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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港分公司开业之际,谢时微收到谢天安秘书发来的庆典流程书和公司的基本资料。
谢时微不仅要参加剪彩及后续仪式,而且还要在致辞环节发言,出席记者会,并和贺钦一同出席晚宴。
责任重大,谢时微颇有压力,收到资料后认真研究,摸清了分公司的主营业务和基本架构,又把致辞稿稍作修改,将一份官方气息浓浓稿子变得生动许多,发给谢天安看,获得了来自董事长的莫大认可。
谢时微给点阳光就灿烂,又主动承担起核实嘉宾座次,复核主持人串场词的任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打算好好上班的决心。
谢天安对此大为欣慰,大手一挥给全公司发了笔奖金,回家不停地夸儿子终于长大了。
陈宁咬牙切齿地笑,眼红谢时微的待遇,边吃水果边琢磨该怎么怀上谢天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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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贺钦十一点多回到家,谢时微等他洗漱完,拿着流程书凑过去请教不懂的问题。
贺钦快速看了看,给谢时微展开讲了不少细节,又圈了几处容易被忽略地方:“这几个礼节性环节比较容易出错,上场前务必仔细核对。还有,除了你们公司的基本情况,你最好也能对出席的合作方及合作业务有所了解,以防记者刁钻的提问。”
谢时微受教地点头,把贺钦的话认真记下,然后稍显为难地说:“还有件事,秘书让我们提前把红毯,剪裁和合照的细节敲定,唯一的要求就是咱俩尽量亲密一些。”
“理解。”贺钦说,“你设计吧,把握好分寸,我会配合。”
“我想过了,我觉得入场的时候我可以挽着你的手臂,签名拍照的环节你稍微搂一下我的腰,然后咱们俩说话的时候多凑近对方的耳朵,让媒体多拍点错位图,应该就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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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仪式前一天,谢时微去公司踩点。
谢氏科技港的分公司和贺新科技相邻,谢时微问贺钦能否蹭他的车。
贺钦答应了,作为回报,谢时微天没亮就去厨房一通折腾,给贺钦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但贺钦习惯在公司吃早餐,一杯咖啡一片吐司足矣。
看着冒热气的一桌菜,他喉咙动了动,但并未领情,只淡淡地说了句不饿。
谢时微略微失落:“真的不吃吗?我看你平时都没空吃早餐,特地给你做的呢。”
谢时微不知贺钦的习惯,单纯以为他是出门早,又不好意思麻烦家中厨师,才不在家里吃早饭。
贺钦还是拒绝:“送你去公司是顺路,不必特地为我做这些。”
谢时微低声说哦,只好发微信给王管家,让他等会儿招呼大家把饭全吃掉。
搭贺钦的车来到分公司门口,谢时微跟着秘书进去,熟悉了室内场地,检查各环节的道具,最后还抽查了几排座位的名牌。
期间,谢天安抽时间从总公司过来看他,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高层。谢时微表现得特别懂事,不仅礼数周到,而且伺机问了几个经营上的问题,说以后愿意跟着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好好学习。
高层们大眼瞪小眼,看谢时微如同见了鬼。
剩下的时间,谢时微在公司到处转悠,这瞅瞅那看看,把致辞稿滚瓜烂熟背了好几遍。
傍晚,贺钦极其罕见地在入夜前下了班,开车接谢时微回家。
天边夕阳大盛,海上云层翻卷。
贺钦的黑车停在公司门口宽阔的大路上,车窗半降,露出驾驶人英俊的侧脸。
谢时微小跑过去坐上副驾,跟贺钦说自己一整天都干了些什么。
他已经把贺钦当成了熟人,虽然不是无话不谈,却别有一分信任和依赖。
车里暖气催人困意,谢时微说着,渐渐靠着窗睡着了。
等红灯时,他的脑袋从窗边滑落,向下栽倒。
贺钦分神看了一眼,停顿片刻,伸出右手扣住谢时微的下半张脸,轻轻将他的脑袋托起来摆正。
然后这脑袋迷迷糊糊地在他手掌中蹭了蹭。
谢时微的皮肤很薄,脸颊很软。
陌生的触感从贺钦手心往外蔓延,整条手臂过电般僵硬了片刻,竟然忽略了转绿的交通灯。
直到后方车辆按起喇叭才回神,松开刹车拐上了高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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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当天,谢时微和贺钦提前做了造型,换上定制西装,特地戴好婚戒。
临走,谢时微拉着贺钦站在入户花园的镜子前站定,检视仪容。
明明是相同的衣服,贺钦处处一丝不苟,配上薄片的无框眼镜和暗格领结,和杂志模特没什么两样。
而他自己则敞着领口,领带系得稍松,配上抓得蓬松的发型,平日清秀的脸多了漫不经心的帅气。
谢时微自我欣赏完,奉承贺钦:“你今天也太帅了,新闻照出来又要迷倒一批少男少女。”
“你今天也不错。”贺钦说。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诶,”谢时微觉得新奇,掏出手机对准镜子里的他们,“来,咱们一张,纪念一下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贺钦没拒绝。
谢时微发现贺钦有时候没有表面上那样冷硬。
惜字如金的贺总只要不明确说不行,哪怕是在沉默,其实都是同意的意思。
谢时微弯起眼睛:“你笑一下,别这么严肃。”
贺钦便笑了一下。
只一个微小的弧度,如同冰川消融,春风和煦。
咔擦一声,谢时微拥有了和贺钦的第一张合照,还是潮流的对镜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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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准时将二人送到了公司大门口。
一块长长的红毯自拱门花架处延展到门口的签名墙,两旁都是媒体记者的长枪短炮。
作为江城的龙头企业,谢氏集团分公司入驻科技港是大新闻。
谢天安提前放出风声,说未来公司有意交给儿子谢时微负责,并且谢时微会和丈夫贺钦一同出席开业庆典。
记者们都当谢天安在开玩笑,毕竟谢时微以纨绔闻名,素来不参加谢氏的任何活动。
所以,在亲眼看到谢时微和贺钦两人走上红毯时,记者群瞬间骚动,摄像机霎时间对准二人,压成一片黑影,闪光灯闪个不停。
谢时微被这夸张的阵仗给震撼了,再加上冬日的室外到底还是冷,他难免有些紧张,深呼吸,伸手挽住了贺钦的手臂。
“紧张?”贺钦凑近谢时微耳畔。
“嗯。”谢时微捏紧贺钦的袖子,仰头耳语,“人太多了。”
贺钦:“没什么可怕的,跟着我就行了。”
谢时微嗯了一声。
神奇的是,贺钦让他别怕,他好像真的没那么怕了。
他试着想象他就是这样众星捧月地长大,早就能自如地穿行在媒体之间,挺直腰背,从容微笑,与贺钦步调一致,迈开长腿走到签名板边,拿起一支油漆笔。
谢时微对照原主设计好的签名练了三天,此刻笔走龙蛇,签下漂亮张扬的“谢时微”三字。
一旁贺钦的签名利落大气,相得益彰。
“请二位站定,合影留念。”主持人说。
谢时微看了贺钦一眼。贺钦会意,右手揽住谢时微的腰,发现这把腰比他想象得还要薄。
需要好好吃早餐的人是他才对。
谢时微和贺钦在取景框里确是一对璧人,般配养眼,时不时还会耳语几句。
记者们争分夺秒出新闻稿,几分钟过去,就有消息在网上刊出。
【谢时微罕见出席谢氏开业仪式,与新婚丈夫贺钦感情甜蜜!】
【谢时微与贺钦挽手出席谢氏开业仪式,佩戴婚戒攻破夫夫不和传闻。】
【谢时微一反常态参与商务活动,谢氏集团后继有人?!】
也有一些负面的,比如:
【谢时微与贺钦出席开业仪式,举止亲密似作秀!】
白桉把自己反锁在养父母家的小房间里,不断刷新本地新闻,被亲密耳语的贺钦和谢时微的图片刺痛了双目。
白桉心头沸腾着愤怒与自卑,看着谢时微与贺钦相配的样子,真的好害怕有一天他们有名无实的婚姻会成真,害怕贺钦会被谢时微彻底夺走。
不可能!
小钦哥哥从小就只属于他一个人,将来也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白桉恶狠狠地把新闻网页关掉,点开了和A某的聊天框。
【上次你让我办的事情我搞砸了,对不起,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破坏他们婚姻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A某回复:【你没抓住机会阻挠谢时微参加婚礼,现在木已成舟,一切都迟了。】
白桉着急了:【我只是不想弄出人命!万一谢时微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我完蛋,你也逃不掉!】
A某:【他们的婚姻已经被大众所知,现在你只能依靠舆论的力量,让大家知道你才是贺钦心尖上的人,让大家同情你,找机会联系媒体散布传闻吧。】
【也可以在公开场合逼贺钦在你和谢时微之间做选择,让他维护你,告诉大家他真正在乎的人是谁。】
白桉犹豫:【可是小钦哥哥还受制于谢家,这样会不会让他陷入被动?】
A某答:【据我所知,贺钦已经得到了谢天安的支持,贺新科技的难关已经度过,他一个大活人,还有什么被动的。】
白桉攥着手机,开始酝酿下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