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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说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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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仲裁庭是兼顾警察和律师权能的机构,警署和法庭就是把这两种职能分开的具体表现。

仲裁庭是官方机构,在城里也算是地标建筑。人口充盈的一座城,在统一归仲裁庭管理的前提下,又在各个区域建起分局,并相应地派遣了类似管理人之类的角色。

卡伽诺一行人此时就在东区警署门口,毕竟餐厅也在东区警署辖区内。

红发青年面带笑容地领路,仿佛他们是在去野外郊游的路上,而不是去警署喝茶。

卡伽诺注意到,江天晓一路上时不时地关注那位红发警官,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让人在意。

“那么这边请,”列奥对卡伽诺说,顺便给看起来害羞的小朋友一个安抚的微笑。

下一秒,列奥转过身,开始日常提醒自己的队友不要懈怠:“佐洛!干正事!”

“好啦好啦,这就去,列奥警官~你充满魅力的眼神真是令人沉醉啊——”

佐洛随口念着前几天一位妇人对列奥的赞美,在列奥反应过来前赶紧带着混混们往警署里面走去。

只见佐洛在转角处露出一只手挥挥示意后消失不见,一群被长链拷成一串的混混们正埋头跟着前面的人走。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会因涉嫌扰乱治安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

安纳托港的几处警署装饰都差不多,三人在走廊里走着,左侧是一间间或开或关的门,时不时传出一些对搞事犯人与无趣生活的抱怨。

还有不知是胆大还是缺心眼的家伙连内城区的贵族都当成了谈资。

“哈,真搞不明白那帮穿着燕尾服的白皮猪脑子里在想什么!丢了东西大呼小叫地让我们找的是他们,让我们结束搜查不要大张旗鼓地也是他们!翻脸比安纳托春天的季风还快!”

“嘿!你少说两句!这么大声要是惹上事了我可不管你!”

“噢天呐,我只是有些受不了……”

“东西虽然没找回来但至少犯人抓住了不是吗?别想了,反正已经和我们无关了。”

“唉……你说的对。”

某房间里的争吵告一段落,不难从列奥平静的表情上推测出,这应该是警署生活里常见的一幕。

江天晓内心:(上班哪有不疯的.jpg)

走廊右边是嵌入几扇彩窗的平整石墙,玻璃被制成花卉与枝叶的样子,江天晓甚至在靠近室内的小窗台上看见了一只黄铜小鸟。

就他目前所见,东区警署并没有猜测中的严肃与冷酷,比起维护治安的警卫来说,建筑风格更像是带有一些宗教元素的设计,走廊天花板上甚至有狮鹫浮雕。

三人走进一间房间,门口不像之前见到地写着【资料存储区】【事件受理区】之类的功能区域,木门钉子上的挂牌什么也没写,不知是忘记标明还是干脆懒得写。

房间就像普通帝国居民招待客人的客厅,侧边的小门后是额外的休息间。方桌两边的沙发,透过彩窗的光,柜台上摆放着一卷卷整齐的羊皮卷,墨水和钢笔摆在一边。

脚下甚至还有地毯,也许是因为长年累月浸淫在香薰里,坐在沙发上时还能隐隐约约闻到香味,是一个很令人放松的环境。

列奥招呼着二人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然后拿出了一叠写着条条框框的纸,一边抚摸着纸的边缘展开,一边说:“这里是我们的员工休息室,很不错吧。”

从进房间起列奥也没停下观察。

猎人似乎不知是排斥周边环境,还是生性就不爱说话,往沙发上一坐就盯着列奥等他开口问话。

黑发少年看起来倒是很活泼,似乎已经从刚才的变故中恢复了。时不时看看周围,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

不管是门口的骑士雕像,还是房间里用斗牛雕塑的角托起的黄铜剑,他都兴致勃勃地观察了好几秒。

(江天晓在内心默念:不知为何盯着这个牛头雕像的时候有点想全招了的冲动,这就是面对公职人员的压力吗!我可是良民啊!)

而且列奥有些疑惑,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也很有兴趣的样子,总是悄悄地打量自己几眼。

于是现在,列奥面前,黑发的一大一小都(看起来)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看。

列奥:嗯……

工作还是要工作的。列奥将肘部支在膝盖上,一只手捏着记录表一只手垂下,微微倾斜上身,这一动作不会像审讯犯人那样严肃,也适当通过拉近距离制造了一些压迫感。

“那么,姓名籍贯?”

“艾尔默,安纳托本地人。”

列奥闻言多看了卡伽诺一眼。

这个名字,他刚听过。不是指现在,是指今日早些时候。

内城区里纳思家族的主事人雷曼德·纳思,今日早晨抓狂一样的掘地三尺,要各地警署出人帮他找自己昨晚失踪的弟弟。

这一突发事件让他们东区的警长托马斯今早发了一通脾气。

毕竟自从半个月前的帮派暴动事件后,警署大小事件不断,大家本以为今日能好生休息休息,结果一大清早又被贵族堵门鬼哭狼嚎地说丢孩子了。

警长不得不召集队员们,在太阳都没完全升起的时候,就带队去寻找那位据说突围了“被雷曼德加装了三层的防护设备”和“二十四小时轮班巡逻的护卫”的纳思家小少爷。

据说他还不是超凡者!

列奥所属的小队虽名义上不属于安纳托港,但同属于仲裁庭旗下,只能也意思意思地出去帮忙找找了。

毕竟是一位小贵族神秘失踪,纳思家现在也只剩下雷曼德和他弟弟雷诺兹二人是明面上拥有继承权的了——虽然按常理来说威胁自己继承权的人越少越好,但实际上,雷诺兹还没成年,雷曼德已经掌握家族大权,这个弟弟本来也不会给自己产生什么威胁。

让他着急的原因大概是,在这个马上有帝国皇室到访安纳托港的关键节点,如果小少爷突然失踪,只会让族里的其他人觉得有什么阴谋,比如兄弟相残鸟尽弓藏之类的奇怪传闻,雷曼德不急才怪。

列奥今早也参与了搜查,但还没找多久就听说那位小少爷自己走回家了。据雷诺兹的说辞:昨天差点被人拐走,还好半路遇见了一个身手不错的猎人砍菜切瓜把坏人打走,自己吓到在外面躲了一夜才回家。

无论这个完全没有可信度的说辞雷曼德信了没有,列奥倒是从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那个猎人就叫艾尔默,列奥稍微低头遮掩自己思索的神色。

差点拐走小少爷的是一个活跃在南区的帮派飞鼠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会出现在东区。他们的首领西加是C阶超凡者,能那么轻松应对包括西加在内的一群人,艾尔默的水平绝对在B级以上。

但列奥觉得艾尔默的水平可能没那么简单。

列奥刚来到安纳托港调查案件时就有接触过西加,也看过他的资料。

西加拥有超凡能力[密度强化],与那些强化一些无关紧要部位的鸡肋外在型超凡不同,西加可以通过高密度的堆叠让自己达到近乎刀枪不入的硬度,连一般的子弹都无法穿透他皮肤的防御。

当然,因为等阶还在C级,西加虽然不会破防,但打着确实疼,能力持续时间也有限。所以他虽然拥有还算不错的能力,却只甘于当一个小帮派头目。

听雷诺兹的说法,那个协会猎人似乎连超凡能力都没有使用……不过雷诺兹本来也就是个非超凡者,他连西加使用了超凡都看不出来,更别说那个猎人制服西加时到底有没有使用超凡能力了。

不过,无论艾尔默究竟是单纯的体术还是用上超凡能力,能那么轻松地制服西加,艾尔默的水平绝对在B级里也排得上前列。

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列奥并不是很相信艾尔默的本地人说辞。

安纳托港的现存活跃的A级也就四个,仲裁庭的庭长、超凡者协会的会长,还有两个外城区地下帮派的首领。安纳托港里零零散散的B级超凡者也就数十个,除去那些自由人,会加入各种组织的高手还真不算多。

隶属于安纳托仲裁庭的B阶高手,算上不久前刚带着列奥小队来这边调查的队长,也就那么六个人。

还经常要去周边城镇及野外调查各种事情,在城里出现什么动乱的时候还得赶回来支援,不可谓不辛苦。

若艾尔默在安纳托港本土长大,以他的水平不可能这么默默无闻,是因为他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水平?为了什么,为了向更强大的人复仇吗?能让B阶超凡者都这样如履薄冰,他想瞒过的目标只能是更高阶的强者。

他现在作为猎人在协会活动,是准备接触协会的高层吗?他要向协会的会长报仇?还是说他加入了什么反帝国组织,要通过暗杀中立组织的高层引起混乱?

列奥思维发散,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被单子遮住的脸上表情凝重。

他今夜本来没有值班,白日里从雷曼德那边了解到有一位等级存疑的猎人出现时,列奥就准备晚上去东区寻找自己同样在协会当猎人的一位好友,询问他关于这个疑似危险人物的信息。

没想到他都还没去问,目标人物就已经跟着他回到警署了。

疑似危险人物此刻就坐在他的面前,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被旁边黑发少年无辜的眼神衬托着,显得猎人看起来也有那么点乖巧。

判断出面前有一位至少B阶甚至携带危险计划的超凡者后,C阶超凡者兼警署普通警员列奥:……

捏着单子的手微微颤抖。

江天晓疑惑探头,对面的警官好像突然忘记怎么写字一样,面容严肃地看了半天手上的报告单,好像那是什么影响世界走向的命运书,或写上名字就会有人去世的恶灵笔记。

还好警官回魂的也挺快,在单子上唰唰写了几笔就放下了。

见列奥看向自己,江天晓意识到他在等自己的回答,“警官,我叫江天晓,是……”

他突然卡壳,因为这时江天晓突然记起,自己对艾尔默胡扯过自己是普洛科奈人,因为他记忆里只对这个主角生活过的城市印象深刻。

他的急中生智看起来确实成功打消了艾尔默的疑虑,但现在新的问题出现了。

今早他也不知道自己过上几个小时就会遇见列奥,而列奥才是正宗的普洛科奈人,就连自己对那座城市的了解,也全是通过小说里列奥的视角知道的。

江天晓:……

江天晓:我好像要完蛋了。

但他也不想让自己与艾尔默之间岌岌可危的信任出现危机,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普洛科奈人,离这里挺远的。”

列奥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好巧,我也是普洛科奈人。”

从帝国最南边一路来到西北,列奥是跟着队长一路升迁调度行动的,所以也算得上有迹可循。但江天晓……

列奥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孩子,他本来以为江天晓和艾尔默之间有什么血缘关系,因为刚才餐厅前他甚至喊艾尔默哥哥。

结果他俩甚至不是一个地方的人?这少年看起来这么瘦弱,是怎么一路横穿大陆来到北边的?

列奥疑惑,并问了出来。江天晓无奈,只能把他对艾尔默的说辞又重复润色了一遍。

从小在普洛科奈长大,父母双亡,自己只记得在普洛科奈城外遇上了什么人,迷迷糊糊地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安纳托港了,中间失去了一长段记忆。

昨夜差点被帮派人士抓走,幸运地被好心过路人艾尔默搭救,刚才喊哥也只是下意识的,因为他觉得艾尔默像自己理想中的兄长。

这个开玩笑般的理由,再搭配上江天晓的年纪和他无辜的外表,列奥有点信了。何况他对普洛科奈的描述和确实和自己的记忆无差,看起来就是一个因为落单被抓走卖掉的可怜孤儿。

普洛科奈的治安不比安纳托,确实是鱼龙混杂,列奥选择成为警员其实也有部分原因是对那些黑暗的厌恶。

卡伽诺本来还不甚关心他们的对话,他只在意什么时候能结束这场问话,在意识海里和小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直到他发现江天晓对普洛科奈的了解不是装出来的。

江天晓确实很清楚那座城市的一些细节,甚至和同地出生的“老乡”警官对话时也毫无破绽。

别人不知道,卡伽诺可是知道江天晓不是什么普洛科奈人,在昨天之前江天晓的精神体甚至都不在这个世界上。

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关于大陆另一端城市的一切呢?

卡伽诺暗红的眼眸微微阖起,内心低语:有意思。

看起来自己的珍贵观察对象身上,还有更多惊喜没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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