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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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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鲤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冯任不怀好意的嘴脸。

迷迷糊糊间他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周灵儿被冯任派人抢走,说是要给他做妾,还逼着周灵儿日夜不停地刺绣,他要把绣品献给太后换个更好的前程。

周鲤惊醒,现在他不管冯任到底为什么打周灵儿的主意,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爹能早些回家,然后带着灵儿和娘赶紧离开临封城。

旭日将半边天染红,此时周鲤再也感觉不到临封城的美好,他只想一切早点结束。

再次来到县衙,不出所料,今日县衙里的人又换了一批,其中竟然还有万老板和万公子。

万鸿看见周鲤,起身走到他跟前,“阿鲤 ,听说伯父已经跟着忙了一夜,刚刚才去休息。”

“是,万公子怎么也在?”周鲤对周伯渠的境况一点都不意外。

万鸿闻言笑了,“听说你昨日与县令斗智斗勇,大快人心,我只恨没有亲眼所见。今日要开始安置流民,咱们万升绣坊也不能落后。”

“是啊,周鲤,你可是给咱们绣坊长脸了。”万老板也走过来,小眼睛笑得没了缝,“几位掌柜见到我,都夸奖你。”

大伙都跟着附和,掌柜们都是周鲤的长辈,周鲤哪里敢托大,“晚辈只做个跑腿的,有什么吩咐,各位前辈尽管开口。”

他这样谦虚,众人更是对他好感倍增。

周鲤这才知道,因为昨日他在城墙上一番话,没有人按照冯任的要求交银子。而昨天夜里,在周伯渠的主导下,每家每户只交上原定的三成银子,并且分正副账册记录。

如此一来,这么多人看着,冯任想要动点心思,也不可能把银子全都装入自己腰包,这样流民能得到的救助就更多了。

周鲤明白,即便是这样,银子的去处只是个大概,冯任若想在这上头玩花样,光是粮食就有很多文章可做,可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把握一个大方向而已。

倒是冯任,恐怕更恨自己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冯任便与越长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诸位,按昨日所说,第一批收上来的银子本官已经派人建造临时住处,原先安置流民的空地还有些位置,今日便可让流民分批进城。”说到这里,冯任故意停了停,他目光扫过院中众人,停留在周鲤身上,“只是这这粮钱还差很多,周鲤还有什么想法啊?说出来,也要让你爹做个记录。”

周伯渠昨夜一直跟在催易身边,将账册记录的分毫不差,催易对他的能力心知肚明,只是配合,并未多说什么。

冯任这明着是问周鲤,实际是听到方才院中人的谈话,知道大家现在都听周鲤的,故意让他不能脱身。

这件事落在他们父子头上,若是做好了自然好,若是出一点差错,将来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越长风比周鲤还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他在与周鲤眼神相对的一刻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掺合其中,一切有他。

昨日,冯任派人去了所有吕家名下的铺子,结果可想而知,半个铜板都没拿到,真的被越长风搜刮了个干净。

冯人头上还顶着太子的命令,流民是要管的,银子也是要拿的。

于是他只能再回头找越长风,这回越长风也不与他兜圈子,明白告诉冯人,想救助流民,他会勉为其难拿出来点银子,毕竟他也是东越百姓。但要想动别的什么歪脑筋,那他可半个子都不会拿出来。

最后冯任没法,只能把部分权限给了越长风。

就在刚刚,临出门前,越长风揪住冯任,“冯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提醒你。”

“公子还有什么事,”冯人脸色已经不那么好了,但苦于手里没钱,只能耐着性子听,“说吧,本官尽力而为。”

县令这种小官在越长风眼里微不足道,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冯人高不高兴。

“冯大人,事情办好之前,还是不要为难周鲤的好,再怎么他现在也是我的人。”越长风说,“要打要骂也是我来,冯大人就别劳累了。”

冯任:“……”

到底谁才是临丰城之主?

最后冯人还是拧着鼻子答应了,因为没有越长风他的确安置不了这么多流民。至于周鲤,找他算账还不容易么。

“一切就按昨日所说。”周鲤收到越长风的暗示,他看着冯任冷静开口,“不过,主意既然事我出的,为了避嫌,账目自然不能由我爹一人来记,望大人另外派一人共同记录,两人对过之后签字画押方可算数。”

冯任一愣,若说周鲤昨日一翻说辞只是年少轻狂,显然今日这般说法,又是冯任没想到的,诸位掌柜纷纷露出欣赏赞同的神色。

这分明就是提前预知的做法,避免了事后冯任找借口诬陷的可能。

越长风也没想到周鲤小小年纪,只稍稍提醒,他便能领会个中深意。更重要的是他思虑如此周全,军中粮饷入库所记账目也不过如此。

不过显然,周鲤所说都说到大家心里去了,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周家父子比想象中的难对付,眼见着周鲤不入套,冯任心里恨意更深。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周鲤一眼,吩咐人开始去办。

临封城的城门打开,正式开始安置流民,冯任得了来自东都的指示,正事上不敢耽搁。

一个小伙计而已,不着急。

越长风早早就派人出城料理,将流民按老弱病残分类,引导他们分批进城。因为有这样的布置,流民进城的过程还算顺利。

有了朝廷的调配,城中居民都自发帮忙,女人和孩子帮忙提供衣物和药品给需要的人,有力气的男人则帮着士兵搭建临时住处,安置流民的工作开始如火如荼地干了起来。

周伯渠跟着崔易,加上冯任派来的人,分别记录和分发银子,买粮买药的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周老爷,你养了个好儿子。”催易在没人的时候,对周伯渠说,“若是没有周鲤,怕是这就成了一团烂账。”

周伯渠露出微笑,“催主簿过奖了,能为百姓尽些薄力,也是周鲤的荣幸。”

“能做周老爷的子女福报不浅,生来就有一技在手,连带着家财万贯。”

“催主簿是替冯大人做说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周老爷怕是无法同时保住一双儿女,是注定要舍弃一个了。周老爷,想要保谁呢?”

周伯渠平静地看着远处,那里周鲤正与吕公子说着什么,他不回答崔易的话,转而说,“不知道冯大人敢不敢动吕家的公子。”

“你要保周鲤?”催易惊讶地问。

周伯渠不置可否,他不再说话,事情越是扑朔迷离,就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越长风等人都走了问周鲤,“你与县令为敌,可考虑过这件事结束后,他会如何对你?”

周鲤看着被安顿好的流民,“大丈夫生亦何惧,总要有人出头的。”

“大丈夫?”越长风笑了起来,“你做了大丈夫,那你的家人呢?”

同样的话,他也问过周伯渠。

周伯渠面色始终平静,“吕公子多虑了,我早已将生死看淡,只希望公子看在阿鲤还有用的份上,拉他一把。”

“周老爷的爱子之心真是令人感动。”越长风站直身体,“希望真如我看到的那样,别枉费了周鲤一的一颗孝心,毕竟他若有事,可没人不顾一切保护你女儿。”

周伯渠握笔的手渐渐收紧,努力平复心中波动的情绪。只晚了一步,他便能带着妻子女儿离开。

此时周鲤帮着衙役搬东西,忙得一身汗,看见爹好好地坐在县衙大院里。

他固执地自我安慰,只要自己卖力干活,快点安置好流民,就能让爹早点回家。

万鸿一直跟在周鲤身边,在周鲤肩膀上捏了捏,见他脸上冒汗十分心疼,拿出帕子帮他擦汗。

“你去歇一会吧,这些事不是一两日能做完的。”万鸿说。

“不用。”周鲤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错开肩膀,“公子去歇着吧,我不累。”

周鲤的脸色在日光下白的透明,面色疲惫,嘴唇却依然嫣红。

万鸿收回帕子,他的目光流连在那片嫣红上,“好歹我也比你力气大些,你这几日也没休息好,是担心你爹吗?”

“就是心里不踏实。”周鲤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我还能坚持。”

万鸿露出心疼的表情,“不如你随我去找找许二公子吧,听说他就要回世平城了,让他帮帮忙,县令不敢拦着许家。”

“让我再想想。”周鲤望着远处的周伯渠,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担忧,“不能就这么把我爹扔下。”

况且,他私心里认为,吕公子都暂时顾不上的事,许家就能插手吗?

有了县令的号召,加上城里的百姓都来帮忙,流民的安置很顺利,经过最忙乱的两日,大部分流民都已经安置完。

越长风看着周鲤,那日之后,他又变成不怎么讲话的小伙计,拿着草药或者馒头跟在一群人身后默默忙着,不嫌脏也不嫌累,只是脸上始终带着倦色和忧色。

“公子,你在看什么?是……”隋争见越长风一直盯着周鲤的方向,结果他还没问完,越长风就冷着脸从他跟前走了过去。

这两日他们都忙得日夜不分,令越长风不爽的是,每次看到周鲤,他身边都跟着那个万鸿。

眼见着万鸿又拿起他那讨人嫌的手帕给周鲤擦汗,越长风再也忍不住走了过去。

真是哪都有他,他那破玩意干净么!周鲤自有他来照顾,哪里用得上万鸿。

他一脚迈上去插在二人中间,将万鸿伸出去的手不动声色地扒拉到一边,万鸿不明所以,想上前理论,被眼急手快的万老板拉走了。

“累了就去歇着。”越长风低头看周鲤,递过自己的帕子,“用这个。”

周鲤抬起袖子擦了下头上的汗,“就好了,等我把手里这点东西分完。”

他刚从另一个安置地点回来,手里还拿着些草药和棉布,正好不用接吕公子的帕子,他觉得一个男人,哪里需要搞得这么精细。

“没有你流民也能安置好,别以为没你不行。”眼见着周鲤脸色不好还要逞强,越长风嘴上就越不客气,“逞什么能。”

此时越长风越发生气,周鲤明明对自己也有意思,做什么还总和万鸿走那么近。

周鲤看着越长风凌厉的下颚和紧皱的眉头,想起上次两人争执时候,他也是这样子,好像自己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他不明白这人怎么那么爱生气,后来想想算了,贵公子么,有点脾气也正常,不然怎么压住冯任。

周鲤实在没力气与他争论,他点点头,将手中物品交给为流民诊治的大夫,默默坐到一边。

“到那边去,这里太乱。”越长风踢了踢周鲤的脚,觉得他坐在路边十分碍眼,应该到里面更舒适更安静的地方才对。

周鲤无奈,根本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你这又是哪里来的脾气?”

“你的事情过后再说。”越长风看了看天,眼见着太阳已经偏西,拉起周鲤,“现在回家歇着”

周鲤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他转过身问越长风,“为什么我觉得流民变少了。”

这两日奔波在各个安置流民的地方,周鲤心中渐渐升起一丝疑惑。

第一次上城墙的时候,尽管那是晚上,看到的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明显要比这几日人多。

周鲤一双杏眼斜睨着他,眉头微微皱着,眼中盛满疑惑。

这模样明明又累又狼狈,但周鲤实在是长得太好了,这样的情况下仍然好看,眼睛依旧纯净,像一个寻求答案的孩子。

“是吗?”越长风被美色取悦,心情忽然又好了,“这我倒没注意,要么你给我说说。”

“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周鲤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他又往前走了两步,靠近越长风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流民当中身强力壮的男子很少。”

逃难的流民,多是一家人,就算中途有病死或者走散的情况,可周鲤看到的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和一少部分身体弱的男人。

这也是令他奇怪的地方,不可能每家死的和走散的都是家里的男人。

这个情况越长风心知肚明,此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靠过来的周鲤身上。自从上次两人吵过一次后,周鲤就再没靠他这么近过,看吧,显然也是忍不住了。

越长风如此想着,心情简直愉悦极了。

他作势在流民中扫了一眼,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周鲤:“……”

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富贵人家的孩子哪里会想这么多,他能一心帮着流民已经不错了,不能对期望太高。

“那你觉得可能是什么原因?”越长风低声问,似乎也开始关注这件事。

话已说完,周鲤退开几步,拉开与越长风的距离,“不知道,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们会去哪里。”

这些日子连续发生这么多事,周鲤觉得自己有些过度焦虑。

越长风垂目看他,觉得周鲤实在脸皮薄,靠这么一会就自动离开。他本想自己先主动些,看到周鲤双眼中满是疲惫和不安,又有些不忍心了。

“你想太多了。”越长风背对县衙,不自觉放柔了语气,“这些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需要休息。”

周鲤又看向周伯渠所在的院子,“在这里起码我能安心一些。”

“可你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周鲤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想得太多,流民的事有冯任,现在只要爹能好好的。

冯任站在县衙里,流民正对着县衙磕头的流民,听他们口中不断喊着他和太子的名号,心中很得意。

吕公子他再嚣张,还不是乖乖被他控制,还有周鲤,早晚要收拾他。

“冯大人。”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冯认正得意,闻言立即回身行礼,“二公子,下官已经都安排好了,只等着二公子的吩咐。”

“就按照计划来吧,只是那个周鲤,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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