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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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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功夫大佬明章今年的贺岁片,是一部古装功夫喜剧,《飞鱼贺春》。

名字听着很喜气,但是其实其中的飞鱼二字,取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的飞鱼服。大佬在里面,就饰演男主角锦衣卫百户吕遂。

吕百户在巡逻时收到恭王府上的小丫鬟宝珠秘密传信,称有恭王府谋反证据,要去取来,夜半交予他。

吕百户半信半疑,还是月下赴了约,结果宝珠根本没来。吕百户本以为是被人耍了,气势汹汹地要去找人,却发现宝珠失踪了!

吕百户意识到,情况恐怕比他想象的严重。为了寻找宝珠探查线索,又怕打草惊蛇,吕百户就带领着他旗下的兄弟,假扮成百戏班子嘉春班,混进了给恭王府的贺年宴献技的队伍,每日在王府的偏院练习。

几个被选中的兄弟,各怀绝技。

一个外号老猛,横练金钟罩,表演胸口碎大石,刀枪不入,踩火这些戏法。

一个外号玉狐,轻功出众,表演梅花飞桩,水上飘这些戏法。

一个外号小火,会内家功夫,表演吞火。

总之,就是用真功夫模拟百戏班子那些假把戏。

吕百户自己因为短暂和王府管事照过面,就表演变脸,平时一出门就戴上面具,免得被对方识破身份。

清陌这次饰演的,就是其中轻功卓绝的那个玉狐。今天拍的是他在王府偏院的梅花桩上为年宴献技而勤加练习。高高竖立的六六三十六根红木桩上,清陌艺高人胆大,连威亚也没有吊,长身玉立其上。

开始走戏。

清陌在高空腾挪转移,步伐灵动如风。脚踏八卦阵,手托太极圆。似慢实快,动静得宜,身姿飘逸,翩翩若穿花蛱蝶。一场戏走完,旁边观看的大佬带头鼓起掌来。

“可惜可惜!”大佬遗憾地摇头,“这么好的效果,早知道直接拍了得了!”

导演也点点头,觉得差不多了,跟道具组的示意了一下,道具组的就一拥而上,拿了梯子,给木桩挨个安装上顶端有机关的红布卷。

正式开拍的时候,清陌要做的就不光是踏上每个木桩,而是要按照顺序,脚尖轻点一下,让木桩上的红布卷依次展开垂下,露出上面写的字来。

每四个字组成一句吉祥话儿,诸如”福寿双全“,”金玉满堂“之类的总共九句。

拍摄非常顺利,一条过!导演和道具组的都松了口气,这个红布机关质量不是特别好,踢几次很容易就坏了,如果需要反复练习走戏,就麻烦了。幸好清陌实在技艺高超,一次成功!

之后拍正式贺年宴献艺那场,就不是这种练习时用的普通红布,而是富贵堂皇金光闪闪的绣金字金线富贵不断头纹镶边的厚红绸了,不过用的机关仍然是一样的,希望也能一条过!

导演跟大佬商量了一下,通过对讲机跟场上喊话:“玉狐有没有把握?有把握我们就把垫子撤了,拍几个远景。能撤吗?”

因为清陌不带威亚,出于安全考虑,剧组在梅花桩的空地上,是密密麻麻铺上了安全垫的。由于拍摄角度,镜头里看不见这些垫子。现在导演看清陌走了两遍,胜似闲庭信步,似乎稳当地很,就心思活动起来,想把原定的跟动作近景剪接的静态远景,也改成动态的。

清陌还闲闲地立在高处,满不在意地动一下脖子,沉声回答:“撤吧!”

垫子全部撤掉,清陌又走了一部分动作,腾跃自在,灵动如狐。导演还是悬着心,没敢让他走完全套,拍够了镜头就急忙喊了过。

大佬凑过来,跟导演头碰着头,一起看了遍两个镜头的回放,边看边赞。回头大佬遇到女主角詹姜,还特意夸她推荐的人好。真功夫在身,不用摆姿势拼剪辑,镜头的连续感强就不说了,不用威亚,比起依靠威亚的人动作那种飘浮感,那种起时飘逸落时沉的真实的力度感就出来了。动作又到位又漂亮,后期都没太多需要处理的。实在太省心了!

被剧组连声称赞的清陌倒是淡淡的,拍完他的戏份就一脸落寞地窝回去看手机了。助理小单知道,这是想萌萌姐了。他知道这时候该说啥:“陌哥,大佬说新年那几天剧组要放假,你去哪儿过啊?”

男主角明章大佬需要参加各种跨年晚会,女主角詹姜也有不少邀约,剧组就干脆新年前放三天假。一说起这个清陌果然就不困了:“当然是回湖城!”

小单内心暗啧,都用上“回”字了,这是归心似箭呀。

下午的戏主要是男女主角的对手戏。

曾经在《灵引》中饰演火凤的女主角詹姜,在这部贺岁片里饰演百戏班子南喜班的女班主,南巧月。她入京后发现,先他们一步入京的弟弟并不在客栈里,而是失去了踪迹。唯一的线索是,弟弟曾说过想去恭王府找李管事,让南喜班能有机会为恭王年宴献艺。

为了寻找弟弟,南巧月女扮男装,带着班里两个兄弟,穿上飞鱼服假扮锦衣卫,在恭王府附近漏夜逡巡,想找机会翻进高墙。

没想到恰逢恭王妃院里闹鬼,恭王妃惊骇失魂,府里纷乱嘈杂起来。管事出门要为恭王妃请太医。南巧月假扮的南百户,听到墙内议论之后,当机立断对管事说看到飞贼入府,只怕不是闹鬼,是人祸。

南百户带领着兄弟,顺利进入恭王府,在恭王妃院里抽丝剥茧,找到了扮鬼人用的白袍。

首战告捷,南百户以继续寻找扮鬼之人为由,得以在恭王府偏院停留。

假扮成百戏班的锦衣卫,与假扮成锦衣卫的百戏班,两拨人马在王府不期而遇。

真正的锦衣卫吕百户,自然马上能识别出南百户一行根本不是同僚,他以为这是恭王府谋反的人马,叮嘱手下密切监视。

而作为与嘉春班南北齐名的南喜班班主,假扮锦衣卫的南巧月认不全嘉春班的人,因此并不知道吕百户他们是假扮的,反而害怕自己这个南喜班女班主会被嘉春班这些人认出来,叮嘱自家小弟们远离这些人。

小弟们却很有跟齐名对家嘉春班死磕的好胜心,想要借锦衣卫身份之利,凭着对杂耍把戏内幕的了解,趁机拆嘉春班的台。小弟半夜潜入荷塘,想要砍掉清陌演的玉狐表演“水上飘”时埋的木桩,结果冻得半死也没有找到任何木桩。小弟又试图当众拆穿金钟罩老猛表演“刀枪不入”的假枪头,结果差点被自己人戳死。

南巧月才意识到,这些人用的是真功夫,不是障眼法杂耍——对方根本不是嘉春班!而吕百户也发现了,这个假扮锦衣卫的南百户,居然是个女子!

他派了手下小弟,横练金钟罩的老猛,去锦衣卫里向千户大人报备情况。

老猛神秘兮兮地凑近千户大人禀报:“启禀千户大人,吕百户乔装打扮查知,那个南百户其实是个女子!根本不是个男百户!当然她连百户都是假的!”

老猛口音很重,吕女不分,千户只听到“男百户是个女子”,捋了几遍还是一头雾水,迟疑着问:“你是说吕百户他……是个假百户,还是个女子?”

“不不不,千户大人,吕百户怎么会是假百户,又怎么会是女子呢?”老猛大力摇头,耐心说得更细些,务必要大人听懂了:“吕百户当然是男百户,南百户才是女百户!吕百户是真的,南百户才是假的!就是说,吕百户他是个真的男百户,南百户她是个假的女百户!”

千户:“……”你再说十遍?

一番明争暗斗后,男百户与女百户两伙人各自肚肠,互相握住了对方的把柄,却又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还不得不随时提点对方一下,帮助掩盖对方露的马脚——

在李管事对两伙人的身份生出疑心时,男百户把自己的真锦衣卫腰牌借给了女百户,让她和小弟在有王府小厮跟踪时,大摇大摆走进了北镇抚司大门。而女百户也教给假嘉春班,如何用朱砂,磁石,镜子,两面箱,子母枪之类的物品,巧妙地瞒天过海,呈现出更加精妙壮丽的舞台效果。

万籁俱寂的深夜,李管事鬼鬼祟祟地接近偏院。男女百户此时正在偷偷商议。就着一星烛火,男百户指着自己的佩刀细细解释,他所用的鎏金错银绣春刀,刀鞘上面有鞘裙,裙底织有排穗。他第一次撞见女百户,看她衣装似模似样,配的绣春刀上却没有鞘裙,就起了疑心。现在两边冰释前嫌需要合作,他就提点了一下,结果女百户顺杆儿往上爬,觍着脸要借他的刀好照着制作,“反正你腰牌都借我了,顺便再借个刀呗大哥!”

男百户压低声音:“那是我老婆,命你可以拿走,老婆不能借,不能借!”

哇,强占□□啊!李管事恰好这时来到了窗外,不意刚来就听到如此劲爆的话题,嘴都张成个月饼模样,赶紧附耳到纸窗上细听。

女百户声音更低:“要真出了差池,你连命都保不住,老婆还不是要当寡妇……”

李管事:啧啧,拿百姓的性命威胁了。

女百户保证:“我就只借一天!”

李管事:借老婆这种事,借一天跟借一年有区别吗?有区别吗?!

男百户手指依依不舍地抚弄着绣春刀鞘裙上的排穗,权衡利弊之后,咬牙答应下来:“一天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待我的阿春,一定要让它毫发无损地回来!”

李管事:不用怀疑了,这忒么一定是锦衣卫。娘哟,除了这些穿飞鱼服的煞星,谁敢这么横行霸道哦!

两伙人成功在恭王府安顿下来,各自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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