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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交织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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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明海开始考虑辞掉日阪商事的译员工作了。

工作时间不自由,工作内容看不到未来……更重要的是,从那天起,她时常想,当一个“不入流的小说作家”也不错。

“不可以哦。”若月祈音对若月明海说,“如果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的话,有朝一日危机席卷而来,很容易就会将你击垮。妈妈不希望明海是易碎的。”

“我们本家不是还挺有钱的吗?”

“花别人的钱,更能让人没有‘存在于世’的实感。作为女性,还是要以‘经济独立’为目标的。小海,你认为呢?”

“我很期待。”猫田水桃对若月明海说,“我也正朝着‘漫画作家’为目标而努力,到时候猫姐给你画插画怎么样?”

“那我要努力成为配得上桃子画作的小说家才行。”

“一定会实现的,小海。到时候不可以让别人绘制的你插画哦?能这么做的只有我。”

人们往往会凭毫无依据的直觉,做出一些特别重要的决定。若月明海认为,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在递交辞呈前,她想再倾听大海给出的答案。

纯粹的海水,实则是很复杂的存在——海洋连接着世界,但同时也隔离了陆地。联系与分别,看似矛盾的事物,就这样被海牵扯到了一起。

从小到大,每次想从沉重的现实中喘息、逃避时,她都会坐上18岁生日时某个人送给她的本田NSX,驱车前往泉佐野市的海岸线——位于关西国际机场附近的临空公园。

哪怕是在凌晨一点。

劲风裹挟着海水的咸涩和冬天的寒冷,呼啸穿过空旷的海滩,空气似乎能凝结成冰,每一次呼吸都吐出白雾。

今夜是满月。皓月于夜空高悬,在海面上洒满流光,形成银色的光路。

若月明海站在沙滩上,无声地看向大海。海浪似乎在回应她的沉默,一波接一波地涌向岸边,冲刷着她一路走来留下的痕迹。

“看来你还没有踏入成人社会的打算。”

她突然想起几天前,那个突然闯入她生命里的女人留下的话语。

“从残酷沉重的成人社会逃离,正是我的想法啊。”若月明海叹息着,将围巾向上拉了拉,呼出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一次的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像以往那样,冷静地思考自己的未来。若月明海脚下的步伐没有目的,任由思绪随着海浪的节奏起伏。

“占卜软件说,今天不宜出门。我想,还是相信一下命运比较好。”

她深吸一口海边的空气,摸了摸放在厚重外套里的钥匙,准备回归到温暖的家中,回归到现实生活。

不远处的码头上立着一道身影,孤独而熟悉,引起若月明海的注意。那身影靠在码头的栏杆上,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背对着月色,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停下脚步,隐约辨认出那个人五官的轮廓——那个受了严重的枪伤、用手枪横指她、将她的手机扔到垃圾桶里,最后还不辞而别的女人。

真的是那个女人,身上还穿着自己原本挂在衣架上的灰色圆领大衣。

尽管从那个女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来看,她没有与自己打招呼的意思,若月明海还是走了过去,踩在沙砾上的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女人别过脸去,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你的伤……”若月明海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静谧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清晰,她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是月光的缘故,还是低温的缘故,抑或是失血的伤口仍未得到妥善治疗,那个女人的脸色在这个夜晚里异常苍白。

“若月明海。”那个女人舔舐着干涸的下唇,简洁地开口。

若月明海点点头,又靠近了一些:“嗯。是我哦。”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却并不虚弱,反倒透露着她惯有的镇定:“这么晚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你呢?”若月明海摘下自己的围巾,“你应该在医院。……还在被追杀吗?要去我家吗?”

“提出问题的时候,要一个一个的问,否则别人是没有耐心和义务回答你的。”

若月明海没有说话,将围巾绕在了女人的脖颈,理了理垂在她胸前的围巾的长度。眼前的女人大概就是这样别扭的性格,否则也不会默然接受自己的举动。

两人在码头上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只有汹涌的海浪声和破空的风声,凛冽的寒意似乎能渗透到骨髓。

看着卷到脚边的潮汐,若月明海想,这就是海洋。潮汐的涨落象征着生命的循环,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是旅途既定的一部分。

“忘记我们相遇的夜晚,对你而言没有坏处。”时隔许久,女人再次开口,“回去吧。你自己回去。”

若月明海双眸震颤:“你是打算自杀的?”

女人无语地白了若月明海一眼:“我在等我的同伴。”

“哦。”再迟顿的人也能猜到,有枪且被追杀的人不会是普通人。若月明海不想成为某个人的妨碍,转身离开:“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忘记今晚的。”

她走出一段距离,又停下来,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补充了一句:“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对不对?”

女人正想回答,直升飞机螺旋桨的转动声打破了静谧的氛围。刺眼的探照灯扫射过平静的大阪湾,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代替了明月,将海岸线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直升飞机的接近,巨大的气流压迫而至。悬晃的梯绳从直升飞机侧面抛下,像伺机而动的毒蛇。

若月明海和那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抬起胳膊,挡住热浪与光线。

两个人影出现在直升飞机的舱门处,身手敏捷地攀着梯绳下降。

首先落在沙滩上的是一名有着飘逸过腰的银白色长发的男性,黑色的风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若月明海向后退了一步,又认为自己无法抛下那个女人,于是僵在原地。

在银发男人之后着陆的男人,从年纪上来看,要比在场所有人都大得多。他没有头发,身形也比他的同伴魁梧些许。

像蛇一样的眼瞳。

若月明海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中年男人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对银发男人说:“很像他,不是吗?”

银发男人没有理会他,他又转向码头边的女人:“她是你的同伴?”

“不认识。”女人冷冷回答。

“那就好办了。”

伴随着中年男人的话语,有一样物品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若月明海本能地伸手接住。

那是一把漆黑的手枪,在月光下泛着凌冽的金属光泽,带着无形的重量,令她双手一沉。

“第一次见吗?”银发男人从容地点了一根烟,从大衣里拿出自己的手枪,单手指向女人,“应该不用我教吧。”

“人的心脏在右边,中了枪就会死。Time is money,冷泉,不要犹豫。”中年男人看着连手指都不会放到扳机上的若月明海,冷笑一声,“什么也做不到,是吗?看来你被保护得很好啊。真是——令人羡慕。”

即使是读不懂空气的若月明海,也从中年男人的语气中察觉到了嘲讽与轻蔑。

“你认错人了。”若月明海把枪递还给中年男人,见他没有要接过的意思,又转身递给银发男人,“我姓若月,一直都是这样的。”

无论是谁,被人冠上了毫不相关的姓氏,都会生气的吧。那是她从母亲那承接的姓氏,以后也会以某种方式继承下去,她是若月,不是别人。

“一边说着‘Time is money’,一边和女人废话。”银发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带着烟草与烈酒相混合的清冷气息。

冰凉的触感从身后传来,是那个男人的手,稳稳握住了她的手腕。宽大的手掌中传递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她的手臂被迫抬起。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在她耳边掠过:“很简单的事情。”

她的手臂颤抖着,心跳如鼓,手心冒出细汗,视线无法从目标的身影离开。男人不可抗拒的控制让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意志,仿佛只能机械地遵循着他的指令。

“深呼吸。”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稳你的呼吸,瞄准那个女人。根据此刻的风向,枪口应该向这边略微偏移。接着,就像这样,扣动扳机。”

银发男人的手指紧紧扣在若月明海的手指上,引导着她的动作。在那一刻,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有那道带着不屑的声音和命令,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随着他的指令,若月明海的手指慢慢地收紧,然后——

“明海。”

隔着遥远的时空,若月明海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荡然无存。

依旧是空旷无人的海边,只是天空变成了温柔的紫灰色。

太阳要出来了吗……

她在海边坐下,倾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

那是一种宁静平和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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