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和青叶城西的练习赛还是输了。

“毕竟对手是高中生嘛。”

“你明年也是了。”

前辈们这样说着。

“最后一年，要打倒小牛若噢！”

及川前辈喊得最大声。

我们几个低年级面面相觑，我是因为刚转过来，只是听过一点北一和白鸟泽、及川彻和牛岛若利积怨已久的爱恨纠葛，单方面的。

伊藤拓抱歉的和我小声解释：“毕竟及川学长连续被打败了两年呢，一直耿耿于怀把牛岛当成最大的对手来着。”

“老实说，真的很可怕。我去年作为替补自由人对上过他半局，被打的超惨。”他看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超级难接啊那个球，大概是1.5个及川前辈的感觉。”

及川马上感应到有人说他坏话，大叫着冲过来对着伊藤的脸下了毒手。

及川前辈在某些方面的自尊心无比的强。

而且十分的小心眼、记仇怪。

记得之前有一天晚训，趁着四下无人我对影山说，加油哦，照这样下去很快就可以赶超及川前辈了。

第二天就不知怎的传到了及川耳朵里，这家伙什么也没说，就是那周的训练量肉眼可见增长几乎翻了个倍，我再没闲心说些有的没的，每天只能捏着鼻子累死累活的训练，并在内心痛骂他小气鬼。

我从此决定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11

说起来，我应该算是走的数学特招进的北川第一。

离开丑三转来宫城这边上学的决定很匆忙，丑三竞赛班的佐藤老师帮我介绍了他在宫城认识的熟人——秋村老师对我颇为关照。预选赛迫近的同时，省赛提早一步到来。

我不是很清楚宫城这边的整体水平，老老实实的上课以及刷题，基本上压缩了所有娱乐时间，每天三点一线竞赛、排球、回家睡觉。

不知道这边会不会有像赤司一样的天才啊……

我想到那个时候才东京集训，老是和赤司在集训营晨跑时碰到，他简直自律到可怕，对数学的天赋也很高。我打排球、他打篮球。

关键是他们学校的篮球校队简直像超能力战队，我看他们比赛视频的时候忍不住想，还好当初来打排球了。

昨天竞赛班里的小测我是第一名，除了附加题没做完以外别的都轻轻松松。拿到这个成绩我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个难度的话，竞赛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果然还是要再多刷一点，一些没见过的题型浪费了时间，再挤出一点可以做完就好了。

我这么想着，打算再见缝插针刷几套题，最近部活训练休息时间我基本都在做卷子，没办法，时间太紧张了。

预选赛快到了及川叫嚣着要给所有人加练，平时上课的作业和功课也要完成，好累哦，真是不知道赤司是怎么做到同时学了多门外语和马术射箭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的……时间转换器吗？

我挑了几套秋村老师给我的卷子往排球场走，标题写着白鸟泽几个大字，看来是对手校的内部测验卷，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搞到的。说起来——白鸟泽，真是阴魂不散到处都是。同时也是我们这次预选赛强有力的对手呢，及川已经絮絮叨叨念了很久，看起来对被打败的两年耿耿于怀。

我简单翻看了一下题，这套出得一般般，感觉往偏难怪方向上用力过猛，不过角度很刁钻，可以作为拓宽思路做做看。我拿起笔正想标记一下，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喂，朝仓。走路不要低头看书。”是岩泉前辈。

他看了眼我手里的卷子：“竞赛班的作业？你们快比赛了吧，最近晚上很少来体院馆加练。”

“岩泉前辈，”我向他问好，“是差不多，大概预选赛前两周吧。我有做好平时训练的，这方面请不用担心。”

我们一起往一馆走去，说起来，最近下晚课补习过来这边老是能看到他和及川一起练球，预选赛快到了，想必他俩都有点着急吧。不，只有及川吧，岩泉前辈看起来不像是会被外物所动摇的类型。

我瞟了一眼岩泉前辈看不出喜怒的脸。“大家的实力都很强，正常发挥，一定没问题的。”

岩泉看了我一眼，像是有些惊讶我会说这种话。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及川那家伙，最近…有点着急吧……”

他挠挠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之，如果你晚课后过来这边看到他还在练的话，叫他赶紧滚回去休息，就说是我说的。”

“你也是，别把自己累倒了。”

他凶巴巴的板着脸，说出来的却是关心的话。

我忍不住笑了。

“好的，前辈。”

12

一馆里及川正在练跳发，我走过去站在蹲在一旁看的出神的飞雄身后。

“很厉害吧，及川前辈的跳发球。”

影山飞雄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我后站了起来。

“我的跳发的话不说成功率，威力和及川前辈的比起来也差远了。”我看着刚才来势汹汹的一球狠狠砸进线内，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学弟：“飞雄呢？如何？”

“唔……我老是控制不好力道，”他看起来有些局促，我感觉他八成是想请教及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今天很难成功。

不过影山飞雄的天分有目共睹，他进步飞快，像怪物一样汲取他所能看到的所有。我把奇怪的感觉抛到脑后，“不过今天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练球。”我把卷子卷吧卷吧塞进包里，“今天没课有一整个晚上都有空，我们干脆来练一下那个快攻吧！就是之前练习赛对面打出来的那个嗖——嘭———！的那个。”

我跟他比划着，他也跃跃欲试地点头，“早就想试试那个了。麻烦飞雄帮我托球啦～”我笑嘻嘻的拉着他往四号场地走去。

练习赛之后我们吸取教训，加了一些之前菜单没有的内容，比如快攻、24阵容等等。

这是及川提议的，他认为想要打败白鸟泽，北川第一还需要增加砝码。比如，可以得分的、更加强有力的武器。

除了整体的阵容训练，我还加了拦网和体能训练，争取五局比赛时不会因为体力不支被换下场。最后想了想，还是把跳飘球的训练也加到了菜单里。

擅长发球的话就要好好靠发球连拿十分吧，及川前辈是这么说的。

不过再怎么说……十分也……

13

影山飞雄在我看来，是个脑子里除了排球什么都挤不下的排球笨蛋。

他人生的选项中A-E都是打排球，可以得见，他往后的一生都将与这个小小的双色球紧密纠缠在一起。估计连以后和女朋友告白都会说：我会像爱排球一样爱你吧。

女朋友问我和排球谁重要的时候陷入深深的纠结挣扎。

不，更有可能是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排球，多犹豫一秒都是对排球的不尊重。我一边和他练球一边在心里编排后辈。虽说我们配合比较少默契不够，但大量练习后影山精湛的托球技术就发挥了作用。

他很快调整适应好了我击打点精确位置，只要抓住起跳时机，成功率肉眼可见的提升。不过我在尝试了不同击打点改变球路之后感觉有点腻了。

“唔……怎么说，感觉还是不够快？”

我思索着，“你觉得呢？飞雄？作为绝招来说有点普通啊……”

说到这个我就来兴致了，跟他列举了很多，比如岩泉前辈的“单人时间差”、木兔的“超级直线球”等等。

“绝招？”他看起来非常疑惑，可能没想到普通的练习为什么会变成必杀技研讨大会。“对啊，不觉得超级帅气吗！必杀技什么的。”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努力思考了解决办法。

“那么，试试负节奏吧，朝仓前辈。”

负节奏快攻极其考验攻手和二传的默契配合。很显然，我俩并没有。失败很多次之后我们停下来休息，“刚刚那球稍微慢了一点，不过果然，很难掌握啊，无论是速度还是高度，光是要打到球都很困难了。”我边喝水边复盘。

二传手需要托出会穿过击球点位置的直线球，攻手再根据自身的判断配合击球。刚刚的第一节奏是先完成助跑后，根据二传托球决定起跳时间。负节奏则是需要攻手率先完成助跑起跳的动作，然后在空中等球。

“托球上前辈感觉有什么问题吗？除了再快一点之后觉得高一点还是低一点？角度方向可以吗？”影山完全没被打击到，看起来更兴奋了，一连串问了好多。

果然，飞雄一说到排球就很高兴，哪怕是陪我这个不怎么熟的前辈练也一样。我们一起上YouTube找了点快攻的视频看，大部分也都是第一节奏，偶尔有几个像是低配版负节奏，或者说0.5？我把倍速调到0.25，一起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

结果后面越聚人越多，一个个七嘴八舌道“在干嘛在干嘛？”“什么什么？让我也看看！”“影山要和朝仓练必杀技。”“就刚刚一直挥空的那个，噗嗤——超逊～”“练成了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其中有一个声音问到：“你们，基础训练做完了吗？”所有人一哄而散。我和影山同时回头，果然是岩泉前辈。

他看起来颇为头疼，“你们俩，怎么突然想起来练这个？快攻还不够吗？”

我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和他解释了一通。

岩泉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这是突然兴致上来了，他叹了口气，叫我记得做完基础训练，也没多说别的什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