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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彼此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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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倒守在三十楼门口的最后两位公安后,他们终于成功进入了藤原孝介的办公室。

藤原孝介是个热衷于享乐的人,办公室也非常气派,足足占据了半层楼。站在宽阔的落地窗面前,能够俯瞰流光溢彩的夜晚的东京都。

波本已经破解了办公室里的电脑密码,正在飞速地检索他遗留下来的那些不能曝光的资料。白川对他的工作并不关心,他站在落地窗前欣赏了一会儿夜景,然后就坐在沙发上,警戒着门外随时可能苏醒后进来的警察。

看见冰酒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安室透悄悄松了口气。他假装认真地工作着,实际上却悄悄敲打了几下键盘,将原本应该被销毁的资料不动声色地转移进了自己的邮箱里。

和冰酒搭档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这点,对方从来不会盯着他完成任务,对他的行动漠不关心,这让他能很轻易地完成一些小动作。换了琴酒那种注意力敏锐而又死咬不放的家伙,他很难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办公室内十分安静,只有波本时不时敲打键盘的声音。外面的公安警察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这个世界似乎有一种特殊设定。人只要被敲中后颈就一定会昏迷且醒后也不会留下后遗症,他连麻醉针都省了。在这种安静的氛围里,他稍稍感到有些无聊,于是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全家福打量。

藤原孝介表面上倒是一位慈爱的大家长,一家人优雅端庄,其乐融融,位于角落的藤原美江脸上也带着恬静的笑容。他又在茶几上随便翻了翻,倒是从一叠资料下翻出来一张照片,少女笑容明媚,是古谷朝香。

他把两张带着笑的照片重叠在一起,又想到今天见到的泪流满面的两个女孩,心里也有些触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古谷啊......”

他来晚了一点,该提早两天解决掉古谷一郎和藤原孝介的。原本就是两个被指名要处死的人,只是晚了这一会儿,就多拖累了一个藤原美江。

「降谷......」

安室透放在键盘上的手指骤然僵住,眼瞳不自觉地放大了。

他的本名是降谷零,作为卧底,他的一切资料都是绝密,冰酒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叫出他的真实姓氏?他的身份暴露了?明明没有丝毫征兆啊!

安室透浑身的肌肉都变得紧绷起来,紧张、惊惶和拼死一搏的情绪交织着,心里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与此同时,他的大脑却愈发地清明,甚至冷静地开始计算得失与风险。

如果身份曝光,那么现在直接冲冰酒开枪,并发讯号联合公安立即逮捕对方的概率是......

他握紧了手里的枪,尽可能使自己的语气稳定下来,镇静道:“你在说什么?冰酒。”

“古谷美江和古谷朝香姐妹啊。”白川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照片:“只是觉得有些感慨而已,谁能想到巴罗洛竟然会栽在这种小姑娘手上。虽然他原本就是要死的,但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案子,我们也用不着今晚急匆匆地来收尾。”

“怎么了,波本?反应这么大。”

白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波本的脸笼罩在淡蓝色的屏幕微光下,看不清神情。

原来是古谷?他之前看过卷宗,今天这件事的导火索的确是古谷一郎被女儿谋杀......古谷与降谷的假名都是ふるや,读音也相同。在日本,古谷这个姓氏要大众得多。但他自然对自己的姓‘降谷’更加熟悉,因此在听到古谷的时候本能地误以为冰酒是在叫自己的真名。

卧底中途被人叫破真名,刚才他真是差一点就要先发制人,直接开枪了。还好,只是一场误会。

安室透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又忍不住恼怒起来,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将这个仇记在了冰酒头上。

紧接着,他就敏锐地注意到冰酒对这对姐妹的态度。他可不觉得冰酒是会怜香惜玉的人,能使对方罕见地流露出这种怜悯......他立即联想到了冰酒那个死去的“姐姐”的传言。

这众多想法也不过在脑海里翻腾了一秒,他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兴致盎然。

“冰酒,我发现你对有姐姐的人都格外宽容呢?”

“我对你也格外宽容,波本。你要告诉我你也有一个姐姐吗?”白川侧头看他:“所以,收起你的好奇心,情报专家。”

安室透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继续敲打起来。

冰酒的身世和过去,似乎是很有趣的信息。他总有一种直觉,如果能够揭开对方的过去,那么他将会获得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毫无证据,但他就是这么觉得。

......

任务顺利完成,他们走的时候熟练地用对着主机和硬盘开了两枪,又用喷火器点着了大厦的30楼,中途还善意地把昏迷过去还没醒的两名公安搬到了楼下。白川提议的,波本没有反对,而且还积极地帮了忙,这让他感受到一丝为人师表的欣慰。

在搬那两个成年男性的时候,白川不免也流露出了一点遗憾。虽然最终他还是达到了所有目的,但收获和付出显然就不成正比了。原本预定的两个人的魂力只剩下了古谷一郎一个人的不说,还让景光远离自己活动了许久,额外消耗了相当大一笔,晚上也没能收集到新的魂力。

好消息是,剧情马上就要开始了,源源不断的魂力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今天与工藤新一等人聊天的时候,对方提起到毛利兰获得了空手道大赛的冠军,铃木园子还打趣地说工藤新一下周天要陪小兰去多罗碧加公园约会作为庆贺。白川对这个游乐园不熟,但游乐园、新一与小兰,这三个关键词放在一起,他还是立即就意识到,下周就是一切的开端。

也就是说,抓紧剩下这宝贵的一周时间,与主角团打好关系,下周开始,他就将拥有魂力永动机,再也不用凄凉地潜入医院太平间了!

这个消息,让白川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连今天极其不顺的经历都感觉好了很多。

望着冰酒离开的身影,安室透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冰酒还很年轻,对方是在组织里长大的孩子,取得代号时还是未成年,这让他极度警惕的同时,也难免感到一丝悲哀和怜悯,从而对组织生出更深的愤怒和厌恶。

不只是冰酒,还有组织里的许多孩子,原本都可以拥有更光明、更精彩的人生。

当然,这一丝怜悯完全不影响他对冰酒欲除之而后快的态度。他已经知道,今天执行灭口任务的成员正是冰酒。冰酒原本是冲着古谷一郎和藤原孝介二人去的,只是因为古谷一郎被谋杀才被迫改变了计划,并迅速地执行了对藤原孝介的灭口。

这也就意味着,当时冰酒就在古谷宅附近观察着警方的一举一动!说不定能够通过这件事,直接锁定冰酒的真实身份。

坐进车里,安室透开始浏览风见发过来的今天详细的案件经过。看到伊达航的名字时,他不由得会心一笑,然后又往下继续浏览。

搜查一课的警察......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古谷朝香的同学......

安室透的目光忽地凝聚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白川晴树?

他又想起了对方那双与冰酒颇有几分相似的紫色眼睛。他曾经怀疑过对方是冰酒的可能性,但几次试探后最终还是排除了对方的嫌疑。现在他与白川也称得上是朋友,平心而论,他真的不想将那个平时有些散漫但为人善良友好的白川与冰酒挂上钩,但对方有些突兀地出现在案发现场这一点,还是勾起了他的怀疑。

不过,白川也算得上是一个侦探,侦探遇见事故和案件的概率的确很高,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他这样想着,还是飞快地给风见发去了消息:

降谷零:风见,立刻去查,藤原孝介被枪击时,白川晴树在哪里?以及禀报他今天下午的全部行动。

风见:是,请您稍等!

风见的电话回得很快,安室透按下接听键,下属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喂,降谷先生?我已经向警视厅那边核实完毕,因为警车数量不够的原因,藤原孝介中枪的时候,白川晴树先生正和高木涉警官、工藤新一、毛利兰小姐三个人一起乘坐出租车,在去警局录口供的路上!”

在出租车上?

安室透有些错愕地瞪大了眼。他意识到自己的推测有误,这是一个绝对的不在场证明,这也意味着,白川是冰酒的嫌疑被完全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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