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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

“你知道·······”

在下午按时碰面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一同开口，反倒是谁都没能把话说完，向生睡了一觉眼下不怎么困倦，正是心情最好的时候，于是便让对方先说。

李科也不故作退让，当场便开口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这个下午的调查结果，托昨天向生在派出所打的那个电话的福，今天他去派出所，提出自己想要查看监控之后也没什么人来为难他，昨天的警官很热心的就把他带到了监控室帮忙翻找起监控来。

他原本以为半个小时，顶多一个小时就能出结果，却没想到这几个监控的画质实在不太好，再加上出镜的人多的超乎想象，想从中找他们想找的人一点都不容易。

他这大半个下午全部都一头扎在了监控室里，和那名好心的警官一起查了半天的监控，最终两人都放弃了在汹涌的人潮之中寻找这名失踪学生的踪迹，但是这也并非毫无收获。

成群的人中要寻找一个人是很难的，但若是寻找一个有着显著特征的，在无人街道中出现的人，无疑就要简单太多。

从摄像头中一角出现的人费劲的捧着一大摞白色的纸张，这个特征简直不要太明显，只可惜这人大概也是已经意识到了摄像头的存在，头上戴了一顶帽子，甚至还在初秋围了一条围巾，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一次头，所以他们也没法确认对方的具体长相。

但是这段视频却已经足够他们确认这人的身高体型了，尽管对方穿了厚重外套有意遮掩，但是毕竟能够改变的有限，在警官先生的帮助下，李科确认了对方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上下，有五厘米左右的波动，本人不胖，体型应该算是匀称。

原本还应该分析一下对方的衣着打扮的，但对方的穿着实在是平平无奇到了没有任何值得分析的东西的程度。

根据监控视频，对方一路朝着学校的东边走过去了，他明显有意躲着摄像头，卡着视角盲区走路，如果不是掉了张传单在地上，他们也不能确定对方来过了这里。

对方去的小区大概率就是这片区域之中唯一的住宅区。

这些就是他调查得到的所有线索了。

“嗯，对上了。”向生撑着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见到了一张对方今天新印刷出来的传单，上面新加上了地址，和你调查的结果是相符的。”

“他已经发现有人在调查他了，小心一点。”

向生不是很在意：“他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这位对手不是个蠢人。”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向生想了想：“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来，那几个学生明显还知道更多的东西，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一会儿进了学校之后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看着点我，我去找那几个学生聊聊。”

两人又重返校园内，有来自家长的委托书，学校的保安自然也不会拦着他们，说到底，学生是在正常上课的期间失踪的，就算是学生自己走掉的，学校也绝对难逃其咎。

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到放学了，所以他们也没进班级，李科在走廊那边找了把椅子坐着，远远看着站在教室门口的向生。

大概也就等了十分钟左右，今天得最后一节课也宣告结束，学生们兴奋的声音透过门窗传出来，向生靠在走廊的墙上，那两个学生刚一走出教室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向生对他们点了点头，逆着人群走过去：“我们聊聊？”

“放心，我不会跟你们老师说什么的，只是私下随便聊聊而已，不会耽误多久的，我请你们喝杯咖啡？”

他说话的态度很随意，似乎对这件事根本没有多重视，来找他们也只是随便谈谈，也并未把他们当成未成年的学生，而是当做同等的成年人一样对待。

这无疑是能够吸引尚未成熟的学生的。

两人互相看看，点头同意了下来。

向生能看得出来，他们其实很兴奋，对于事件这样的发展而感到兴奋好奇，甚至没有多少不安。

这是很反常的一件事。

按照班长所说，他们同失踪的杨霖韩关系很不错，如今他们的朋友可是失踪了，为什么这两个人却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他们不是朋友吗？

还是说他们知道什么，认为对方并不是失踪，甚至可能知道对方的真实所在地？

这是非常合理的推测，这个年纪的孩子可能会和父母或者老师爆发争执，但是却很少会向朋友隐瞒自己离家出走时的目的地。

向生带着两个学生走到了学校内的小卖部，给他们各自买了一瓶饮料，然后又给自己买了咖啡，三个人在学校的走廊小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们上午的时候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是杨霖韩的父母找来帮忙找孩子的人，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到人，至于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其实我也并不关心。”

“所以，如果你们知道他在哪的话，不妨告诉我，我不会多说什么的，甚至是如果他现在暂时还想‘失踪’的话也无所谓，都可以商量对吗？”向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无所谓的摊摊手：“我只是想赚点钱而已，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情，毕竟我当年念书的时候也经常逃课来着。”

“别太急着否认，你们也差不多是成年人了，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在开口之前，不妨好好的想一想。”向生微笑道：“我知道你们多少知道一些，我们都尊重对方一点，对吗？”

这种平等对话的感觉很好，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尤其有吸引力。

两个学生自以为隐秘的相互递了眼神，向生看的一清二楚，也并不去揭穿他们，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用眼神交流的差不多了，其中叫做张合的学生开口道：“我们······我们确实知道一点。”

“但是你得保证绝对不能告诉老师！”

向生耸耸肩：“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就是他这样的不正经反而让两人更觉得放心了一点，另一个叫做于宏伟的学生看起来比张合要更自信一些，他说：“你应该也已经听说了，最近杨霖韩放学之后会去学校门口发传单，那个传单其实是一个补习班的宣传单，地点就在学校旁边的双港花园，他应该就是在那里打工。”

向生也不准备隐瞒：“没错，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但其实那边根本没有这个补习班，起码我从来都没听过。”

向生点点头：“这个我也知道。”

于宏伟有点惊讶的看了向生一眼：“你怎么都知道了？”

向生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才回答道：“毕竟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嘛，靠这个赚钱，不调查清楚点怎么行。”

学生们明显接受了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于宏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你肯定不知道这个消息。”

“喂，真的要告诉他？”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人。”于宏伟上下扫视了一下向生的打扮，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向生已经看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就这样的，能是什么正经人？

向生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但是他姑且还是要稍微解释下的：“我的头发不是染的，这个不是美瞳，知道白化病吧？”

“你有病还出来工作？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向生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跟人生气，他从没有因为自己的病埋怨过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天生就这样，没办法。”

“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就不要为难我这个病人了吧？告诉我，杨霖韩是不是现在就在双港花园的家里？”

成了。

向生甚至已经不再需要再问任何问题了。

“确实在，对吧？”

“关于这个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补习班，你们还知道些什么？既然不存在，为什么还会雇人来发传单？”

向生步步紧逼。

“其实·······”

“喂！”

“我不知道，总之再过两天他自己就会回来的，你也别管这事了。”

为什么他们能知道对方再过两天就会回来？

他们一定知道更多东西。

但是眼下这两人已经警惕了起来，恐怕不会再说更多了。

而向生也确实不想把这两个对于另一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无辜学生卷进这种事情里来，不然他大可以给他们看昨天发生的一切。

只是他不想这样做。

他自己的人生已经被这些怪异的事件搅和的七零八落，他的父母也因此而丧生，这是个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的世界。

想保护他们，最好的做法就是永远不要让他们知道真相。

左右他已经从这里获得了很多信息，剩下的，只要去双港花园的那栋房子里看一看，他也能一样知道。

“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总之知道他还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就好了。”

向生站起身来，侧头看向走廊的另一边，李科还在那里远远的看着这边以防万一：“我也不耽误你们放学回家了，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