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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瓮中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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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念雪没有想到,身在古代还能欣赏到美男热舞。

那几个胡人都生得高鼻深目,轮廓深邃,身材更是绝品,舞动间沟壑起伏,肌肉渗出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大饱眼福,嘴巴咧得快要到耳根了。

只是看着看着,怎么感觉天气阴沉下来了,背后还渗着丝丝凉意?

她抬头望天,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分明是极好的天气。

“丰姑娘,你有没有觉得背后忽然发冷啊?”白骞也察觉到了一样,不安地动了动脖子,问身边的赵念雪。

“我也觉得。”赵念雪鸡皮疙瘩都起了一片,忽然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

她正欲回头,恰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道冰冷声音,阳春五月里听起来好像含了冰碴子,叫人不寒而栗:

“丰绣。”

赵念雪呆滞地转过脖子,对那个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好巧,你怎么也在这?”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陆时远深深地蹙起眉,“你怎么会在京城?”

赵念雪正要回答,身旁的白骞感觉到了面前这个男人不善的气息,问道:“丰姑娘,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赵念雪先回答他。

“啊?”白骞眼神闪烁了一下,将陆时远整个人看了一眼,又将手挡在唇边对赵念雪附耳言道,“你的朋友是翊府司的人?”

“是啊。”赵念雪也被他带得小声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惊讶。”

看到两个人光明正大地当着他的面讲悄悄话,陆时远心头的火越烧越旺,握着剑柄的手青筋直跳。他提高了声音又喊一遍:“丰绣。”

赵念雪吓了一跳,“嗯?”

陆时远压着声音,尽量平静地问道:“我不是说过这段时间不要乱跑吗,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赵念雪感觉到他好像有些生气,就像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她有些心虚,好像一个偷跑出来玩,被大人抓包的顽童。她辩解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跟玉典阁谈一笔生意吗?这位就是玉典阁的少东家。”

听赵念雪介绍自己,白骞向陆时远拱手弯身,笑容和煦,十分友善的样子。

“我没问他是谁。”陆时远却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是看着赵念雪说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玉典阁的总店在京城嘛,反正离得也不远,白公子邀请我过来看一看,我就来了。”她又急忙道,“我不是要瞒着你偷偷跑出来的,我本来想告诉你,可是又找不到你人,所以我就跟客栈的伙计留了口信,让他转告你。”

陆时远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眼尖的赵念雪自然迅速捕捉到了,她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语气都松快起来:“哈!你这两天都没有去过客栈对不对?哼,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还不允许我自己出门找找乐子?我又不是没有通知你,是你自己把我抛在脑后的,可不能怪我。”

她抢占道德的制高点,说话非常硬气,陆时远果然无言以对。

他看了一眼台上热舞的半裸男人,问道:“看他们跳舞,也是找乐子的一部分?”

“对啊。”赵念雪丝毫不慌,回头看了一眼,笑得很灿烂,“多有乐子啊。”

白骞没忍住,用袖子遮住脸,偏头笑了起来。

陆时远被她说得什么脾气也没有了,无奈地向她招了招手,“那玩够了,该回去了吧?”

“我本来就打算今天回去的。”赵念雪走到陆时远身边,向白骞告别。

白骞却说:“丰姑娘,让在下送你回去吧,我早已差人备好马车了,就停在玉典阁门口。”

“不用。”陆时远率先拒绝,“我自会送她回去,不劳你费心。”

话说的不甚客气,白骞温润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赵念雪微怒地瞪了陆时远一眼,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捣了一下,又对白骞笑着说道:“谢白公子好意,但我还是跟他一起回去吧。这两天多谢公子的招待,我们后会有期。”

回去的路上,陆时远与赵念雪一道回客栈取了行李,陆时远牵着马,与她并肩走在京城的宽阔路上。

“你喜欢京城?”他问道。

“还行,我觉得这里挺热闹的,好玩的地方也很多。”

“那你应该早说,我肯定早就带你来了。”陆时远语气里有歉意,“这几日我忙着找人,疏忽了你。其实你若是喜欢这里,也可以不回去,正好。”他顿了顿,“我家就在这里。”

赵念雪差点忘了,他是个中央公务员。她语气有些不自然:“我还是回去吧,我的工具都在定州城的客栈里,我还得回去做锦灰堆呢。再说我什么也没准备,不好去拜访你的家人。”

陆时远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没有家人了。”

赵念雪惊愕地抬头看着他,舌头开始打结:“啊?这……我不知道,对不起……”

陆时远很轻地笑了一下,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在她头上摸了一把,语气轻快地说:“快走吧,得在入夜之前赶回定州城呢。”

回去的路上却出了意外。

他们出城后便一路疾驰,路过城郊外的一片树林时,陆时远却勒马停住。

赵念雪对上次的事心有余悸,见他表情严肃,紧张地问:“怎么了?”

陆时远没有说话,眼睛紧盯着前方朝这里走过来的一个挑着一担白菜的农夫。那农夫走到近处,将头上戴着的斗笠掀起来,赵念雪这才看清,这人竟是苏南。

“找到了?”陆时远问。

苏南压低声音说道:“找到了,就在五里之外的一间茶棚里。但是只见王鹿山一个人,王良弼不在。看样子,他是要入京。”

又来了,怎么老是让她碰上这种事啊。赵念雪叹了口气,无语凝噎。

陆时远看了怀中的赵念雪一眼,左手松开缰绳在她手臂上拍了拍,安抚之意。

他问苏南:“可有布控好?”

“头儿放心,咱几十号兄弟已经将茶棚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但王鹿山这老贼身边也有许多人保护着,看样子都是江湖人士。未免打草惊蛇,兄弟们不敢贸然出击,只能伺机行动。”

“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王鹿山,那群江湖人见雇主被擒,便无利可图,自然就会离去。”陆时远沉吟片刻,道,“我去打头阵,先抓住王鹿山。一旦我擒住王鹿山,你们便一拥而上围住茶棚,他们便不敢再纠缠了。”

“是,我去通知兄弟们。”

待苏南走后,陆时远对怀中垂头丧气的赵念雪歉意地说:“抱歉,又把你卷进来了。但是你放心,这次我会派人保护好你,决定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赵念雪认命地点了点头,“好。”

他们打马疾行,到茶棚附近时,陆时远扶着赵念雪一同下马,就近将马拴在树上,二人放轻脚步步行至围在林间的翊府司众人处。

此处正好在上坡处,那间茶棚陷在低矮的小道边,居高临下看得十分清楚。

他们正好处在背面,赵念雪只能看见茶棚的黄色土墙。

陆时远与下属轻声交流着战术,约定由他自茶棚上方潜入,得手之后摔杯为号,其余人便立即冲上前将茶棚团团围住。

他又点了三个好手留在赵念雪身边,嘱咐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她。

临行前,他对赵念雪说:“乖乖的,不要怕。”

这么多人在,赵念雪没觉得有多害怕,此刻她更担心的是陆时远的安危。若依苏南所言,茶棚里面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一个个的都手持武器严阵以待呢。

她担忧地看着陆时远,轻声说:“你要小心。”

陆时远对她投去一个宽慰的笑,笑容中满是从容与笃定。

然后他施展轻功,风过无痕般穿过树林,很快到了茶棚的后墙处。

赵念雪怕自己太过紧张,会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暴露了他,于是捂住嘴巴,一双眼睛紧紧跟随者他的身影,看着他灵活地像只猫儿一样跃上房顶,一点声响也没发出来。

他缓缓移开遮顶的稻草与瓦片,观察片刻后,一跃而下。

赵念雪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远远地听到茶棚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响,似有人惊呼和怒喊。

片刻之后,一道清晰响亮的杯盏碎裂声传出来,着火的引信一样点燃了紧绷闷窒的空气。

“上!”

苏南一声令下,四面八方隐于树干草丛后的人都冲了出来,一拥而上涌到茶棚周围,“唰唰唰”的兵器抽出声响成一片,势如猛浪般压制住了局面。

“成了!”赵念雪听到身边的男人兴奋地说。

赵念雪的一颗心总算落到地面,一刻也等不得,直接拎着裙角跑下去。

三个男人紧跟在她身后,怀着同样激动的心情与同伴会合。

赵念雪一口气跑到茶棚正门,看见门口蹲着一个老头和两个年轻人,正抱着头瑟瑟发抖,应该是茶棚的主人。

门内是何情况还看不见,身前站了一溜儿的高状男人,她跳来跳去地试图从他们的肩膀上往里看。

刘晖恰好就在前面,他忍俊不禁地看着赵念雪,侧身给她让了个位置,说道:“丰姑娘别着急,头儿好着呢。”

赵念雪挤到人前,正好看见陆时远用剑架着一个人走出来,他身后跟着一大帮彪形大汉,皆朝他举着武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却一个也不敢轻举妄动。

陆时远一眼便看见了赵念雪,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刻,他却朝她笑了一下,眼中的自得快要溢出来,好像在说:我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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