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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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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的暗牢,油灯昏暗。

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仅关了一人,却被锁穿了琵琶骨。

黑暗之中突然有极其轻微的响动。

他警惕地睁了眼,那响动却已到了跟前,只听到丁当一声,牢门被人打开。

“我不会说的,你们杀了我吧?”

当日,宁王一怒之下,将所有刺客杀了,唯有他,被留了下来。自宁王下令将他关起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拷问他。

然而来人却一直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牌子,扔在黑衣人的脚边。

那块令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因为他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上刻有萧家历代的腾图,执牌者牌出如襄王亲临,只有心腹隶属才可拥有。

“你……你也是王爷的人?”黑衣人有些不信,可那令牌却的确是真的。

来人只比了个出去的手势。

黑衣人再不迟疑,站起身来将令牌还给她,便直接朝牢外走去,很快没入黑暗中。

然而浑身笼罩在黑色中的那人却良久都没有动弹。

“四弟——”黑暗之中又走出一人,正是凌王沈南筠。

“查了一个月,如今终于水落石出了。”

黑衣人将面纱摘除,正是沈南意,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才缓过来气似的。

“你是怎么想到襄王府的?你又怎么会有这令牌?”

沈南意的面色很快恢复到平日里的冷静肃然,“我只是……想试一下。”

沈南意轻轻闭上眼,紧紧握住手中玉佩,低声吩咐道:“你派人把这事处理干净,我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

沈南墨微微颔首,拍了拍他肩膀:“父皇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自古以来,夺嫡之争何其惨烈,无头公案多了去。父皇如今怕是也无暇顾及此事。”

自肃王赈灾归来,在朝中声望日涨,而昭帝一直抱恙在身,也将更多的朝政交与肃王处理。

下朝后,沈南筠和沈南意走过御花园。突然一个小孩冲了上来,一鞭便抽到了沈南意的手上,虽力道不算大,但那鞭上带了铁刺,沈南意手背立时出现一道血口子。

“坏人,打你!”

“芊芊?”沈南意和沈南筠都愣住了,沈南筠想要上前,芊芊抬手就是一鞭,被沈南筠握住,“芊芊,你怎么可以乱打人。”

“坏人,坏人”芊芊见绳子被沈南筠夺去,挣脱了两下,索性甩开,跑了。

后面宫女太监吓得赶紧跪下。

沈南意冷冷的摆了摆手,打发他们下去。

“疼不?”沈南筠笑道。

沈南意蹙着眉,狠狠地瞪了沈南筠一眼。

顿时,沈南筠有些哭笑不得,他一边撕了官服内襟,捉起他的手便要包扎,一边还不忘啰嗦道:“得得,赶紧止血吧,然后再一起去看芊芊。”

沈南意往西望去,每到冬时,合欢宫的梅花总是开的如火赤红,成为皇城内最为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可如今,自良妃过世、端王被囚之后,往日最热闹的合欢宫便形同冷宫。

沈南意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芊芊定是不愿见到你我的,你记得吩咐他们照顾好芊芊。”

沈南筠点了点头,终是无奈的迈开步子,朝宫外走去。

回到宁王府,沈南意只是觉得心情烦躁,很想听听周今宜的琴声,便不自觉的来到了清枫阁。

周今宜觉得最近自己的身子越来越乏了,躺在院子里晒晒初冬的太阳,不知不觉便会睡了过去。

徐默回房拿出内务府送来的妆缎肷褶子大氅,抬头,便见到沈南意站在周今宜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小白在周今宜身边蹭着。见到沈南意,一下子扑进徐默的怀中,蹲在她胳膊间神色睥睨的看着沈南意。

“参见王爷”徐默抱过小白,俯身轻声道。

沈南意接过徐默手中的大氅,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俯身为周今宜亲自盖上大氅。

梦中的她微蹙着眉头,脸上并无半点胭脂,清新淡然,一缕缕青丝随意的垂在肩上。

一朵梅花悠悠落下,落到周今宜额头,沈南意伸出手去为她拂去梅花,不料却惊醒了梦中人。

“来了。”

“嗯”沈南意说着,突然觉得心中闪过瞬间的疼痛,“我抱你进去吧,外面天凉。”

从院子到房间不过十来步距离,周今宜觉得他每走一步便像是踩在她心上,淡淡的欢欣,淡淡的疼痛。

将她轻放下,为她掖了掖被子。

“好好休息”沈南意转身欲走,周今宜却是轻轻握住他的衣袖。

她只是想多看他一眼,她怕自己等不及了。

沈南意缓缓转身,“我已经为你请了张太医,以后每日定时为你把脉,终是我对不住你。”沈南意想起,那日,他曾对她说,他会试着对她好,却始终是负了她。

逆着光,望着沈南意,周今宜只觉得浮生百年,几世轮回,不过是为了他的一次回眸。

有下人寻来,急切地呼唤着。

是肃王府出事了。

肃王妃带着贴身侍女司琴一早前往福宁寺为皇上祈福,却在回来路上,被一群陌生人挟持,肃王妃及司琴下落不明。

沈南意的心脏仿佛被恨恨地剜了一刀。

来到案发地——肃王府通往福宁寺的必经之地擎天崖,此地崖高千丈,壁立千仞。沈南意站在崖前,只觉得心如刀割。

“王爷,肃王爷来了。”旁边侍卫低声道。

沈南意抬眉,只见沈南筠带着一支队伍匆匆赶到,翻身下马:“四弟,你怎么在这?”

“听说二嫂上香途中遭人劫持,父皇十分忧心,特命我及刑部官员过来协助二哥。”

沈南筠点了点头,回头对众侍卫道:“仔细搜寻现场,不准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沈南意也转身吩咐侍卫仔细搜寻现场。

众侍卫不放过一丝一草,只到天黑,却是毫无线索,在现场根本找不到任何歹徒留下的痕迹。

“你仔细给本王想清楚,究竟是何人挟持了王妃?”沈南筠剑指唯一的幸存者怒道。

“王爷饶命,奴才中了一刀便晕死过去,奴才真的不知,求王爷饶命。”

“废物,该死。”

“不要。”

沈南筠一剑穿透那拼命求饶的下人,沈南意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只是哼了一声,已经倒地气血身亡。

“二哥,他是唯一的目击者。”沈南意冷冷道。

沈南筠却恍若未闻,提着剑转身离去。

沈南意望着沈南筠的背影,紧紧地蹙着眉头,低声下令道:“兵分三路,一路夜探肃王府;一路夜探皇宫;剩余的人留在原地,方圆五百里内严密搜集。”

“是,王爷。”黑夜中,几道黑影迅速散开。

清枫阁,玲珑楼阁,院里的梅花,风吹过,素雅的清香,盈满整个院子。

天将暮,徐默拿着掀了厚厚的帘子,为周今宜披上织锦皮毛斗篷,道:“王妃,天凉,您还是进屋吧!您大病初愈,若是再着了凉,该如何是好。”

周今宜凝了凝神,天黑沉沉,下了雪,飘飘撒撒,似柳絮随风,轻轻一笑,转身进屋。

换下衣衫,周今宜对着铜镜细细地梳理着一头绸缎般黑发,想起那年江南三月,春意正浓,秦淮河畔两岸的桃花都开了,夭夭灼灼,如云似霞,红了满天,曼妙的歌声在秦淮河上荡漾,悠扬的琴瑟声响在画舫里回荡。烟雨缥缈,一袭白衣,相对而坐,谈笑宴宴——..

“王爷可有派人回来?”

徐默轻轻摇了摇头:“王爷带了所有的侍卫出了门,一整天了,怕是肃王妃凶多吉少。”

“砰”的一声,上好的桃木梳子落地,硬生生折成两半。

“王妃,您?”

“没事,扶我上床歇息吧。”

朦朦胧胧中,见到千军万马中,白衣男子仰天长嘯,自腰间拔出宝剑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铺天盖地的血,锥心的心痛,痛到了骨子里,蓦地醒了过来,星光点点,微弱的烛光于黑夜中绽放出丝丝绝望的光芒。

“来人,备马!”

擎天崖上,星光初现。

站立于悬崖边的男子,紧握拳头,浑身散发着丝丝杀意。

“王爷,夜黑风凉,这里又地势复杂,请王爷先回府休息。”说话的正是秦穆和柳风。

沈南意回头,叹了口气,艰难开口道:“若是她出了事,就算大业得成,又怎样?”

转眼,又是两个时辰过去,星辰铺满长空,远处火光隐隐。

“参见王爷”。刑部尚书乐大人上前跪下道,“还请王爷移驾回府,王爷虽是奉旨带队协助肃王搜救肃王妃,可更深露重,王爷乃金枝玉体,若有了个闪失,臣更是最该万死。”

“乐大人免礼。我与二哥兄弟情深,如今二嫂下落不明,我又岂能舍弃二哥一人独自回府。乐大人不必多虑,乐大人尽心搜寻肃王妃便是。”

“是,王爷。”

忽有侍卫来报,前方一山坳间有一小木屋,或有王妃踪迹。

“马上通知肃王爷及襄王,前面带路!”

沈南意颤抖着推开门。

萧灵儿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里,关了多久,刚开始她还等着外面人能找到自己,可后来她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听到脚步声,她并未喊叫,也没有动弹,只是侧耳静静听着那个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她似乎能闻见来人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突然便落了泪,“沈南意!”她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

“王爷”司琴跟着叫出声来。

哧的一声,火折子一亮,果真是沈南意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还有眼中的那抹惊喜和隐隐的担忧。

萧灵儿又看看他身后,门外齐刷刷的站了好几排侍卫,为首的便是刑部尚书乐大人。

萧灵儿缓缓站起,走了出去。

“参见王妃。”

“乐大人不必多礼,劳乐大人相救,灵儿谢过乐大人。”

“王妃万不可折杀下官,下官已命人通知了凌王及襄王,即刻就到,还请王妃宽心。”

“他们....”

“禀王妃,奉皇上圣旨,宁王及下官协助凌王搜寻王妃您。下官及宁王留守擎天崖,而凌王及襄王则率领侍卫往他处打探。幸得王妃吉人天相!不知王妃可还记得,是遭何人劫持?”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沈南意冷冷打断道,萧灵儿被困此地却无一人看守,已甚为诡异,何况此处地处山坳,若是敌人有心埋伏,就算自己人马在多,也是占不得丝毫便宜。

众人点头,正欲转身,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划破长空,抬眼,往上望去,整个山头布满了弓箭手。

闻听哒哒马蹄声由远而近,沈南意冷冷一笑,果是早有埋伏。

“保护王爷!”乐大人瞬间反应过来,与秦穆柳风等人紧紧围住沈南意。

“乐大人,为何还未见襄王及凌王?”沈南意嘴角含笑,淡淡道。

“回王爷,属下早已派人前去通知,怕是已在赶来路上。”乐大人说着,用手轻轻拂去额间的冷汗。

“是吗?”沈南意冷冷一笑,手指拂过青玉剑,突然眼神一凌。

一道亮光闪过,“啊!”萧灵儿一声惨叫,便见乐大人毙命倒地。

“王爷?”柳风不解道。

说话者,远处马蹄声已停到了眼前。

“二弟果然心狠手辣,心思敏捷!”望着地上的乐大人尸体,沈南筠拍掌叫好。

“王爷您?”萧灵儿如遭霹雳,浑身颤抖不止,转头望向襄王,良久,才颤声道:“父王,您?”

“郡主!”司琴扶住全身颤抖的萧灵儿,心痛道。

襄王脸色苍白,良久,终是叹了口气。

“宁王生性暴虐,残杀朝廷重臣,人人得而诛之。”沈南筠振臂一呼,身后侍卫应声如雷。

“四弟,为兄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伤了你我兄弟和气,在父皇面前,为兄定为你求情,想来父皇念及父子之情,是断不会取你性命的。”

沈南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萧灵儿,这样定定地看着她,一双眼眸在黑夜之中熠熠发亮那样用力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融了,直入他的心里去。半晌,他才用有些沙哑低沉的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问她:“你希望谁赢?”

“我?”不过是一瞬间的犹豫,沈南意却突然笑了起来,转头看见沈南筠:“二哥,你就确信这局赢的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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