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璐”
在我刚进门时对方便自我介绍了，我微微诧异但也没表示出来，点点头坐在了对面，将笔记本递给她
“上次我们说哪了?哦对，文璐是吧?”
哪个上次?
我没敢接话，她也没多在意，继续下去
“文璐和徽仪分手后没有过多纠缠，两人还和普通朋友一样，只是见面次数少了些，不过也正常。”
她盯着纸杯看着里面的茶叶打旋
“王徽仪自杀是在高二对吗？”
听见我发问她笑了笑点头了，众所周知的东西，没必要，我问她也是出于礼貌为了接下来的对话
“休学了一年多，所以文璐先高考完，高考完当天就提了，文璐也没多表示直接就答应了，估计也觉得她们两个不合适。”
这就有点迷惑了，文璐现在是回心转意?还是我面前的两人心照不宣的骗我?毕竟共用同一个心脏。
“王徽仪是怎么想的?”
宋程璐搓了把脸，语气有些无奈
“不知道，她也没怎么和我提过，我之前和你说过她曾经有个暗恋的人，对吗？”
我点点头，陆颂因，不过听【王徽仪】给我的叙述两人并不熟悉
“那可是她的白月光啊~，王徽仪发疯的时候都还想着。”
宋程璐自嘲了一句
*
腿上冰冰凉凉的，夏天倒是还可以，冬天有些冷了
【宋程璐】缩了缩脖子，往腿上又盖了一层
“很冷吗？”
枕在她腿上的罪魁祸首翻了个身正着脸看她，还伸手摸了摸，更冷了，【宋程璐】打了个寒颤
“冻死你了能不能陪我?”
“冻死我了可能就没人这么有耐心给你念小说了，尤其是你看的那种。”
王徽仪笑了，收回了手从对方腿上爬起来坐到了一边
感谢天感谢地，让着家伙有了良心
【宋程璐】眯了眯眼，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度
正昏昏欲睡，一双暖呼呼的手抱住了她的头
卧槽！狼狗!
猛的吓醒头磕到了床头疼的龇牙咧嘴，那双温暖的手也不见了
“鬼叫什么？”
王徽仪双手插兜，一脸平静
【宋程璐】顿了顿，去抓对方的手，仿佛一个冰块，她打了个喷嚏
“我说，你犯什么神经?”
“没事，噩梦罢了……”
她又窝回了被窝趁着余温尚在睡觉，王徽仪就静静站在床头看着，逐渐透明。
这一觉倒是不错，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宋程璐】打了个哈欠去摸手机
“我说你能不能控制自己的体温，冻死了。”
“我是死人，变不了。”
王徽仪站在了原地
“你能碰电器吗？”
王徽仪不想说话，王徽仪想给对方脑门上来一下，但是这是自己的身体，她忍了
“网上说鬼魂是生物电。”
一副好老师模样的【宋程璐】给对方解释道
“我给你烧的裙子你都能收到，我再给你烧个手机吧！要什么型号的?”
“随便你……”
【宋程璐】没有王徽仪那拖拉的习惯，当即换上衣服找了家纸扎店买了一堆小玩意儿到废弃公园烧了
“我可以联系谁?”
板着脸的女生毫不掩饰的翻了个大白眼，用刚烧过去的手机展示给对方看，无信号
【宋程璐】讪笑两声，掏出笔在还没烧的纸上画上信号，王徽仪挑挑眉，嘴角抽了抽
显然这样的联系没用，王徽仪很快就把那几张破纸丢了，【宋程璐】心疼了一下私房钱也没阻止，毕竟是她提的这件事
怎么穿越过来心理年龄还缩小了?
【宋程璐】愣神，又十分无奈的搓了把脸，也是，天天足不出户的和一个十几岁的鬼魂交流是会被传染的
加之……
【宋程璐】看向对方逐渐变淡的影子，我好像能看见她的一些记忆了……
睡梦里的【宋程璐】以旁观者的状态看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虽然很乱但聊胜于无，可以帮助她凹人设，她曾隐晦的对着王徽仪提过几句，但对方的回应看不出什么，也是，毕竟日记都让她看了，也就算是默许了。
她站在半身镜前发呆，这几个月宅在家里足不出户，唯一的联系便是网络，王徽仪从没有要求对方做什么，读书是她自愿的，嗯……自愿的
站在考场外开始等待，与周围焦急的家长不同，【宋程璐】手里盘着一面碎镜子发呆，等到最后一个铃声响起，她才抬头望
文璐出来了，她看见了【宋程璐】很开心的招招手，从父亲怀里出来跑向对方
迟早的事，而且……而且，不用她说我也会提
【宋程璐】朝对方笑了笑，陪着对方走了一段路一路叽叽喳喳的听对方讲话
“文璐，我们分手吧。”
明明脑子里构思了挺多，但还是说不出口，上辈子也不是没提过分手但面对同性小女生还是有些发怵的，口袋里的镜子没什么反应，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文璐愣了愣，脸上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
“好吧，毕竟我们真的不太合适。”
她叹了口气
“还能做朋友吗？”
“只要你愿意。”
感觉自己好像渣男，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回床上的【宋程璐】嘀咕一句，面对突然出现的人影
“好热，你贴我近点。”
王徽仪冷眼看着她，往近凑了凑，嘴上还不饶人
“冬天你让我凑近啊?”
【宋程璐】笑了笑，用胳膊挡住眼睛
“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不关你的事。”
王徽仪沉默了几秒看向窗外，楼下那对小情侣正在激动的热吻，她嫌弃的撇了撇嘴
【宋程璐】默默看着对方，两人罕见的平静的待在一起这么久，如果，如果不是在别人眼里只有【宋程璐】的话，倒是挺唯美
不过两个人长一张脸也是挺怪异的，双胞胎也有区别
【宋程璐】砸吧砸吧嘴，一个转眼的功夫，那人影又消失了
*
“看起来挺平和的。”
我指分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成这副模样，但我感觉对方应该不会拿【王徽仪】开玩笑
“是啊，多平和啊，如果没有她那群多管闲事的朋友的话……”
*
和平分手，两人都感觉没什么，甚至有时还能一起说说笑笑，互扯一下之前的蠢事，不过大多是文璐被嘲笑
李佟亚:怎么回事啊?怎么分手了?
李佟亚:不会因为我吧?别生气啊，你们吵架了?
……
……
以上消息光是李佟亚就发了数十条，还好平常加的人少，加上真正玩的不错的顶多问一句就扯远了，还不算太烦人，但是李佟亚就不一样的，礼貌性的回了几句那货还不停，就算是脾气好的【宋程璐】也有些烦了，更别说王徽仪，如果她能碰到东西的话，卧室又要被土匪洗劫了
“删了，拉黑，最好骂几句。”
王徽仪冷着脸发布施令
“我平常就这样的，没关系。”
见【宋程璐】犹豫她补充了一句，【宋程璐】立马删除拉黑一条龙服务
“有点烦，宋程璐你让我咬一口。”
“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肩膀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凉飕飕的刺骨，在七月初最热的中午她打了个寒颤
王徽仪咬完还不解气，又抓着胳膊咬了一口
“道歉。”
“我……算了，对不起。”
【宋程璐】很无奈的道了歉，王徽仪这才露出点笑容
“马上又到我生日了……”
王徽仪感叹道，她还没从【宋程璐】身上下来，跟个冰块似的
“你想要什么？”
“你送我?”
王徽仪仿佛听见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情，脸上怪异起来，上下打量着【宋程璐】
“你连身体都是我的。”
“毕竟是十八岁生日，过了这一次就是会枪毙的年龄了。”
【宋程璐】颇为慈爱的说出恐怖的话，王徽仪哼了一声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客气。”
和这种人说话就是要没皮没脸，看见王徽仪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宋程璐】心情颇好的吹着口哨
或许是成年了又或许要回到学校了，王徽仪的父亲给她倒了杯酒
“尝尝。”
【父亲】的话很少，而且呆板，在自杀事件后两个人大多避开走
【宋程璐】的酒量不好，也许酒量是刻在灵魂里的，如果有这种东西的话，回到房间已经脑子发昏发胀了，吹了风这种感觉更甚
“■■■■■■”
什么?她迷糊的抬头，看见王徽仪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脑子清醒了一分
“蠢货。”
冰冰凉凉的手触碰到额头，舒服多了，【宋程璐】忍不住舒了口气，抓住对方的手贴上去
“我能碰到你了。”
王徽仪顿了顿，抽了抽手，对方抓的更紧了，懒得和醉鬼计较
“你本来就能碰到。”
“那为什么有时候会穿过?”
王徽仪垂眸，看着对方另一只手胆大包天的抓上来
“我愿意。”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宋程璐】靠的越来越近
“你要是我妹多好，我可以管教管教你。”
王徽仪看着对方傻乐没说话，抿着嘴想把手挣扎出来，为什么不虚化消失呢？像以前一样穿过对方的身体让她清醒一下，或许，或许……
自己能接触的只有她了吧，她有些悲哀的想
“宋程璐你给我的礼物呢？”
王徽仪突然开口，看见对方愣了一下，嘀嘀咕咕的
“你看我像礼物吗？”
“像。”
这会轮到【宋程璐】迷糊了，她其实还可以思考，但头疼，对方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反正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对方的，碰碰也无所谓
冰冷的唇凑上去，在额头转瞬即逝，王徽仪颤了颤没说话
“高兴点吧，至少你还可以乱飞。”
“嗯，考试可以作弊了。”
【宋程璐】笑了
“看不起我?”
“看不起。”
两个幼稚鬼一样的在夜色里争吵，【宋程璐】酒醒大半了，但她还不想睡，对方只能接触到她了但她何尝不是唯一联系只有对方了?
“我是猝死的。”
她眯了眯眼，两人平躺在床上有点挤，王徽仪没打算回复她那句话
“我老是和你说话，在别人看来是自言自语，会不会当成神经病?”
“本来就是，你别管。”
【宋程璐】笑了笑，她突然很想贴上去，她也这样做了，反正对方也懒得动
“睡觉吧，又猝死了。”
王徽仪闭了闭眼，她不用睡觉的，当初发现自己尸体站起来后她比【宋程璐】还害怕，她一遍又一遍的撞向身体，进不去，对方也看不见
刚开始睡觉为了什么呢？好像是一直站在床头看对方睡觉有点像变态，索性闭眼坐在一边
这样就算没死吧!
她想
思绪抛锚，王徽仪想到了以前，想到了一切，直到对方的鼻尖贴上自己的鼻尖才反应过来
【宋程璐】狡猾一笑，飞快的贴了上去
她听见心脏跳动了，很暖和下意识的捂上心口，没动静，有些失望
王徽仪低头，摸了摸嘴角，板着张脸消失在对方的眼眸中
“哎呀，不会生气吧?”
【宋程璐】笑了笑
并没有消失的王徽仪在镜中看着对方，冰凉凉的在冬天并不受欢迎，她骗了【宋程璐】，她可以调温的
感觉自己好像空调
她开始胡思乱想，一愣神与镜外的人对视
【宋程璐】笑着，似乎在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