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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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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佑发现的山谷裂缝上的平台,如今是沈靖最喜欢待的地方,他的习惯,每天总要早起半个时辰,到上面打坐,之后吃早饭,与任云岑亮晨练,白天处理寨内的杂事,晚上读书。

沈靖精力充沛,哪怕最近忙的脚不沾地,也总能抽出时间读书,寨内的喽啰大多不识字,也就徐简是个读书人,搜罗了不少各样的图说,沈靖来着不惧,全都搬到自己的书房里了,每日苏佑准备歇下时,总能看到沈靖那里还有灯光。

苏佑、徐简、任云、岑亮甚至是徐忠,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总有议不完的事,出不完的状况。

倒是原来伏虎寨的赵繁,整日无事,沈靖干脆将寨内的事物全部推给苏佑,带着他,不是醉酒闲逛,就是外出打猎,带着一队十好几个喽啰,放马走狗,猎鹿捕兔,十分的潇洒惬意,如今已经好的和一个人一样了。

苏佑知道沈靖不是耽于玩乐之人,只是好奇他有什么计划,就随他去了。

如今寨内杂事,一律都是苏佑负责,他将整个偃龙寨分为了三个个部分,以他们现在住的山谷为内寨,谷外的石洞要塞为外寨,还有以往徐简设立、如今重新启用的前寨。

内寨已经由任云岑亮领人平整好了土地,伐木建造好了几十间营房,又拓出演武场,供平时操练之用。

苏佑如今已经与寨内每个喽啰都见了一面,询问了详细情况,登记造册,共挑选出一百二十三人作为内寨成员,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康城本地人,因为战乱或者豪强欺压不得不上山落草为寇,平日里也只是听命行事,无甚劣迹。

这些人,由任云岑亮进行训练,规程制度仿照军中之法,沈靖要求其每日不歇。而且每日晚饭之后,还要苏佑讲授儒学,并教授识字。

剩余喽啰则由赵繁带领,驻扎在外寨山洞之中,亦有二人负责平时训练,而任云岑亮两人,相互轮换,总有一人也住在外寨之中。

但山匪习性懒散,平日里一般就无甚训练,乌合之众只靠领头狠辣以及聚众同行的士气,陡然严苛操练,恐生怨怼,或三日、或五日,一次只做简单操练。

不过赵繁不善练兵之法,又每日都会被沈靖叫走饮酒打猎,大多时候还是由任云岑亮代班。一段时间之后,外寨喽啰虽然比不上内寨人马,但经任云岑亮整顿,到底慢慢脱了一些匪气,有了半分样子。

沈靖既将练兵之事托付任云岑亮,便从不干涉具体过程,只是时常也参与训练,特别是内寨,基本上同吃同睡,同行同止,与这些匪兵不分彼此,更加上他本身武艺绝伦,两次灭寨声威在心,慢慢的对寨内的人事便如臂使指了。

恍惚惚一月有余,已是春暮,寨内的事务步上正轨,大部分人按部就班都有轻松之感,可是苏佑却是个例外。

农时将至,如今偃龙寨不能再做打家劫舍的买卖,要想养活这一千来人,必要屯田种粮。

前段时间,沈靖借着打猎的契机带着赵繁并一干喽啰,将整个叠翠山南部走了个遍,踏勘周围山势与山脚村落,绘制了一张较为详细的山川图。

苏佑看过之后,觉得山脚几个废弃的村落很是不错,有几百亩的山田,又靠近山寨,方便保护,若能召集散落的农户重新打理荒废的农田,应该能保证寨内粮食供应问题,同时也可以将寨内的妇幼迁出,让他们住到村户中,寨内只做存粮练兵之用,让其更合军中之式。

熬了通宵想了又想,还是有些不够周全,眼见东方既明,便想与沈靖商议商议,或能打开思路。

简单洗漱一番,出门却只见任云与岑亮在院内对练,想是沈靖还在松石台,提了食盒,苏佑从石缝慢慢攀上平台,就见沈靖正单手挂在一棵老松上,山峰凛冽,吹的他随风飘飘荡荡,半个身子已经越到平台以外,仿佛随时可能葬身万丈悬崖。

看的苏佑心惊,以至不敢出声惊扰,怕沈靖分神失落悬崖。

沈靖却已经感觉苏佑到来,一阵风吹过,他竟借着风势松了手,身形飘荡有若浮萍,却又似有一瞬的滞空,轻飘飘落到巨石边缘,覆手而立,身影单薄,广袖宽袍风内翻飞,似要凌空而去。

苏佑看的目瞪口呆,不由再次感叹道:“你强的不像凡人。”

“小先生过奖了。”沈靖回头笑道,又是那个机敏冷静的少年。

两人坐在巨石老松下开始吃东西,数十怪松自石缝中钻出,迎风而长,隐天蔽日,满目苍翠,松香宜人,苏佑突然不想谈正事,有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想多了解沈靖一点,于是他问沈靖是否会弹琴,松下抚琴,正是情趣风雅之事。

沈靖无可无不可,顺口搭音,说自己只是学过,并不精通。

苏佑又问他,会不会下棋,此处清雅,对弈也是神仙之事,沈靖回答还是一样,只是学过,并不精通。

苏佑有些气馁,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他发现沈靖真正的性格,比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都要更加枯白,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个人的兴趣,除了正事之外,基本不会干其他事情。

苏佑知道沈靖每晚都要练字,写的却并不好,写的呆板方正,是不入苏佑这样大家之眼的,但这只是例行公事,并没见沈靖对这有什么特殊兴趣。读书也是,他来者不拒,什么书都看,从不见偏好。

苏佑还知道沈靖总与赵繁一起饮酒,但他却并无爱酒的嗜好。每日与任云岑亮比武对练,武艺绝伦,但也未以此自傲。

总之,苏佑总觉得着沈靖此人本性无趣的很,他的理智与利益总在情绪之先。在需要对某件事表达情绪时,是他的理智做为先驱,让他表达出什么样的情绪,他便表达什么情绪,而非他的本心。

苏佑却是个随性之人,就像少年求学,醉酒书斋,之后弃官归隐,断绝亲戚,从来任情任性,不为外物拘束,这样的两人本该算是性格不合,但苏佑不得不承认承认,他对沈靖欣赏居多,甚至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他。

“单老弟,你在上面吗?”赵繁粗狂的声音从石缝下传了上来,打断了苏佑的想法。

“赵大哥找我有事吗?”沈靖回应道,又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声音很是轻松随意。

“打熊去啊!”赵繁大声喊道,他的拳脚功夫还不及苏佑,只能在石缝下面喊着:“我听巡山的兄弟说,有熊醒了,正好打来下酒,给兄弟们改善改善伙食,我徐贤弟都快瘦的脱了相了。”

“赵大哥忘了前两日答应我什么了,我还等着大哥的好消息呢,怎么只想着野味呢?”沈靖责怪道,真像个拜托兄长的小弟。

“是了,是了。我今日便去,不过三五日就回来了。到时候再去打熊可不能推脱了!”赵繁又喊了两声,便离去了。

“你不打算收服此人吗?”苏佑好奇的问道,沈靖如今也没有告诉赵繁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本名。

“此人半生为匪,不是兄弟恩情,家国大义可以收服的,我让他与我办事,事后如何,也任他自主。”沈靖回答道,又补充些点评:“赵繁本性并非如此油滑,而且粗中有细,若能改一改性情,也算个人才。”

是这样的,千人千面,驭人之术是该如此,但苏佑还是感觉气闷,便站起来准备回房再斟酌斟酌屯田的计划,他本有腹稿,但如今从这平台看山川走势,总觉得还是不够完善,想着晚上再做商议。

“先生怎么要走了。”沈靖却出声阻拦道:“日后再不能与先生共赏山河美景,该多待一会儿才是。”

苏佑停下,一瞬间没明白沈靖的意思。

“当初先生只说助我一时之力,怎么忘了?如今我正好下山办事,顺道可以护送先生到松溪书院去。”沈靖接着说道:“先生月余相助之恩,沈靖铭记在心,日后山下相别,先生自奔前程,还请别忘了沈靖,抚琴下棋之时,也请别忘了这片松阴。”语气平静无波,却字字打在苏佑心上。

是了,这本是说好了的事,一月的光景,怎么自己倒先忘了?苏佑心中想到,口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本想着的各种计划,也都沉沉的压到了心底,险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沈靖对他一躬到地,苏佑却不知如何应对,哎,心中暗叹,终于将人扶起来,艰难的说道:“那好,我回去收拾一下,下午便出发吧。”

“不急。”沈靖出声阻拦道:“先生昨日通宵,今天好好休息吧,明日出发也不迟。”

“好。”苏佑答应,一时两人无言,又看向那连绵的山川。

山河好景,如今也显得了无趣味,毕竟春景将残,夏日闷热惹人心烦,苏佑想想就已经感觉到烦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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