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fifteen.

【阿南选中了自己不曾存在过的时代，向前踏出一步，来到“何青南”出生之前。】

【在二零一零年，月球还没有被遍布的人类卫星监控，甚至也没有多少宇航员驻扎在月球上，所以阿南很轻易地在月球上行走。】

【一串脚印落下。】

【沿着只存在于未来的航空器引导，他一路走到已定的位置——潮汐锁定下珠峰的精准位置。这个位置只是一个小巧思而已，事实上，无论将礼物放在哪里，它均会展开。】

【阿南的背后，清晰无比的脚印留在月球上。】

【月球上没有风、没有气体，它们将存在数百年——】

【直到某个陨石破坏了脚印。】

【阿南并不在意可能被过去的人们发现脚印这件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月球上轻巧地跳跃数米又落下，阿南极快地攀跃路程，如同一个小芝麻一样，他在人类的偶尔转向的卫星中移动。】

【阿南在目的地安装了质子膜，又搭配了粒子质能转换器作为隐藏和供能的备用电池。】

【他抬头望向深空中遥不可及的蔚蓝明珠，微微一笑。】

【一个眨眼，阿南便在二零一零年消失了。】

————

二零三五年，人类驻月的月球车发现了一串脚印。

它“头”上的摄像机凝视着那个直径约四十厘米的圆形脚印。

如果不是明显的交替行走痕迹，月球车会认为是一个恶作剧的外星人将圆形印章一下下按照固定距离“戳”在月球上。

“是脚印吗？”摄像头后的宇航员们看了看彼此的宇航服。

整体式穿戴中，鞋印无一例外是肖似地球上的鞋子的。

电磁波经历约两秒钟到达地球。

信息传播到地面的卫星监控中心。

工作人员们被警报声惊醒，他们聚成一团，一起盯着传来的视频稀奇古怪的“脚印”，不得不面面相觑起来。

“看看目的地在哪里吧。”

经历半个小时的讨论和领导紧急赶来后，甚至他们还在这段时间确定了是不是什么NASA实验导致的误会，一无所获后，领导拍板决定。

于是造价昂贵的月球车就承载着地球上人们的期望出发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九点整。

何青南顺便点了一个烧烤和冰可乐，一边开了游戏，听着系统播报中时装之神降临城内，他嘴角翘起。

月牙模糊地悬在墙头。

天色渐黑。

月球车沿着每隔三四米出现的脚印出发，履带痕迹清晰地印在月表上，长长地划下一条线。

这一段路很偏僻，也正因为如此，这串脚印也迟迟没有被人发现。

摄像头不时地上升两米，左右勘察方向，寻找脚印的趋势，才继续行走。

“嘶——”

不幸的是，月球车前，一颗大大的陨石坑挡住了它的去路，也成功地模糊了追踪的方向。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不得不补充命令让它绕着坑走，才能继续追踪。

“嘶，被嘲讽了。”

何青南失望地放下手里的游戏，没有理游戏里说氪金菜鸡的语音，他焦躁地望向天空。

此刻是北京时间十九点三十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但来自【未来】的礼物，却迟迟没有到达。

“晚上是多晚啊？难道要我等到凌晨？”何青南疑惑。

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总有走神的时候，不可能一直盯着夜晚的天空，要是哪个瞬间走神了，【自己】就在那个时候送礼物怎么办？

那不就错过了吗？

何青南托着下巴，无聊地盯着天空。

“因为不至于错过。”

何青南心想，他感觉未来的自己还挺算无遗策的，应该能保证让自己收到礼物。

所以应该不是一个瞬间，应该持续很久。

‘……那我打个游戏应该没什么。’

何青南想到这，就愉快地开始打游戏了。这回他投入进去，没有分心，绝对不可能再被敌人嘲讽了！

北京时间二十点整。

月球车绕过了陨石坑，再度找到了那一连串脚印的方向。

它再度踏上寻找的路程。

“你说，目的地是哪里呢？有什么？”一个停留在火箭上的宇航员说。

他的同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我不知道。”

“但脚印看起来很坚定，”地面上的工作人员说，“像是朝着一个明确的方向，而我们不知道是什么。”

在众人中看着大屏幕的组长兼领导说：“这种制式的脚印没有见过。为了摩擦力和减轻重量，一般的宇航服鞋子不可能像它这样……‘圆’。”

“它留在这多久了？”火箭上的宇航员问。

“自从为了和苏联打擂台的那次美国登月开始，人类就没有登上过月球过。就连我们也只是绕月飞行，因为降落月球和再度起飞是个徒耗能源的行为。”

“没必要这么做。”宇航员说。

“那这个脚印，会是谁呢？”地面上的工作人员喃喃。

“外星人吗？”组长开了一个玩笑，“难不成是偷偷上月球的玛雅文明？”

可惜在场没人能笑得出来。

组长只好悻悻地沉默了，淹没在死寂的、仅有呼吸的专注中。

那一双双眼睛像是石像一样注视这月球车的行驶。

北京时间二十一点整。

月球车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东西。

它远远的、黑不隆冬的、正在膨大。

宇航员本以为是错觉。

“不！快让月球车离开！它还没有到报废的时候！”宇航员惊叫。

他恍然看到，屏幕中一个像是【芝麻】一样的黑色事物陡然动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大家，那个“黑芝麻”就迅速胀大了。

像吸着光一样，它迅速“生长”。

宇航员的惊叫才脱口而出，就看到那庞大的黑色已经填满了整个屏幕。

砰——

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月球车消失了。

而宇航员清晰地从观测窗中，看了一个令他悚然的“黑色海啸”。

像是潮水一样，或是一滴墨水浸染无色水流，那黑色的未知事物迅速扩大，从一个几不可查的黑色小点，变为了汹涌的黑色海洋。

像是天狗食月一般，它“狰狞”地、“贪婪”地吞噬着月球，占领着月球上的每一寸领地。

宇航员甚至能听到它狂妄的海啸声，汹涌无比，他甚至能听到那黑色大潮淹过月球挤压后的破裂声，但细究不过是宇航员耳膜后血液鼓噪的流动声。

他的心狂跳无比。

宇航员眼睁睁、无法动弹地看着这一幕。

黑暗的深空中，月球逐渐失去自己的颜色。

一个呼吸后——

月亮“消失”了。

————

【月亮消失了！！！】

起初人们不放在心上，大家只认为是一次未被报道和关注的月食，哪怕有人拍摄到月食不同以往的进程。

今晚天空黑得异常。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

甚至连城市的光芒也消失了，还在工作的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灯这么微弱。

就连他们打开手机光源，也仿佛被黑暗吸走一样暗淡。

终于有一声惊恐的喊声。

“抬头看！”

所有人看到了月亮上大大的笑脸。

简笔画一样，含蓄的、温和的、但愉快的笑容。

黑不见底的天空中，唯有那一个诡异的笑脸，挂在天空上。

“啊————！！”

“哈哈。”

何青南的队友挂机了，他终于有机会狠狠地打出人机这个词。

开心之余，他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啊？什么时候出现的？”

何青南终于注意到月亮上的异变，他没注意到今天的城市诡异的黑，他只是苦恼地想着：

“我是不是错过了？未来的我真厉害，但这个笑容【我】想表达什么呢？”

盯着圆月上的笑脸，他皱着眉研究起来。

“呃，emoji？两个眉毛代表我两天后穿越？两个眼睛说明我要带两个眼睛……呃，一个嘴巴说明我要带点吃的过去？”

何青南抱住头，悲叹道：“这根本没办法解说出什么啊，我难道能从一个图案中看出什么吗？【我】给点字啊！！”

话音刚落，何青南就看到笑脸开始闪烁了。

像是在提醒什么似的，反正它闪了十分钟。

何青南皱着眉头看它闪，那个原本应该是月亮的地方就挂着它在闪。

“莫斯密码？？从光源的闪烁中传递信息？”

直到它闪了好久，何青南才恍然想起影视剧中经典的手法。

他抱住头：“我难道能记住？再简单点啊！！”

话音又落下，笑脸停止闪烁了。

何青南充满期待地等了十分钟。

直到他脖子酸了，天空上才出现新的变化。

笑脸突然变成一个大字。

【我】。

“？？？”

何青南睁大眼睛。

他瞪大眼睛又等了半个小时，等得他以为这不是【未来的自己】留给他的礼物时，天空上的字才又变化起来。

它快速地闪过几个字。

【生日快乐。】

“谢谢？”何青南礼貌地说，“我七月二十三的生日，下次注意。”

他忍不住吐槽道：“离现在还有半个多月呢？你和谁说的生日快乐？难不成不是给我说的？？”

等等。

半个多月。

——一个月内穿越。

何青南瞬间明白了。

天空又出现新的变化，字样变成“生日蛋糕”的图样，甚至还有蜡烛还在晃动。

何青南看着图案花里胡哨地变化，无一例外都是表达祝贺的图案，甚至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文字表示生日快乐，还有一些国画和知名典故。

总之，那图案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何青南等待了很久，图案才消失。

除了生日，何青南没从这个【礼物】察觉任何信息，看起来就是用不同意思表达生日快乐。

他看了一会看烦了，心想【自己】绝不会为难自己。

何青南开始打游戏。

这天空的异象出现对何青南有个非常大的好处，那就是这段时间没人玩游戏，把把人机局，何青南迅速上到了国服排名前五百。

直至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何青南抬头一看，仿佛噼里啪啦的玻璃裂纹出现在月亮上。

月亮重新出现在天空中。

此刻是北京时间零点整。

何青南低头一看，就看到推送中一个显眼的指控。

【严查那些今天生日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是thirt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