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家了。
林攸把她送走之后，开始算开学时间。
自从知道开学倒计时之后，脑袋上仿佛每天顶了一个定时炸弹，动不动就会爆炸的感觉。
林攸打开微信，看了看朋友圈的红点。
程梓沐发了一张逛街的图，配文:
“纪念一下我最后五天的暑假。”
林攸反手给他点了一个赞。
之后就去刷视频了。
后来的三四天，宋苒带着林攸熟悉了枫澜的道路。
最后两天时间流逝的和飞一样，眨眼间就来到了高二的上学期。
林攸没领校服，只穿了件Polo领的短袖和一条运动裤背着黑色的书包出门了。
她在看着时间的秒针不停的转动，脚步也越走越快。
一边走一边扎着马尾。
她头发黑，两侧留下碎发修饰，三两下就绑好了一个蓬松的高马尾。
七点十五分，她过了第三个红绿灯。
林攸小步跑着，最终七点二十分之前到了教室。
她的班级——理（9）班。
刚好遇到班主任姜迟排座位。
这是教生物的老师，是个中年女子。
姜迟推了一下眼睛框，看着林攸：“这位同学你校服呢？”
林攸咽了口唾沫，在全班瞩目睽睽之下开口说：“老师，我叫林攸，没穿校服是因为我转学来的，校服没领。”
这话一出，姜迟回忆起来了，让她进来选座位。
同学A：“诶诶诶，理（9)转来了这么个女孩子真不错。”
同学B:“七中学理的，整个年级选不出来几十个，看样子她敢来成绩就不低。”
同学C:“她眼睛好漂亮，要是当她同桌一定很不错。”
……
林攸隐隐约约能听到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但没有在意。
一眼望去，只有靠墙的那一排第一桌还剩了个空位，林攸就坐在那里了。……
她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女孩子，看起来不爱说话。
林攸放好书包，听姜迟讲话。
差不多讲到了下课，姜迟看了一眼没穿校服的林攸，对着班长说：“班长，你去办公室领一套校服。”
“行。”
班长坐在林攸后面，整齐的碎发下似乎有股淡淡的洗发水味。
不一会儿就看到班长领来崭新的校服放在林攸桌子上。
“谢谢。”
林攸小声地和班长道谢。
“不客气。”
等到姜迟离开教室，班里人才开始“沸腾”。
“你叫什么名字？”
林攸扭头和自己的同桌说话。
“刘乐嘉。”
她声音很小很细，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那班长呢？”
林攸把视线落在身后的班长身上。
“许哲楠。”
“哦。”
林攸拿出一支笔，放在桌子上，等着第一节课。
铃声响起，班里的人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节课是英语。
季雪琦一出现就引得每个班心血来潮。
她是十二班的班主任，主教英语。黑色长发扎成丸子头，白色长裙到脚踝，鞋跟随着步调发出“嗒嗒”声。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坐。”
随之而来是她用流利的英语开始讲课。语速平和发音又准确。
林攸拿出笔记本记重点词组，在课本上用荧光笔标注重点。
一节课下来，满满当当的板书。
字迹行云流水，公整得很。
“我能看看……你的笔记吗？”
这是刘乐嘉第一次主动找林攸讲话。
“可以。”
林攸很大方地递给她。
“谢……谢。”
“不用谢，小事儿。”
林攸拧开杯子喝了口水。
由于她在门口，能看到楼道里路过门口的人，似乎都会朝自己的方向看一眼。
她也没有在意，只是预习下一节课的知识点。
同学A:“你叫林攸？”
“嗯。”
同学A:“行，我看你字写的不错，是练过吗？”
“没练过。”
林攸坦诚回答。
“一会儿物理课，小心李保国提问。”
许哲楠一手转笔，抬眸望着站在林攸面前的这位同学。
听到李保国，那同学立马回到了座位。
林攸还刚想问李保国是怎么提问的，就看到一个接近五十多岁的老教师拿着物理课本进来。
看了看时间，还剩三分钟才上课……
李保国的课，几乎没人敢缺席。
“不错嘛，九班这次到齐了。”
李保国往上推了推老花镜，拿起桌子上的点名表。
林攸耳朵很敏锐，听得见底下有人悄悄说了句:“完了。”
有这么可怕吗？
她还在愣着思考，就听到李保国念出“林攸”两个字。
她下意识站起来，等着他的提问。
“你说一下水平方向速度和竖直方向速度。”
“Vx=Vo2，Vy=gt 2。”
“坐。”
林攸反应速度不慢，刚坐下她以为会有多难的提问，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可怕的。
“刘乐嘉。”
林攸明显感知到刘乐嘉下意识一抖，慢慢站起来。
“刚刚问了水平方向速度和竖直方向速度，现在问你水平方向位移和竖直方向位移。”
刘乐嘉思考了一会儿：“x=Vot……”
她没记住。
“一个五十遍，坐。”
林攸觉着这感觉还有点刺激。
“许哲楠。”
“理想气体三大定律公式是什么？”
“pV=nRT。”
“好，提问结束，上课。”
有不少的人松了口气。
直到听见下课铃声，紧绷的线才松开。
“物理作业是把今天课本上的公式整理一遍在笔记上，在抄作业本上两遍，一共三遍。”
布置了作业，他才离开教室。
语文课倒是轻松，管的不严，是个随和又温柔的男老师，看起来刚毕业不久。
林攸打算语文这节课结束之后去找宋苒一起去食堂吃饭。
她时不时看看手表，随时准备着那一声代表着“解放”的铃声响起。
3……
2……
1……
叮铃铃铃铃——
“下课。”
林攸的位置比较优越，所以她不用经历“挤出门”这个过程了。
理科楼在文科楼的对面，宋苒站在文科楼的阶梯上环视林攸的身影。
这好找，哪个没校服的就是林攸。
果不其然，人群中那个“没校服的”高马尾少女朝自己走来。
“走，吃饭去。”
林攸走在宋苒身旁。
“嘿嘿嘿嘿嘿……”
“你笑什么？”
宋苒努力忍着不笑：“你不穿校服，和活动的靶子一样，很突兀。”
林攸:“……”
“我这么好找你不来理科楼找我，还让我找你？”
“我这不是出来的没你快嘛。”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俩人排着队来食堂吃饭。
“松仁玉米，木须肉，西红柿炒鸡蛋，排骨玉米，糖醋里脊……”
宋苒报菜名，又接着问：“你吃什么？”
“糖醋里脊。”
“那我吃松仁玉米。”
打完饭她们俩找了个地方坐下。
宋苒开始闲聊：“怎么样？跟得上讲课吗？”
“还行，讲的速度还可以。”
林攸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分给宋苒。
“那你接受能力挺强。”
“是吗？”
“当然了，我记得我高一来这会儿，听个英语课就没跟上过，那英语老师说起英文，别提了，听不懂还跟不上。”
宋苒吃了口米饭，和她讲述。
“我觉得，语速刚刚好，没有很快。”
“那是你啊，不是我，我脑子可没你聪明。”
林攸咀嚼着米饭，感觉有点硬硬的。
“米饭不太熟吧？”
“正常，这食堂做饭纯属看厨师心情，阴晴不定的。”
刚吃两口，林攸就感觉胃有些不舒服。
宋苒察觉到了林攸的饭没动几口，询问：“怎么了？不好吃？”
“不知道，吃起来有点怪怪的。”
“那等会我陪你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垫垫肚子。”
林攸默默点点头。
吃了差不多之后，宋苒收拾了餐盘直接和林攸去了小卖部。
林攸只买了一个三明治，宋苒叼着根棒棒糖和她去树荫底下的长椅唠嗑了。
“下周月考你知道不？”
“月考？”
“看你这样你就不知道。”
刚开学怎么还月考了呢？
林攸疑惑地看着宋苒。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学校新换了个校长，刘泽坤退休了，现在是王鲲鹏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百灵鸟’喔，消息灵通又准确。”
“可是老师还没说呢，你别这么……”
“诶呦，你看着吧，出不来两天准有月考的事。”
宋苒叼着棒棒糖，特别郑重的说：“可能这次是分班考试，成绩和平时表现进行综合评价，然后进行分班。”
“平时表现指的是有没有违纪或者有没有迟到什么的吗？”
“差不多，应该还有作业完成情况，上课听讲，背诵情况等等吧。”
“以前也这样啊？”
“不这样，老刘退休了才这样的。”
林攸戳了戳宋苒的肩膀：“所以考试是真的啊？”
“当然了，骗你对我没什么好处。”
林攸还是好奇，她都是从哪听说的。
半信半疑。
‘百灵鸟’这个绰号，真是很适合她。
午休过后，下午的课过得很快。等到快放学五分钟的时候，姜迟来班里了。
“下周，咱们要进行一次考试，和平时不一样，这次考试将会进行分班。”
林攸这下信了。
同学A:“老师，是根据成绩吗？”
“是也不全是，还有平时表现。”
姜迟说话从来不拖泥带水，直接干脆利落的说完，上课也没有拖过堂。
“看来，一个星期后，才是真正的意义上的开学。”
这么一想，林攸貌似领会了七中比其他高中开学早四五天的用意了。
提前收收放飞自我的心。
这消息一出，整个班的人什么心态的都有。
有的发愣，有的不在乎，有的埋着头刷题，还有的人往一块打闹。
放学铃一响，林攸和宋苒结伴回家。
“你还挺厉害的，怎么知道的要考试？”
“因为我们班主任是王鲲鹏的表妹。”
林攸:“6……”
宋苒笑嘻嘻地揽着林攸的胳膊。
“紧张吗？学霸攸攸。”
“紧张什么？心态放平。”
“我放不平……”
“那就歪着吧。”
宋苒轻哼一声：“我可是很期待你的成绩好吧，不知道会和第一差多少呢？”
语气里似乎略带讽刺。
“那你可看好了，别傻眼。”
林攸目光坦荡，轻轻拍了拍宋苒的左肩。
“行。”
宋苒嘴角隐隐上扬，但她是真的期待她在这儿的成绩。
林攸背着黑色书包，一手挽着和自己并肩走的宋苒走在街边。
一对追逐打闹的情侣不小心撞到了宋苒的书包，导致她一个踉跄。
“抱歉抱歉，这位同学。”
“没关系。”
他们道了歉，宋苒也没计较什么，各自走自己的路。
落日余晖的傍晚，褪去的燥热，鸣笛声和风声交接，两个少女各自怀着期待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