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溪一半看路一半看手机，程前抓着他胳膊，“先别看了，上车看，这边。”李小溪并不听他的，眼睛看一眼路再转回手机上，程前只能揪着他往车的方向走。给他塞进后排后，自己坐进了副驾驶。“走吧，小陈。”“程队去哪儿？”“小陈，我是不是之前让你查过周红的丈夫。”“是的，查过。”程前瞪着眼睛对着小陈点头，示意他拿出来。小陈拿出包里另外一个资料袋，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你这写的像简历一样。”程前抖了抖这张纸。他仔细看了一下，周红的老公叫朱启明，1970年生，1988年考上滨海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1992年毕业，毕业之后就在心悦酒店当翻译。“酒店需要翻译？”程前又抖了抖这张纸问李小溪。“很多酒店有接待外宾的资质就需要英语翻译。尤其是当时的我们国家。”父母亲都不在了，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资料上也只有两个人的姓名。程前又看了看觉得也没有太多有效信息。“小陈，去心悦酒店看看吧。”小陈打开导航，“程队长，滨海市有三个心悦酒店。去哪个？”程前本能的想翻出手机查一查，想起来手机在李小溪手里，转过去求助。李小溪放下手机伸出脑袋看小陈的导航。“我猜是中原路那个。他毕业的时候很有可能滨海市心悦酒店就只有那一家。”“有道理，很厉害。”程前不仅用语言还竖起大拇指夸他。

“不过他现在还只是个翻译么？”程前看看纸上的内容，抬起头看着小陈，等他回答。“找人去查的，他们给我的资料就是这样的。”程前看看说：“职务应该就是现在的。那他这个年龄段这么多年也没有升职，也还在这里工作，不算很正常吧。尤其他是92年的本科生，这个学历一直只是一个翻译？”“不算特别正常，但是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还有很多人学历更高混的还更差。而且他这个工作当时应该是非常好的，等到他觉得他应该有更好的发展的时候可能就已经产生惰性和惯性。比如说，程队长。现在的你有一个机会去别的地方，换个城市或者换个国家。” 他还没说完，突然看到程前升起的颧骨，“我知道了，你会去，我过几年再问。人性格不一样，也有可能是有什么情况，问问就知道了。”

心悦酒店位于滨海市中原街的中心地段，曾经是滨海市最好的地段，最好的酒店。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多少有点时代的印记。酒店门口并没有门童，程前和李小溪走过转门，就看到大厅有很多人在忙。两个人站在门口，想找一个能站定的人问问情况。

“两位客人，”从远处跑过来一个穿高跟鞋的女士，跑过来，程前看到她胸前挂了一个工作牌，写着：大堂经理，许思思。许思思扫了他们两个一眼，又看了一下他们身后。“两位客人，我们酒店最近在装修，两位如果要是办理入住的话，我们可以给您换到仙路的酒店，可以给您升级。”“没有住店需求，我想找一下你们领导。”“您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先跟我说，如果解决不了再给您上报。”程前无奈的掏出自己的证件。展示给她看了一眼。“有事，找一下你们领导。”“好的，请跟我来。”许思思把两个人带到了接待室。“两位请等一下，我马上去找我们领导。”

许思思出去后又进来一个女孩，“两位客人，想喝什么？”“不用，我们问完情况就走，不用忙。”她也没多说什么，接了两杯水放到他们两个面前，就离开。

程前刚喝一口水，许思思就带了一位男士进来。

这位男士一进门就伸出手，大声的对着程前自报家门，“你好，我是心悦酒店的总监，我姓冯。”“冯总监你好，我是滨海市刑警一队的队长，我姓程。这位是我们的心理学专家，姓李。”“程队长，李专家你们好。请坐请坐。”程前看到对面的职业性假笑，也只能跟着笑一下。“冯总监，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想打听一个人。”“谁？”“你们酒店有没有个人叫朱启明。”“有。啊，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在我们这里工作了。”“被优化了？”李小溪屁股向前挪了一下问。

冯总监有一点尴尬的说：“也算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我们也给了一笔不小的钱。”“那你们单位有没有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我们能见一下么？”“嗯，这个就是。”“都优化了？”李小溪又插了一句嘴。“这个，”冯总监尴尬的假笑了一下。“不是，我刚来不过半年，都不太熟悉，你们问下思思，我把她叫过来。”冯总监赶快出门把许思思叫过来。

“明叔啊，明叔人挺好的。他老婆很漂亮，他很爱他老婆。”“夫妻感情很好？”“我们就是偶尔会聊天的关系，听他说起来他老婆感觉挺恩爱的。”“他还有弟弟和妹妹，有提过么？”“没有。明叔年龄比我们大太多，偶尔聊聊，感觉他对老婆好也是因为他有时候会问我们用什么口红，什么颜色好看，他会买来送他老婆。所以才知道这个。”“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比较好的朋友？”“这个不太清楚，我们确实只是点头之交。”“感谢你们的配合，谢谢。”程前感觉到问不出什么，也只能先离开了。

回到车上，小陈问：“程队长接下来要去哪？”“先找个地方吃饭，回头考虑一下是不是直接去找朱启明，问问他认不认识刘教授。”李小溪在后排拍了拍程前。“怎么有事？”“手机开一下，我没看完。”程前只能把脸对准手机，让手机识别打开。“还剩几页看完？”“十二页，挺详细的，到哪一步了，要申请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原因什么的，都很细致。”

吃饭的时候李小溪也拿着手机在看，程前把手机抢回来，“先好好吃饭，这么吃饭都不消化。”程前拿回来自己的手机给程珏打了个电话。“队长，有什么事？”“给我查两个人。”他翻出来朱启明的资料，“兄妹三个人，朱启豪，朱启明，朱丽。查一下朱启豪和朱丽现在的住址在哪。我拍一下朱启明的资料发给你，你对一下人。”“行，我查到微信发给你。”程前挂了电话看李小溪已经吃完，把手机点开递给他。

三个人回到车里也没有下一步的方向。李小溪只顾着看资料，程前清了一下嗓子：“我们能不能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李小溪并没有抬头，“嗯，你说。”“现在的情况就是刘教授是自杀，任强即使是他杀最大的嫌疑犯也是刘教授。对吧。”李小溪点点头。“所以李小溪你想知道什么？”“我想知道刘教授为什么要自杀，他是一个目标明确，性格中和的人，他不偏激，没有心理疾病，我不知道引诱他自杀的理由是什么。”程前欲言又止。李小溪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也接受我学艺不精，所以我要知道为什么。”“李处长也想知道为什么。”小陈也接了一句，“李处长说工作要不要继续，到了哪一步，需要有个结论。”“那我们先等一下，看看程珏那边有没有消息。”

“程队长有个问题我能问一下么？”小陈有点犹豫的问。“问，想问什么都可以，我很高兴你们都提出问题。”“为什么要查朱启明？”“因为刘教授给小李编了一个初恋，种种迹象表明他曾经喜欢过周红。我们在现在手上没有其他可能性的情况下，只能先查朱启明，也许他就是刘教授的目标。”

小陈苦笑一下，“我其实没听懂，但是算了。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找朱启明问问。” “也不是不能直接找朱启明，主要是不想惊动周红。周红是个很有魅力的女性。刚刚我们和酒店的工作人员沟通过，周红对他老公怎么样不知道，朱启明对他老婆应该是很好的。”“你觉得周红有问题？”李小溪听到这里抬头问他。程前点头说：“直觉这件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

程前看看两个人说：“回家吧，我们现在也没有方向。回去研究研究再说。”

小陈把他们送回家就回学校报告进度了。程前和李小溪窝在沙发里聊天。“我觉得这个进度汇报很重要。”程前带着李小溪到书房，从书柜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用这个吧，” 他指了指李小溪手上自己的手机，“你一直用手机看眼睛要瞎啊。”“程队长还挺细心。”“你对细心的要求也太低了吧。”“好像这个笔记本据说是一打开就能用，我还没怎么用过，怎么打开不能用，怎么了？”“程队长，我猜是没电。”李小溪打开书柜从一个角落找到了充电器，给笔记本插上电源。笔记本的屏幕上一个大大的1%。“我可能之前用了忘了。充两分钟，给挪到电脑上看吧。”程前没听到答应，转过头一看，人又开始站在书柜前看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