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池川的安全屋后,诸伏景光先给好友打了通电话。
街道上人多眼杂,电话里不方便多说,于是他只说了一句:“任务结束了,我两个小时后回去。”
电话那头的好友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两人心里知晓彼此大致动向,就不约而同地挂断了电话。
“苏格兰威士忌”在组织中的形象是相当中立的。
波本和黑麦的公认不和让他被迫升级为威士忌小队的中心枢纽,身为“苏格兰威士忌”时,他不会刻意偏袒任何一方,更多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更倾向于无奈和调解。
他会和波本在一起聊天吃饭,也会和黑麦在一块儿抽支烟喝杯酒,甚至因为同是狙击手,他与黑麦的联系还会更多些。
这就是他在组织中的人设,不与任何人交恶,也不与任何人走得太近,永远保持独立和中立。
——虽然现在他大概率已经被小池川惦记上了。
只能希望那位来自技术组的天才能看在他如此识时务的份上,尽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别做什么刻意为难他的事情,毕竟上次酒吧里那个握手带来的连锁效应还没彻底过去,再出新状况可就有得受了。
诸伏景光走进一家药店,拿出昨夜拍到的那张照片,询问店员是否可以买到这种药。
不出所料地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后,诸伏景光一边道谢一边收起手机,却觉得关于小池川身上的问题,或许真的另有转机。
如果只是一盒普通的药,用来治疗感冒发炎之类的常见病症,那冒险拍下这张照片反而得不偿失。
正是因为足够特殊,所以才能从中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
去大型医院的话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相关信息,但是也更容易惹人怀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决定还是尽快与好友碰面,再一同详细研究这件事。
毕竟论起情报搜集方面,还是zero更得心应手些,他想。
虽然他说着两个小时后会回到安全屋,但因为那种药物并不常见,所以实际上他路上所用的时间远远小于两个小时。
他站在一扇熟悉的门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莫名抬头看了眼门框的上边缘。
一个从小在组织中生存成长的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如此草率地将钥匙放在门上?
可能是因为那间公寓并不重要,所以才被如此轻率地对待;也可能是因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扇门附近其实还隐藏着其他特殊装置,足以保证即使有人拿到了那把钥匙,也无法真正进入门内。
诸伏景光的想法更偏向后者,因为那间公寓内的布置乱中有序,屋主还在冰箱里放置了速食便当和大量咖啡,不像是鲜少涉足此处的模样;更何况小池川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出色的技术人员,能做出一些特殊装置也不足为奇。
总归不会真的是因为警惕心太弱、图方便就把钥匙放在那么明显地方吧,诸伏景光一边拧动钥匙打开房门一边想着。
小池川身上难得一见的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的鲜活,其实也是建立在隐藏于背后的心思深沉之上的。
诸伏景光忍不住叹了口气。
安全屋里并没有人,诸伏景光径直回到卧室 ,例行检查了一遍房间里是否有任何外人进入过的痕迹,又确认过在离开的这两天里卧室没有被安装任何监听监视设备,这才终于放松了几分。
他拉开抽屉,从抽屉深处的隐秘隔层里拿出一份资料。
资料上印有的那张脸他不久前才见过,是一张看起来甚至还透着几分稚嫩的脸。
也不知道这是小池川在哪一年拍的照片,但是那人年少成才,流传在世面上的照片会稚嫩几分也很正常。
他看着照片中的少年神色沉静的面庞,逐渐与脑海中的一张让人看不透心思的脸重合。
等比例长大,诸伏景光客观评价着。
【“那是个真正的天才,可惜……”】
诸伏景光的耳畔蓦然再度回响起这句话,他捏着资料边缘的手指紧了紧,纸张上出现了两道皱痕。
他立刻反应过来,松开手,下意识地去抚平那两道痕迹,但是效果聊胜于无。
于是资料上的皱痕转移到了他的眉头。
敲门声突然响起,诸伏景光心中一凛,快速将资料收好藏起,这才起身提高音量道:“谁啊?”
虽然能猜到对方的大致身份,但是该有的警惕心不能落下。
他谨慎地打开房门,门缝里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
“呦,苏格兰。”金发青年适时地将手里提着的打包盒提到半空,放松道:“要一起吃个午饭吗?”
诸伏景光耸耸肩,侧身邀请对方进来。
随着房门被合上,门外的一切寂静与喧嚣被一并隔绝于门外。
安室透将打包盒拆开,直入主题地问道:“琴酒让你去做什么?”
诸伏景光将刚刚被塞进抽屉里的资料重新拿出来,听到这个问题,他的动作顿了顿,一些不太美妙的记忆再度浮现,他看向好友,认真道:“监视小池川。”
“——小池川?”安室透将的眉头立刻皱起,将手中的餐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小池川出什么问题了?”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小池川有没有为难你?”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总之情况不太乐观。”
他从打包袋里找出筷子,夹了一个寿司放进嘴里,缓慢地咀嚼,才继续说道:“琴酒找了一个敷衍的理由让我待在小池川身边,我觉得或许是小池川用他的技术能力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否则琴酒没道理特意要求禁止小池川使用电脑。”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还有,小池川连续两天带我去了警视厅。”
“警视厅?”安室透诧异道:“他带你那里做什么?”
诸伏景光面色有些难看,揉了揉太阳穴,又说道:“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名义上是警视厅的技术顾问。”
“技术顾问。”安室透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有些微妙:“他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跑去警视厅上班,该怎么评价……真不愧是小池川啊。”
“他表面的资料很干净,对警视厅那边来说的确防不胜防。”诸伏景光再度想起那份资料,小池川是一个各种意义上的天才角色,这种毫无破绽的履历无论是放在哪里,都很难有单位舍得拒绝——甚至包括组织。
即使黑暗暴力如组织,在小池川身上发生了某些问题时,所做出的举措也不过是安排了一个人去监视警告几天而已。
“防止拉太多小池川的仇恨,我提前结束了这次任务。”诸伏景光轻描淡写地将那两天内的跌宕起伏一笔带过,转而提起另一条线索:“不过我在他的安全屋里发现了一个药盒。”
“药盒吗?”安室透稍稍回忆了一下,“我去他安全屋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一盒药,但是在看清之前那盒药就被小池川收起来了。”
“我拍了照片。”诸伏景光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出那张照片给好友看:“不是常见的药,我回来的路上走了几家药店,得到的答案都是没见过和不认识。”
“这样啊……”安室透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手机屏幕上因为色调过于昏暗而显得有些模糊的药盒,“一样东西越特殊,就代表着它越有迹可循……接下来的事情就尽管放心交给我吧。”
安室透将那张照片传到自己的手机上,又给公安的上线转了一份,同时提醒他们组织有人已经光明正大地混进了警视厅,发送短信时,他不出所料地再次看到了那封来自小池川的简讯。
他收起手机,淡淡道:“毕竟查清楚一种药物,可比猜透一个人的心思要简单得多。”
*
有人在敲门,算算时间,琴酒也该到了。
虽然心里还在惦记苏格兰的事情,但朋友来家里做客还是让小池川心情高涨起来。
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跑去打开门,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漆黑的枪口。
他的表情霎时间僵硬起来,四肢发凉,想后退,脚下却仿佛生了根。
下一秒,一把漆黑的手.枪直抵他的额头。
小池川仰头看着自己这位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朋友,刚刚轻快的脚步突然变得仿佛有千斤重,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缓缓攥紧。
琴酒的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稳稳地握着枪,指腹压在扳机上,语气森寒,一字一顿道:“小·池·川。”
小池川本能地打了个冷颤。
小池川:可怜弱小又无助.jpg
作者有话要说:众所周知,这是一个我用来写无CP文的马甲!现在倾情推荐我另外一边写有CP文的马甲的文!!
*完结文《调酒师的自我修养》CP景光
*预收①《为了签到我成了传说中的海王》
雨宫清砚是组织上下公认的神经病,如果非要加个形容词,那就是一个我行我素又个性十足的神经病。
“的确很有个性。”第一次见面时就被强行交换了外套的苏格兰威士忌如此评价。
“的确我行我素。”第一次见面时就被掐断了嘴里的香烟的黑麦威士忌如此评价。
“的确是神经病。”同那人出过任务后,波本威士忌说出了广大组织成员的心声。
*
雨宫清砚知道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纵使表面看起来缤纷多彩,但是本质上不过是一本黑白漫画——他知道他不能妥协,他要回到属于自己的现实世界。
对于这一伟大理想:
好消息是他绑定了一个不科学系统,坏消息是这个系统只有签到功能;好消息是每次完成签到都有奖励,坏消息是每次的奖励都很鸡肋而且还强制发放。
签到满一百天时,系统正式透露,连续签到一千天的成就奖励是打破次元壁。
雨宫清砚:没有人能阻止我签到!!
*
【今日任务(0102/1000):轻声歌唱】
【今日任务(0213/1000):打伞出门】
【今日任务(0471/1000):禁止吸烟】
【今日任务(0617/1000):伸以援手】
【今日任务(0714/1000):赞美太阳】
【今日任务(0891/1000):保持神秘】
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所以你无需在意外界的眼光。
在执行完任务后一边洗去手上的血迹一边哼唱歌谣,在晴天里打着雨伞隐入小巷,在流星划过夜空时歌颂永恒,在日暮降临时赞叹天明……
亲爱的孩子,请尽管不择手段地夺回属于你的真实!
*预收②《打开门的方式不太对》
说出来怕你们不信,我早上一打开门,被一群同期堵了个正着。
为首的五位同期,四位气势汹汹,活像我欠了他们十亿,至于第五位,简直把恨铁不成钢写在了脸上。
“你这家伙到底喜欢谁?!”卷毛同期质问我。
围观的吃瓜群众懵了,匆匆赶来劝架的教官懵了。
我也懵了。
哈哈,虽然听起来有点炸裂,不过我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个海王。
——一定是我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我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
再打开门时,走廊里果然空无一人。
*
说出来怕你们不信,其实我是个魔法少男(大雾
总而言之,被我打开的门都会变成魔法门。
我永远不知道门外的我会是一个什么人设。
前天是沉默寡言阴暗批,昨天是阳光开朗大男孩,今天是骗同期身又骗心的海王,后天是刑得不能再刑的犯罪组织小卧底;花痴、社恐、女装癖、强迫症、反社会、恋爱脑、中二病……每次开门都像在玩人设抽抽乐小游戏!
我把每天的故事都记录下来,畅想这些将会是不错的小说素材。
直到某个晴朗的日子,我推开一扇天台的门。
天空刹那间换为墨色,夕阳化作流淌的鲜血。
我看到我已经失去声息的同期。
……
那天以后,我第一次坐下来去认真思考那一扇扇代表未知的门。
门外发生的桩桩件件,是真实、是梦境?是影射、是虚构?是我的幻想?是平行时空?还是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