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啊。”

白色病床上躺着的少女睫毛微微颤动着，睁开了眼眸，或许是还没清醒，她的眼神迷离，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户，房间空气中冷冷的带有一些药剂的气味，少女有些茫然的观望着周围的环境。

“……”

起身抬眸看去，这才发现床的另一旁站着一位淡粉色护士服的女孩，长的头发利落扎起马尾，年轻的脸蛋上挂着属于医院的标志性的微笑，袖子上戴着袖章，手中拿着打算挂起的满瓶点滴。

“你好，请问这里是…”，少女怯怯的询问。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这里是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现在您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或者……。”，粉色长衫的护士一脸关心的答复她。

“没有，咳咳咳。”

“小姐，记忆方面，您还记得您的名字吗？”

“花嗣莲……”

“这个姓氏虽然没听过，不过是很好听的名字呢。”

“嗯，谢谢。”护士她小声的回着。

之后，莲就没再主动和护士说话了，而是呆滞的望着天花板，许久之前还是乌黑的短发，现在已经变长，色泽不再柔亮，发丝显得有些干燥，脸蛋变得瘦削苍白，病服里外缠满了绷带，手上还吊着营养液。

旧时的一幕还十分清晰的停留在脑海，朝夜相处的昔日真挚，失去了自己的节制，最后变成的无识的怪物。

过了一段时间，护士带医生前来看望，整个流程少女莲都只是浅浅的答复问题，脸上并没有多余的开心或者不悦。

已经清醒过来的她也从医生的口中了解了大概。

“之前在您昏迷时候的血液检测显示，靠近伤口的周边血液中已经掺杂了其他未知的东西，这种物质好似是吸血鬼体内的，就在上次还发现有了蔓延全身的趋势，也就是说现在不排除有已经被血液感染的可能性，所以为了您的安全，花嗣小姐，还是你需要留院观察。

“谢谢建议，嗯……”

端坐在病床一旁的医生推了推垂下来的眼镜，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要是被吸血鬼的血液感染了就难处理了，也有可能就因为这样就终生落下恶疾或者发狂咬人接受不了自杀的……，害，都怪这些可恨的吸血鬼……。”

“……”

后继，医生转身离开了，护士走时把房门重新关上，剩下她独自躺在病床上，只是嘴里细声默念着。

“鬼响…那天的你究竟……”

现在已经是下午，白色的窗帘半遮掩着，窗外的阳光已经无影无踪，一切都灰蒙蒙的，可以看得到不远的灯塔，病床一旁的患者牌子还写着“花嗣莲”，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模样，憔悴的样子和无笑冷冷沉默的状态让人糟心。

她的神情越来越恍惚，拧着胸口的病服外套，心里有了一些其他的念头，“难道说，或许吸血鬼与人类真的不应……，咳咳咳。”

往床头不经意一瞥，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布似乎遮盖住什么东西一样，它的一旁还有一束白色的白杜鹃花……

在醒过来后的数天，不知为何她的身上的伤口只有表面的结痂，身体上却有更奇怪的迹象，这天清晨就又去洗漱间呕了三次，呕吐物只有白色的液体掺杂红色的血丝，病情看上去愈发严重，脸色比从那天开始变得更加苍白，对于这副身体营养液好像只是杯水车薪，于是医生在当日的下午进行了再一次的身体检测。

“小姐，您的检测结果要好些时间才出来。”

“好的，谢谢。”，莲木纳的答谢着。

入夜的暗空，下起细细小雪，给这个世界套上了一层目眩的色彩，那种感觉像是苦涩恋爱的少女羞怯，这场埃雪虚幻的让人都觉得是像在下雨，徜徉就这样想着。花嗣莲抬眸的目光凝望那般若梦的一幕。

“这夜真美啊。”，先前的护士一边感叹，一边手上攥着检测报告，走进了病房。

视野从窗外重新拉回现实，少女接过递来的报告本子，第一页是基本的患者信息，第二页的是前蓝色的透镜光片，可以看出来白色的骨骼和蓝色的脉络，结痂伤口的深处位置通过透光拍出来则是的不寻常的深红，少女似乎看懂了了大概，到了写着报告结果的第三页，拿在手上，她却没有了翻开继续下阅的勇气。

直到医生一脸可惜的走了进病房，“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在向坏的方向发展啊，吸血鬼的血液已经渗透进你的身体了，靠人体排异几乎不可能，现在怕是……。”

“身为医生的我却几乎无能为力，实在抱歉……”

少女听完之后并没有表现什么情绪，继续望向那片雪夜，“不，谢谢您，医生。”

漫漫寒夜有人怀揣美梦，也有人还未入睡，冷冽的静谧中，病床的窗边一道病服的瘦弱身影伫立凝望。

“如果能早点发觉……，那脏的就不会是白色了。”

“那副模样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举措也是多余的……”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中少女回过神来，上唇还带着寒冷的涕水，手背抵住鼻腔。“哈秋哈秋。”

夜深的天更冷了，莲起身关上了窗，携起纸巾，躺回到了床上，被子掀起披盖在后背，独自坐着的身影在病房里显得更孤独了。

莲伸手够向床旁的柜子，柜台上面这时摆放着一个木色的盒子。外观方方正正，设计上简洁没有多余的修饰，质感带了些年代的感觉。

“这个是……八音盒？”，莲看着这个熟悉的事物，语气交杂着些迟疑。

“好像之前一直都在这里，还是说……”

寂静的病房这时传出少女细声的自言自语，没有人知晓盒子是什么时候放在病房里的。

“难道说这个是当时的……不可能吧。”

莲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望着黑黑的天花板，手里还抓着八音盒，指尖转动起盒子上的齿轮，响起的幻想曲音韵悠长沉浸，轻叩不安的心扉，似乎也摇起了少女的回忆。“对了，那时候的鬼响还是整天一副想学又想玩的样子呢。”

“鬼响真是一个有趣的孩子呢，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吧。”

“诶，不对，我变成这个样子好像是因为她……，我是应该厌恶的吧。”

“这种感觉会不会有一些矛盾。”

花嗣莲低头望着病服内身上伤口的绷带，抬手揉着刘海的发梢，对自己看待心底的想法多了一丝犹豫，“好奇怪，明明都被吸血鬼伤害过了，为什么我想着还会可能还会再次相见吗？，还是说响已经……。”

少女的嘴角擒起，有些疯癫古怪的笑着，“难道被吸血鬼咬过会影响脑子的思维……”

“算了，或许我……该睡了吧。”，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睡在床上的状态不是平躺，身上缠着被褥，手晾在外边，被子一半披在后背，这副模样的她就这样安静的入眠。

梦醒在一片繁星成幕的静夜，从外面的霜雪走回到了温暖的屋子里，无比熟悉的愿景，灯下的乐器陈列，桌椅影立。

再打开通往一扇卧室的门，房间里一道白发黑衣的身影沉浸的坐在钢琴前，细指轻快舞跃在黑白琴键上，莲轻掂着脚步踏进去，在专注演奏的白发少女完全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身后站多了个人。

就在一曲末終的时候，花嗣莲突然惊呼的一声，吓得她像看到了令她恐惧的东西一样，脸色都变了。

“被吓到了吗？，哈哈哈。”，花嗣莲一手搭在白发少女的肩膀上，“鬼响这个时候居然在积极的练习，状态不错嘛……”

“下次可别突然吓我了，莲……”

“哈哈哈……”

莲微笑过后，不明所以的说出来一句奇怪的话，也许是不自禁，“知道吗，你的身影像极了在琴键上跃动的光啊，我生命中的也是那样子的吧……。”

“啊，莲你在说些什么阿……”

“我们来一起弹吧……”

2023

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