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沙发上摊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衣服扣子全部扯开，光溜油腻的肚皮漏在外面，下面穿着一条黑色包浆的短裤衩。

手机在桌面上，振动了许久。

他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费力挪动肥肿的身躯，短粗的手臂扒拉到桌上，小手指向前吃力地探去，摸到手机，一寸寸地往回收，把手机拿到手上。

面部识别解锁，戳开屏幕，他看见新进来一条短信。

“哥哥，约吗？[色情][色情]”

“地址：槐安路........”

“啪”地一下，男子手机没拿住，滑到地上，发出脆响的声音。

他着急忙慌地从沙发上滚下去，捡起来手机，点开短信，仔细看着发来的文字，右手不断擦拭着嘴角流出的口水，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眼神猥琐探视，嘴里“嘿嘿”直笑。

“宝贝，哥哥就来，等我。”

“短小精悍”的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点击发送。

男子急急忙忙从地上爬起，走到浴室里，对着镜子扒拉着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往后捋顺，露出亮得发光的头顶。

他自己很满意，在镜中反复欣赏着自己的美貌，稍作矫情地掸去衣服上的饭渣子，随意套双拖鞋，往短信上的地址找去。

男子不高，算身材矮小，体重肥大，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行走的巨型倭瓜，可是在短信的刺激下，他步子迈得极其快速。

不到五分钟，他根据定位寻到了小巷子口。

“宝贝，里面这么黑，你要不要出来和哥哥玩呀？”

他探出头往里看去，里面黑漆漆一片，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约他的人在哪里。

往里喊了一声，他想让她出来，看看宝贝到底长什么样。

“宝贝，你快出来呀。”

沈汀溪紧紧靠在墙壁上，身侧是摆放好的纸盒箱子，他站得有些久了，小腿发酸，干脆往纸盒子上一坐，发出巨大的声响来。

“哥哥～，我不敢出去，你进来吧，不然我害怕。”

出去？

怎么可能？

他要把人引诱进来，于是学着许宸希平时的夹子劲儿，尖尖细细地扯着嗓子撒娇，声音里微微带些哭腔，更加惹人怜爱可惜了。

一听里面女子的声音，如此得娇羞柔弱，男子激动得立马起了效果，精神振奋朝着里大喊，安慰着里头的“女子”。

“别怕别怕，哥哥马上就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前方，寻着脚下的路往里走去。

地上尽是稀稀拉拉的纸盒与其他废品，路不好走，男子因为心急，自己绊了许多下，身子摇晃不停。

手电筒映出他的影子来，往巷子深出拉长延伸，晃到沈汀溪的眼睛。

“哼，快来吧。”

他悠闲地坐在纸盒上，右腿架在左腿上，靠着墙借力，左手中不知从哪里顺来一个空的啤酒瓶，三根手指拎着上颈部，晃着空空荡荡的瓶子。

“宝贝我来了，你在哪里呀？”

往里走了许久，男子额头上冒出许多汗来，打湿了他最喜爱的蓝色紧身衬衫，借着手电筒的光，瞅了瞅巷子两侧，没发现有人，他有些着急了。

“不要着急嘛～，马上你就能找到我啦～”

沈汀溪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慢慢从地上起来，直起身，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拿着块抹布，等待着小丑的来临。

“歘”，男子的手电筒射到沈汀溪的脚边，他的影子倒映了出来，斜斜往外延伸而去。

纤细颀长的身姿，修长的腿，虽身材没有起伏曲线，但男子也很满足。

这双腿，够他探索许久。

男子本低着头找人，看见地上露出的另一个人影，赶紧抬起头来，面带□□地朝人看去，步子也偏向那人。

没等他抬头看清沈汀溪的长相，一双手便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一巴掌把他打晕在地上。

倒下去时，他脸上还是满足的猥琐笑容。

沈汀溪一掌将人打倒在地，手机从他手中掉落，屏幕直直落到地上，手电筒的光射向巷子上面，在两侧投出微微光亮来。

借着这些亮光，沈汀溪在男子身边蹲下，将手中的抹布攥成团，抬起男子的头，用力掰开他的嘴，一把塞进去，堵住不让他发出声音。

重新拾起来因不得空而放在地上的啤酒瓶，他掂在手中，仔细打量着男子的身躯，思忖着打哪里比较疼。

“那么，就从手臂开始吧。”

他记得，就是这双手，从窗户中伸出来，指着南星。

“砰—”

啤酒瓶被巨大的力道砸烂，碎裂成玻璃渣渣，洒落一地。

男子的手臂被打出印记，肉皮高高鼓起，肿成大包，因为光线昏暗，沈汀溪看不出是否黑青。

“不管，下一处吧。”

他的视线顺着手臂来到背部，在后腰停留许久。

这么爱勾搭，那么就把腰废了吧。

右手从旁边的木堆里挑来一根木棍，在手中把玩小会儿。

双手握住，做好姿势，对准男子的腰部。

“嗙—”

棍子猛地从中间断裂开来，碎成两节，上端掉落在地上，剩下的一节还被沈汀溪握在手里。

然后，是腿。

沈汀溪紧紧握住手中的半截木棍，发泄心底积压的兴奋与狂热，一下又一下地往他身上锤去。

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明白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来，在最大限度内紧贴红线，发泄着情绪。

“呼—”

等情绪都发泄完毕，沈汀溪长长叹出一口气，攥紧发麻的双手放开，手中的棍子掉落在地。

一直成弯曲姿势的双膝，一下子瘫软下来，收不住力，沈汀溪往后倒去，坐回纸盒子上。

心跳猛烈加速，肾上腺素攀升，他双手有些发颤，搭在双膝上，平缓着过激的情绪。

他顾忌着南星，报复程序过大会被调查，便收着力道，没有把人往死里揍。

貌似不是很解气，沈汀溪又起身来，抱起旁边的木棍，全部堆放在男子的身上，将他从头没去，看不出这里躺着人。

把周围的杂物收拾好，纸盒摆放到原位，沈汀溪拍拍身上的灰土，借光朝外走去。

“你那有没有能门路，摸进看守所。”

走出巷子，沈汀溪悠悠晃荡在路上，一步一步慢走。

这会儿路灯已经都亮起来，只不过，恰好巷子口的路灯坏掉了。

他背靠在马路旁的路灯，右腿屈起，脚尖点在地上，左腿绷直承力，散漫地打着电话。

司机他已经解决了，中年男子的看守所他混不进去，需要找找其他门路。

至于那个孩子，便让他多关几天吧，涨涨教训。

“有啊沈哥，你告诉我要找谁，我这就给你联系。”

沈汀溪不知道中年男子叫什么，只记得他的长相，与那副恶毒的嘴脸。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是因为寻衅滋事进去的，很壮很高，看起来不像个善茬。”

他从脑中搜罗出那个男子的长相，穷尽所有的词汇来描绘他的长相。

“嗯，沈哥，你这描述有些抽象啊。”

“我之前听许哥说，你夸嫂子可是一把好手的。”

“不过没事儿，我给你去问问。”

沈汀溪淡淡应声好，那边挂断电话，帮他找人去了。

？

他的描述很抽象吗？

实在是那男人没有记忆点好吗？

还把他和南星相比较，根本不配好吗？

南星是他心里唯一认可的人，谁也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那些抽象的形容词，根本描绘不出她的美好。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辰星点点，点缀成画布，清晰透亮的月光洒下，散落在地上，笼罩住他这个人。

凝眸盯着银白的月光，沈汀溪缓缓抬起头来，往天上看去。

皎洁的月光似银河，勾勒着满天星辰，闪耀着闯进他的眼底。

在眸中绘出宋南星的身影来。

这才多久过去，他想她了。

很想很想。

想立刻奔到她的身旁，向她诉说心底的思念，想让她好好疼惜自己。

“是了，今晚就回去吧，还能多陪陪南星呢。”

晃进眼底的月光，映出他心底迫不及待地思念，驱使着他歇下晚回的心思。

点开手机，他戳进打车软件里，等来一辆出租车，驶向后山。

夏季的晚上是散步的好时候，白天不多人的路上，涌出许许多多的行人，他们或是悠悠荡荡地走在人行道上，或是有说有笑地压着马路。

出租车开得不快，被人群困住，慢吞吞似蜗牛爬，挤在中间缓缓地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沈汀溪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快乐笑着的人群，甜蜜依偎的情侣，心底涌出浓烈的艳羡。

“我什么时候能牵上南星的手呢？”

沈汀溪也知道道路漫长艰辛，瞳仁里漾出渴望，轻轻哀叹。

————

林间民宿。

宋南星与老板娘一起收拾完桌子，便上楼来奔向浴室。

太久没洗澡，她感觉自己身上都要臭了。

在浴室里呆了许久，她披着纯白的浴巾走出来，侧头懒懒地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滴。双手举起的时间太长，发酸地手臂无力，她放下手中的干毛巾，任由头发自然吹干。

想着下楼找老板娘问些事情，她换了身日常的睡衣，走下楼。

老板娘在一楼沙发上坐着，右手边慢慢滑动着。

等她凑近一看，是许久不见的宋西西。

“西西。”

她叫了声它的名字，宋西西猫耳尖尖竖起，听到动静立刻转头看来，是妈妈。

宋西西即刻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迈着步子到宋南星身旁，蹭蹭她想让她抱。

“姨姨，我打算过几天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