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焉捧着心口顺了好几口气，显是遇到了让自己十分心痛的事。
韩双：糟！莫非大佬打不过鬼？！
却听云焉吸着气说道：“是这样，身前造的孽到了地府都会清算，十八层地狱你了解过？你爸这种的，我建议可以体验一下地狱套餐呢。”
——为了那两百万，她差点答应灭鬼了。
韩双一听眼睛都亮了，啊阴间还有这种好事。
“那挺好。”他转念一想，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它是马上下地狱的那种吧？”
看到云焉点头，这才千恩万谢之后放心离开。
韩双打算马上再回一趟墓园，给他母亲一个交代。
但他不打算说实话，就说，他爸早死了，让他妈别记挂。
车里总算安静下来，云焉和司奶奶一时都没说话。
半晌过后，司奶奶有些怅然地说：
“我想到年轻时的一个熟人……我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觉得这个原配和小三是认识的？”
甚至有可能，宁艳的出现是两个女人事先约定好的。
毕竟，要彻底俘获一个成年男人的心，就要足够了解他。
一个年轻女孩，再聪明没有别人的帮助也不会有这样的本事，在短暂接触后就能让男人非她不娶。
云焉：“？？？”
不好意思，这是她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活人的世界这么复杂的吗？
*
此时，在墓园里的一处豪华墓碑前，立着一个容色憔悴的妇人，年龄约莫五十岁上下。
她眉眼之间有一抹嘲讽，一边取下随身携带的纸钱一边烧化。
“姐，早知道你也来了京城，就是没想到跟他离得这么近。你当年给的够多，我能有今天还得感谢你呢。”
虽然后面，她跟韩保国的关系发展得不愉快，但这种事就不必要在死人坟前多说了。
宁艳的念头刚闪过，平地里一阵冷风吹过，火盆里没烧完的纸钱，带着火星子被卷起来，只往她脸上扑。
宁艳看着身周纹丝不动的树叶，再看看火盆里扔在翻卷着的纸灰，顿时吓得手脚发软。
她顾不得纸钱烧了一半，几乎是三步一跌地逃走了。
在宁艳身后，显现出一男一女两个鬼影。
女的跟墓碑上的遗照一模一样，正是韩双母亲。
男的虽然也有七八十岁，但一身笔挺的西装革履，身姿挺拔气质儒雅，一看就知出身不俗。
男鬼：“这是谁？从前没见过。”
女鬼挑眉不屑，“大概是拜错人了，回家吧老公，我给你做白蜡烛吃。”
得赶紧回家，不然待会儿子韩双过来，万一看到它在阴间给他找了个死鬼后爸要不高兴了。
当初死前让儿子找他爸，不是为了团圆，主要是确认一下那老不羞死没死！
*
墓园的事情结束后，云焉并没有跟司奶奶一路返回。
司方煜的新戏正在邻市的一处古村落取景，云焉刚接到电话，听他哥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剧组出了什么玄学事故。
司方煜压根没打算请什么道士和尚，一个电话打给他妹。
原本司家可以派专车司机将她送过去，但不管是剧组派司机来接，还是司家老宅派司机过来，都需要等一个小时左右。
墓园附近也没什么去处可以闲逛和消遣，云焉自己提出赶时间，尽快料理完事情，可以早点回家。
恰好剧组有车返程经过墓园附近，司方煜经纪团队让司机过来墓园附近接上云焉再回去。
司奶奶陪着云焉等车，直到看见剧组的车过来才放云焉下车。
云焉看着司奶奶的车越走越远，转过头，剧组的商务车已经缓缓开到她身边。
司机落下车窗，有些腼腆地一笑，“云小姐，请上车。”
说完，司机自己推门下车，理了理工作服下摆和头发，给云焉打开商务车后座的门。
司机三十来岁，中等个头，长相憨厚老实，人如其名，他叫全茂实。
听说这次是豪门大小姐要坐他的车，在方才过来的路上，他特意停下车将车里重新擦拭整理了一遍。
想必，这位小姐不会嫌弃。
下一秒，云焉往后退了两步，皱眉道：
“这车，我没法坐。”
全茂实：“……”
恰在这时，云焉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还是司方煜的电话，尽管全茂实是剧组最听话老实，跟团队长期合作的老司机，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回算着时间，估摸应该接到他妹了，特地打电话确认一下。
云焉看着剧组的车，表情有些复杂，但又想到他哥在剧组遭遇的玄学事情，没好意思多说就挂了电话。
最后，云焉还是上了车。
全茂实一脸懵，看着云焉在车上挑挑拣拣，最后还是有些嫌弃地下了车，拉开副驾驶座边的门坐了进去。
全茂实：“……”
人家豪门大小姐的事，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
于是默默启动车子，徐徐进入快速路，去往剧组所在的亭林镇。
全茂实专心开车，因为出于好奇，偶尔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副驾驶座上的那位大小姐。
云焉自从上车后就没怎么老实，这会儿开始翻衣袋，不知要找什么东西。
全茂实人很细心，他提前备了略微讲究些的瓶装水和小零食，打算开口问问云焉，是不是渴了饿了。
然而，云焉先他一步出声了。
“你要这个，还是这个？”云焉问。
全茂实侧过头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女孩子端起两只手，素白掌心里躺着花花绿绿的钞票。
另一只手上，似乎也是钞票，就是跟左手里的略微有些不同。
心念电转之际，全茂实抓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身因此向左侧倾斜，差点冲上护栏。
经验丰富的全茂实很快调整好心态稳住方向盘，商务车重新回到原来的车道，匀速向前驶去。
但他后背上却湿了一片。
干嘛呀，忽然拿那种东西出来，吓死人了。
全茂实：“云、云小姐你别……”你别吓我啊。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是问你。”云焉淡淡说着，把冥钞递到后座的方向，“你拿去自己化。”
全茂实只感到后脖颈一阵冰凉，余光瞥过去，云焉掌心的一小叠冥币凭空不见了。
他手抖得更厉害了，露出来的手腕甚至手背上，浮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
“云小姐，真的，你别吓我。”全茂实几乎是在恳求。
云焉叹口气，她也不想的。
“找个合适的地方，靠边停车。”
深蓝色的商务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这条路上来往的其他车辆打量这个带着《浮生》剧组logo的商务车，有年轻人听过这个电影，在掠过商务车时还仔细往车里打量。
方才经过的一辆白色轿车，在靠近商务车时就认出这是剧组的车辆。
白色轿车后窗落下，一个年轻女孩字提前打开手机摄像头，放缓车速后拍摄剧组的这辆车。
错身而过，拍下一个长达五秒的短视频。
后座女孩津津有味地打开视频看，结果——
“什么啊这是。”
里面驾驶位上坐着个司机打扮的中年大叔，副驾驶座上的人只拍到一丁点侧脸，能看出是个很美的女孩子，但常年追星的女孩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小姑娘不是娱乐圈的。
“不过，这个司机大叔的表情好丧啊。”后座女孩吐槽道。
前面开车的是她闺蜜，听到这话也丧丧地附和一句，“看来司机大叔也不想上班，跟我们一样，上班心情像上坟。”
两分钟后，停靠的商务车重新启动。
除了驾驶座上的全茂实一脸生无可恋之外，车内氛围可以称得上是嗨爆了。
全茂实刚刚被开了阴阳眼，透过后视镜，能看到车后面挤挤挨挨如同春运，坐满了……鬼。
在驾驶座正后方的座位上，飘着他死了八年的三舅。
老爷子吹着胡子从衣兜里取出一捧香烛果子类的东西，“线香纸灰白蜡烛啦，来一口吗？”
那神情那口气，让全茂实一秒钟想起自己当年坐绿皮火车，乘务员推车小餐车叫卖的那句，“来来，花生瓜子八宝粥，啤酒饮料矿泉水啦！”
这个世界好荒诞，首富家的千金小姐是神棍，他死了的三舅常年在他车上非法载鬼！
“……”
全茂实机械麻木地开着车，这时，最后一排座位上的女鬼忽地腾空而起飘了过来。
女鬼不敢接近云焉坐的副驾驶，犹犹豫豫地飘到驾驶座旁边的窗子附近，头朝下折叠身子，背顶在天花板，头垂在脚尖底下。
女鬼一身白衣，黑长直的头发盖住大半的脸，只幽幽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全茂实。
“嘤嘤嘤。”
女鬼虚弱地哭着，红色的血泪涌出，淋淋漓漓经过额头，滴在……全茂实裤腿上。
云焉凉凉警告道：“说过了，不能影响司机开车。”
女鬼赶忙捂住脸，擦掉血泪，喃喃着，“好的好的，大佬。”
然后，女鬼捂住嘴重新直勾勾盯住全茂实，“师傅我忍不住了，麻烦你开下后面的窗，我晕车，呕——”
全茂实：“！！！！！”
尼玛谁能想到鬼还会晕车。
之后，全茂实只得再次临时靠边停车，手把手教车上搭顺风车的鬼们如何开窗。
“那个，如果你们保证自己不飘走的话，我把所有车窗打开可以吗？”
随即有几只鬼使劲摇头，表示它们很容易被风吹走。
一番沟通下来，全茂实得出一个科学结论，一个人灵魂的重量约等于一坨柳絮差不多。
终于又要重新出发，全茂实站在原地发呆……
站在车底下，看着自己无比熟悉的车厢里，那一张张青青白白奇奇怪怪的鬼脸，全茂实整个人凉了半截。
他这次停车的地方不远处是一条树荫遮蔽下的乡道，此时身周过往车辆很少，只有乡道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
全茂实心道，机会来了！
此时不跑的都是傻叉！
好在他是个有良心的人，不会一个人跑，怎么也要带上这位首富家的小姐一起跑。
毕竟，就算是现在他一个人逃脱了，但凡首富家小姐出一丁点的事，他也完了。
全茂实磨磨蹭蹭，在路过副驾驶窗外时，拼命向云焉使眼色。
云焉：“？”
刚下车，她就被全茂实抓住手臂，司命拉着她往乡道上跑。
他计算得很好，等找到乡道上的人，立马坐上他们的车，赶紧给司方煜打电话，找道士神棍什么的来这里驱邪。
后面被甩在身后的商务车上传来他三舅阴森森的声音，“茂实你哥狗东西，跑那么快投胎吗？去哪啊——”
还夹杂着男鬼女鬼的尖叫，“别跑啊啊啊——”
全茂实脚上速度更快地往前冲，心里暗骂，不跑等着被你们吃吗！
他已经跑上乡道，隐约能看到树荫底下停车一辆黑色越野，旁边还有两个人站着。
全茂实心中大喜过望。
爸爸妈妈，我终于要回到人类的世界了！
然而，他拉着云焉的手上，传来的阻力也越来越大。
耳畔已经听不到身后的鬼叫，只有云焉的声音无比镇定地传来。
“前面不能去，我们现在回去。”
回去？
全茂实在心里冷笑，回去被他三舅夺舍吗难道？
虽然三舅生前待他很好，但它现在变成鬼了啊，鬼有好的吗？
全茂实往前冲得更欢实了。
云焉：“……”
她用力挣开手。
全茂实也顿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疯子。
好在越野车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全茂实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他俯身扶着膝盖猛烈喘气，“两位哥们，能捎上我们一起走吗？”
车头位置穿着黑夹克的胖男人看着全茂实笑了笑，没说话。
全茂实觉得那笑有点怪。
但这时哪有时间分辨，好歹先跟活人一块呆着要紧。
这时，从车尾那边转过来一个提着工具箱的西服男人，他目光扫视过全茂实和不远处的云焉，笑了笑道：
“那得等一会儿，车出了点毛病。”
全茂实一听这话，赶忙撸起袖子走过去，边走边说，“我也给你们打打下手。”
云焉也一脸复杂地跟上来，站到全茂实身边。
这时，那胖男人艰难地蹲下|身，检查后轮胎，跟闲聊家常一样，随口说道：
“可能是节假日的关系，路上遇到这么多有缘人。”
胖男人对全茂实笑笑，“我也是搭车的，路上遇到这个小兄弟，一聊才知道是同乡，越聊越投缘，就说那结伴一起下去。”
听对方说“下去”，全茂实觉得有些怪异。
但人在极端危险之中，往往愿意把自己的救命稻草往好处想。
他自己说服自己，他农村老家也这么表达。
“上镇上去，下村里去。”
想必这两位就是打算回村的。
没关系，只要搭顺风车到了人多的地方，他立即就下车，给剧组打电话呼救。
瘦高个的西装男也在胖男人身边蹲下，颇为谦和地笑道：
“大哥见外了不是，咱俩同月同日死的，你比我早死一年，虚长一岁，我叫你一声哥，往后咱们在地下就是兄弟，你说好不好？”
全茂实：“！！！”
你说啥玩意儿？
就像是为了印证全茂实的猜测，随着怪异又不祥的嘎吱嘎吱声，两只男鬼齐刷刷转过脸，正脸对着自己背部，笑吟吟地问他：
“兄弟你呢？啥时候死的？今天也是回来过忌日拿祭品吗？”
瘦高个西服鬼又继续喃喃，“哎呀车修不好的话，咱们就近找个凶宅住几天也行。”
全茂实：“！！！！！！！！！！！！！！”
全茂实全身抽搐，只觉得天旋地转，翻了个白眼就往地上栽！
晕倒前，他仿佛听见三舅叫他的声音，还听那俩男鬼惊呼，似乎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哎呦这咋是个活人啊！妈呀吓死我了！”
全茂实：“……”
醒来后，全茂实发现自己还坐在商务车里。
三舅飘在他身前半空中，惨白的鬼脸上满是焦虑担忧。
三舅搓着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旁的鬼解释：
“早知道这孩子这么不经吓，我说啥也不敢做这种顺风车的生意。”
三舅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堆冥币纸钱小元宝，“那个我把车钱双倍退还，你们都下车吧。”
冷不防被全茂实熊抱住，后者跟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呀，他可太害怕了！
在这个充满鬼魂的世界，他三舅才是唯一的亲人！
只是哭着哭着，全茂实发觉有点不对劲。
他坐的是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但是，车还在往前走！
那是谁在开车！
就在这时，为了回应他的疑惑，他发现，前面的驾驶座位上慢慢升起一个头。
那头下面连着长到不可思议的脖子，像个氢气球一样缓缓飘升到车顶，然后，嘎吱嘎吱旋转一百八十度，恰是方才见过的瘦高个西装男的脸。
男鬼挤出一个惨白瘆人的微笑，“哥们放心，我也是老司机，你先歇着。”
男鬼解释，它那纸糊的车本来就不牢靠，地盘太低，回乡下就被树枝划烂，一时半会修不好，干脆把车扔了回地府换新车。
看到旁边有鬼鬼拼车，也不去找凶宅过夜了，西装鬼带着胖男鬼一起搭上全茂实的顺风车。
全茂实还在牙齿打颤，他说不出话。
这时，他三舅拍了拍驾驶座后背要停车。
西装男哦了一声，“我也看到了，有搭车的。”
全茂实凝神细看，可不是吗。
在他的视角里，车右前方划过一道红色影子。
只来得及看清一只青白的手臂，正在不太灵活地挥动着。
他头皮发麻，狂翻白眼，害怕到连脚掌心都在抽搐。
车还没停下，对方直接穿过车门飘了进来。
三舅凑上前寒暄，“姑娘注意安全车停稳再上车呀！呦，这是返乡走亲戚呀？”
红衣女鬼除了皮肤青白，总体看起来很像个人，目测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红衣鬼有些羞涩地回复道：“嗯，回家吃点供品，还相了个亲。”
三舅像背台词一样熟稔地报出收费标准，“车是我外甥的，咱是拼车，老规矩起步价二十，超过三公里，我按一公里十块冥币收钱。”
红衣女鬼压根没仔细听，豪气地拿出一叠冥币，“不用找了，我跟我男朋友两个的钱。”
这么说着，她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抱出一个等身的纸人。
纸人眉眼英朗，一身西服打扮，高大帅气。
全茂实：“……”
这是不是太像了，剧组里那位他经常看见的新生代流量小生。
晕车女鬼哎呀一声，“这不是我墙头的脸吗？”
红衣女鬼低调，“这是家里给我新烧的男朋友。”
车上其他鬼也不无艳羡地议论起来。
“这纸扎师傅手艺真好啊，感觉做的比真人还像呢。”
“纸人终归没啥意思，不如真鬼实在。”
“现在的年轻鬼，活着的时候恐婚，刚死就扎堆去相亲。”
“不止呢，我认识一个有钱鬼，人家刚死家里就给配了冥婚。”
“哎呀鬼比鬼，气死鬼呀……”
全茂实：“……”
鬼使神差地，他加入了聊天。
“我见过他真人。”全茂实指着红衣女鬼的纸人男朋友道。
说完，他拿出手机，找到一张前两天开机仪式的生图，拿给红衣鬼看。
“你瞅瞅，边上这个是不是很像你这个……男朋友。”
红衣女鬼辨认半天，“这谁啊？不认识。”
晕车女鬼也摇头叹气，“唉他刚出道的时候多帅的，咋个我死了没几年就整成这个鬼样子。”
全茂实：“……”
不得不说，在娱乐圈混久了，还是鬼话听起来实诚许多。
他因为在行业内干了近十年，听到见过的八卦更多。
据说那位是去海外捏过脸的，网上流行的精修硬照看着是精致立体，但实际上就近看本人的话，一点也不好看。
那句话明星们私底下怎么说的？塑料感很重。
就全茂实的直男审美看，纸扎的更帅，应该是参照整容前的照片做的。
车上人和鬼越聊越嗨，到了最后，全茂实三舅干脆拜托车上的女鬼，让它们给留意一下，如有还活着的单身朋友，可以给外甥牵线相亲。
全茂实：……这大可不必。
西装男鬼开车很稳。
也不知是不是车里鬼含量已经超标的缘故。
总之，之后的路上，没有再遇到有鬼拦车。
车子驶入亭林镇辖区后，天色刚擦黑。
云焉提醒停车，让全茂实和西装男鬼换座位。
毕竟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西装男鬼是隐形的。
看到无人驾驶的车子在街道上穿梭，恐怕没人会淡定。
眼下，前方的街道是乡镇老街，边上乱七八糟停靠着大小车辆，还有散步逛街的行人穿梭来去。
西装男鬼提前停车，全茂实拉开车门跳下车。
忽然，身后一阵骚乱和惊呼。
他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好容易稳住身形，他看到手边的驾驶车门嘭地一声被阖上，全茂实被关在车外。
回头看过去，自家车身一晃，一个花臂青年跳到司机座位上。
“别动，不然都得死！”
花臂青年恶狠狠说道。
全茂实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花臂青年手里亮出匕首，比在西装男鬼颈前。
全茂实第一反应，糟，还有一车人！
不对，都是鬼！
全茂实第二反应，药丸，首富家的娇弱小姐在副驾上啊！
他几乎要哭出声，完了完了，他这一路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事啊——
目光转到副驾上，全茂实也愣住了。
那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