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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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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你知趣少来找不自在,你自己为了所谓天道舍生忘死,衣无乐和一叶门就没有好下场了。”姬天元用白帛擦掉颈上的血迹,向着沈节的刃口走过来:“谁又比谁正义,谁又比谁恶?你到我这个位置上,也会做和我一样的事,世间善恶都由着市井无知平民一张嘴,他们不懂善恶为何不存在,你也不懂,偏听那人云亦云的道德?”

沈节何尝不懂,她腿断后的两年都在孰是孰非的惶惑之中:为什么要挟别人的能获得敬仰,草菅人命的还有人为他们歌功颂德,不昧良心就要恶待自己,而作恶的人全都有自己的苦衷。盘桓玉门关那两年她也想和光同尘,可最终发现自己根本和同不了。

她最终选了良知,而姬天元一次又一次踏过人性却没有失手。一腔孤勇改换不了天地,但终究敢改换能左右天地间人命的那些人。

她见姬天元自以为所有人都愚蠢至极的傲慢就火大,但再看他又实在可怜,可怜到从里到外都不再是个人。

“我不听外人,只听自己的心。姬天元,你问过自己的心吗?”

“我已无我。”姬天元无神的眼睛里有了光,是得神赐恩般的癫狂。“我成就众生,众生成就我,众生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们显化什么。”

长生已经顶到了姬天元的心脏上,只要她往前半步,就可以剖出姬天元的心来,看它是活是死,是红是黑。

“世间多灾祸,人生如浮游,人只能一生在恐惧里挣扎。他们不知,我便教导他们,不然盲目的众生怎么看见真实,怎么得到拯救,如果他们不拜我,又怎么信服我的话?”

这种迷醉在虚假自我中的说辞她听过不止一次,没有半点新鲜意思,实在厌了。

沈节手腕一振,长生如愿以偿剜了他的心,姬天元那条完好的腿跟着泄力,他的架子再也撑不下去了,抱着茶桌才没大失体面地瘫在地上。

他抓起茶桌上的铃铛摇了几下,但没人应声;再急促地摇了十多下,暗门处只是有一记被撞的闷响,没人进来。

“来人!玉山!阿霍!”

沈节拔出长生,向他紧攀着桌子的胳膊再来一刀,但她眼看两层脆弱的布片迎风而断,刀刃只在他的皮肤上留了条白印,就像当初杀云旗时那样。

姬天元徒手握住长生,掌心的皮肉被割开但没流出一滴血,削铁如泥的刃口咯咯咬着他的掌骨,他只用漆黑的眼睛瞪着沈节,脸上僵硬地扭动着:“是衣无乐叫你来杀我的,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

“是衣无乐害你,还是你作恶的现世果报?”

沈节眯起眼睛动了寒功,刀刃迅速积霜,姬天元从对戏法的不屑一顾到惊觉自己的小臂已经冻硬只有几息的时间,只能眼看着沈节从腰上捞出匕首,将他的小臂剁出一条缝,然后连骨头掰断。

姬天元咬着牙,刚刚被贯穿的前胸开始流血——暗红的血,逐渐流成鲜红的血,随后就有什么活物要从伤口中拱出来。

沈节把一整壶的茶水全泼到他胸口,再隔着刀刃用寒功按上去;姬天元向后躲闪跌到在地,沈节便将他按死在这块刻着不死之鸟的石砖上。自己不会对付这马上就要冒头的东西,必须先制住他再找云飞帮忙。

寒功从掌上流出,她已经热得冒汗,裹头都拦不住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跌在姬天元暗红的锦衣上立即成了霜花。姬天元原本还伸着脖子想要说些什么,但肺叶估计已经冻成珊瑚,他再也喘不出下一口气了。

沈节没管扔在一边的长生,在暗门附近摸索两圈才打开机关放云飞和午青进来。

云飞的神色比自己进来之前狼狈不少,午青衣服上又多了一层血。姬天元有性命之虞时招来的不会是简单人物,刚才外面也是一番恶战。

“大概死了,死之前他胸口里有东西要出来。”沈节说道。

长生仍然和那只惨白的手冻结在一块,姬天元胸口的霜比刚才更多,脖子已经青紫。

云飞用小刀割开姬天元胸口的衣服,揭开布片,只看到扁平的刀口中多了个毛笔粗的血窟窿,已经被冻硬了。

“把他翻过来……”云飞话音未落,午青就办好了。

云飞的脸色彻底黑了,沈节也吃了一惊:姬天元背后全都是血,活人的鲜血涂在不死鸟浮雕的凹陷里,还渗进了地砖的缝隙。

再看姬天元的尸体,他背后的衣料上竟然也有个圆孔;割开衣服,他后心上有一个和前心一模一样的血洞,而且还在流血。

云飞咬牙切齿道:“他跑了!”

“这是怎么个跑法?”沈节大为不解,虽然看起来是有什么东西从洞里逃逸了。

“巫师能把真正的自己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变成任何东西。他变成了蚂蝗,藏在自己身上,这具身体直接被他炼成活尸了。”

“那把地板撬开撒盐啊?管不管用?”沈节撬开一块满是血迹的方砖,下面全是疏松湿润的河沙;再撬开相邻的方砖,只看到一个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小孔,周围还有些血痕。

她一抬头就看见云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想办法吧。”沈节叹气,“现在的情况是根本不知道他跑去哪,而且随时有人接应他,他会用任何面目出现在柏木山任何地方?还是——”

“大殿下面有条暗河,通往龙坡口。趁他现在还是条蚂蝗……”云飞立即转头对午青道:“你马上带人去截,告诉榜乌姑姑。”

沈节和云飞在姬天元这个藏身所翻箱倒柜,打开两个暗格,其中一个装着被水泡皱的开蒙书,另一个里面空空如也。书架上分类叠放中原域外诸多教派的经书,还有一本署名姬天元的自传,除此之外,有用的信件文书账册之类一样找不到。

沈节翻看了几页自传,除了他年幼和年轻时的经历之外,里面大篇幅都是他为自己辩白,和操控人心的心得。

“好恶毒的书。”沈节摇头道,“好人家的孩子可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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