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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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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夏醒来时,四周暗沉阴凉,他花了一秒钟记起了之前的事情。

鲸爆时血肉、污秽漫天飞舞的场景,仍令人心有余悸。

他鼻翼动了下,充分调动五感,还好还好,身上并没有那种令人呕吐的臭味,身体和衣服也都干净清新。

四周安宁,他正躺在有弹性的席梦思垫子上,一切都干爽清洁。

他长舒口气——假如还在血污中醒来,他宁可不省人事,再度晕厥过去。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声说:“醒了?”

百叶帘微微卷起一角,外面炙热的光线射进来,周夏双眼有点不适应,连忙用手挡了下。

窗户边坐着的是陆世风。

原来他在鲸爆晕倒后,被骑手们送到了常去的花果园宠物店,正好陆世风也在。

周夏愣了几秒,问:“谁给我洗的澡,换的衣服?”

陆世风面无表情:“隔壁二大爷。”

周夏吓得立刻坐起身:“真的?”

“嗯”,陆世风回答后,看对方满脸惊诧,才懒懒道:“我洗的!先用水龙头冲,然后丢到洗衣机,衣服和人一起洗净,完事儿!”

周夏喃喃道:“为什么是你啊,那不全都看见了?”

陆世风一听就来劲了:“哟,你想什么呢,我不给你洗,难道叫丽莎或者邵太太帮你洗?多臭啊,快把我熏死了!”

这话确实不假,他难以想象陆世风那么讲究的人,拿着水龙头帮自己清洗污秽的样子,实在是,够委屈人家了。

周夏连忙道:“多谢兄弟。”

陆世风见他已经适应外面的光线,又把百叶窗稍微调整一下,说:“猜我给你清洗时,发现了什么?”

周夏心虚地问:“啥?”

难道是发现我没他大!

谁知陆世风默默展开手掌,里面是一枚乌黑的芯片,他道:“爆炸的那条是领航鲸,这应该是它身体里的。”

周夏连忙拈起它,举高后在阳光下细看,和之前鲶鱼脑子里拿出来的芯片一模一样!

难道有人把它们装在鱼类的身体里进行遥控指挥?

这个猜测令两个人都感到了莫名的兴奋。

可惜鲶鱼和鲸鱼的身体都破坏掉了,不然可以找到它们身上的伤疤,看看究竟芯片是从哪个部分安装进去的。

陆世风提议先把两件东西放他那里,他要找个懂行的去问问。

周夏感慨地说:“你说生命有没有灵魂呢?尤其是鲸鱼这样有灵性的巨兽。”

鲸鱼的脑容量可以达到9公斤,神经元数量有200亿个,虽然不如人类聪明,但是智商也不容小觑。

陆世风笑笑,说:“有什么关系呢?”

在他看来,如果没有灵魂,死亡的瞬间所有烦恼就彻底消失了,可以永远安睡了,有什么不好?

如果有灵魂,今生不过相当于开了一局游戏,很快就会开下一局,又有什么好恐惧的?

两人聊了一会,丽莎才敲门进来,笑道:“恢复的差不多了吧?说你运气好吧,现场那么多人就你浑身上下最可怕,跟个血葫芦似的;说你运气差吧,那么严重的鲸爆,你好像一点伤都没受。邵太太还不放心,非让我再来给你检测一下,听力什么的都要测试。”

周夏听了,只好乖乖跟着丽莎出来。

没想到门面那么小的宠物医院,里面还藏着各类的医学仪器,连核磁共振都有。

可见邵太太为了这个小小的诊所,真是花费了不少心血。

周夏还在丽莎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张照片,上面的美女坐在一架私人飞机里巧笑嫣然。

见他眼露好奇,丽莎笑道:“那是五年前的我,那时我是路诗客的私人医生。”

哇,世界首富的私人医生!

周夏吃惊道:“那丽莎姐应该医术很高明啊,怎么会跑到花果园做大夫呢?”

丽莎一边帮他拴心电图的夹子,一边道:“我去之前,路诗客主导了一个实验室,即便和政府主导的实验室比起来也称得上出类拔萃,旨在研究大脑的意识问题,课题属于神经科学里的‘圣杯’。但后来该项目被叫停,遭到强行解散,路诗客的健康也受到了重创,这才聘请了私人医生进行全面康复。”

周夏问:“首富不好处吧?”

丽莎毫不思索道:“对,我起初以为他是厌‘女’,后来发现他应该算广义地‘厌人类’,因为他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白痴,一种是像他自己那样的聪明人。”

伺候那样的一位“君主”,必定不轻松。

但极致的成功需要极致的个性,这世界所有的进步,有时却不得不依靠那些疯子。

丽莎又帮周夏开了点维生素D滴剂,才让他走。

按说过去的经历早就成了陈年旧事,她却又忍不住回想起来:

生活在那个世界里的女性都是富有男性的妻子和女友,或者是为他们服务的私人助理。

除了扮靓和服务,女性的所有抱负都变成了麻烦。

她们生活在虚幻不实的童话城堡里,全世界都对她们笑靥如花。可一旦青春流逝,那些笑容里才会渐渐出现獠牙。

她辞去那份光鲜的工作后,很久才适应真实的生活,也庆幸自己清醒得及时。

长星海滩的项目一结束,按照劳资双方签订的合同,渔业局应该三天内将款项汇至各人在海德拉的账户。

谁知到了第四天,仍然没人收到一分钱。周夏作为发起人,义不容辞地担当起催款的角色。

星河发来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包,说:“农业部今年的预算一直在国会那里没有通过,渔业局作为下属部门,也受到波及。”

周夏愕然:“干活时我们可是风风火火的,现在说口袋里没钱?”

星河明显有些为难,道:“海德拉也是头一次和州政府打交道,没想到他们比暗网还流氓,我看了下合同,结款时间确实有些含糊。”

周夏一看,完全是在搞文字游戏,欺负人!

他不由感叹,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也没有足够的管理经验。

他要来渔业局的电话,直接找到对接人。

那人的架子和官腔都很足,上来就哭穷,大意是渔业局是清水衙门,上次又是清理海滩,又是派渔政船驱鲸,成本非常高,能否请骑手们体谅下,再等个十天半月?

周夏再三向对方确认打款时间,这才勉强同意,也向诸多骑手说明了情况。

有些人表示能够理解,有些则忿忿不平,多数都愿意再等等,毕竟大家也不是数米下锅那种。

他又等了十天,到了约定结款的时间,又一次联系对接人,谁知道电话一直打不通。

周夏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这次他干脆登门拜访,哪知道根本进不了对方办公室。

他离开渔业局时,恰好看到上次在长星海滩上和自己一起作业的指挥官。

刚想和对方打招呼,那人冲他使个眼色,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你们太大意了,电子合同签的时候没人仔细看吧?就算打官司,渔业部确实也能撇清责任,把你们给拖死。”指挥官说,“我教给你们一个办法,现在是年中选举,渔业局局长想进农业部当副部长,正在到处摇旗呐喊,收买选民的支持,马里亚纳州是他的大本营。你不如找媒体帮忙,借着这件事,问责他在财务支出上的漏洞和破绽。”

对于这个提醒,周夏表示感谢。

回家后,他把事情从头到尾又捋了一次:如果像上次去锦山那样,把自己的积分拿出来散财,当然可以平息纷争,但也太窝囊,损失也太大了,绝对不能让渔业局占便宜。

如果按照指挥官的建议来操作呢?

似乎是可行的,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恰好此时,卢映雪打来了电话,说:“普朗特博士想见见你。”

周夏心中大喜,难道能源部部长想出手帮忙?

谁知见到普朗特博士后,他先是问了周夏的数学学习进度,又问了他最近的身体情况,对渔业局只字不提。

周夏正困惑,就听博士道:“最近我在看中国的史书,有关春秋战国的历史,你们肯定也知道。”

卢映雪点头说:“中学的世界历史课本上有这一段,不过都是一笔带过。”

普朗特博士道:“小时候看秦始皇灭六国,我很着急,心说另外六个国家为什么不能联合起共同御敌呢?这次重读,我发现秦国是按照远交近攻的策略,一一攻破。谁正在被秦国揍,当然更急,没挨揍的就不那么急。于是大家难免想:谁急谁就先出手。”

可要是贸然出手的话,要么当领头羊,要么灭国,后者几率更大。

于是他们都等着别国出手,作壁上观。

就像菜场卖活鸡的地方,每次有买家来,一群鸡能躲就躲,直到有鸡被抓住,其它鸡知道自己安全了,该啄毛啄毛、该吃食的吃食饭,殊不知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死。

博士说到这里,看一眼周夏,道:“所以当一个强敌出现时,其它的弱小们想要合作,光靠认识一致并没有用,这个时刻靠得就是真金白银的利益。”

任何合作,都必须有一个愿意当冤大头的牛人,牛人必须要冒险,牛人必须甘当人梯。

只有如此,当合作成功后,牛人拿到溢价,大家才会心悦诚服。

如果没人肯出头、愿冒险,结果就只能像六国那样,大家一起灭亡。

没想到向来数学造诣深厚的普朗特博士,还是个饱读史书的人!

周夏忍不住道:“那我该怎么办?”

博士微笑说:“多想想我的话,自己拿主意。”

大人物指导晚辈,不可能手把手告诉对方下一步棋该怎么做,全靠对方悟性。

这个道理周夏都懂,为了保险起见,他特意把指挥官的教唆叙述一遍,说:“听那人的口气,渔业局内部也有各派势力纷争,这人估计想拿我来当枪使?”

博士欣慰道:“政客之间的倾轧,在选举期间往往达到顶峰,任何无辜之人都可以拿来被利用。你很聪明,渔业局的麻烦,你肯定能处理好。”

周夏回家思虑再三,决定叫上所有的骑手一起去渔业局门口要钱。

毕竟,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事情开头还算顺利,骑手们很团结,第一天足足来了七十六人。

渔业局一见这阵势,立刻派副局长出面安抚。

有唱红脸的,说这里是清水衙门,确实没余钱。

也有唱白脸的,说再这样滋事就要派警察来捉,全部关起来吃牢饭。

周夏看出来这帮人色厉内荏,揣测再加上媒体的煽风点火,这群人最后摒不牢付钱是大概率。

哪知道大家伙起初劲儿还很足,到了第二天,人数明显减少一半。

有些骑手坐不住了,纷纷说:“这样的干坐,耽误赚钱不说,还不一定有效。那些没来的骑手,今天单子接到爆,把我们的那份钱都赚走了。”

有人小声讨论:为三瓜两枣到这里静坐示威,是不有点得不偿失?

于是一些人竟然中途偷偷遛了。

到下午的时候,周夏发现现场仅剩四十来个人,不少人也蠢蠢欲动,不想再留守。

“干脆就不要那些钱了?”有人提议道。

“那怎么行,我当时为了租车,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现在还拿不到酬金,那不是赔本买卖?”有人坚决反对。

大家莫衷一是,各有各的小算盘。

局面演变成现在的样子,很令周夏感到沮丧。

第三天,骑手更少,仅仅小猫四五只。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气馁,氛围颇为尴尬。

周夏安抚他们说:“等我进去和他们谈一下。”

其实哪有什么可谈,那些人无非又和他扯皮,都是说了很多遍的车轱辘话。

周夏强忍住气,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成熟的想法。

等他走出渔业局:得,等候的五人骑手里,又少了一个。

他长吁一口气说:“总算有眉目了。”

大家七嘴八舌:“怎么讲?”

周夏故意装作谨慎的样子,小声道:“咱们几个人的钱,都能拿到!那些今天没来的,一分也没有。这是我和渔业局千辛万苦谈来的结果,也是大家苦苦守候到今天的成就。只是请你们千万不要告诉那些没来的人,谁叫他们轻易放弃了?我倒是想照顾他们,人家不愿意啊。”

诸人大喜,纷纷议论说:“跟着队长还是有好处的。”

消息都是有翅膀的,你越是把它藏得深,它还扑楞得厉害。

还没到晚上,涉事的骑手全都知道了这件事儿。

于是周夏的手机和海德拉账号,通宵都没消停。

有哭穷的,有拍马屁的,有表示后悔莫及的,还有问能不能下次去渔业局带上自己的。

周夏把手机设置了静音,开车找个安静的地方,冷落了他们一夜。

如果可以,他当然是希望大家团结起来,不抛弃、不放弃,一起把钱讨回来。

这样每个人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会更少,也能够迅速达到目的。

哪知道,不仅敌人太狡猾,如何把人心拧成一条绳也是个难题,队伍真不好带!

他算是明白了,一个人倘若资历和阅历都不够,想要做“带头大哥”,根本就是架在火上烧烤。

等到第二天清晨,周夏速速看了看手机收到的各类讯息,这才在群里放话:还想要钱的,后天和我去州电视台门口拉横幅。

他知道当天渔业局局长在那里有个电视讲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到时候谁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双休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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