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巧合
一周的时间眨眼间过去，暑假之后张舒乔又美美迎来了国庆七天小长假。一号当天早上，当张舒乔以为自己能睡到中午时，没想到刘意婧带着五岁儿子球球，大清早杀到她家来。
“干妈～～～”一开门，球球奶声奶气地就往张舒乔身上扑。
张舒乔亲昵地抱住球球，转而苦着脸问刘意婧：“这位大姐，今天又整哪出？”
刘意婧笑得谄媚，开场白几年不变：“嘿嘿，球球交给你几天哦~我们球球最喜欢干妈了~”
张舒乔早都见怪不怪，刘意婧这对离谱夫妻都干过把三岁孩子丢在机场小两口自己登机的事儿，还有什么不可能？对于刘意婧夫妻来说，另一半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每次夫妻俩想单独出去玩不想带孩子又怕被家里长辈骂时，都会把球球往张舒乔这边塞，仿佛一个万能收留所。可怜的小球球啊，前几次还会哭闹着找妈妈，后面直接忘了爸爸妈妈是什么，在张舒乔家乐不思蜀。
张舒乔叹了口气，一边揉着宝贝球球的头，一边问：“说吧，这回又是什么原因？”
刘意婧开心得像个孩子：“新加坡五日游！等等十点半的飞机！”
“五天？”张舒乔闭了闭眼，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小球球，“行吧，那就让我干儿子好好感受感受干妈浓烈的爱吧。”说完，在球球白乎乎的小手上吧唧了一口，逗得球球咯咯直笑。
刘意婧刚想转身离开，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对了，还有件事儿。”
“又整什么幺蛾子？”
“我给球球报了个少儿编程兴趣班，这五天老师会上门上课，我报了你家地址。”
“啊？”张舒乔气极反笑，“刘意婧你过分了昂！你报我家地址有提前跟我商量过吗？”
刘意婧立刻跺脚撒娇：“哎呀，谁让你是球球最喜欢的干妈呢？”
“老师男的女的？”
“不知道哇。”
“几岁人啊，靠不靠谱？”
“不知道哇。”
张舒乔要炸了：“那你知道什么！？”
刘意婧笑脸相迎：“消消气消消气，我找机构报班，机构派老师过来，有什么问题有机构在中间担着，钱我也提前都付清了，不会有问题的。”
张舒乔真想骂街了：“大姐，你怎么能什么都不问清楚就把我家地址给出去呢？这要是来了个五大三粗居心叵测的男人，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加上一个五岁的小朋友，那不得直接玩完啊？”
刘意婧这会儿才有点不好意思：“怪我...确实没考虑清楚...那现在说都说了，怎么办？”
张舒乔无奈。摊上刘意婧这种神经大条的闺蜜，她真是有苦说不出。早知道刘意婧这人儿不靠谱，没想到还能这么不靠谱！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张舒乔快气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运气真有那么差，你就等着替我和你亲儿子收尸吧！慢走不送！”
说完砰的一声直接把门甩上。
眼不见，心不烦。
张舒乔一口老血梗在心头，转头看见眨巴着大眼乖乖看着她的小球球，怒气瞬间少了大半。
球球仰着头，小心翼翼地问：“干妈，你在生气吗？”
张舒乔心都化了，赶紧蹲下来轻轻揉着球球的头：“宝贝儿别害怕，干妈没有生气，刚刚是跟你妈妈闹着玩的。真巧啊，干妈昨天还在想好长时间没见我们球球了，结果今天你就过来了，这就是心想事成。”
球球被哄得喜笑颜开，张开双手，奶声奶气地：“要抱抱~”
张舒乔立马把球球抱起来，宠溺地闻了两下脖子：“这是谁家的香香宝贝~”
球球被逗得痒，在张舒乔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
等待老师的一点点时间里，张舒乔做了一些准备。她把棒球棒、擀面杖、杠铃等适合击打的物品藏在客厅各处，又把几百年前买的防狼喷雾藏在沙发抱枕后面，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于是又在茶几下和玄关处的抽屉都藏了水果刀。
球球看着张舒乔跑前跑后忙东忙西，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眨巴着大眼睛问：“干妈，你在干嘛？”
“嘘。”张舒乔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状，“保密。天机不可泄露。”
球球听不懂：“什么是天机？和飞机一样吗？”
张舒乔笑了：“没干嘛，就是准备迎接你的编程老师呢。”
球球把头一偏：“迎接老师为什么要藏刀刀？”
张舒乔吓死了，赶紧冲过去捂球球的嘴：“傻孩子！等会儿你老师到了你一个字都不许提，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么？其他的交给干妈，必要时候会让你帮忙的！我们见机行事！”
球球又晕了：“见机又是什么鸡？可以吃吗？”
“......”
简直了，没幼儿园文凭就是不太好沟通哈。
过了一会儿，门铃终于响起。张舒乔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如临大敌。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凑近猫眼往外看，门外那人戴着黑色鸭舌帽没抬头，乍一看还真有些可怖。
张舒乔吓得心脏骤停，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保持镇静。
下一秒，门外那人又按了一次门铃！
张舒乔再没法装死了。她紧攥着门把手，缓缓地拧开，与此同时，门外人抬起了头。
一秒、两秒、三秒...
张舒乔和陆以牧同时疑惑地发出一声：“嗯？？？”
—
张舒乔给陆以牧倒了杯柠檬水：“没想到球球的编程老师居然是你。”
陆以牧接过水杯，看看张舒乔又看看球球：“这是？”
张舒乔在球球旁边坐下来，这才想起来介绍：“哦，这是我闺蜜的儿子，叫球球。孩子叫我干妈，跟我很亲。”
“孩子都跟你一起住吗？”
“没有，是他爸妈有事出国去了，孩子就放我这住几天。”
“哦。”陆以牧了然地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
球球看看陆以牧，又看看张舒乔，迷惑了：“干妈，你跟这个哥哥是好朋友吗？”
那一刻，张舒乔的表情是有些崩裂的。这孩子叫她妈，叫陆以牧哥哥，那她和陆以牧这关系...啧。但想想也是，陆以牧身上学生气重，看起来青春阳光活力四射的，确实跟她们这种被工作摧残过的打工人有壁...
“是啊，是好朋友。”张舒乔看了陆以牧一眼，又补充，“很好的朋友。”
球球皱眉：“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张舒乔扶额：“我和这个哥哥也是刚认识不久，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你看，今天你就认识了呀。”
球球想了想，也是，没再纠结，转而又问陆以牧：“大哥哥，我妈妈说你要给我上课，那我们上什么课啊？”
陆以牧笑了，朝球球招招手：“你坐那么远我怎么教？先过来，让我抱抱你。”
球球下意识看向张舒乔，有些迟疑。
张舒乔摸着球球的头安慰：“别害怕，陆哥哥不是坏人。”
闻言，球球慢慢地朝陆以牧方向挪动，到他身边时，陆以牧伸手，将球球轻松地抱到了自己腿上，问：“球球，你喜欢看动画片吗？”
球球点头：“喜欢。”
“那最喜欢看什么？”
球球认真地考虑了有半分钟，才说：“小猪佩奇。”
陆以牧随即拿出自己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一边开机一边问：“那，陆哥哥先给你看看我自己做的动画片好吗？”
球球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陆哥哥，你会做动画片！？”
陆以牧宠溺地笑了下，点开一个文件，球球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张舒乔坐着的位置刚好背对电脑，她看不清屏幕上具体播放了什么内容，只看到球球的嘴逐渐张成O型，一脸惊喜。张舒乔觉得好玩，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刘意婧：【瞧瞧你儿子，学得多认真】
刘意婧几乎是秒回：【星星眼.jpg 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张舒乔勾唇：【恩，我也觉得挺帅的】
【草，我后悔了！早知道老师这么帅，我肯定看几眼再走啊】
张舒乔冷笑着打字：【已婚妇女要有已婚的自觉，不要残害本本分分男大学生】
刘意婧发过来一串问号：【？？？】【你怎么知道他是大学生？你又怎么知道他本分？】
张舒乔怔愣住，看了一眼此刻亲如父子的陆以牧和球球，内心十分纠结。她想，如果让刘意婧知道，陆以牧就是上周末跟她出去看电影的小哥哥，就刘意婧这种八卦至上的女人，绝对会烦死她…但不说，日后刘意婧如果知道了，张舒乔觉得自己只会死得更惨。
刘意婧步步紧逼：【怎么不回了？你在干嘛？】
“哇！”球球突然大叫一声，扑腾着在陆以牧怀里振臂高呼，“赢啦！耶！”
陆以牧急急护住球球，笑着朝张舒乔解释：“龟兔赛跑，乌龟赢了。球球很激动。”
张舒乔把球球欣喜若狂的样子录下来发给刘意婧：【忙着录你儿子开心的傻样儿】
刘意婧发了个偷笑的表情包，重点偏移：【喂，赶紧问问他是不是单身，你还有机会】
张舒乔无语：【你有毛病吧？人家才大一】
没想到刘意婧回怼：【你不是还跟大一弟弟看电影搞暧昧吗，这有啥？】
张舒乔快气晕了：【没搞暧昧没搞暧昧没搞暧昧！大姐你清醒一点！】
【先这样，我要登机了，晚点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