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邓布利多意味深长的感叹后，文达眼眸中弥漫着凛冽的寒芒和浓郁的讽刺，但是很快就被拐杖一下一下敲击大理石阶梯的声音，打断了她心中肆意翻涌的怒意。将改装成绿宝石胸针的窃听器随意戴在德拉科在分别时，亲自披在她身上的黑天鹅绒长袍领口处，文达不动声色转过身来，只看到空旷无人的天文塔铺满了皎洁月光，立刻察觉出小巴蒂·克劳奇对自己施了幻身咒。

这种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的诡异景象，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异常恐怖，可是邓布利多那句话无疑触到了文达最致命的痛处，凭借过于敏锐的感知力判断出小巴蒂·克劳奇所在的方位，文达仿佛在瞬间失去了耐心，任由轻薄锐利的银刀在手指间转动掷出，顷刻间钉入了天文塔的木质阶梯。

拐杖和假腿逐渐逼近的声音终于停下来，小巴蒂·克劳奇不以为意抹去脸上被锋刃擦过的细微血痕，用那只属于穆迪的魔法假眼紧盯着文达，强压下沉重的喘息声，像是发自内心的称赞道：“文达·罗齐尔，你总是带给我惊喜，即使已经失去魔力，依然可以用麻瓜的方式出手伤人，怨不得贝拉和小矮星彼得会死在你的手上。”

文达沉默不语打量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穆迪，不得不承认在她和德拉科跳开场舞时，哈利的舞伴帕瓦蒂对这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评价是多么正确，梅林真不应该允许那样的眼睛存在。

“黑魔王想见你。”小巴蒂·克劳奇的声音在月色下显得极为低沉，或许是因为文达已经洞悉他利用复方汤剂所掩饰的真实身份，索性也不用再继续模仿那个性情古怪又神经质的疯眼汉，小巴蒂·克劳奇终于对文达流露出阴鸷的笑容，这致使他那张布满伤疤的脸显得更扭曲更怪异了：“你看上去并不惊讶。”

“不，我比任何人都惊讶。”文达抬起手随意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语气中充满了戏虐不屑：“能得到黑魔王的召见，是纯血家族无上的荣光，只可惜太迟了......邓布利多已经从我这里获得了时间魔法阵，以平等交易的方式。”

小巴蒂·克劳奇闻言怔在原地，眼神中随即交织着凶狠和愤怒，不由分说抽出魔杖逼近文达：“只要是黑魔王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早就应该杀了你，你简直和你的父亲一样愚蠢！”

“不许伤害小姐！”话音未落，始终隐藏在暗处的奇诺突然现身，英勇无比挡在文达身前发出魔法攻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小巴蒂·克劳奇整个人突然向后摔去，那条木头假腿更是跌跌撞撞，最后瘫倒在天文台的角落。

“请你退后！克劳奇先生。”见到小巴蒂·克劳奇挣扎着站起来身，脸色铁青抓起魔杖，奇诺立刻举起修长的手指，再次对眼前这位现役食死徒发出严厉警告。文达弯起唇角摸了摸家养小精灵的脑袋，示意奇诺不必太过紧张，随即将系有墨绿色丝带的羊皮纸卷掷了过去，似乎不愿意与小巴蒂·克劳奇做过多纠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罗齐尔家族只会选择真正的强者，毕竟我们都要承认，魔法只会在少数人的血液里绽放。”

小巴蒂·克劳奇极其狼狈拄着拐杖勉强稳住身形，伸手接住羊皮纸卷，反复察看墨绿色丝带上若隐若现的如尼文。其实除去匍匐在伏地魔身边才会有的疯癫和狂热，小巴蒂·克劳奇在大多数时间都保持着冷静且清醒的状态，虽然判断不出这种古老魔法源自何处，但他显然不相信文达会轻易交出罗齐尔家族的时间魔法阵，声音低沉而阴险的质问：“我要确认它不是张白纸！”

文达没有再回答他，随手拔出了钉入围栏的银刀收入衣袖，牵着奇诺转身走下天文塔的阶梯，落在小巴蒂·克劳奇的眼中，这个身形单薄的女孩子，仿佛要在浓重的黑暗和冰冷的夜风中，就这样孤身走进深渊里去。

圣诞节的第二天，经历过夜晚狂欢的大厅要比前些日子安静许多，同学们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时不时被哈欠打断。德拉科和文达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轻易不再询问她的动向，而是将马克西姆女士和海格之间的谈话，在用早餐时当作笑话告诉了文达和潘西，引得布雷斯露出了从未有的嫌恶表情，当然马尔福家族联合校董对于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并没有让他失望就是了。

城堡外的场地上仍然覆盖着积雪，窗户上也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原本是没有人愿意去上保护神奇动物课的，唯有斯莱特林的同学兴高采烈，看见格拉普兰教授时，谁也没有露出吃惊的样子。这位临时代课老师果然不负众望，先是无视哈利等人激动的追问，然后带领着学生们绕过马厩朝禁林边缘走去。

“男孩子们退后！”格拉普兰教授高声喊道，扬起胳膊不耐烦的推开哈利，“独角兽喜欢女性的抚摸，女生们站出来，小心地接近它，请放松点......”

被绳子拴住的独角兽白得耀眼，相比之下，周围的白雪都显得有些灰蒙蒙了。此时它不安的用金色蹄子刨着泥土，尤其是在看到学生们靠近的时候，更是扬起脑袋试图挣开绳索。潘西完全被眼前的独角兽所吸引，丝毫没有留意文达独自退到禁林的边缘，看似正在专心听讲，但是望向独角兽的目光明显有些失神。

德拉科同样认真听了会儿格拉普兰教授列举独角兽的许多神奇属性，看到女生迫不及待将独角兽围拢后，抬起手轻搭在文达的肩膀，将她向前推去：“你不去摸一摸独角兽吗？”

“或许我应该纠正格拉普兰教授的说法。”文达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对德拉科说道：“我的手沾染过杀戮和血，独角兽是不会喜欢的。”

“我希望她能留下来，这位女老师真不错！”潘西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神采，即使已经下课，依然不停赞叹独角兽柔软的毛发触感，异常兴奋的模样和德拉科的沉默不语形成鲜明对比，文达在跟随斯莱特林学生离开禁林时，再次回眸看了看那只独角兽，突然转身追了上去，不知道和格拉普兰教授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即朝着德拉科挥了挥手。

德拉科不明所以看向文达，习惯性的加快脚步跟了过去，格拉普兰教授脸上明显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罗齐尔小姐，如果你真的想抚摸它，那就不要违背独角兽的习性和喜好。”

然而话音未落，独角兽就扬起了脖颈连续打了几个响鼻，居然主动抬起前蹄靠近过来，用头上的犄角一下一下触碰德拉科的左侧长袍，那里正是他平时佩戴魔杖的位置。德拉科眼中弥漫着诧异和迟疑，最终还是在文达的示意下忍不住伸出手，独角兽也极为乖顺的低下头，抖动柔软纯净的雪白色鬃毛，动作亲昵蹭着德拉科的掌心。

格拉普兰教授不可思议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独角兽的反常举动，又联想到自己刚才在课堂上讲解的内容，神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立刻收紧了手上的绳索，一边催促他们尽快返回城堡，一边朝着禁林深处走去。

“用独角兽毛和山楂木制成的魔杖，必然会选择灵魂纯净的巫师。但是独角兽的选择，足以验证一个巫师的灵魂，即使沉浸在黑魔法中依然可以保持纯净不染。”文达在唇角勾勒出势在必得的肆意，没想到这番践踏底线和原则的危险言论，反倒让德拉科收起了平日里的倨傲自负，沉思片刻转过目光，先是用眼眸中的坚定笃信与她相视，然后极为默契同时轻笑起来。

在圣诞节过后的周末，马尔福家族的晚宴终于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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