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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悬赏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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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赏通缉】————

玉清湖西岸大型水禽,身长五六尺,翅展七八尺,嘴长约半尺,会飞,擅啄人。

于四月十六日夜戌时三刻,从湖中蹿上岸,袭击小皇太女,啄伤脖子后逃逸,飞入芦苇丛。

另有同党一只,初测为其伴侣,从旁助阵,袭击宫人、侍女,致不同程度受伤。

陛下震怒,现发布通缉令,悬赏捉拿此玉清湖水匪。

有活捉者赏银100两加一个铜板,发现尸首者赏银50两加一个铜板,提供线索者赏银10两加一个铜板。成功捉拿两只者,赏银加倍。

特注:为求赏银冤杀良禽者,罚银1两;冤杀范围为四尺及以下无攻击性禽鸟。

凡有所擒获,将其押往宫正司验明正身,并往无为宫驸马国尉处支取赏银。

传檄各宫,咸使知闻。

建纯十四年,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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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侯周撼山的夫人周谭氏,携子驸马都尉周小山,千里迢迢赴京来跟蓼国公主联络感情。

二人从西华门进入皇宫大内,刚从西界桥上下来,就被宫墙拐角处张贴的皇榜给吸引了。

周夫人赶忙让轿辇停下,在周小山的搀扶下,来到了皇榜面前,通读之后,就有些惊诧。

“皇宫里的水鸟都这么生猛了吗?都开始啄人了!不知道小殿下受伤严不严重,早知道咱们应该带点贵重的补品来!唉,看来这宫里没个耳目还真不行!”

周小山却注意到后面盖的印章,表情古怪道:“这水鸟似乎犯了天条,被悬赏通缉不说,竟然还加盖了天子信玺!”

“我看看,在哪儿?”周夫人半眯着眼睛,开始没怎么注意,这会子也瞧见了,天子信玺一般发兵时才会用,他们周家最常见的就是这种印,盖在这里多少有些违和。

“哎哟,看来真不得了,陛下当真是十分震怒啊!”随后又说服自己,“不过,小皇太女的安危关乎国本,这么重视这只鸟,也不算过分吧!”

周小山:“不一定,我看这字迹,仿佛是驸马国尉的手笔。而且墨迹未干,应该刚贴上没多久,所以,也可能是,印章盖错了。”

“啊?”周夫人错愕:“你不要吓我!”

周小山却并不惊讶,淡定道:“天子有六玺十八宝,合称二十四宝,分别具有不同的功能。统一由尚宫局掌管,具体点是尚宫局司记司掌玺印,偶有用错,不一定是驸马国尉的责任。”

周夫人:“那就好。”她对那位驸马国尉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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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山仰视着皇榜,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可这通缉令看着好奇怪。”

周夫人:“怎么了?”

周小山逐字分析道:“你看,开头说小皇太女被水鸟啄伤,陛下爱女心切,龙颜震怒是情理之中的。但是这上面并没有给出任何能准确甄别该水鸟的线索,只是给了一个大体的范围。

你看第一句:‘身长五六尺,翅展七八尺,嘴长约半尺,会飞,擅啄人。’很多大型水禽都有这个特征,根本无法具体到某种水鸟。

反而在后面加了特注,明确给出了冤杀范围:‘四尺及以下,无攻击性禽鸟’,也就是说,只要抓的水鸟超过四尺,无论是不是凶犯,都不会被定性为冤杀。”

周夫人有点恍惚:“也许是天黑没看清呢,你看上面写着是夜袭,看不清样貌是正常的。”

周小山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你看第三句写着,当时受伤的宫女、侍卫是多人,不可能一个人都没看清,不然怎么判断出,另一只和它是一模一样的伴侣呢。

就算所有人都没看清,但是在搏斗中,总会有线索留下,比如遗落的羽毛、发出的声音之类。更具体的,还有伤口的类型,地上的爪印,都可推断嘴爪的形状。但这张通缉令中都没有写明。”

周夫人也觉蹊跷起来,“你别说,单看这通缉令的范围,还真不好判断具体是哪种水鸟。那岂不是哪种鸟都能抓?只要身长超过四尺,无论活捉还是打死,都不算冤杀,运气好了,抓住了‘凶犯’,还能领到赏钱,谁不愿意去试试呢!”

果然,人群已经开始骚动了,不少人都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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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感到一丝诡异,习惯性地问:“你怎么看这通缉令?”

周小山略思考了一会儿,低声道:“刚才过西界桥的时候,我注意到界河里多了许多水鸟;还有,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但有些宫人出门竟然打伞;另外,前几次咱们进宫,都不曾有轿子来接,这次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不仅有轿子,还有伞盖……”

周夫人:“你是说……”

周小山:“你往殿顶和地表观察一下,瓦片砖缝里是不是多了很多白色的鸟屎?”

周夫人:“……”

仔细一瞅还真是,砖缝里密密麻麻的,跟拋浆一样,之前,她还以为是瓦上掉得漆呢。顿时嫌弃得不行,赶紧看看鞋底,有没有踩上。

周小山:“我推测,宫里的水鸟已经泛滥成灾了,陛下一方面想要为小殿下出气,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由头,大力整治宫里泛滥的水鸟。”

周夫人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以重利诱惑宫人扑杀四尺以上攻击性鸟类,这样一来,皇宫内的鸟灾就能很快肃清,陛下果然高明。还是我闺女聪明,你怎么能想到这里呢!”

“周小山”神色大变,连忙拉她到一旁,环视四周,没有人跟来,然后木然地看着母亲。

周夫人连忙捂住嘴,“哦,忘了,是儿子儿子,怪我,一高兴就说漏了嘴!”

周晓川有点心累,让她来顶替的是她,嘴把不住门的也是她。

周夫人却为自己开脱,“好了,别那么严肃嘛,跟你父亲似的,整天紧张兮兮的,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听说二公主不在宫里,咱们面过圣就走,百分百不会被发现。”

周晓川头疼:“世上哪有百分百之事,无论何时都要谨言慎行。”

周夫人说着又委屈起来,“还不是因为生了你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不然,我哪会如此操心!你说他看上哪家姑娘不好,大不了,咱们跟陛下请旨,纳个妾也无妨,可他偏偏相中了敌国郡主,还私自入赘了,我和你爹没给他气死,都算我们命大。这可让我怎么跟陛下交代,咱们西北周家可担不起这通敌的罪名,咱们和朝廷的联姻可不能断啊!闺女~”

周晓川看着母亲水汪汪的眼睛,暗道,又来了,面上却无表情:“放心,我知轻重,有我在,不会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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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掏出手绢擦擦鼻涕,又反身折了回去。

“欸,你干什么去?”周晓川急着问。

周夫人不顾周围惊啧的目光,撸起袖子开始揭皇榜,周晓川脸颊腾的一红,连忙把她拉出人群,“娘,你在干神马?”

周夫人却有自己的道理:“我想着,万一真是印章盖错了呢,咱们给她揭下来,免得到处传播,给驸马国尉造成恶劣影响。”

周晓川闻言,倒是钦佩起自家亲娘的心善,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为别人着想。

“可揭一张有什么用,肯定贴了不止一张。”

“那就见一张揭一张!”周夫人突然霸气起来。

这回换周晓川心虚了,“可我觉得,我们可能会被抓起来。”

周夫人笑了,“我可是堂堂的军侯夫人,你是驸马都尉,谁敢抓我们?放心揭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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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们要揭第三张的时候,有一队人马急急忙忙来揭皇榜了。如周晓川所预料的那样,果然是印章盖错了。不过,这些人并没有明说,只说有重要线索补充,把原先的替换下来。

周家母女一看,所谓的“重要线索”,就是补充了一句“颈长二三尺”,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是后面的印章却换成了平常用的御前之宝。

因为颜色大小一样,篆体本身又复杂难识,一般宫人并不能发现其中区别。

周夫人因为自己的“善举”,理所当然被请到了无为宫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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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宫是女皇赐给驸马国尉的居所,含前中后三座大殿,最后一座临玉清湖,名不争水榭,是驸马的起居地,有两层,通常不招待外人。但因与周家母子的关系,女皇便以家礼待之,以示朝廷亲近西北。

此刻,女皇端坐在御座之上,仔细打量着底下的二人,觉得气氛有点点怪异,但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她对周家人的整体感觉是很好的,这些年周家一直驻守西北,没有割据称霸的野心,按时上交赋税,也从不干预地方行政。

尤其是驸马都尉周小山,这些年被二公主一直冷落,丝毫没有怨言,更没有纳妾之举,洁身自好,品格优良。而他的龙凤胎姐姐周晓川,更是人中龙凤,周家似乎也不拘泥于一定要传男,隐隐有将西北军权移交给周家长女之意。

不过,身为权衡各方势力的帝王,李靖梣并不乐见西北周家嫡系转移到周晓川这一脉,因为和李靖樨联姻的毕竟是周小山,朝廷和周家的联姻有助于巩固西北边疆,所以,她更希望将来周家的正朔,是出自周小山这一脉。

但是,同为女人,又是知人善任的政治家,李靖梣又乐见将来周晓川能执掌北疆,以她的聪明才干,可保西北边疆三十年无虞。

所以,女皇内心其实十分矛盾、纠结,在她看来,这对龙凤胎姐弟性情完全长反了,如果周小山能有周晓川的才干,那这桩政治联姻就再也找不出任何瑕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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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是如何看出,这印章是有失误的?”李靖梣直接开门见山。

周夫人有点紧张,暗道,怎么看出?总不能说她闺女看出来的,她一向迷信她闺女,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正纠结时,周晓川出来解了围,“回陛下,是臣猜出来的。”

李靖梣有些意外,转视这位平时对政务毫不上心的周小山。

“哦?如何猜的?”

周晓川道:“臣看了兵部新发的今日邸报,南方有匪帮作乱,猜到陛下可能会有动兵之举,也许会用到这方天子信玺。然后,看到通缉令的时候,臣便猜,也许陛下在用玺之时,会将两者搞混,也在情理之中。”

李靖梣异常惊讶,不仅因为她细微的观察,还因为她竟然能从一方不起眼的通缉令印章上,推测出自己今日所为。

的确,她今日确实想对南方用兵,所以,让尚宫局拿来了那枚代表兵权的天子信玺,当时放在桌上,被岑杙不小心给混用了,这才导致出了疏漏。

“士别三日,没想到都尉竟然对政务如此熟知,观察入微,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从对方欣赏的语气,以及周夫人拼命挤的眼色中,周晓川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倘若她现在是弟弟的话,一定是猜不到这些的。这可怎么是好?会不会当场露馅了?

周夫人整个人也快要碎了,这地狱般的场景,真的想快点逃离。

而这时,窗外一声突如其来的“咚”,成功帮她们娘俩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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