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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女官路:我与皇帝二三事 > 第20章 请君入瓮

第20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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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大夫左顾右盼,脚步越来越慢,这哪是让他来看病的呀,这是来要他的小命的。

酒顿时醒了大半。

这不会是暴露了吧,不应该啊,那个二夫人的院中可没有一个精明点的人啊。

待他经过崔姨娘身侧时,拼命地朝她使眼色,崔姨娘丝毫不理会,甚至刻意避开邹大夫投来地目光。

邹大夫走至中间后,不自觉地也跪了下来,“给……给老夫人请安。”邹逾局促不安,灰布衫洗得发白,一双手藏在衣袖中,两个袖子来回地搓着,药箱背带从肩上滑落,他也顾不上,任它垂在臂弯。

裴老夫人见状冷笑道:“邹大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怎么一进来就跪下了?”

邹大夫一听,赶紧爬了起来,笑得十分尴尬,“我听闻老夫人头疾发作,这才慌慌张张赶来,一时腿软没站稳,让各位见笑了,呵呵,呵呵。”

无人附和,只听见他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前几日你给我们莲姐儿看诊,她是生了什么病啊?”裴老夫人质问道,眼神就如刀子飞向邹大夫。

邹逾不敢抬头,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一个劲地想着该如何回答,“莲小姐她是……她是受了风寒,着凉了,因此脾胃有些不适,所以我开了治风寒的药方。”

“风寒?那过了这么些天怎么还是没有起色?”裴老夫人又问。

“这个……小姐身子弱,许是得再养一阵子才能大好,不然让我再去瞧瞧,看看要不要调整一下药方子?”

没成想裴老夫人竟然同意了,爽快说道:“那自然好啊,秋慈,你和沈小姐也一同跟着邹大夫去。”

“是。”二人应下,秋慈更是上前一步,抢先提起邹逾的药箱,“邹大夫这边请。”

三人离开,正厅一时间陷入沉静,无人敢说话,连崔姨娘都止住哭声。这时,裴老夫人问道:“沈夫人今日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也无人去知会我一声?倒显得我无礼了。”

沈夫人答道:“嗐,今日天气好,灵儿说起许久不见莲姐儿,想寻她一起放风筝,我拗不过她只得带她来了,临时起意,未提前下帖子,还请老夫人莫要责怪,我的这个女儿被我纵容坏了,总是直言快语的,刚刚如有冒犯,还请老夫人多多包涵,我回去定会好好责罚她。”

裴老夫人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么可能是临时起意,二夫人怕是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才请了沈家的人来。

不等裴老夫人说话,沈夫人又说道:“不过老夫人也别怪我多嘴,笙娘也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小姐,怎么在裴家被磋磨成这样了?我与笙娘从小一起长大,我的孩子都唤她一声姨母,我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说句难听的,若是今日我不来,莲姐儿哪还有命活?裴二爷的官是做得风生水起,可这家里事倒是不堪入目的很!”

“沈夫人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裴某如何管理家事,还轮不到你说话!你教出的好女儿,跑到别人家里管闲事,传出去是丢谁的脸?”裴治咏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了面子,干脆豁了出去,恼羞成怒下指着沈夫人就骂。

“丢谁的脸?裴二爷倒是去大街上问问,是纵容妾室谋害正室丢脸,还是我的女儿救人于水火丢脸!”沈夫人扬起下巴,侧身转向裴治咏,从容不迫地回怼。

“你!”

“你给我坐下!你惹出来的事,你领进门的毒妇!刚升个芝麻大的官,就真以为这个家没人能治的了你了吗?你要想在这个家做主,先等我死了再说!”夜深了,裴老夫人身心俱疲,身体实在无力支撑,她还想举起手杖指向裴治咏,却怎么也抬不动了。

秋慈和沈灵雨一前一后地走着,而邹大夫被夹在二人中间,快也不行,慢也不成,就这么一路憋屈着走到二夫人院中,门口守着的人还没有撤走,秋慈看看他们,正色道:“都让开,老夫人有命,让邹大夫再来诊治一番,围着的人都离远些,不得打扰。”

门口二人对视,然后侧开身子让路,小诗见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秋慈和沈小姐一起来了,明白事情有了转机。

沈灵雨经过小诗身边时,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小声安慰道:“放心。”

秋慈将邹大夫带到莲姐儿床边,笙娘一抬头见又是这个乱治的郎中,骂道:“你这个瞎了眼的庸医,还过来做什么?”

“二夫人别着急,老夫人让他再来给小姐瞧瞧。”

沈灵雨亦怕笙娘不知内情,会说漏嘴,先行说道:“笙姨母,让邹大夫再为莲姐儿看看,有我看着,您别怕。”

秋慈将莲姐儿的手腕拿出来,盖上一层丝帕,再让邹逾将手搭了上去,片刻,邹逾一边写方子一边说着病症:“小姐的症状好了不少,只是还有些虚弱罢了,没有大碍了,我又新开了个方子,照着吃几副药便能大好了。”

邹逾不是傻子,他行医多年,自然还是有点看病的本事,几天过去了,这脉象早已大不相同,他先前给的方子是应崔姨娘的要求按风寒开的,自然是不能药到病除,今日再探脉,虽依然气血两虚,但较之前好了一些,开个补气万金油方总不会出错。

邹逾原以为到了这一步已经万无一失了,他倒是没料到从他回答起莲姐儿的病是风寒起,就已经踏入泥泞,每多走一步,就溅起更多的泥点子,沾在身上,别想再甩开。

沈灵雨就站在邹逾身后,黄芪、党参、当归、茯苓……倒是谨慎了,开的都是挑不出错的补气药材。

“邹大夫这副药倒是开得保守,选了个人人都能吃的补气方,只是莲姐儿本就弱,又是病了这么久,突然猛补一剂,怕是更伤身呢。”沈灵雨突然开口,让邹逾握笔的手突然一颤,一滴墨晕在纸上。

“你!你懂医术?”邹逾回头看向沈灵雨,不可置信道。

“自然了,邹大夫不会以为莲姐儿是喝了您开的牛头不对马嘴的药才好转的吧?这么多年,二夫人院中一直吃着相克的食物,身子早就垮了,你行医多年看不出来?用风寒搪塞过去,骗得了她们,骗不了我。”

坏了……这位小姐究竟是是何方神圣?

沈灵雨朝前走上一步,拿起这张药方随意一扔,“邹大夫学医是为了什么?谋财害命?还是草菅人命?”

“你不得胡说,我手里救过的人那可是数不胜数!”

“医者仁心,你害死芃哥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这四个字?”

邹逾的目光随扔掉的药方落在地上,酒气早已消散,但是脸却越来越红,嘴唇微微颤抖,想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拳头渐渐攥紧,指甲掐进肉里,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

他拒绝过的,他拒绝过很多次的,但是怎么办呢?他的破医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没有别的郎中,学徒也全跑光了,他也不是什么名医,若是没有崔姨娘给的钱,他的医馆早就关门大吉了。

医者仁心,可医者也要自己活命啊。

路一旦走错了就会万劫不复,他当然比这十几岁的千金小姐更懂,但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已经害了二夫人的少爷,想收手也做不到了,这是崔姨娘架在他身上永远去不掉的枷锁。

“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我有问题,为何还要让我再给小姐把脉?”

“因为我有点好奇,一位姨娘,为何有这样大的本事,她的计划,裴二爷是被蒙在鼓中今日才知晓,还是知道了却默许的。”

在场的所有人怔住,若是崔姨娘私下做的手脚,那是觊觎正妻之位欲取而代之,而若是裴二爷默许,便是借刀杀人。

秋慈有些无措,她一会儿要如何同老夫人复命,而笙娘更是震惊,她不想得到答案。

沈灵雨内心早已倾向于第二种可能,生儿育女,也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半分怜惜,一个甘愿当刀的女人,就算解决了一位正妻,也会有下一位正妻进门,裴府怎么可能做出妾室扶正的事来。但是这个问题,如果现在不问,她就得不到答案了,一个家族里,谁会被舍弃,谁会被保全,显而易见。

邹逾也没想到沈灵雨会如此直白问出来,反而笑了起来,“这位小姐还真是直言不讳啊,也不怕二夫人听了伤心?”

“所以,是我想的那样,是吗?”

“不然呢?这府上可不是一位姨娘说了算的。”

果然,只是为何,裴治咏与笙娘有何深仇大恨,要置她于死地,甚至连亲生的孩子也不放过。

“秋慈姐姐,您先将邹大夫带回前厅吧,我还有话同笙姨母说。”

小诗和小慧也遣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沈灵雨和笙娘,还有沉睡的莲姐儿。

此时的笙娘已如断了线的傀儡,头垂着,手臂无力地搭在床边,两眼无神,她的泪好似已经流尽,眼睛成为干涸的河床。

“笙姨母,您同裴姨父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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