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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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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空间一般,梦中的时间也很奇异,转瞬就是十几日过去,山里依然积着厚厚的雪,看起来仿佛没有丝毫变化,小鹤观却一日比一日健康,终于到了某日,‘游丹庭’再次问起了他的家乡。

小鹤观是个沉默的孩子,‘游丹庭’也不着急,就一边看自己的书一边等他回答。

“我一定要回去么?”小鹤观的声音弱得像小猫,“我可以像那位殷少侠一样,留下来侍奉你么?”

一页书翻过,声音有些脆。‘游丹庭’淡淡道:“殷少侠并没有在侍奉我,我也不需要人侍奉。”她一抬手,茶壶浮起自斟,清碧茶水无声流注。

这些日子,她与殷素之都没有掩盖自己有法力的事情,甚至每天早上,她还会在草屋前练一套剑法,出剑时风雷阵阵,便是盲人都能发现什么不对劲。

“或者,你可以拜我为师。”

小鹤观摇了摇头。

再次看到这个场景,游丹庭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惊异。乱世之中,谁会拒绝摆在面前的修行机会呢?她满以为他会答应,可是鹤观拒绝了。所以,后来得知他去了长生门之后,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奇怪的。

那时鹤观说,如此雪灾,百年难遇,他的父母带着他逃出滕国,从此后,他便不再算是滕国人,但究竟也不算晋国人。如今父母已亡,亲族俱失,他能做的,不过是……不亡以待尽①。

游丹庭听过后,什么也没说,摸摸他的脑袋,让青桃着人去采购了一批书。这孩子是读过书的,既然读过,那就继续读吧。

在这里,鹤观没把话说得那么详细,‘游丹庭’听了,也摸了摸他的头,道:“我有一个师兄,家中情况与你十分相似。”

“不过,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滕国晋国。我师尊将他救出从魔修手中救出,一心想着要栽培他,但他不愿。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不是被那魔修捉住了,他是拜了那魔修为师。”

‘魔’这个字,听着就很危险。彼时君鹤观还是小孩,仍爱听故事,听见她说起过往,不禁睁大了眼。

“他说人生苦短,修行不过是将短作长,不如修魔,真正潇洒,随心所欲。后来……他果然就去修魔了。”

小鹤观犹犹豫豫地道:“我虽然不修道,但也不会去修魔的。”

‘游丹庭’一下就笑了,这还是这么多日来,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不是说你,我是……有感而发,”她温柔地说,“我不常劝人,也不知道怎么劝人,只是无论苦长苦短,都望你莫要自苦。有些事,就好像用手去捧水,十指捏得再紧,双手合得再拢,也不可能一滴不撒。”

小鹤观听了,有些发愣。半晌,他问:“那,姐姐,你师兄现在还活着么?他现在在哪儿?”

“应当还活着吧。很多年前,我问过一个人,至少那时,他还活着。”

“姐姐,你没有去找过他?”小鹤观问。

“没什么好找的,”她微微歪着头,“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说他最恨的人就是我,我为什么要找他?他可以自己回到碧罗山,向师尊磕头认错。”

“自己回来?他之前被禁足了么?”

‘游丹庭’挑眉笑着,又揉了揉小鹤观的脑袋,却不再回答了。小鹤观的注意力也全被‘师兄’的故事吸引了,浮想联翩着,许久都没说话。看这样子,一时之间,他是不会再有那种‘活着就是等死’的想法了。

后来,‘游丹庭’也没有赶走君鹤观。其实这大雪的天,谁也不会将一个小孩子送走。

君鹤观这一住,就住到了来年春天,期间,他也得知了殷素之留在这里的原因——他因为一些小事被‘游丹庭’抓了,‘游丹庭’在他身上实验弃魔入道新方法,天天给他吃药。

修魔会导致身体受损,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投入小回报大,依旧人人趋之若;而弃魔入道,因为要将法力魔气统统废掉从头再来,身体上的损伤也会加倍,除非修行途径非同一般,比如跃龙门,每跃一次就是一个全新的身体,除此之外,弃魔入道者,可以说这辈子没有纯靠修炼法力灵气登顶的可能。

总而言之,殷素之因为被当成了实验动物,所以一时之间修为没被废掉。

不过,也就是一时的,最近‘游丹庭’发现要让殷素之这种修为的无损由魔转道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在寻觅一些合适的、尚在低阶的魔修。

可以想见,如果她当真找到了那个合适的对象,殷素之就会立刻被废掉修为。这是谁都心知肚明的事。

不过殷素之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他每天都在乖乖喝药,再分一个分身出来,让‘游丹庭’废掉法力,看看根骨有没有受损。他太配合了,连‘游丹庭’都开始相信,他确实是想要弃魔从道了。

在某次实验过程中,‘游丹庭’下手太重,分身喷血喷了她一身,衣裳就算了,连手上都是,热乎乎,那种似滑非滑的触感让她有些不适。

魔修的血是不能随便粘的。殷素之打了灵泉水来给她洗手,顺便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装死装得安之若素的分身:“下次我会记得咬紧牙关。”

‘游丹庭’净手之后便回屋换了件衣裳,出来后发现殷素之将水倒了,但躺在地上的分身依旧躺在那里。

她疑惑地走过去:“怎么了?”

殷素之淡然道:“没什么。”然后解开了分身术,又说春笋可食了,他去拔几颗给读书郎吃点新鲜。

系统觉得殷素之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催着游丹庭跟过去看看。游丹庭只好跟过去,静悄悄走到殷素之身后,看到他在那儿吐血。

游丹庭:“……”

每每吃饭时,为了不让小鹤观觉得不自在,游丹庭和殷素之也会动几筷子。然而今天菜端上桌,殷素之一口没吃,可饭是他做的,他自己不吃,实在太可疑了。

‘游丹庭’悄悄探查了一番,没发现菜有问题,更加疑惑,又悄悄观察了他好几天,始终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又是一年春,‘游丹庭’开始教小鹤观武艺,尤其教骑射,托了只马妖,送出去满山练习,闲来聊天,就说从前师尊也是这样教她的。一切从师尊学来,又原样授出,虽然可能不太适合小鹤观,可她也就知道这个。

说起来,她本是树,自然不懂人应当如何学习成长。

再后来,又过了几年,外头局势稳定一些了,风调雨顺起来,君鹤观也离开了碧罗山。他去做什么,‘游丹庭’没有过问。人各有志,就像师兄会离开碧罗山那样,鹤观当然也会离开碧罗山;当然,还有句话,叫做人挪活,树挪死。

殷素之问她,你不伤心么?

她说:“快分身,药刚喝完效果好。”

殷素之笑容淡了,大概是觉得,她真的特别狠心。这种狠心不止对别人,还对自己。再没有比她更冷情的人了。

这种日常游丹庭看得有些迷惑,她不停地想,殷素之为什么要她看这些。

最重要的是,她还要看多久?她在画卷中究竟度过了多少时间?本以为殷素之有什么深意,但现在看来,那只是梦而已,无数个梦,也只是梦,不是现实。

她飞上天空,试图从来处找点线索,看看能不能回去。

正在上升时,忽然间,一个东西从天而降,飞快地擦过她身侧,游丹庭下意识伸出手去,却只握到一点血珠。

张开手掌,看着手心里那滴血,便生出一种朦胧的预感。

落入竹林中,正好看见‘游丹庭’蹲在浑身是血的阿雪旁,她在他身上轻轻地按了几下,喃喃道:“伤得真重。”

殷素之从不远处走来,看见殷逢雪的脸,他便怔了怔,显然是将人认出来了。

接下来一切照常,救人,养伤,梦中的阿雪比现实中的阿雪伤得重多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阿雪醒过来后,虽然还说不得话,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到处看个不停,好像一个小草屋里能有什么大秘密。他的药有时是‘游丹庭’送过去,有时是殷素之送过去,但无论是谁送,他的话总是很少的。

从这一点来说,他和现实中的阿雪还有一点点差别。

游丹庭一边想,一边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不过还来不及想到什么,梦中世界已经过去匆匆半载。殷逢雪的伤好彻底了,他如现实中那样,说想要留下来。

又是一个说要留下的。‘游丹庭’淡淡笑道:“为什么?”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报答你。”

这个理由没什么吸引力。殷逢雪最终还是被送走了。

游丹庭看着他落寞地离开,心里莫名乱纷纷的,连殷素之胡编乱造的东西里阿雪都会离开。她又一次不想看了。于是再次说:“我得去找出口。这么看下去没完没了。”

系统:“嗯嗯。”

正当她下定决心,却发现殷逢雪去而复返,连身上的落寞之意都一扫而空,那件因为反复穿而变得有些旧的白衣都仿佛……游丹庭定睛一看,不对,不是仿佛,是确实焕然一新。

难道说,梦境的时间线又变了?这已经是多年后了?正在胡乱推理中,向前走来的殷逢雪却停在了她面前,眼中流露出一丝迷惑之色,仿佛在思量面前之人是谁。

游丹庭回头一看,不对呀,后面没人,全是竹林。那他是在看什么?

“丹丹。”

游丹庭吃了一惊,立刻回过头来,不确定地道:“阿雪?你真是阿雪?”不是这里的阿雪?

殷逢雪轻轻点头:“我来找你。”

不必说,他能找到这里来,必然是花了一番功夫的。游丹庭道:“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界门,我们都出不去,你要和我一起困在这个所谓的梦里么?”

按理来说,她不该说这些。来都来了,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应该立刻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有没有找帮手,外头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些才是重要的、应该问的,可是满脑子正经事,吐出口来却变成了最后一句话:“不要再对我做无用功了。”

话音一落,眼前仿佛闪过那个落寞的背影。说吧,继续说吧,狠话还不够多,看看梦境中的游丹庭,好好地学一学她吧。

殷逢雪慢慢地眨着眼睛,好似在消化她的话,那一下一下,看得游丹庭都要内疚起来了,然后,他点着头道:“我知道了。”

他总是这样,一点事就扮可怜。游丹庭对此清楚得很,可又觉得,他确实受了委屈,怎么就是假可怜了呢。

“你现在就没一句实话。”她恼怒道。

殷逢雪:“我知道错了。”发现游丹庭更生气了,他连忙补救:“真的,我天天都心虚,特别怕你看出来,所以我都不敢跟人多说话。”

是么?好像是,应寒其实算个挺沉默的人。游丹庭道:“那……你那个心口疼的毛病,到底怎么回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期盼他说是假的,可殷逢雪犹豫地点了点头,像是怕被她说的样子。

“吃过药了么?”见他点头,又说有用,张口就是各种夸,游丹庭道:“这么好?开药的是楚宴,找药的是南宫,制药的是飞花,你可得好好谢谢他们。”说完,她转身就走,然而一步还没迈个完整,余光中的景色已经开始变化,她连忙退回来,回头一看,殷逢雪还在后头。

这可怎么走呢。

殷逢雪知道她在为难什么,他微微向前探,想观察她的神色:“我牵着你的袖子。其实,走散了也不怕,”他顿了顿,坦然道,“我一定会跟上你的。”

走散了也不怕?游丹庭觉得自己像在和什么小花小草说话,不能说很费劲,但确实不太通。

走散了怎么就不怕呢?她最怕的就是走散,尤其怕刚刚走散的那一刹那,热气还在,人却不见了。罢了,多思无益,还是得说正事。

“你是怎么过来的?单你一个人么?”

殷逢雪快速得像打了千万遍腹稿一样:“我知道你会找一个人烟稀少的所在,就在沙漠里搜索了几日。”

可是西岸的白漠太大,什么踪迹都看不见,后来是听说某处有海市蜃楼,还持续好几日了,他察觉到其中必有异常,才赶过去。一边赶路,一边通知也在附近寻找的秦月净,等见到画满浮云的卷轴后,殷逢雪便确定了这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个法术,他甚至觉得那卷轴就是之前餮龙前辈的那一个,可是想想也不可能,餮龙前辈怎么会助殷素之呢?

总之,他将界门的做法告诉秦月净后,就投了进去。

“是灵波的遗物。”游丹庭道。

她这样简单一提,殷逢雪亦瞬间想通。

是灵波的遗物,所以才会有与餮龙前辈一样的卷轴,甚至在系统分析出来的数据中,那灵力也是一模一样。

卷轴之术能够回到过去,餮龙有不奇怪,灵波身为堕仙,竟也有……难道说,这是仙界人手一个的保命利器?

不及思量这许多,游丹庭问:“你有碰见殷素之么?”

“他大概没空碰见我,”殷逢雪笑了笑,“他这几日正忙着杀各宫魔主,所以许多魔修都遁去了西岸。”

也就是说,殷素之早就离开画卷了。游丹庭忽然想,等殷素之杀完魔头们后,他又该做什么呢?是回来再次向她表示‘你想做的我都完成了’,还是说,他会像之前捉住阿雪那样,也捉住……

想到后面那个可能,她陡然不寒而栗,甚至意识到,如果不是殷逢雪隐瞒了身份,做了一些事,他可能已经死了。

“阿雪,”她忍不住说,“你一定要……”到这一步,她也不知是希望他离开,还是紧紧跟上来。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劲,怎么说都欠点意思。阿雪却还在等着她的话。

“……好好活着。”最终只能勉强这样说。

殷逢雪没转过这个弯来。怎么从殷素之要称霸魔界跑到他要好好活着了?怪不吉利的,他不想听这个临终遗言似的话,也不想看丹丹这样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①庄子的话,意思是活着≠活着=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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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这个称呼还是有些怪,小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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