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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命运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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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记住今天的话。”

统一了口径后,公爵将莉莉丝和艾勒甘特“赶”出了门。

虽然隐隐察觉到公爵府的权利很大,没想到公爵居然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压下一起案件。

但他要怎么处理那具尸体和知情人士,将公爵府不留一丝痕迹地摘出来?

“莉莉丝,你还好吗?”艾勒甘特见莉莉丝眉头紧皱、一脸凝重的样子,还以为她还对方才公爵怀疑她的事耿耿于怀,

他放柔神情安慰她:“放心吧,我们都相信你。我和父亲会处理好的。”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一旦被发现……”

“不用担心,就算被发现,不是我们做的事有什么好怕的。”艾勒甘特信誓旦旦地对她一笑。

“哥哥……

我害怕。”

“这还是你第一次喊我哥哥。”

艾勒甘特半蹲下与莉莉丝平视,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害怕,你可是查帕尼洛斯家的人,我的妹妹,我们会保护你的。”

面对优雅贵公子温柔的安抚,莉莉丝只好先忍下心中的不安,努力相信他。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肯定饿了吧,赫伯特,帮她准备些吃食。”艾勒甘特吩咐完管家,转头对莉莉丝笑道:“我带你回房间。”

终于能吃上饭了,莉莉丝心情好了很多,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对了,你是不是通过了洗礼?”艾勒甘特突然想起来。

“是的,怎么了?”她确实刚洗礼完回来,还拿到了洗礼名。

“叫什么?”

“德斯蒂妮。”

“命运吗……真是个好名字。”艾勒甘特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也觉醒了魔法潜质。

你可以试着参加一下神殿的选拔了。”他不禁感叹。

“那是什么?”

“是圣子圣女的选拔。”

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见莉莉丝一脸疑惑,艾勒甘特也不多做解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离选拔还有好几个月,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去学校。”

“学校?”莉莉丝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好像有相关的知识,是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聚集在一起学习的地方。

“是的,在那里你可以系统性的学习,虽然普通的学科完全可以公爵府自己聘请专业老师上门授课,但有关魔法的知识还是去学校更好。

那里有最好的资源。”

魔法。莉莉丝想起之前艾勒甘特也曾在她面前展示过魔法,凭空变出一簇火苗。

她也有学习魔法的资格吗,莉莉丝不禁兴奋起来。

“学校的魔法科与魔塔有长期合作关系,可以直接聘请魔塔的大魔法师为自己学生讲课,那可不是靠金钱就能办到的。

能成为大魔法师的人,心气都极其高傲,他们是不会屈尊上门为一个贵族孩子服务的。

所以,只有去学校才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我明白了。”莉莉丝点点头。

“晚些时候我会跟父亲提的,很快就能安排你入学。”艾勒甘特见她一脸严肃,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去学校会害怕吗?”

“我会努力的!”

“哈哈哈哈,好。”

莉莉丝已经和艾勒甘特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过话了,艾勒甘特问了她很多,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兄妹,一路聊了很久。

*

“听说了吗?查帕尼洛斯公爵家的那位。”

“听说是玫瑰家的小公女落水了。”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是此前从未公开的小姐,我当时就在现场,玫瑰的骑士也在那。”

“啊啊啊!是优雅的艾勒甘特大人!”

“金发的玫瑰骑士!”

女孩们穿着墨绿色的制服,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前段时间的事故。

而男生们则更关心东部的战事情况,一位伯爵家的男生因为家里有亲戚在神殿,得了风声,听说被派往最前线的三位军团长中有一位于昨日返回神殿。

这意味着战局有了新的变化。

肯弗劳沃王国的军权掌握在神殿手中,由光明神直接管控,祂任命其下十三位最强天使为十三军团长,镇守王国边境以及维护国内治安秩序。

虽然军团内部大部分由人类构成,但因为最高职位的指挥官全由天使担任,所以十三军团长私下又被称为「神的爪牙」。

“今日份的早报送到了!”有谁大喊一声,班上不少人跑出教室,去看走廊告示板上新鲜出炉的报纸。但也有部分人,对此漠不关心。

准备上下一堂课的中年老师提前进入教室,与欢闹着越出门的学生们擦肩而过。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学生实在心浮气躁,这样是不会被魔法女神所倾目的。魔法只有静下心,全身心地投入研究才能领略它的奥妙所在。

他整理着手中的教案,抬头瞥了眼留下的学生。

一位黑发紫瞳的男生吸引了他的注意,男生单手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上的课本,淡淡地听着教室里的动静,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长得很漂亮,稚嫩的脸蛋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经能隐隐看出日后成年的惊艳。尤其是那双鸢紫色的眼眸,仿佛被神明祝福过般,有着世间最摄人心魄的谲丽色彩。

他的元素亲和力相当高,同样的魔力他使出的魔法威力能比旁人翻好几倍。刚入学的测试中一个普通的驭水术竟差点淹没整片场地。

就连身为教师的自己也不免暗暗羡慕,甚至有点嫉妒。

也因此,这个男生毫无悬念的成为了同年级实力第一。

他不禁感叹,难道魔法女神也看脸吗?

是的,教师相信魔法是存在意识的,他钻研魔法术式数十载,深刻感受到一点——魔法不仅仅是能量与物质的转换,而是的的确确存在自我意识的。

就像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对自己喜欢的人加以更多的注视,那个人的元素亲和力也更强。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它为什么不受人的身体条件限制,也跟魔力值多少无关。目前,人类还无法分析出元素亲和力的原理。

它看似完全随机,有人穷尽一生钻研魔法,提高自身魔力储备,但亲和力很低,即便成为魔法造诣极高的魔法师,也有可能被路边突然觉醒潜质的乞儿打败。

无他,只因人家元素亲和力极高。

数十年的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多么的不公平。中年教师自嘲地笑了笑。

但这也是魔法的魅力之一吧,即便如此不公,仍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刻苦钻研,为魔法献出自己的一生,想要成为被其偏爱的幸运儿。

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而男生无从得知老师的内心的澎湃,也没有任何感兴趣,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这里是肯弗劳沃王国的王都——斯塔门,他在欧梅乐斯毕业后,通过大魔法师帕拉斯的举荐,一个月前来到王都的魔法学院进修。

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学生罢了。

*

深秋时节,学生们换上镶有金边的各色长款制服,三三两两地穿梭于各个学院之间。

学生们身着墨绿底金边的制服,踩着金黄的落叶,前往初等部所在的学院。长长的金色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时不时就有片落叶从树上飘下。

他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气息,他凝神向气息的源头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个身影静静地站在树下。

起风了。

纷纷扬扬的落叶间,他看到她穿着一身和自己同款的墨绿色制服,如金色瀑布般的长发散在身后。

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不断凋零的树杈,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眸映着同样湛蓝的天空。

她一时不慎,手中的资料被调皮的风卷走,散落一地。她红着脸,慌慌张张地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拾起。

道上行走的学生不少,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她低头捡着,只是脸越来越红,夹杂着尴尬和不知名的羞愧。

一只手伸了过来,把剩下的资料递到她面前,墨绿的袖边将皮肤衬得格外白皙。

“谢,谢谢,谢谢。”她赶忙接过,慌乱地道着谢。对方没吱声,她眨着眼偷偷抬起头。

深秋的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洒在眼前这位少年白皙昳丽的面庞。

好美的人。

这是她此刻脑海里浮现的唯一的想法。

他有一双非常温柔的桃花眼,眼角微垂,带出一股独特的慵懒感,如宝石般透亮的紫色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她有些心脏乱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我我先走了,谢谢你。”她红着脸向对方鞠了一躬,转身逃一样的离开了。

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

她进教室后,松了口气,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转头就看到刚才偶遇的美少年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竟然是一个班的,她有些坐立难安。更没想到的是,他看了一圈教室,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然后坐到了她身边。

周围有人捂着嘴在和同伴在窃窃私语。

啊啊啊,这是什么玛丽苏少女漫的展开。她在心里无声呐喊。但她还未来得及细想自己为何会知道玛丽苏这种东西,一声洪亮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肃静。”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走了进来,全班瞬间安静如鸡,如鹰般锐利锋利的眼睛一下就锁定在靠着窗的她身上。

“插班生,上来做自我介绍,大家欢迎。”

她晕乎乎地站起来,旁边的少年也默默起身,腾出空间方便她出去。

西迪安静地看着台上做着自我介绍的金发少女,清冷的紫眸里明暗交织。

“我的名字是莉莉丝·查帕尼洛斯,请多关照。”莉莉丝强装镇定介绍完自己,双手提起两侧裙摆,屈膝行了一礼,是贵族小姐常用的行礼方式。

她没有说出自己的洗礼名,因为家里的哥哥曾说那是光明神的恩赐,只有在神明的场所才能称呼的名字。

席间不断传出一声声惊呼,她在众人的掌声中回到了座位。

应该没给家族丢脸吧。虽说在家那段时间,母亲给她请了礼仪老师,磕磕绊绊学了两个月,但她还是有些不自信。

这节课是魔植理论与实践课。“就按我上节课说的,开始!”严厉的教师没多说什么,一声令下,同学们纷纷从包里掏出自带的锅和材料。

莉莉丝一脸懵圈地看着周围人忙忙碌碌地做着什么,她才刚来第一天,什么也没准备,领她来的人说因为是中途转入,跟不上也正常,慢慢适应就好。

但她还是因为和旁人格格不入感到有些无从适应。

“你好,我叫西迪·帕林格内特。我们刚刚见过,还记得吗?”

快把脸埋到桌肚里去的莉莉丝突然听到头顶响起一个温柔的嗓音,尾音撩人。

——是她那位漂亮的同桌。

“诶?嗯……嗯!方才真是多谢你了。帕林格……”莉莉丝耳朵一下就红了,声音紧张得有些颤抖。

“叫我西迪就好。”少年没有转头,将微长的黑发拢到脑后,随意一扎,不急不慢地开始处理着手上的材料。

他轻轻投来一瞥,眼尾清冷中掺着一丝艳,鸢紫的眼眸仿佛自带一股魔力,如深渊般不断吸引着她。

“西迪……”她喃喃自语道。

少年微微一笑:“你还不清楚这是在干什么吧,来。”

莉莉丝乖乖凑上来,西迪给架子中间点上火,放上一口小锅,耐心为她讲解:“先注入蕴含妖精祝福的山泉水,再按比例加入各种材料,熬至浓稠,这是绘制魔法阵所必不可少的蘸料。”

“一颗赤焰果的汁水,些许黑土,一把帕拉森白铃花晒干后捣碎制成的粉末,一株阿特薰草。”西迪边说边将它们一一放入锅中。

莉莉丝在一旁看呆了,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两眼放光,她惊讶地张着嘴,这宛如魔女熬药的熟悉场面。

老师也来到了他们身边,看着西迪的操作,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西迪同学一向是班上成绩最好的,莉莉丝,你刚来,正好可以多向他请教请教,当然问我也可以。”

莉莉丝点点头:“好的老师。”目送老师巡视下一桌后,她兴冲冲回过头。

这实在有趣,一下子激起了莉莉丝的兴趣:“你要绘制什么魔法阵呀?”

“杰门内特魔法阵,是生长的魔法。”西迪淡淡地笑着,解释道:“水是基底,黑土是生命,赤焰果代替阳光,白铃花提供魔力,阿特薰草作为粘合剂。”他将复杂晦涩的魔法理论知识概括得简单易懂。

西迪将熬好的汤汁倒进一个亮闪闪的四方小盒里,滚烫的浓稠液体还在里面冒着泡。

“冷却后,就能进行下一步了。”西迪说着开始收拾桌上的残渣。莉莉丝双手支着脑袋,看看他,又提溜着眼睛瞅瞅别人——大部分人都还低头看着锅。

不愧是好学生啊,动作真快。莉莉丝在心里感叹一句,一手把玩着头发,如黄金般闪耀的发丝在指尖打着转儿,继续观察他人。

浅栗色短头发的女生好像放错了什么东西,一脸惊慌地盯着锅,手忙脚乱地想要捞出来,却只捞出来一小截,剩下的都已融进汤内。

老师闭上眼摇摇头,她只能对着那截小木梗,抱头痛哭。

旁边粉色长发的女生低低地笑着,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锅,优雅地端起将汤汁倒进同样的小盒里。

黑头发的男生、和自己一样金黄头发的男生、墨绿色头发的女生、红头发的、黄头发的、黑头发的……

无聊的莉莉丝不认识他们,大家又都穿着同样的墨绿色制服,只能用发色浅浅地区分着他们。

突然,她看到一头耀眼的白金色头发,如丝绸般顺滑的发丝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她坐在第一排,手边的盒里装着浓稠的黑汁——她也早早的完成了。

突然白金的女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她,金红如焰的眼睛好似瞪了她一眼。

莉莉丝窥视被抓了个正着,有些心虚地收回目光。一回头却发现,身边那位漂亮的少年正单手支着下巴,谲丽的紫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两条线终于交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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