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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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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桥马不停蹄地赶往积山街,此刻,他的心已经被那个孩子牢牢占据,他不禁开始懊悔——为什么当时只匆匆一眼就略过了,如果那时候停下来询问一两句,是不是会更好些?

再说了,他写故事赚钱,不就是为了资助幼安坊的孩子吗?可他今天为了往忘忧楼送稿,却忽视了路上遇见的这个亟需帮助的孩子,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前两天,父亲才跟他提起过人牙子猖獗的事,可他在看到那个孩子踽踽独行时却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他笃定人牙子看不上这个形容丑陋的男孩吗?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把人牙子的事放在心上,所以下意识忽略了?

徐望桥隐隐有些懊恼,有些自责,又有些茫然无措,他就是这样一个多思多虑的人,若非男孩是从幼安坊走丢的,他几乎要把这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来了。

“痴儿,人的心才多大一点,哪能事事考虑周全。”

月光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传入徐望桥的耳朵。

这声话很轻,可徐望桥却听得分明,他猛地停下步子,风吹过他的脸颊,他却觉得这风格外邪性,周身汗毛倒竖。

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地掉在地面,徐望桥环顾四周,哪里能看到半个人影!

“谁?是谁在说话?”

徐望桥紧紧攥着拳头,壮着胆子质问,可那个声音就像一阵风,根本寻不到任何踪迹。

“难不成小说写多了,鬼神找上门来了?为什么我心里想的事会被人回应?”

“还是我听错了?根本没有什么声音,是我太紧张了?”

徐望桥与空气对峙了片刻,仍然没发现任何异样,直到晚风也停了下来,他那颗受惊的心才逐渐平复,长长舒了口气。

“我就说呢,这世上就算有鬼神,也不该来找我。”

徐望桥平复了情绪,继续朝着积山街跑去,虽说这奇怪的声音着实令徐望桥受了惊,但也打断了他脑海内那些如同杂草般疯长的思绪。他在月光下跑着,竟觉得脑袋不再混沌,灵台清明,一身轻松,就连速度也比平时要快上不少。

这些细微的变化徐望桥都没太在意,自然,他也没有发现,他发髻上斜插的那支笔如同萤火,正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微光。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天盛国皇宫内,一名身穿绛紫色蟒袍的太监捧着一沓纸,步履匆匆地走向乾清宫。

“于总管,这更深露重的,您怎么来了?”守门的小太监勾起谄媚的笑容,迎上前嘘寒问暖。

于总管问道:“万岁爷睡了没?”

小太监道:“这会子刚吃了李天人送来的丹药,已经睡下了。”

听到“李天人”三个字,于总管的眼里闪过一抹敬畏,但很快就被他压下,“既如此,咱家明日再来。”

小太监道:“于总管可有什么要紧事?”

于总管抖了抖手中的那沓纸,冷笑道:“徐正行养了一个好儿子,依咱家看,他这刑部侍郎的官是当到头了!”

小太监眼尖,一眼就瞅到了纸上的内容,起头便是几个大字——“佟湘玉魂断马嵬坡”。

这看上去怎么这么像一些闲书的章回名?小太监有些纳闷,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几张纸有多大的能量,竟然能影响到徐正行的官途,但他在于公公面前也不敢多问,唯恐得罪了这位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徐望桥哪里知道他的一篇同人文被弄权的太监带进了皇宫,甚至还有可能给他父亲带来不小的麻烦。此刻徐望桥正一心一意在积山街上找着男孩的踪迹,不敢落下任何不起眼的角落。

积山街上因为没有什么商贩,故而到了晚上总是死气沉沉,连那些深宅大院的烛光都被高墙拦住,不曾漏出半分到这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唯有各家各户门口悬挂的大红灯笼露出一点微末的光。

徐望桥不喜欢这种氛围,在他看来,那红色的灯笼像凶兽的眼睛,红得渗人、红得心惊,至于门口那一排张开巨口的石狮更是让人望而生畏。但因着男孩的缘故,他不得不忍着不适在积山街耐心找寻。

“小孩?小孩?”徐望桥不知道那男孩的名字,只好以“小孩”代称,好在徐望桥声音清亮,在茫茫夜色中也不至于让人心生恐惧,若是这声音再低点、再细点,只怕明天积山街就要传出“厉鬼索小孩命”的传闻了。

“你要是听到的话就回应一下我,我是今上午给你荷包的那个人,小孩你在这吗?”

徐望桥找得仔细,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连每家每户的石狮子背后都仔细查探过。

及至此时,徐望桥那颗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不少,因为他忽然想到这积山街隐蔽的好处——住在积山街的多是达官显贵,人牙子并不敢把手伸到这里来。

想通这一点后,徐望桥的心神也定住了,只要那小孩不是腿上长了翅膀一下飞出几里路,那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徐望桥依稀记得那小孩身形瘦弱、步履蹒跚,料想走不了太远,兴许此时正躲在积山街的某个地方睡觉呢。

怀揣着这种美好的猜想,徐望桥扫视着积山街的一寸寸土地,可事实却与徐望桥想得相差甚远,男孩虽还在积山街,却没有在睡觉,而是被关在徐府的柴房里,徐望桥给他的荷包被他丢在一旁,他的眼神既惊恐,又愤恨,还夹杂着十足的委屈。

这事说起来还与徐望桥有着不小的关系。

男孩在接到徐望桥随意抛来的荷包后,虽然很想将荷包物归原主,但徐望桥跑得太快,他实在是追不上,只一转眼就再看不到徐望桥的半分身影。

男孩捏着荷包,感受腹中传来难耐的饥饿感,一时没忍住,从荷包里取了两个铜板,去隔壁街买了两个肉包。

那肉包真香啊,男孩记不清有多久没尝过肉的味道了,可吃完肉包后,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又席卷了他。

他不是乞丐,怎么能用别人的钱买肉包呢?

就在男孩对自己的良心进行拷问的时候,徐夫人携带着丫鬟路过。

徐夫人是徐正行的续弦,也是徐望桥的继母,她身边的丫鬟注意到了男孩,或者说,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荷包。

“夫人,你看,那不是咱们府上的东西吗?”

徐夫人定睛一看,只见那荷包在暮色中熠熠生辉,上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徐”字。

“布料亮闪如银,是珠光布,又在其上绣了个‘徐’字,整个帝京也只有我们府有这种东西。”

得到徐夫人肯定的答复后,丫鬟忽然就变了张面孔,她叉着腰,趾高气昂地抬手指向男孩:“哪里来的小贼,赶偷我徐府的东西!”

男孩一脸迷茫的抬头望向丫鬟,贼?是在说他吗?是不是认错人了?

男孩这一抬头,脸上的紫斑便暴露无遗,那丫鬟哪能想到男孩的脸如此可怖,当即尖叫一声:“好丑的贼!”

丫鬟动静太大,引来不少人围观,那卖包子的小贩心疼男孩,低声说道:“小伙子,快跑吧,这是积山街的徐夫人,可不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能招惹的。”

“徐夫人?”男孩有些发愣,他并不认识她,也不认识她身边的丫鬟,为什么她们要污蔑他偷盗呢?

“我没有偷你们的东西。”男孩试图分辩,可他的话却显得那么无力,因为他与手上那个荷包实在是格格不入。

丫鬟也从男孩丑陋的容貌中逐渐回神,对着这样一张脸,她没来由得一阵火大,“你手上的荷包,就是我们徐府的东西!这荷包的布料是珠光布,此布有价无市,乃是年节时太子赏给我们徐府的,整个帝京也没有几匹,如今却出现在你手里,你不是贼,谁是贼?!”

丫鬟铁齿铜牙,围观众人也觉得有道理,他们一看丫鬟穿得贵气,再看男孩一身破旧,加之男孩那张脸实在触目惊心,便不约而同站到了丫鬟一边。

男孩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荷包引起的误会,他忙解释道:“这……这不是我偷的,这是一个哥哥给我的……你们,你们是他的家人吗?我把这个荷包还给你们,我只用了两个铜板……但我实在是太饿了,我会还的,我保证……”

男孩或许是太久没有跟人交流,说起话来总是磕磕绊绊,他以为将前因后果说明就能万事大吉,可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徐夫人在听完男孩的说法后暗道不好,滥发善心确实是她那便宜儿子的作风,此时的徐夫人已经有些埋怨丫鬟多事,也暗恼徐望桥闲着没事大发善心。

但围观的人已越来越多,她一时抛不下脸面,心想:我若是此时承认自己错了,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倒不如将错就错。

徐夫人心里发了狠,但面上仍是淡淡的。

丫鬟在听完男孩的叙述后也暗道不好,她求助地望向徐夫人,只听得徐夫人缓缓开口。

“跟这等低劣之人较什么口舌,直接将他押送顺天府,若不是贼,那便还他清名,若是贼,就按律处置。”

徐夫人口头上说得漂亮,但她丈夫是刑部侍郎,顺天府少不得要卖她几分面子,至于这男孩究竟是不是贼,恐怕也没有人会去深究。

一旁围观的众人哪里知道这徐夫人是个佛面蛇心的人物,纷纷夸赞她办事公允。丫鬟闻言也松了口气,旋即又想起什么,道:“夫人说得是,可如今天色已晚,顺天府已经散衙了。”

徐夫人道:“那便带回府上,等明日上衙再处置。”

就这样,徐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男孩锁在逼仄狭小的柴房之中,而徐望桥对此事暂时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烦请各位看官老爷们动动手指点个收藏,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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