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自知时日无多，求娘娘给八阿哥寻一位养母。只要别让那孩子在臣妾身后无所依靠，臣妾就心安了。”

“快起来。”我闻言眼眶微湿，端妃敬嫔等人亦是心有戚戚。

汀兰得了示意后忙上前将她扶起。

“你尚在病中，切忌多思多虑，八阿哥养在宫里，又有本宫看顾着，断断不会受委屈。至于寻个养母，事关皇嗣，兹事体大，待本宫问过皇上后自会斟酌考虑。”

我并未立即给出决断。

年世兰的目光落在芳嫔处久久未挪开，欣贵人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瞧见芳嫔为了孩子心力交瘁的模样，不禁感同身受。

女子立世不易，母亲更是含辛茹苦。

养心殿。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苏培盛远远看见本宫的仪仗后就进殿回禀。

“去备梅香茶来，再上些藕粉桂花糖糕。”

胤禛吩咐小厦子，略露疲惫的神色恢复舒然，将案上堆积的折子推往一旁。

等了片刻，自个儿又起身道：“朕坐累了，起来走走。”说完径直往殿门口去。

苏培盛眼观鼻鼻观心，压住嘴角异动，只低头跟上。

本宫刚下步辇，就看见殿门口一抹明黄色身影，他正故作淡定地往旁处眺望，手里拈动的翡翠手串不住地晃。

“臣妾参见皇上。”

我装作不知道他正盼着，低头规矩行礼。

“快起来。”他双手托住我的手肘，盯住我纤长浓密的眼睫，颤动，到他眼眸深处。

“四郎瞧什么呢。”我面上多些羞赧，推他往殿内走，一对柔荑滑进他温热掌心，粉唇微启，诱他喉结轻轻滚动。

“皇后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他故作正经。

苏培盛等人留在殿外并未跟上。

“臣妾是想同四郎商议一件要事。”

我避开他愈发灼热的目光，泯下眼底将溢出的笑意，柔声开口。

“莞莞就没有旁的话？”

他不待我回答就凑上来，湿润温热的触感传来，与从前的温柔缠绵截然相反，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帝王心底永远存在的凌厉狠绝。

我偏头欲躲，一双杏眼霎时间水雾潋滟，唇齿碰撞间，血腥味弥漫。

“胤禛！”

我吐出这天底下最该避讳的两个字。

他不是一心要试探我的皇儿吗？本宫偏要犯这忌讳，他又能如何？我与他，先是夫妻，再论君臣。

“放肆！”

他冷声开口，大手扣住我的腰身离开我的唇畔，试到血腥味的源头是自己口中时才略放了心，故意阴沉着一张脸。

我抬头倔强地凝视他，一言不发。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落下来砸进他胸口，火辣辣的，他强忍着心底细碎的痛意翻腾的念头，任由那晶莹连成了串。却在试到她颤抖身子的瞬间猛的把人扣进怀里。

“你这是要朕的命。”

他发狠咬住我的肩头，浓重的呼吸靠上我的颈间，不散。

“四郎去试探乾儿，分明是对莞莞也起了疑心！”我终于开口，却是像利刃出鞘直戳他心头。

“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