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一共55个人，只来了53个。

“孙静仪同学参加了忘川中学组织的暑假活动，现在正跟着团委的老师在新加坡游学，要十天以后才能回来；还有一位是戚诚翰，他的身体不好目前在家休养，过一段时间大家就可以看到他了。”薛明奎合上花名册，环视了一圈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能进到22班的都是出色的好孩子，老师相信你们、也相信这个新集体，座位暂且就先这样，有什么不适应的就及时找我、如果你们因为太熟悉上课表现差，我也会立刻调整座位。”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咱们班级的班委还没有组建，我对很多同学都不是很熟悉，所以提前问了问你们高一时期的班主任，如果你们有任职的想法，可以在班委大选之前和我沟通，目前呢就由宋景扬先担任班长、邹宇擎担任团支书，好了，准备下节语文课的内容吧！”

柏言铮回头看了一眼宋景扬，赞赏的目光毫无保留：“景扬，你可以啊！”

“也不算意外吧？”方梓越笑着道：“这可是我们10班最可亲的好班长，当然要继续自己的政治生涯了！”

“承让承让”宋景扬也笑了：“不过听老师的意思，戚诚翰生病了？”

“听说是阑尾炎，半夜吃多了以为肚子疼，差点休克才送进医院的。”丸子忽然转过来，一脸正色：“我妈和他爸是同事，他爸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妈觉得他脸色都要整个垮掉了，还说以后要戒掉戚诚翰的宵夜作为惩罚。”

......

几个人正聊着，薛明奎却去而复返，在门口轻声道：“言铮，你出来一下。”

柏言铮放下语文书，站起来跟了出去。

走廊上，薛明奎看着柏言铮忽然笑了：“怎么样，他有没有挽留你？”

“嗯，孙老师到第三次才给我签字。”柏言铮犹豫道：“要不是老师你给我出主意，我搞不好真得被他留在13班不能来学文了。”

“我也没想到你能分到我这里，算是个意外小惊喜吧！”柏言铮对于薛明奎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他拍了拍言铮的肩膀：“既然有这个机会就要好好珍惜，你的文科都十分出色，但高一学的毕竟是皮毛，老师希望你面对接下来的真枪实弹也能够保持原来的韧劲和态度，以你的水平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他和蔼而慈祥，如同一个关爱孩子的老父亲：“不过你不需要有太大压力，千万别因为上学期的好成绩把自己压垮，22班和薛明奎不需要一个没感情的学习机器，在这个环境里，老师只希望你、以及所有同学都能在提高成绩的同时享受到真正快乐的高中生活，遇到问题一定告诉我，我会为你解决的，懂了？”

柏言铮抬头看着他，忽然有一丝丝感动，认真的点点头：“老师，我知道了。”

“那就行，快回去上课吧！语文老师马上就来了。”

目送老薛离开，柏言铮回到了座位上。

方梓越关切道：“说什么了？”

“肯定是关怀他！学年第一来学文，还分给22班，老薛又不是傻子。”宋景扬用手指戳戳他：“是不是？”

柏言铮点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宋大仙说得没错。”

宋景扬就顶着一副大笑脸迎接语文老师走进来。

柏言铮翻开语文书，忽然觉得书上晦涩难懂的文言文都变得亲切了许多。

陌生全新的环境、不完全熟悉的同学，以及三两个还在身边的朋友。

好像这个新学期，也没他预想的那么艰难。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才开学第一天，老师们也没有布置很多作业或者讲解那么高深的内容，大多是介绍一下真正的文科与高一有什么区别、需要同学们拿出怎样的态度和方法等等，语文课之后就是数学课，柏言铮还特意屏住呼吸等数学老师进来，当刘老师拿着三角尺走进教室的时候，丸子甚至可以听到他很轻松的呼气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下课铃一响，宋景扬就赶紧站起来拽着柏言铮往外走。忘川中学的食堂也是一大特色，是一座面积广大的三层楼建筑，里面的美食种类非常多，和一些名牌大学相比也不逊色，只是三个学年的学生加老师有五千人，所以每次到吃饭的时候还是会显得很拥挤，柏言铮还亲眼看到过一个同学为了先吃上饭一路狂奔、在铃声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就已经提前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骚操作，不过他对于排队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厌烦，讲究顺其自然的人，往往更加平静。

可宋景扬不一样，他非常讨厌自己被人群挤来挤去的那种窒息感。

“你是不是放假把脑子放空了？一会儿食堂都是人你怎么吃饭啊！”景扬推着他往前走，好像在推一个三轮车：“人都说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啊！”周围的同学也都三三两两、成群结派朝同一个方向走去，每个人似乎都在谈笑风生，对于新学期的到来还充满了兴奋和激动，柏言铮推了推金丝框的眼镜，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景扬，你别推了。”

话音刚落，才转过来的柏言铮就迎面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他吓得立刻往后躲了躲。

“言铮？”

柏言铮抬头，顿时愣住了。

是陆承焕。他的个子也很高、和杨乃真比起来差不多，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同样戴着眼镜，光看五官并不觉得多么优秀，可看上去那股很特别的书香气质却很加分，对于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而言，这种温润型的男生似乎也是很受欢迎的类型之一。

陆承焕似乎才从超市回来，拎着一个大袋子装满了零食。

“啊...”柏言铮回过神，小声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只顾着低头走路不小心撞到你了。”陆承焕拎起袋子摇了摇：“你有没有想吃的？”

柏言铮忙摇头：“没有，我们要去吃饭了。”

陆承焕给他让开路，柏言铮笑了笑往前走。宋景扬在陆承焕消失的瞬间揽住柏言铮，神秘兮兮地问：“哎，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陆承焕有点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柏言铮惊讶地看着他。

“你平时虽然也不爱说话，可起码大大方方、见到谁也不会躲。”宋景扬狐疑地看着他：“可是刚才偶遇陆承焕，你往后退的那一步非常慌乱，差点踩到我！这非常的不对劲...”

言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心虚：“有吗？”

宋景扬皱着眉：“怎么没有？小铮，我听说陆承焕在校外有个女朋友，你可不能犯糊涂啊...喜欢上一个直男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你胡说什么呀？”柏言铮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真能脑补。”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食堂门口，却顿住了脚步。宋景扬一脸黑线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三种颜色的校服夹杂着好像一块缤纷的绣布，他掐着腰左右张望，又看了一眼手表，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新学期大家不但学习的态度非常端正、干饭的热情也极其饱满啊...”

“等等吧，大不了午睡的时候溜回去。”柏言铮也很惊讶，却好言安慰景扬。

“扬子！这里！”

人群的尽头忽然有人大声呼唤宋景扬，柏言铮看了看，拽着景扬：“景扬，乃真叫你呢！”

宋景扬也看到了，他抬手给杨乃真做了个手势。

杨乃真又回了一个不一样的手势。然后柏言铮就在糊里糊涂间被宋景扬拉着穿过人群走进了食堂，然后七拐八拐找到了杨乃真。

桌子上已经摆了大概三个人的分量，有面、有盖饭，还有一些小吃。

景扬坐在乃真对面，赞赏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动作还挺快。”

杨乃真嘿嘿一笑：“当然是提前五分钟跑路才能得到这样的成果！”他招呼柏言铮坐下，把筷子递给他们：“我昨天就预料到开学食堂会是这种盛况，所以做了周密的计划，就是怕你...们吃不上饭，快点吃吧，还可以散散步之后再午睡。”

“谢谢。”柏言铮接过筷子很真诚地道谢。

宋景扬没客气，一边吃饭一边和杨乃真搭话。

柏言铮心里想的却是刚才景扬说的那番话。

陆承焕...对他来说很特别吗？

言铮并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他在回忆自己对陆承焕有什么样的印象。陆承焕并不是西京人，也是通过高考从比较偏远的家乡考进忘川中学的，在13班的时候两个人是前后桌，他就坐在柏言铮的斜后方。13班的男生大多数都是偏瘦的，不管高个子还是矮个子，一个个都好像营养不良，打起篮球也都弱不经风，随时都会被人撞个好歹的样子，陆承焕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些篮球少年中很不起眼的一位，长得不够令人惊艳、家庭也不是那种可以引人注目的普通，他的成绩也是在中游，似乎平平无奇就是陆承焕的标签。

不过虽然看起来文静，实际上陆承焕却是一个很喜欢聊天、打闹和说笑的人。柏言铮经常会听到那帮男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然后纷纷笑起来，就是世人眼中青春少年应该有的样子。

而让他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另一件事情。

柏言铮不喜欢物理，整个13班都知道，包括物理老师。第一次年级大考出成绩之后，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因为柏言铮的语文、英语、历史、政治四个科目考到了年级第一，生物、地理、化学也都是名列前茅，除了数学还算可以外，九大科目中只有物理最刺眼，甚至到了让人捂嘴偷笑的程度。

因为他的物理，只考了58分...

毛毛还不可思议地采访他：“你因为物理和学年第一失之交臂，请问是什么感受？”

感受？柏言铮只觉得无语，他认为58分已经是很高的水平了。

结果那堂讲解试卷的物理课，言铮被狠狠的刁难了。

13班教物理的姓柏，还跟柏言铮是同姓，当他严肃地念完每个同学的成绩之后就开始讲解试卷，到一个问题的时候，忽然提问：“柏言铮，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柏言铮站起来，却盯着卷子发呆不说话。

物理老师紧皱眉头看着他：“怎么不说话？”

“老师，我不会。”

“你好意思说？这道题上课的时候反复强调了很多遍，你竟然能说不会？！”柏凯峰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又指了指下一道大题：“那你来讲这道。”

言铮还是沉默了片刻，憋出三个字：“也不会。”

班级里鸦雀无声，都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柏凯峰把卷子摔在讲台上，冷笑道：“有些同学自认为语文英语考了高分就了不得了，殊不知要想考上理想的大学，每一科目都是同等重要的！历史政治分数高有什么用？整个学年都在谈论13班那个成绩占比极其畸形的男生，难道你是对我有意见？就这样不把物理放在眼里吗！”

柏言铮也忍不住皱眉，他可没有这个意思，没天赋就是没天赋，至于这么生气吗...

“老师，这道题大家都不会，您也不能怪他。”

忽然，背后有个男生开口，打破了沉寂。

柏言铮转过去看，是陆承焕。他的神情也很严肃，看着讲台上的物理老师认真道：“这次的物理试卷难度很大、同学们又刚上高中不习惯，不及格的大有人在，可不管是谁也不会用故意考低分的方式来羞辱某个学科、某位老师；如果一整个班的人都是物理天才，您觉得现实吗？柏言铮不过是偏科，我觉得您不应该对他这么苛责。”

许多人都抬头，一半儿震惊地看着陆承焕、一半儿紧张地看着老师。柏凯峰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陆承焕，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柏言铮坐下吧！我来给大家详细讲讲这次的题目。”

他在上面慷慨激昂地讲解，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毛毛小声道：“吓死我了，你好惨啊。”

柏言铮转过去看了一眼认真听讲的陆承焕，抿了抿嘴唇：“谢谢你。”

陆承焕笑着摇摇头，又低头去做笔记。这件事情虽然小，但却在柏言铮心里悄悄生根发芽。他知道陆承焕有一个初中就在谈的女朋友、也知道喜欢一个直男的确没有什么好结果，可言铮自认为自己对陆承焕充其量就是因为感激而衍生的一点点好感，并没有像景扬说的那么严重。可景扬是个眼睛很毒辣的人，如果他观察到自己甚至连肢体语言都出现了变化，那是不是柏言铮心里，也有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幻想呢？

柏言铮机械般地吃着盘子里的饭，一时间也有些迷茫。

“想什么呢！”宋景扬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吃饭就好好吃，当什么冥想大师！”

“没什么”言铮笑了笑：“就是在想上午数学老师布置的题目。”杨乃真忍不住抖了一下：“小铮，你现在越来越可怕了。”他把胳膊放在桌子上，认真地看着宋景扬：“下个礼拜六西京打哈尔滨的篮球赛，你要不要来看？”

宋景扬先是假笑，又撇嘴：“礼拜六不在家睡觉去看篮球赛？对我这种不喜欢打篮球的人来说，似乎是个亏本的买卖。”

乃真有些失望：“可我会上场啊，还是主力。”

“不感兴趣。”

柏言铮见杨乃真低头，马上咳嗽了一声。

乃真抬起头，见言铮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还悄悄用手比了个数钱的姿势。

他立刻会意，凑近了宋景扬用一双桃花眼水灵灵地看着他：“扬子，你周六来看我比赛，打完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宋景扬想了想：“可是西京体育馆在江东，离决明区很远，你九点半开始比赛，我要很早起来的。”

“你都知道我几点比赛你还不来？”杨乃真再接再厉：“如果我输了，我就请你吃饭；赢了的话不但请你吃饭，还会把奖金平分给你。”

“幸亏你家不做生意，不然你得赔个倾家荡产。”景扬狐疑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干嘛？”

杨乃真语塞，求助地看向柏言铮。

柏言铮终于看不下去了：“宋景扬你别给脸不要啊，纯赚的买卖还不做？”他笑着安慰乃真：“你告诉我地址和时间，礼拜六我和景扬一起去给你加油，还有叶子，我让她也去，好吗？”

杨乃真笑着给柏言铮隔空投送了一个飞吻，旁边桌吃饭的女生差点没忍住尖叫，纷纷红着脸捂嘴偷笑。

“我可没答应！”宋景扬大叫。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杨乃真端起盘子就往外跑，柏言铮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景扬：“行，你可以不去。”

宋景扬的气势忽然弱了下去：“得，我可不敢得罪你，去就去。”

对于景扬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言铮表示已经见怪不怪。

吃了午饭往教学楼走，路上的人又变得慵懒而悠闲。两个人溜溜达达走在树下，言铮想起父亲早上说的事情，就告诉宋景扬：“你舅舅要回老家了。”

“什么？”宋景扬有一点惊讶：“有什么事吗？”

“说是去参加一个商业座谈会，跟西京忘川区联名的，我妈妈也会一起回去，到时候我住在你家一段时间，咱们一起上学。”

宋景扬很惊喜：“真的！那可太好了。”

他扑过来搂住柏言铮，后者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可别让乃真知道。”

“我打死你...”

忘川中学高二的晚自习要持续到九点半才会散。第一天上课的内容很轻松，班里大家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有的人早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景扬也是百无聊赖地跟方梓越在下五子棋，只有柏言铮拿着历史书很认真地在阅读，旁边的女生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学霸就是学霸，好认真啊。”

柏言铮看过去，是一个有些丰腴的女孩儿，大大的眼睛、及肩的头发，看上去并不算是大众审美的美女，因为她的肩膀比一般女生要宽一些，乍一看显得比较壮，可仔细端详，就会觉得她五官都还挺出色，就是脸上有些青春痘，似乎并不雅观。

唯一令人好奇的，就是她的左眼里有一个心形的血块，很是独特。

“也没什么事干，翻翻书就当预习了。”

“我知道你，柏言铮，忘川中学2012级的传奇人物。”女生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丛子瑜，以前是18班的。”

柏言铮笑着点点头：“我见过你。”

丛子瑜一副惊喜的样子：“什么时候？”

“你也是西大附中的吧？没记错应该是3班..我和叶子是1班的，初中的时候也许见过，所以看起来很眼熟。”柏言铮轻轻笑着：“你是不是游泳运动员？跟孟辛是发小，去年我看过一场西京市高中生的游泳锦标赛，你拿了女子蝶泳的第一、蛙泳的第三，印象很深。”丛子瑜捂着嘴、脸上都是笑意：“天哪，你的记忆力这么好...”她伸出另一只手：“交个朋友吧，以后都是同学了。”

柏言铮和她我了握手：“荣幸之至。”

就在大家都懵逼的时候，薛明奎走了进来。

“都困了吧？”

他一句话惊醒了许多梦中人。

“刚开学肯定是这样的，任务不重自习时间却很长，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想睡的继续吧！下个月开始就不允许了。”老薛巡视一圈，走到宋景扬跟前儿时说道：“你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晚上有点事情，让你舅舅送你回去。”

宋景扬盖着五子棋的画纸笑着点头：“知道了老师。”

“你倒是会玩。”老薛在他额头弹了一下，笑着离开了教室。

漫长的枯燥等待后，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所有人在一瞬间开始沸腾，开始整齐划一的收拾东西，原本十分安静的教室顿时爆发出各种热烈的谈论声和笑声，景扬早就装好了书包抱在胸前等着柏言铮，只见言铮不紧不慢地把笔盒、书本装进包里，班里的人稀稀拉拉快走干净了他才站起来，看着景扬道：“走吧。”

“慢死了，你好像乌龟。”

“我如果是乌龟，你起码有一半或者四分之一也是乌龟。”

宋景扬：......

两个人几乎是走在整个大部队的最后面，出了校门之后，柏言铮打开手机，收到了柏燃的微信：我停在校门口对面左手二百米。

果然听了儿子的意见。

宋景扬看到舅舅的车，很夸张地跑到前面趴在车盖上，笑着看向主驾驶：“大舅！”

柏燃按了按喇叭。随后将头伸出窗外：“你小子，赶紧上车。”

兄弟俩并排坐在后面，发现闵宁也在车上，景扬又叫了一声：“舅妈好！”

“怎么一个月没见景扬，你好像又长大了？”闵宁很喜欢丈夫的这个宝贝外甥，上下打量了一眼：“又变帅了。”

柏言铮无语：“您别捧他了，能得瑟一个礼拜呢。”

宋景扬皱眉：“舅妈是实话实说、真情流露，你连审美都没有就别发言了。”

四个人驾车离开学校，一路上氛围很是轻松。临下车，景扬忽然想起一个事情，靠近柏言铮小声道：“你听说没有，九月份要举办很多活动的。”

按着惯例，九月是忘川中学一年中最重要的月份。开学典礼、颁奖仪式、艺术节、大地彩绘、篮球对抗赛、运动会、网球锦标赛以及音乐美术展会在一个月内陆续展开，学生们会将全月的精力放在这些课外拓展上，连月考都避开了九月，柏言铮点点头：“知道啊，去年我当了一个月的观众，没觉得有什么意思。”

“今年就不一样了！”宋景扬笑着道：“因为咱们班过于卧虎藏龙，有小道消息说学校要咱们班出两个节目去艺术节表演呢，两个。”

柏言铮惊讶地看着他。

是啊，一年一度的艺术节就要来了。

他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心中忍不住幻想。

今年的艺术节，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