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妤的话刺激到她了。

昨天，熊孩子们打乱了她的思绪，由于忙于田园之事，还帮黄姑采药，逛街之余又去了子妤家庆祝，回来后只顾着打游戏，忘了修炼，躺在床上后悔不已，于是盖上被子决定明日再议。

清晨，她离开了住所，来到熟悉的山间，听到了清脆悠扬的笛声，风在穿梭，鸟儿在欢唱。

谁在吹奏？

天燃顺着音乐寻找，发现溪流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象牙色发的少年，她身着奇特服装，手持乌木笛吹奏。旁边，一头黑白相间的牛正在埋头饮水。

这不是上次来找她要食物的牛牛吗？

笛声达到高潮，充满悲怆与深沉，她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教堂钟声响起，彩窗洒下光芒，一个高大的身影和一个白发白衣的半蹲女人出现在眼前。女人面前似乎是一个……人偶？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光折射的灰尘在飘动，还有缓缓飘落的白色羽毛。她们的面容模糊不清。

教堂……这不是冬大陆特有的吗？为何笛声会勾起这些回忆？

一曲结束，她放下乌木笛，琥珀色的眼睛流露出神性，“早呀，旅人”她轻声说道。

天燃回过神来，回应道：“早呀，山间的精灵。”

“哞～～”牛牛终于注意到了天燃，欢快地走了过来。天燃摸了摸它歪歪扭扭的角，并表示今天没带食物。

“我不是精灵，”她微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我的笛声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我们认识吗？”天燃疑惑地问，因为她确实没见过。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思考片刻后说：“抱歉，我失言了，我好像也不认识你。”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看似少年，但举止间却透露出一种温和的神性。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啊，你是天燃，瑞纪元207年6月15日9时32分来到魄村，成为岚族的一员。”

咦？

“我是引路人，名叫破晓。”她平静地说，“你的信息都在我的记忆中。”

哦，原来如此。听说她曾是第一个人工智能，由女妲创造，经过200多年的无数次迭代，名字始终未变。

“你的笛声真美妙，AI也会自己学习吹奏吗？”天燃不禁好奇地问。那可她真是一个特殊的AI，竟然拥有自我意识。

“谢谢。”破晓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乌木笛，“这首曲子是我很久以前遗失的，费了好大劲才重新谱写出来。它唤醒了我的回忆。”

天燃陷入了沉思，直到牛牛用耳朵轻轻拍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牛牛～”天燃轻声呼唤。

“她叫阿祖切妠。”破晓说。

“哞——”牛牛回应道。

“她说自己修为不够，你听不懂她的语言。”破晓继续说。

“哞～”牛牛又叫了一声。

喔，原来牛牛还有这么独特的名字！

没忘记今天的目的，天燃向阿祖切妠和破晓告别后，继续前行。

不行！

剑被拔出，但感觉却消失了。她挥剑向一块巨石劈去，却只听到剑刺入的声音。

难道只有在战斗中，她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吗？就像之前抓三熊那样，力量自然而然地涌现，无需思考如何出击。

……这真是太奇怪了，她抱头苦恼。

“空想无用，手感是靠练习得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头看去。

“玉姮？”

玉姮走了过来，说：“那就和我对练吧！你不是想找回之前的感觉吗？”

“你看到我出招了？”天燃问。

“那么大的动静，想不看见都难。”玉姮掏出匕首，“你一见面就把我打飞了，只能说之前你只是运气好。”

她之所以跟踪天燃，就是想和她真正打一场，匕首在她手中旋转一圈，竟变成了长枪。

她拿起长枪，杵在地上，说：“这才是我擅长的武器。”说完，便把长枪砸在天燃脚边。

天燃一惊，说：“喂，真的要和我打起来？”

玉姮一笑，持枪猛扎过来，天燃立即提剑抵挡，却被强大的推力逼退数步，差点摔倒。

“要激发你的潜能，就得让你身处险境。”玉姮收起长枪，摆出战斗姿势。

“好，那就来试试。”天燃也做好了准备。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正实力！”玉姮大笑，眼睛变成猫瞳，毛发竖起，全身毛孔舒张。

她迅速冲来，内心积压已久的渴望在此刻释放，她渴望与天燃真正较量！

超感知全开，天燃则使用神鬼无觉来应对。

长□□来，天燃左躲右闪，枪法迅疾，她只能避开。随后，玉姮抖枪攻击，枪缨如乱花迷眼，将她逼得连连后退。每一枪都巧妙地避开她试图阻挡的剑锋。

天燃意识到不能用常规打法，纯剑法无法与长枪抗衡。她开始调动自身力量与剑融合，像上次那样感受剑灵。

“展现你的真正力量吧。”玉姮说着，一枪砸下，地面破裂，沙尘飞扬。天燃跃起躲避，使用御空术升空，释放剑气，却被玉姮灵活转枪弹开。

“你能打到我吗？”天燃在空中说，玉姮似乎不会飞。

但玉姮并未抬头，她通过超感知洞察上方情况，踩着巨石腾空而起，用灵力增强上方风势，随后一枪击碎头顶巨石，碎石朝天燃飞去。天燃躲避时，玉姮已飞至她面前。

“还真能上来啊！”两人在空中交锋。

玉姮的攻势如猛虎下山，长枪舞动如黑龙翻腾。天燃随其舞动，如同被戏耍的珠子。

玉姮的长枪尖变化多端，有十文字、九曲式、梨花式等多种招式。枪杆可硬可软，随其打法而变化，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捉摸。

天燃首次觉得剑如此不便，但在这种戏弄下，她的剑更快地与自身灵力融合，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当长枪再次刺来时，她脱手御剑抵挡。

御剑术意外出现，两人都略感惊讶。天燃与剑融合，意念指挥剑动。

玉姮持枪猛攻，天燃御剑抵挡。玉姮多次转枪攻击，她虽被连连击退至另一块巨石上，但每次都被御剑成功挡住，撞击处火花四溅。

最终，玉姮以更快的速度斜劈一枪，将天燃打下巨石。天燃迅速用剑稳住身体，上方的玉姮收起枪杆，瞄准天燃，枪头凝聚蓝色闪电，用力投下。

闪电声逼近，天燃头皮发麻，只能握剑抵挡。撞击时，闪电传遍全身，疼痛难忍。长枪最终插入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天燃将长枪弹开，咳嗽不止。虽然这招凶猛，但她并未受重伤。人剑合一让她更加耐打，如同武器一般。

玉姮落地，踢枪在手，指向天燃：“还不够啊，你就这点实力吗？”说着，她挥枪劈下，这次附带了闪电效果。天燃本能地翻身躲避。

玉姮一套连招狠狠压制天燃，笑着说：“单凭你这样挡怎么赢我？”她撤枪再刺，天燃的剑差点脱手。

可恶！被麻得动作都迟缓了，她该如何破解这密集的攻击？思考时，她起跳躲过了玉姮的扫堂枪。

但玉姮不给她拉开距离的机会，只要她后退，玉姮就立即突进压制。

这次，她不慎被一个旋枪击中，连连后退数步。玉姮的长枪紧随其后，闪电般的光芒骤增。

“那你就败吧！”

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她深知玉姮这一枪绝非儿戏，若真被击中，恐怕得休养数日。

她闭上眼睛，尽管不明所以，但这一刹那，所有感知似乎都被放大，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前方，耀眼的闪电清晰可见，然而，她却能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剑。

灵魂在“无心”之时，一切将进入永恒之境。

如同当初首次触碰普通剑时，万物在她眼中皆如尘埃，不值一提。

此刻，她心中所想唯有斩断前方之物，无论其为何物，无论其有多强。

只要此时挥剑，此剑必成。

即使枪尖已刺入胸膛——斩！

原本乌黑的眼眸变为金黄色，天燃超越了人类的本能，即便本应被电击麻痹失去行动能力，她仍能抬起剑劈下，无视了暴烈的闪电和长枪的冲击，将枪柄砍断！

她硬抗枪尖刺入胸膛，面无表情，仿佛未受伤害。

这速度，玉姮的超感知竟也无法捕捉。玉姮的长枪仍在前刺，未及动作结束，天燃已冲向玉姮，双手握剑斜劈，紧盯目标，如杀戮机器般，眼中唯有“死”字。

可怕的压迫感，如同直面死亡，被超感知放大，玉姮变得异常敏锐。她浑身发毛，神经紧绷，热血沸腾，本能在极端压迫下被激发，竟侧身躲过致命一剑，却被剑尖划伤肩膀。

天燃稍顿，略感意外。

但玉姮侧身过急，重心不稳，被天燃一肘击中倒下，天燃立刻压在她身上，剑尖直指其眉心。

玉姮与天燃对视，眼前的她冷静异常，稳如山峰。但这就是天燃，本就如此，她所期待的真正实力，就应如此！

玉姮被压得动弹不得，身体因紧张而充血，屏息以待。眼中却充满疯狂与期待，死在她手里似乎也可接受。她紧盯着，不愿闭眼。

剑刺入声响起……

却只是刺入她大脑侧面的大地，削去少许头发。

她勾唇一笑，果然如此。

“笑什么？”天燃问她。

“你舍不得杀我，真让人失望。”

“哎呀，你真嘴硬。”天燃眼睛乌黑，拔出剑又插回剑鞘，“不给你起来。”

玉姮这时能呼吸了，大口喘气，全身热得出汗。见她如此，天燃从她身上下来，将她扶起坐在地上。

胜负已分。

天燃拔下胸口的枪尖，“哎哟喂，好痛。”她嘶了几口气，但流血不多，她皮糙肉厚。

她顺手捡起枪杆，递给玉姮，“呃……你的武器坏了怎么办？”

“没事……你没事吧。”玉姮接过武器，收了回去。

“我受到了严重伤害，看，你怎么补偿我！”天燃装作很惨的样子，捂住胸口，“呃啊，好痛！”

“我送你去医院！”玉姮立刻起身，天燃急忙按住她，“不用不用。”

看着玉姮一脸担心，她解释：“有你的补偿，我立马就会好。”

玉姮明白天燃在忽悠她，一脸无语，轻柔地问：“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没想好，先预定吧，以后再说。”

“好。”

天燃看了看玉姮，又说：“你的狗狗耳看起来很好摸，我能摸吗？”其实是头发两边突出来的两坨特别像。

玉姮没听懂，直接上手摸头，确实很好摸。但刚舒服一下，就感到刺刺的，因为玉姮立刻炸毛跑了。

玉姮在远处震惊地看着她，“不行！”然后转身就走。

天燃挠头，心想：话说为什么人类也会炸毛啊，好刺手。

没过多久，玉姮又跑回来了，认真地看着她，带着点不服气说：“给我等着，我以后一定能战胜你！”

说完又像飞一样地跑了。

“我等着你！”天燃朝她挥手。

目送她远去，甚至还见她回头看了一眼。

……

天燃摸了摸剑鞘，拔出普通剑，心想：感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