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孟数一推开门，就被一屋子的同心结震惊住了。

孟数心情复杂地换鞋走进了屋子，系统也没想到人鱼的手速这么快。

动态图上的人鱼在翻箱倒柜，结果一到家发现家里处处是同心结，连饭菜都摆成了同心结的形状。

【系统521：他手速还挺快啊，两三个小时就能编出一屋子同心结。】

【孟数：我不记得龙傲天的家里有红色毛线啊？】

孟数手里拿着一枚同心结，毛茸茸的，很顺滑，和捏萧序尾巴的手感很相似。

墙壁上挂着的衣服也被绣上了同心结，衣橱里的衣服完好无损，颜色由浅到深地挂起。

【系统521：宿主，他是不是知道你外出打工了，所以想在你的生活中留下记号？挂在墙上的衣服是你上次从萧狐狸那回来穿的呢。】

孟数打碎了521的幻想，无情地表示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孟数：你好肉麻521，小世界里的人你也敢留情。】

孟数转念一想，去当不用动的系统不比任务者好吗，于是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问道。

【孟数：管理局有没有任务者当系统的先例啊，我想试试。】

【系统521：不行，你当系统的话，管理局的任务者岂不是因为完不成任务死了大半，小世界被你统一了。那还了得！】

【孟数：积分换也不行？】

【系统521：不行！你休想拿积分砸我的铁饭碗。一想到失业，520的心好痛。宿主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凉凉的。】

【孟数：521，系统没有温度很正常。】

跟在孟数后面的程杭之以为挂同心结是孟数的习惯，他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发现卧室的同心结最少，材质和其他房间的不同，□□不易弯折。

“你说的是满屋子的同心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程杭之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

程杭之又走了几步，举着卧室的一枚同心结问：“这些同心结你在哪买的，质量还挺好，等回去我也买几个挂在房间里。”

孟数去厨房端菜，没听到程杭之的话。

一道声音从程杭之身后传来，凉凉地说：“你看到的同心结都是我编的，你买不着。”

程杭之僵硬地转身，与站在浴室门口的人鱼对视。

两个人的视线仿佛能摩擦出火星子，六六阴沉地注视着程杭之不为所动。

“你说买不着就买不着？本少爷一挥手，什么样的同心结买不着。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人鱼精。”程杭之高傲地前进一步，不客气地说道。

六六一步没动，安如泰山，“我会的你不会，我能做到的你做不到，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钱不是万能的，真心你能买得到？”

程杭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咬牙问：“你是哪来的？”

人鱼眼睛转都没转，波澜不惊地回答：“海里来的，你又是他从哪带回来的？”

程杭之傲视冷着脸的人鱼，“说话礼貌点，我可是他的金主。”

“你排得上号？”人鱼疑惑地反问。

“本少爷怎么可能排不上号。”程杭之想了想，气不打一处来：“本少爷就算排不上号，也轮不到你大放厥词。”

“人鱼长得慢，兴许孟数是被你骗了，少得意了。等孟数发现你岁数大得能当他太太太爷爷了，我不信他还能容得下你。”程杭之夸张地大声形容，余光却飘向摆了一桌饭菜，大快朵颐的孟数。

“能不能让他容下我是我的本事，你就算了，离做我的对手还差得远。”

“你什么意思啊人鱼精，你看不起我？我们走着瞧看谁能走到最后。”

程杭之关上了浴室的门，不怀好意地说：“我早晚要把你赶回海里，然后把整片海域都封上。”

“我建议你抽空挂个脑科。”六六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程杭之，隔着门诚恳地建议。

程杭之和六六吵架，互相盘问底细。孟数安静地吃完饭，然后收拾餐具。

【系统521：宿主，你要不把他们拦下来，万一以后其他的会员们见面了，恐怕会有一场大战。】

【孟数：区区这几个人还能炸翻了天？】

人鱼被关进浴室没有吵闹控诉，而程杭之则走到沙发坐在孟数的另一边质问孟数。

孟数不以为意地边看节目，边嗑瓜子。

程杭之拧眉，气冲冲地问：“他是谁，也是你的金主吗？像他这样的人鱼起码要长五百年啊，人鱼五百岁才成年！刚成年的人鱼，肉质老得掉牙。长得又青涩，你喜欢这样的？”

“他过一阵子就离开了，你介意的话可以过段时间再来，我热烈欢迎。”

程杭之像是霜打的茄子，瘪嘴耍无赖，“我不管我也要留下来，凭什么它能留下来我不能，我也是你的金主啊。”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睡，你要是能忍得了睡沙发那就留下来吧。”

“能忍，比这环境差的我都住过，我不怕。”

孟数没拦着他，节目结束后，他就去了厨房把洗好的餐具放回橱柜。

孟数放好碗出来时发现程杭之和六六划分地盘，表面程杭之单方面输出欺负六六，实际上六六没吃一点亏。

孟数把他们画的线擦了，刚想警告他们两个不要打架乱来，简单收拾浴室，洗了个澡。

孟数出门没看到背对着他的六六挑衅程杭之，只看到面对面的程杭之想对六六动手。

他没精打采地说：“如果你留下来是给我添乱，那就请你离开，工资我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你。”

“我知道了，下次我把它直接丢出去。”程杭之置气道。

“程杭之，我没有开玩笑。”

“哦。”

前半夜程杭之用粉笔擦掉原本的线，多画了一部分界限。后半夜六六擦线，程杭之凌晨不睡觉去浴室划线，孟数被他的动作吵醒。

偏偏程杭之没意识到，他进卧室的时候孟数立刻闭着眼睛装睡。

程杭之坐到床上，怕惊醒孟数。

他小心翼翼地靠在床边，仗着孟数睡觉，把心中的话吐露个干净。

语气还是那么骄傲，别扭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其实我不想和他打架的，我知道这种行为很幼稚，可是我控制不住。先来后到的道理我懂，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起初我是存了想看你是什么目的才找上我的，后来我见到你之后就改了主意。一见到你，我的心脏就砰砰跳得厉害。”

说罢，程杭之窸窸窣窣地替装睡的人掖了掖被角。

“仿佛是冥冥中让我靠近你，赖也要赖着你。即使你对我没有好感，我也不想放弃。”

“没人告诉我为什么，第一次开演唱会也没有紧张到手心有汗。医院我去了，检查结果没有问题。”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一见倾心？”

孟数的睫毛颤了颤，令程杭之心惊肉跳，他几乎弹跳起身。

“你不会在装睡吧？”程杭之靠近孟数的脸，仔细观察，又发觉自己的行为冒失，惊慌失措地躲下床沿。

过了半晌，没听到床上的声响，床沿慢慢露出整张脸，程杭之静悄悄地跪坐在床边。

他停了一会，就在孟数以为他不会继续说话放松身体准备睡觉时，程杭之落寞地把脸贴到孟数的手背上，无助地喃喃自语。

“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了。”

孟数真想晃晃他的脑袋，把水都摇出去。

这不显然是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