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方识晨因昨夜被狠狠翻弄,再次拒绝和余博衍说话。
他趴在床上,感觉身体哪哪儿都酸,特别是隐秘部位,又肿又疼。
他无比后悔一时冲动答应了那人的请求,看着外面极好的阳光,他却只能趴在床上,心里忍不住再次痛骂余博衍。
很快十一月到来,课间,班里关于申请学校的讨论越来越多。
方识晨看着桌上的竞赛题,不由得思绪飘远。
十二月上旬他们会参加全国数学竞赛终试,如果出国留学,提交申请的时间大多在一月份之前。
他现下还是没有做好和爸爸、爷爷商量的准备。好几次打算开口,可话到嘴边,看着爷爷坐在轮椅上关心慈爱的眼神,他讲不出口。
他没有离开过家,爷爷也没有离开过他……
陆源会去A国、他妈妈的城市读大学,周俊柏明年毕业后一边上班一边读书,所有人好像都计划好前路,只有他和余博衍在不确定。
晚上回到房间后,方识晨再次拿出他的笔记和地图,手指不自觉指着那一条条通往S联邦理工的交通线路,眼神里充满向往……他下定决心,竞赛结束后提交申请,然后告诉爸爸和爷爷。
他已经无数次被想象中、两人牵着手在欧洲学习和旅行的场景打动。他想和余博衍一起去,甚至想好在学校附近租一个房子,一到假期,他们便可以一起度过!他还计划两人要去巴黎看艾菲尔铁塔、去凯旋门、去塞纳河、去芬兰的圣诞老人小镇、去好多好多地方!
宁静的深夜,方识晨在美好的想象中甜甜睡去……
十一月中旬,方识晨和余博衍再次参加竞赛最后的集训。
上了几天补习课后,他发现肖涵没有来,不禁奇怪,之前公布的名单分明有肖涵的名字。
出于同学间的关心,他本想给肖涵发微信问候,却在好友列表怎么也翻不到那人的账号,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猜想。
放学后,余博衍惊喜方识晨答应他的邀请,开心地买下非常多的新鲜蔬肉、水果。
这两个月方识晨只有偶尔一两次会去公寓,所以他喜出望外地狂买,再多也不嫌够。
看着厨房放不下的一堆东西,方识晨张大了嘴,不解这浮夸的景象。
“我待会就回家,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吃不完会浪费……”
他不以为然,“没事儿,老公给你做好吃的,剩下的我慢慢消化。”
“……你开心就好。”方识晨无奈。
不过一会儿,余博衍将他赶出厨房,他便独自去了书房。
那人很早之前告诉他,这里所有东西都可以看,不过他很少去动。今天来了兴致,于是慢慢翻开余博衍的相册,认真欣赏。看着恋人小时候可爱俏皮的模样,他会情不自禁发笑。
看了一会儿后,他打开书桌抽屉,里面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很快,他看见一本S联邦理工申请攻略,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刚拿着不久,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捡起一看,竟有点眼熟。
方识晨仔细回忆,终于想起这是他之前送给余博衍的文昌符。他想,果然余博衍还是非常喜欢那个学校的……
他下意识扬起嘴角,忍不住想象待他下个月告诉这人,他也会一起去R国,这人会是什么表情?
忙碌了近两小时,余博衍弄好一切才唤方识晨吃饭。
用餐时,他不停地让方识晨尝菜,“我今天弄了八个菜两个汤,你不夸夸老公吗?”
方识晨很高兴,由衷地夸赞:“衍哥,你太棒了!每个菜都很好吃,可以去开餐厅了!”
余博衍不满意,“叫老公。”
“……”
方识晨脸红抗拒、不愿开口,上一次喊这个称呼是这人在床上逼迫他……并且他认为余博衍非常过分,说好喊“老公”就放过他,结果却变本加厉。
如今他对“老公”二字条件反射般又羞又怕。
余博衍无奈,但也没办法,只能不停地给人夹菜。
吃得差不多后,方识晨想起了什么,“衍哥,我问你个问题,我们都不生气,你老实回答我。”
余博衍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点头答应,心里却不怎么情愿。
“我手机里的人是不是你删的?”他说着一边将手机放在桌上,语气不悦:“你要删谁,应该跟我说一声,你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吗?要互相尊重、信任。”
余博衍沉默了一会儿,控制着情绪,“嗯,下次不会了。”嘴上应着心里却不服,胸口憋着一股闷气,不喜欢方识晨因为其他人和他讲道理。
“肖涵这次没来集训班,可是之前名单上明明有他,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方识晨赶在他说话前补充:“你如果知道的话不能骗我!”
余博衍放下收拾碗筷的手,愈发不乐意,“他对你很重要吗?问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重不重要,你把他从我手机里删了,而他之前对决赛很有信心,为什么会放弃?”他下意识蹙眉,“衍哥,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和你有没有关系?”
余博衍不想骗他,但更不想和他起争执,最终还是选择了撒谎,“没有。”
“行。”他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挺可惜的,他之前说过想参加竞赛,还说奖金对他很重要,怎么突然不来了……”
余博衍没有回答,继续收拾碗筷。
肖涵之事确实是他做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赵力几人被抓后,供出是肖涵撺掇的,透露方识晨是他男朋友,所以那些人才会去围堵方识晨,而他只是让肖涵记大过而已。
收拾完厨房后,他在书房找到方识晨,毫不客气上前从背后拥住这人。
方识晨坐在桌前,还在看那本攻略,“衍哥,下个月就要填申请表,你准备好了吗?”
他还是不想和这人异或恋,于是选择沉默。
方识晨用手肘蹭他,“这件事无论如何你不可以因为我犹豫。”随后起身和他相拥,“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我看见了那个文昌符,你一定是想去的。我答应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但你也必须答应我,好吗?”
他沉默着将脸陷在方识晨脖颈处,过了很久,才勉强点头。
方识晨松了一口气,无论去不去欧洲,他都不会让这人因为他放弃大学梦想,更可况如今,他愿意和余博衍一起去。
两人在书房温存一段时间,方识晨才慢慢离开。
进入放家别墅,方识晨竟看见方文宏坐在客厅沙发,貌似在等谁。
他很高兴,“爸爸,今天回来这么早!”
方文宏脸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很快深呼吸一口气,仿佛在努力控制着什么。
“嗯,早点休息。”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觉得奇怪,下意识叫住对方:“爸爸,是有什么事吗?”
方文宏顿住脚步,却依然没有回头,声音沉闷些许:“没事,早点休息吧。”说完继续上楼。
“?”
方识晨不解地皱眉,总觉得父亲有事瞒着。
从有记忆以来,方文宏对他一直是和颜悦色、关心爱护,今天这种沉着脸不愿多说的模样还是第一次……他奇怪却摸不着头脑。
回房间后,方识晨埋头做竞赛题,过了一会儿笔没墨了,于是去拿架子上的墨水。突然,他发现自己画的那幅设计图被动过,位置放得不一样……
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认为是桂芳姨打扫时摆放错位。
睡前,方识晨忍不住再次将小皮箱打开,满脸笑意看着他的笔记。
正好这时候余博衍打来视频电话,“大学霸学习到这么晚啊。”
他说话嗓音满是雀跃:“那是当然,我可是最认真的,下个月竞赛我的最低目标是二等奖!”
余博衍看他高兴,也跟着笑,“这对你不难。夸夸老公,我今晚也有认真做题。”
方识晨心里高兴,于是将手机拉进,极小声地说了一句:“老公真棒!”
余博衍没有听清,但他看懂了口型,心里又高兴又满足,恨不能抱着这人猛亲一口。
方识晨说正经事,“你申请材料准备好了没?这马上十二月了。”
他不想提这事,虽然那会儿的确点头答应了,可他还是不愿意。如果不是方识晨一直阻拦他,他只会选择和这人一个城市。
方识晨见他不说话,严肃起来:“你记得你答应我的吗?”对面依然倔强,他不禁着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必须去你想去的学校!”
“……嗯,知道了。”
余博衍不理解:为什么方识晨比他还执着,他自己都放下执念了……可是不能明着失信于这人,只能再次答应。
结束通话后,方识晨看着床头柜的日历,还有十天左右便是竞赛,那之后他就可以提交资料,并告诉余博衍——他们可以一起去R国。
方识晨高兴得两眼放光,内心越来越期待那一天赶快到来。
今夜,他再次怀着美好愿景,甜甜地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方识晨:万事俱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