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C级能力者，有存活的能力，在陆泉城帮我看着生意，一时半会不会出什么事。”

“所以你当初还是回了帝奇星，现在你是什么身份？”

江泊晏忍不住站了起来，话刚出口，就知道无需楚裴回答，他也弄明白了楚裴当时的打算，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在帝奇星重新开始的背景干净的普通人。

“那你什么时候去接他，不对……他可靠吗？”

江泊晏突然见到了死去的人，还没从死而复生的喜悦中跳脱出来，现在突然要面对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第一反应就是对方会不会是间谍。

楚裴也站了起来，江泊晏背对着他，光洁的后颈露了出来。

“嗯。”还没等他得到关于间谍猜想的回复，一声意味不明的唯叹突然从他后脖颈处传来，他浑身都僵住了，颤抖中楚裴的脸贴上了他的后颈，烙下湿润的唇印。

江泊晏被楚裴的牙齿磨着腺体，红晕立刻浮上了他的脸，两年不见，身后的人还是那样永远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需要你的信息素，好吗？……我都快忘了你是什么味道了。”

他抛下舟逾等不及来这里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全息系统乃至他的生命力都快撑不住了。

以前只吸过S级的，所以只有A级能快速予以慰籍，还是以前那样甜蜜馥郁的味道，楚裴没有腺体，但他却能咬噬能力者的腺体。

江泊晏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满屋都是他的味道，楚裴太心急吸收得太多，几乎都要晕倒。

切奇黎不在，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江泊晏知道楚裴的身体不同于常人，轻轻扶着他半躺在地上，半褪的衣物露出了半个后背，他的信息素在操控着楚裴。

他拍了拍楚裴滚烫的迷蒙的脸，对方秃秃的指尖绵软无力地抓着自己，在这种刺激下江泊晏的信息素释放得更加激烈，瞬间只有爆炸的信息素在屋子里流荡……

“醒了？”楚裴睁开眼就看到江泊晏站在床前，从他手里接过对方准备好的营养液，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在回暖，全息也稳定了下来。

果然，对他来说，最救命的方法就是吸取信息素。

“胶囊的研究具体到哪一步了？”身体恢复了，楚裴也清醒了，喝完营养液就下床，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姿态。

“D级可以升到C级，概率80%。”

“C级到B级，概率2%。”

“至于B级到A级，在最后的研究里，有反噬的风险，所以还没有尝试。”

江泊晏没有说A级能否创造出一个S级能力者的情况，他自己就是A级能力者，知道这有多难。

不过至少目前来说，情况还不错。

楚裴听到反噬两个字的时候，眼底暗了一瞬，他暂时还不能带舟逾过来冒险。

穿好外套，他打开了自己的全息，舟逾的几十条消息还孤单地躺着，他翻了翻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找不到他了而已。

……

“楚裴！”舟逾几乎找遍了陆泉城后还是选择回到原地，他冥冥中相信楚裴还是会回到这里，他不应该也不会就这么丢下他。

楚裴的脸色比之前好太多，被信息素滋养后身体的每一处都开始适应这个陌生又不陌生的星球，他眼底充盈着力量，对上舟逾又喜又无措的眼睛时只是平视他一眼，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舟逾紧跟着进来，又利落地转身关上了门。

“你没事吧！”刚要蹲下身检查楚裴的全息，又像是被什么触发了般换了一副生气的面孔，“你去见谁了？”

楚裴也不理他，环视了一圈房内的布置后就知道他离开的日子里舟逾是住在他房间里的。

“朋友。”看他一副又担心又咄咄逼人的样子，楚裴顾念他是好意，不和他计较，软了声音缓缓说：“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那股陌生又甜腻刺鼻的信息素味道让舟逾难受，他站直了身体：“你怎么能一句话都不留就走，如果我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呢？”

于是楚裴眼里的那点怜惜的暖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眼底涌上刻薄的冷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你是C级能力者，如果这样你都担心自己的危险，那我还要你有什么用？”

本来舟逾这样说只是为了稍稍测测自己在楚裴心里的分量，听楚裴这么说立刻知道自己错了，他原本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成为高等级的能力者，打败所有遇到的对手，做一个绝对强者的人。

“回去休息，明天我们继续赶路。”

楚裴本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看他一副反思的样子知道他知错了，轻轻示意了他一眼，带着安抚的意味。

舟逾没有回房间，他只是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座机甲城，他总觉得楚裴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他。

切奇黎知道楚裴离开是在参加完国防部的会议后，他清楚这次楚裴回来是来做什么的，也不担心他不回来，只是很快在大门外遇见了齐斯昀。

他从督察院被叫回来汇报事情，周身的气度自不用说，短短几步所遇到的几位官员纷纷在他身后微妙地看着他。

切奇黎看着他朝自己走来，过往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齐斯昀怀疑他也不是秘密，但是动不了他。

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多余动作。

切奇黎忍不住想到两年前才去东部时候的齐斯昀，现在的他比那个时候的他，沉稳了太多，有些事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比如家族，比如死亡…

楚裴不是能力者，却因为当初着急离开的“急功近利”付出代价，他的身体一回到这片土地就控制不住对信息素的渴求，尤其是在接受过S级信息素抚慰的前提下，他不得不想办法解决。

所以隔了这么久，他又回到了麦泽城，这里既是流亡城，又是地下黑色交易的最佳场所，他来买一种不流通于国家市场的烈性抑制剂，普通的抑制剂根本压不过楚裴骨子里对高等信息素的渴望，这种抑制剂虽然副作用不小，但是依旧很受追捧。

他没有告诉舟逾自己进去是为了什么，舟逾也学了规矩不再问他，直到两个人在麦泽城的大街上流荡了一圈，楚裴突然停在了监狱门前。

面前看守的人早就换了一批，监狱的规模也较他离开时小了些。

再往前走就出了麦泽城，楚裴虽然带着假面，但对受都察院覆盖的东部还是很谨慎，所以当晚没有出去，两个人就在监狱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

深夜，楚裴发起了高热，舟逾被他混乱的脆弱的全息唤醒，看到楚裴鬓角湿透，侧脸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红色时，他急忙找出了随身携带的退热药，用温水喂了下去。

“不……不……去把包裹里的抑制剂拿过来。”

楚裴全身都起了高热，嗓子半哑，鼻尖被汗水打湿，他甚至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舟逾慌忙中找出那几支不同包装的抑制剂，草草看了说明书就给楚裴注入了身体里，他的年纪尚未到用到抑制剂的时候，从书上学到的生理知识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楚裴没有信息素却需要抑制剂。

这是所有市场里能买到的最强烈的抑制剂了，楚裴却还是如同被坠入地狱般浑浑噩噩，曾经吸入体内的信息素依赖再次被唤醒，他猜测今晚的一切来源于什么——或许齐斯昀就在附近。

准确来说，此刻齐斯昀是在监狱里审问犯人，而他的信息素轻而易举地唤醒了楚裴。

“楚裴，你还好吗？”舟逾一手拿着注射完的抑制剂，一手替楚裴擦去脸上的汗，看着身前的人陷入高热，他浑身像是站在冰窖里。

楚裴，到底隐瞒了他什么？

“你为什么需要抑制剂？”楚裴回米黎星以来第一次遇到齐斯昀的信息素，又是第一次注射烈性抑制剂，整个人很快昏睡了过去，舟逾轻轻抚过他光滑的没有腺体的后颈，在寂静的夜里陷入深思。

深夜的麦泽城，星民的活动多半是偷盗和运输机甲垃圾，卡迪陪着齐斯昀站在监狱的楼顶，幽暗的星空注视着鬼祟的人影，他被冷风吹得心里凉飕飕的，大半夜的就是能力者也该睡了吧。

“你困了？”齐斯昀垂了眼皮，言语淡淡的，今晚他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好。

卡迪后背像是被扎了一般，立刻直了腰，语调也高得突兀：“一点不困。”

“院长，您站在这里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卡迪脑子里闪过这么久以来他跟着齐斯昀见过的各种诡异或机密的场面，几乎要忘了在齐斯昀来到都察院之前他是个什么样的督察员，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在齐斯昀的手底下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米黎星督查体系。

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功无过的卡迪了。

“抬头。”

卡迪不解地望向星空，伫立在他身前的人还是站得挺直，也没有看天，黑色的军服透露着森然和强大，他和卡迪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

“看到什么了吗？”齐斯昀等着他的答案。

“星球。”卡迪眼里盛着一颗明亮光圈的星球，距离这里最近的最大的星球，帝奇星的星外光圈变亮了。

按照古书上记载，光圈是一个星球未来的预示，星际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帝奇星的光圈微不可见，现在已经有缓缓复苏的预兆了。

卡迪着手了很多关于星际大型组织调查的文件，也是在前不久才知道莱莫基地遇袭事件里炸毁面前人私宅的武器碎片内，有来自帝奇星的特殊元素,虽然原本卡迪对武器科技的了解只限于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