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某条街道上，黑发的一大一小正沿着街道散步一般地走着。

江天晓盯着手中的甜筒陷入沉思，抬头看了眼同样拿着甜筒的艾尔默，收获了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

江天晓：……

原来我的便宜大哥还有看见买一送一就走不动路的属性吗？！或者说他只是单纯地喜欢甜食？不过话说回来，从昨日到现在我一有机会就整吃的，和阿达琳吃烤鱼还蹭了列奥的饭，每次都吃挺多的怎么还是感觉好饿，可恶！

此时的江天晓全然不知这都是身上那把[午夜碎雪]带给他的负面作用。

“对了艾尔默，这把枪还你吧，我现在跟着你好像也没有它的用武之地了。”

“不，你拿着。”出乎他意料的是艾尔默拒绝了，“我无法时刻保证你的安全，尤其是我现在无法使用瞬移能力。”

“欸？”江天晓有些震惊。

他们究竟是掉进了什么地方，连艾尔默都被制裁了。

“接下来我们大概要靠你才能快速行动了。”被艾尔默认真的注视着，江天晓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和小窃喜。

啊，原来我这么重要的嘛。

经过一天的实践操作和艾尔默的分析，江天晓已经大致摸索出了自己超凡的作用了。

常规情况下，[门之匙]只能通过“门”作为媒介前往自己亲眼走过、见过的地方。

若要去未曾被踏足的土地，就需要设立一个“人”作为目的地的锚点，且必须是被他知晓的、完全记住样貌的人。就像当时自己明明没见过那座海边小屋，却凭借艾尔默这个锚点直接连接到了小屋的门一样。

还好他现在记忆力跟被强化了一样，几乎是过目不忘的状态，这些小条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哎——

江天晓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昨夜在列奥那边入睡后，他依然可以打开梦空间的门，这个奇特的地方似乎无法对他脑子里的书造成影响。

但可惜的是小说目前只更新到斯图尔特和吉恩的战斗，最新剧情更是在战斗中途就被掐断，让他无从得知接下来的情况和发展，令人苦恼。

不论如何，江天晓理清了思路，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这边收集到的信息都告诉艾尔默，然后跟着他行动，以确保自己能在这场意外中存活。

两人一路吃一路聊地往北区前进，目的明确的直奔秘境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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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区某个小型建筑废墟附近。

江天晓有些压抑不住声音里的困惑和震惊：“灵核？”

赶路途中，江天晓把自己遭遇的一切按时间顺序给艾尔默讲了一遍。

包括不认识他了的列奥，完全改变了的日期，阿达琳身上的衔尾蛇戒指，所有他认为可疑的事都一一道来。甚至还控诉了一下自己和列奥去协会时，有个神情不太友善的猎人多看了自己两眼，这让江天晓很担心自己会被拐卖。

卡伽诺：……这倒也不必。大概率看的只是列奥，毕竟他穿着制服。

从江天晓这边得到了不一样的线索，卡伽诺觉得谜题的拼图碎片已经找齐了大半，至少能看个大致图案了。

他们正被笼罩在某个大型仪式中，仪式的核心——也就是灵核，很显然和阿达琳有关。

可能是阿达琳本身，可能是她身上那枚原本应在弥隆手上的戒指，也可能是上次仪式重置的瞬间阿达琳所在的位置。

既然如此，破局的关键已经浮出水面。

不过不急，先去秘境看看权杖。自从巡游时听闻雷曼德的描述后，卡伽诺一直觉得这东西持续地给自己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灵核就是仪式的核心，自然也是破局的关键。”

艾尔默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就像在平平无奇地讨论天气一样。

“当然，若那个女孩是自愿被献祭的灵核，那她与仪式的关系将更加紧密，甚至可以说她的生命已经和仪式绑定在一起。”

这是什么意思？要破除仪式出去就相当于杀死阿达琳吗？

江天晓表情微僵，难以形容此时的情绪。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并不认为阿达琳是该被消除的恶人。何况他们还有两面之缘，尽管第二次算不得愉快。

二人很快靠近了那堆建筑废墟。

这里原先是一座由富商投资建成的小型教堂，和超凡者协会那通体纯白带彩窗的大教堂造型相比，它的布局更接近传统风格，朴素亲民了许多。

地上遍布碎裂的灰黑石砖，有些枯萎的花束和杂草交织，从石块的缝隙中坚强地探出头来。教堂只余中央一块区域勉强看得出形状，屹立其上的石门正在黑夜中散发浅浅一层的淡绿色光芒。

石门前守着明显分为两堆的人，看起来就是帮派的驻守成员了。

“有看守，怎么办？”江天晓躲在墙后观察，小声地询问。

卡伽诺：？什么话，直接上。

江天晓：？？！

驻守成员们自然发现了两个靠近的人影，众人一改懒散的站姿，互相看不顺眼的两帮人此时达成了统一战线：“那边两个，别再靠近了！——喂！听不懂人话吗？！”

“嘿！正好等得无聊了，也能找点乐子！”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豺狼们发出尖笑与嘲讽，殊不知面前的不是任人揉捏的团子。

短短两分钟后，江天晓就理解了为什么埃格伯特之前被吓得和小鸡仔一样安静。

他不是没见过艾尔默动手，但他有且仅有一次，就是在艾尔默捡到自己那天见了血。大多数时候他们都秉持着“只要你别惹我，我就只是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的态度。

艾尔默站在身边，似乎没什么大动作。但那些带着恶意对他们发动攻击的驻守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地都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呻丨吟。

“啊——！我的腿！”

“怎、怎么回事！”

尚未来得及动手的人没有触发反击，但也都如同看见怪物般齐刷刷退后了几步。他们甚至不敢去搀扶自己倒地的同伴，生怕那看不见的寒意也给自己来上一刀。

卡伽诺皱眉，觉得这样的场景不太美观，他面无表情地说：“别吵。”

原本一片的哀嚎声瞬间低沉了许多，江天晓看见一个控制不住生理性颤抖的男人猛地垂首将头埋进废墟的石块中，只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喘息。

江天晓：……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再次声明，卡伽诺并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在不明确这个仪式对现实的影响时，他也不打算随意取人性命。但这些人太吵了，只能让他们安静一点别打断自己的思路。

进门前，江天晓突然觉得有些不妥。

“那这些人怎么处理？万一他们去报信……？”开始毫无自觉地反派发言。

周围的人一顿，内心里呐喊着没想到你小子才是最狠的。

卡伽诺环顾了一圈，没人敢和他对视。

“无所谓。”

无论是弥隆还是西奥博尔德，哪个单独过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何况现在正是他们记忆回笼的缓冲时间，设计了这么一场大戏，说他们毫无目的都没人相信。而不管他们原先的计划中有什么动作，都不会和自己这个后来者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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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正常时间线上的仲裁庭资料库，他们后续对秘境的探索历程被记录很详细，于是卡伽诺虽然没有实地考察过，但也对其中构造有所了解。

江天晓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此处与自己想象中昏暗的墓室大不相同。

遥不可见的天花板是一片漆黑，没有发光源却仍能看清脚下的路，不知延伸到何处的壁檐上倒挂着淡绿色的植物，肉眼可及之处布满蜿蜒如藤蔓的刻痕，营造出一种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也走不到终点的错觉。

“艾尔默，这个花纹是什么意思？”

江天晓一边跟着走，一边好奇地看着四周。

“是《圣典》中代表阿穆海尔教义的纹路。”

“阿穆海尔是谁？”

“司法与权力之神。”

“哇，怪不得这么多天平样式的摆件……那他很厉害吗？”

“首先理应称呼为她，其次我并不认为她是真实存在的——看路。”

光顾着听没注意路的江天晓差点崴脚，被拎回来后尴尬地笑了几声。

艾尔默刚才的发言对大都坚信《圣典》内容的因维德尔人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这里的人们虽然信仰不同，也存在无信者，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同三神创世的传说。

对于艾尔默这种叛逆行为，江天晓先是卡壳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他是缄秘主神的信徒，自然对三神无甚好感——噢，自己也是要跟着他走的，看样子得找时间恶补一下相关知识了。

一路的机关与超凡的机械造物并没有对二人造成影响，他们算得上是毫不停歇地直接从降落点来到了最深处，那个放着权杖[收藏品]的房间。

整个秘境仿佛是一个庞大的地下陵墓，那最后的房间毫无疑问就是墓室。

进门后率先入眼的不是正中央的石棺，而是石棺再往后，那个巨大的几乎填满房间的天平雕像。

正对他们的方向，左侧托盘上是满溢的金银饰品，右侧托盘是堆叠的、已经沙化的书籍。两尊巨型骑士塑像手握嵌地的宝剑，沉默无言地站立在天平两侧，不知他们守卫着什么。

不比那些繁杂的装饰，最中间的石棺周围洁净得就像无人敢亵渎。

卡伽诺走上前，稍一用力就掀开了石棺，这材质只是看着结实，事实上并没有多沉重。

艾尔默暗红的瞳孔中倒映着空空如也的石棺，他后退一步，看向一尘不染的地板。

有些难以判断，究竟是有人先他们一步在不惊动机关的情况下带走了权杖，还是在暴动事件的前一天它本就不在棺里。

又或者说，权杖是存在的，也的确在一月二十九日傍晚被弥隆从此处带走了，但它同自己与江天晓一般，在最初节点时独立于外。因而拥有一定的免疫力，并没有受到重置的影响而回到原位。

卡伽诺感到有些棘手。

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可以推断出，仪式开始时安纳托内的一切都会扭转。不论是陡然变冷的天气、各种植物和食物的状态、甚至于所有人的记忆，都回到了冬末的那一天。

建筑的风化程度也进行了倒转，连超凡者们都避免不了影响。

而唯一能在仪式的最初保留本身，将二十天后的状态带过来的只有自己和江天晓，他们的共同点是……虚假的命运线？

那这个权杖又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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