和淮海郡王府上有什么交情。
“送礼之人怎么说？”
门房：“并未多说，放下礼物就走。”
药材送到江府只有一个用途。
灵韵：？
“娘你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兄长和淮海郡王府上公子交好，兴许与兄长有关。”
房夫人半信半疑，命仆人将药材好好收起来，礼都送到府上了，也不能送回去，暗自想着还礼的事情。
灵韵也是个小没良心的，吃着人家送的补药，满心满眼都在关注选皇子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