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言不发就打起来不同,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教学局,所以首先要明确的是——
关于战斗的天赋。
像纲吉那样,能够跟随血脉流传的超直感也属于天生的天赋,但也有极少数人,天生对某些方面更敏锐。
真正的天才,大概会看到他人抬手,就明白那个人的战斗习惯,交手两三次,就能将那个人看穿。
大部分人会将这些归类成战斗的经验,但不可否认,有人生来就有卓绝的天赋。
这种天赋可能是察言观色,可能是直觉,可能是某种对旁人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在意,甚至可能源于远超常人的恐惧和担忧。
哪怕只是超越常人的执着坚持也是一样。
超越常人之处,即为天赋。
他见过很多这样的天才,虽然他不是。
严格意义上来说,阿纲那位云雀学长更符合这个定义。
但面前这两个人,也是被里包恩选中的,至少那个小婴儿的眼光不会出错。
“别开玩笑……”
“偶尔看别人投球的时候会有那种感觉。”
听见身旁人大大咧咧的回答,狱寺一整个黑了脸,但温无咎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那山本你出局了。”
“……啊?”
“本身就有天赋的话,需要的就是技巧和对战,我的技巧不适合你学,而对战……”温无咎看了一眼场边的阿纲,“现在也不必要,等你真正下定决心再说。”
“如果你现在真的想做什么的话,不如去街边看人走路好了,迈出的步伐,挥臂的幅度,加快速度时的习惯,注意力集中在什么地方,看的人足够多,你就能在对战时获得更多的信息。”
“看人走路?这真的有效吗?虽然我是很相信无咎你的打架实力……”
温无咎不在多说什么,对着山本武挥了一下手,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狱寺。
“那你是想说我没有天赋吗?”
“不,我要问你另一个问题。”
“现在,假设你面前有一个敌人,你知道他的目的,也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你能在几秒内想到一个阻止敌人的方法?”
“太模糊了,你这等于什么都没说!”
“嗯,比如说,接下来我的目标是掳走阿纲。”
站在场边的纲吉不知道怎么自己就中了一箭,顿时发出了极其响亮的一声,“诶?!!”
“我很认真,所以你要是不认真就没意思了。”
温无咎看着对面的狱寺隼人,将一直收敛的敌意稍微释放出来,“关于我一直看你们很碍眼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
根据他能够翻到的资料,狱寺长期孤身一人,在某些方面就像流浪野外的动物一样,对敌意天生敏锐。
所以几乎只要稍微一刺,对方就会像炸毛的猫一样,竖起全身的炸弹。
“你了解你身上的武器,也了解我的能力,你现在想怎么做?”
温无咎看着对面那个又一次掏出了满手炸弹的男孩。
“就当是怜悯你的弱小。”他虽然不是那种异常了解人心的执行者,但要揣测一个少年却没那么难,“你可以先行动。”
肌肉绷紧,牙关咬合。
“你这家伙!到底有多看不起我!”
暴怒中首先丢过来的是烟雾弹,烟幕弹的嘶嘶声响掩盖了引信点燃的动静,丢出来的炸药会在烟雾中形成轨迹,所以用滚过来的方式很正确。
看上去很生气,但脑子还算冷静。
是因为确信他不会对阿纲做什么,所以才能冷静下来吗?
有的人的战斗天赋,体现在战斗智慧上。
狱寺确实更接近这个方向,但以他一直在做黑手党的经历来看,关于他战斗能力的评价实在高不起来。
狱寺堵在烟雾与纲吉中间严阵以待,那团烟雾很快被人形搅动,直冲场边的纲吉而来。
在那里!
手中的炸药迅速朝着人形的方向投去,但在他更换手中炸药的时候,人影却已经窜出了烟雾。
和他预判的方向稍微错开了一些。
……是因为烟雾滞后了动作。
更关键的是,对方抓住了他更换炸药的时机。
近身战对他不利,但身后就是十代首领。
狱寺本以为自己即将要迎来近身战,甚至连小型炸药都取出来了,但在温无咎靠近他之前,先飞过来的是引信燃尽的炸药。
轰鸣在他身后响起,猛涨的气压打乱了他的动作,哪怕向着靠近自己的温无咎挥拳,也只是被轻易抓住,反折手臂,膝盖上传来一阵力道,身体就控制不住踉跄倒地。
身上的人反扣住了他的手,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脊椎。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做不了阿纲的左右手。”
回应温无咎话语的,是少年凶狠地碧眼。
“和战斗能力无关。”
“第一,从开始告诉你,我的目标是阿纲,你的注意力就全放在这里了,思维一条直线,我可以先对付你,再对付阿纲,我可以先引开你,再对付阿纲,哪怕知道对方的目的,过程也有无数种可能,更何况实际战斗中,你不会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
“第二,你觉得你是只有你自己和身上的炸药能用吗?在明知道不可能战胜我的情况下,你有没有考虑过让阿纲移动位置?有没有考虑过让里包恩或者山本,甚至是阿纲本人干扰战斗?或者是用除你和你的炸药以外的某种方法削弱我的战斗能力。”
“身边一切都是要想办法调动起来的资源,哪怕听上去不够光彩。”
“这也是一种战斗方法。”
其实以一直独行的习惯来说,这样的反应不奇怪,毕竟他只要考虑怎么打败自己的敌人就好,身边既没有同伴也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你觉得左右手只要保护好阿纲就够了吗?”
原本还在瞪人的银发少年咬紧了牙关,“不用你来说!”
“最后。”温无咎松开了手,从狱寺背上离开,顺便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说你是傻子是我的错,对不起。”
“啊?”
大概是话题跳跃度太大了,还沉浸在刚才情绪里的狱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商店街,面对玩悠悠球的那个家伙。”
“情急之下,确实顾不上。”
“但如果你能克制这种反应的话,大概才算有了一点儿左右手的样子。”
“毕竟他在对战六道骸的时候,也干了用手去拦碧洋琪的剧毒料理的蠢事。”里包恩完全不客气地拆台了,“他要是不收回那句话,那傻子就算上他了。”
严肃的气氛被这句‘傻子就算上他了’完全打断,而打断这种氛围的里包恩毫不在意地组装起自己的爱木仓,“我饿了,回去吃饭了。”
“狱寺和山本要不要一起……?”
“不了,老爹还在家里等我呢。”
山本挠了挠头,笑着和阿纲告别,而狱寺没有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地跟在了纲吉身后,沉默着走了好一会儿。
“十代目,对左右手这件事怎么看?”
“诶,我,其实,我觉得狱寺你不要太在意无咎的话吧?毕竟他说的那些……”
我感觉我也不是很需要……而且战斗不可能那么频繁吧,应该是……里包恩和无咎联合起来吓唬我们的……
看着纲吉欲言又止,狱寺越发沉默,最终停下了脚步,向着前方的首领鞠了一躬,“抱歉,十代目,里包恩先生,请先允许我告退。”
说完他也没等纲吉的反应,转身跑远了,留下纲吉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
“……不用管他。”无咎单手将人抱起来往前走,“过段时间就想开了。”
“等、等一下,无咎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嗯,之前说的,掳走阿纲。”
“哈?你认真的吗?!”
“超级认真。”
完全挣脱不开,为什么年龄差距不大,但是无咎的力气比他大那么多啊!
眼看着路人的视线越来越奇怪,阿纲顿时怂了,转向另一个人求救。
“里包恩,救命啊!”
但是他擦着枪的家庭教师却只是对某人提出了一个问题。
“今晚吃鱼吗?”
“可以吃。”
“通心粉?”
“也可以。”
“喂!你们两个不要完全无视我啊!”
……
十代目家中必然其乐融融,甚至可能连回家的山本也是一样,只有他这边。
狱寺揪住跟踪者的头发,令他不得不仰起头,“真是烦死了!心情已经够差了,你们还一个接一个的跑过来!”
“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不说的话……”
虽然嘴上让对方说,但狱寺已经将半个拳头都抵进了跟踪者的嘴里,让他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他今天的戾气根本就消解不掉!
就在他手下越发用力的时候,身旁毫无征兆地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是我。”
松开跟踪者,连步退开警戒才发现,说话的人也算是个熟人。
加百罗涅家族的首领,跳马迪诺。
本来就心情不爽,更何况对面还是他最讨厌的,比他年纪大的人。
狱寺几乎是臭着一张脸,“你来干什么!”
与狱寺反应相对比的,则是仍在微笑的迪诺。
“我从意大利来,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说这话的人虽然在笑,但眉头却不自觉地蹙紧。
“你要升职了。”
“是第九代首领亲自下的指令。”
作者有话要说:胡乱串剧情串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