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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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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相安无事两三日,这天下午,江别宴循例带着宁知秋在花园里晒太阳。

余元突然发来消息:老大,都在你邮箱,嫂子的资料。

江别宴打开电子邮箱,一瞬间,他的心情有点像迎接高考成绩,紧张得头皮发麻。

他起身走出紫藤花架,回头望去。

宁知秋背对他,闲卧美人榻,紫藤花随风飘落。

江别宴甚至想象到了那副画面,灿金阳光穿过茂密枝叶,波光粼粼地洒落下来,犹如点点金光落在过分长的眼睫上,紫藤花自微张的唇边滑落,宁知秋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积聚在他头顶的浅紫落花簌簌流淌。

江别宴深呼吸,调出了余元扫描给他的电子档文件。

有时候看简历,就像在浏览人的一生。

那么长的光阴,都凝结在简练的只言片语间,隐约窥见当年。

三岁时亲生父亲意外离世,池雪带他改嫁,继父家暴、偷盗、赌博、贩.毒,判无期徒刑。

六岁跟着领养人去了M国,领养人名叫傅云鉴,而他的母亲池雪留在国内,每个月傅云鉴都会往她的账户打一笔钱,池雪靠那笔钱治疗她的慢性疾病。

在美国发生的事,余元查不到,傅云鉴把宁知秋藏得很严实。

而宁知秋下一次回国——

江别宴下滑屏幕,在宁知秋15岁时,池雪的慢性病已经很严重了。

奇怪的是,那么些年下来,傅云鉴给池雪拿的钱应该够她去看病,为什么池雪的状况反而像没有经过治疗,逐渐发展到严重的地步?

这些陈年旧事江别宴不得而知,他只觉得心口疼,用力地摁了一下。

宁知秋回国了,转学到江别宴所在的高中,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少受冷眼与排挤。

那时候,如果江别宴没有庇护他,宁知秋或许都没办法在那所高中待下去。

回忆如微风,摇摇晃晃,恍惚之间回到当年。

宁知秋站在布满爬山虎的老墙根前,目光有些躲闪,垂下脑袋,畏惧于旁人的打量。

他曾是傅云鉴深养在M国乡下庄园的玫瑰,傅云鉴教他枪.支和暴力,也告诉他,只要有他在,他就永远不必依靠拳脚去挣得一席之地。

那时候的宁知秋,尚且青涩懵懂。

江别宴意外闯进他的世界,拉开了遮住玫瑰花的窗帘,阳光一泄如瀑。

从此以后,玫瑰花旁边,多了一条大号边牧。

在宁知秋十七岁那年,江别宴十八,两个人同级,高中毕业。

江别宴去了M国留学发展,而宁知秋留在国内,考进一所知名大学就读文学系。

奇怪的是,在宁知秋大学毕业后,他就不知去向,似乎没有留在国内。

直到五年后,宁知秋26岁,《208宿舍》横空出世,宁知秋这个名字在编剧圈声名鹊起。

此后,宁知秋一直待在微光,直到现在。

江别宴耿耿于怀那空白的五年,空空荡荡,他们彼此失去联络。

从21岁到26岁,宁知秋销声匿迹,他去哪儿了?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余元直接打电话过来。

江别宴叉腰望天:“元儿啊,你嫂子的事儿,打听得咋样啦?”

余元特别激动:“老大,要不咱们换个嫂子吧!”

江别宴的脸色顿时黑了:“你换了都不能换你嫂子。”

余元受伤,捂住胸口嘤嘤嘤:“老大,我说真的,你知道姜楷辉说什么吗?”

“说。”江别宴冷酷无情。

余元跟做贼一样,小小声地说:“他说嫂子以前是傅云鉴的人,呸呸,宠物!傅云鉴把他带去了拉斯维加斯的游轮盛宴,想把他卖个好价钱,但不知道为什么,傅云鉴临场反悔,又把他带走了。”

“傅云鉴。”江别宴暗暗磨牙。

余元真心为他担忧:“那可是傅云鉴啊,达拉斯没人不知道他,反正是个犯罪暴力分子,咱们犯不上跟这种人杠上。”

江别宴把电话挂了。

余元:“喂喂喂喂喂喂做个人行吗?”

白露公馆的安保现在堪比白宫,犄角旮旯都被江别宴安装了红外警报器。

宁知秋偶尔想出门,门口立刻冒出俩黑西装壮汉:“先生,此地不允许进出。”

“……”宁知秋一脸冷漠,默默转身回去。

江别宴回国后没有急着去工作,一天到晚围着宁知秋打转,老婆长老婆短老婆今天暖不暖。

宁知秋仿佛看见江别宴身后摇成了电风扇的狗尾巴。

家里的中央空调坏了。

宁知秋怕冷,每天都离不开空调暖气,这天早上直接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

四月份的天气,说冷没多冷,但要说暖和,那是绝对够不上的。

宁知秋蜷缩在鹅绒被下,没有手机的第二十天,想它。

他只能玩江别宴的手机,他的微博、微信、丘丘,各种社交账号,江别宴毫无顾忌地展示给他看,他不怕宁知秋乱翻,就怕他不翻。

宁知秋的确不翻,他对别人的私人社交没兴趣,顶多刷个微博看看贴吧论坛。

江别宴回国将近一个月,除了一开始和微光签约、中途出席素人婚礼,就再也没有在大众面前露过脸。

国内的环境吧,流量更新换代极其快速。江别宴虽然已经称不上流量,但知名度比肩一线。

即便如此,再大红大紫,只要他十天半个月不在公众面前露脸,就很容易被喜新厌旧的人们抛诸脑后,热度冷却,直到他爆出下一个大新闻,重回大众视野。

当代娱乐圈现状就是,甭管你有多红,都要一年三百五十六天不停歇的炒热度,比赶磨的驴还勤快。

否则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扑死在沙滩上,没了热度,所谓的一线什么也不是。

江别宴虽然是实力派,但也离不开热度加成。

结果他江大爷倒好,一回国就给自己放长假,直接从新闻头条上隐身,综艺、影视、广告等等邀约,全部暂推。

席钦岳问他要休息到什么时候,江别宴义正严词:“你难道就不关心知知的身心健康吗?不,你的心里只有钱,你好狠的心!你都不关心下属,你这样的老板放在共产时代是要浸猪笼的!”

“……”席钦岳咬牙切齿:“行行行,你俩是大爷。”

总而言之,江别宴现在没什么热度了。

宁知秋扒拉热搜,在被窝里翻了个身。

卧室门推开,江别宴端着水果沙拉和热牛奶进来:“知知,吃早饭。”

宁知秋冷漠地来了句:“你凉了。”

“?”江别宴歪头,把餐桌放玻璃圆几上,端着牛奶到床边坐下。

宁知秋不想动弹,太冷,他只想缩在被窝里。

江别宴催促:“起来吃点儿,按时吃早餐很重要,不然会得胆结石。”

宁知秋不想起:“空调坏了。”

江别宴把大软枕竖起来,拍了拍,示意宁知秋坐起来背靠,嘴上道:“叫了师傅来修,等会儿就过来,你怕冷就在被窝里躲躲。”

“……哦。”宁知秋两手撑住床,慢吞吞地坐卧起来。

早餐最难伺候。

江别宴已经投喂出经验了,早上比较冷,宁知秋还有起床气,早餐无论如何都要拉扯至少半个小时,宁知秋才肯浅尝一口。

才开始喂他早饭,宁知秋边吃边吐,真的吃不下去,纯属是生理反应,现在慢慢能进些流食,偶尔能吃两片水果。

江别宴把热牛奶塞他手里:“抱好。”

宁知秋满脸冷漠地抱住,冷不丁刺他一下:“江别宴,你凉了。”

江别宴充耳不闻,从衣兜里取出捂热的丝巾,认真专注地蒙上他的眼睛,在脑袋后绑成一个结。

宁知秋瞪大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手里的热牛奶被抽走。

他咽口唾沫,喉结轻轻滚动,在为牛奶的到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比牛奶更先到来的温热的唇瓣。

宁知秋伸手,江别宴一把握住,将他压回枕头里。

江别宴太用力,以至于他整个人撑住床头站了起来,他低下头,后背肩胛骨隆起,肩臂上强健却不贲张的肌肉绷紧。

宁知秋仰面,被迫打开齿关,牛奶流进他嘴里,像沿着漏斗滑进喉咙孔,顺畅无阻地流进胃里,口腔内的空气被彻底挤压出去。

热潮上涌。

江别宴猝然放开他,唇瓣分离时,他听见了轻轻的啵的一声。

宁知秋双唇微分,茫然地张了张。

白齿红唇,水色嫣然。

江别宴看见了牙关下粉嫩的舌尖,小心翼翼地伸出来,像在贪恋牛奶的热意,但它只触到了冰凉的空气,于是颤颤地收回去。

江别宴豁然起身,牛奶塞他手里:“自己喝。”

宁知秋指尖打颤,江别宴扭头冲进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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