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轻轻一笑，拂开羽弄风的手，“王爷雅兴，草民自然万死不辞。”轻轻一按，白生生的云子便压进了玛瑙珠串与手腕之间的缝隙里。

羽弄风抬起裴珩的下巴，递了个赞赏的眼神，“再来一颗。”

裴珩笑容不变，从棋框里夹起第二只云子，叠在了第一颗云子的上面。绿色的血管轻轻搏动，被白色的云子挡住，撩得羽弄风轻轻挑眉。

“第三颗。”手指夹紧，顺着领口滑入衣裳之中，蛇一般，带着温度划过年轻人紧实的肌肤。裴珩身子一僵，随即整个人一脱力，软玉一般滑进东王爷的怀里。

“第三颗，本王不会说第三遍。”

羽弄风嗓音轻佻，手指顺着胸口肌肉的线条轻轻抚弄，凤眼如丝，看着裴珩把第三颗棋子生生按进手腕与珠串的相接处去。

绯黄的玛瑙珠串下面，三颗磨得水滑的云子上下相叠，紧紧挤压在手腕中间的下关穴。羽弄风把裴珩整个人揽进怀中。

（留空）

“……王爷……”

“本王在呢。”羽弄风用气息提着声调，左手离开裴珩的身体，从棋框里捞出第四枚棋子，使劲挤进裴珩手腕上面去。

纤瘦的手腕上面，已然堪堪承受住了四颗棋子的挤压，乌黑色的腕子挤压后更是显得黑气蒸腾。

“疼吗？”羽弄风随意问着。

（留空）

“第五颗。”羽弄风吩咐一句，满意地审视裴珩潮红的脸，几乎是在手指前端抵达□□的同时，第五颗棋子挤进了裴珩的手腕处。裴珩光洁的额头上已然开始泌出汗珠。

“裴卿可舒服了？”

“舒服，草民……谢王爷关爱……”裴珩咬着牙笑着吐出一句话。

“咣当。”一直目不斜视的然诺终于忍不住手抖，剔骨刀脱手掉在地上。羽弄风也是不管，加快了左手的力道，同时右手缓缓加紧，继续深入。

“刚刚的棋局上，裴卿可是好心机。”羽弄风语气陡变，同时左右手改变劲道，指甲对着皮肤，猛力掐下去。

裴珩吃痛，冷汗瞬间沁出毛孔。“王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草民不明白。”

“佯装不敌，处处露怯，败退，麻痹本王，诱本王追击，最后图穷匕见，杀机毕露，可真是符合裴卿的性格。”羽弄风脸色又冷了几分，同时加力，指甲又没入肉里几分。

“王爷……王爷这话……草民不懂……”

“不懂？”羽弄风抽出左手，使劲按在玛瑙珠串之上。手指发力，穿过珠串和五个棋子，力道尽数灌进裴珩左腕的脉门之上，顿时一声无法抑制的惨叫便发了出来。

羽弄风面无表情，看着裴珩汗如雨下的脸。“草民……对王爷……忠心不二……况且……草民刚刚结识王爷……王爷……何出此言……”

羽弄风一声冷笑，左右手同时泄力，随即站起身来，裴珩从羽弄风身上摔到地上，脸上的黑纱已然浸满了汗水。

“公子，有东西。”这次说话的是然诺。羽弄风拂衣站起身来，接过然诺递来的一个粘着碎血肉的锦囊，一把拆开，从里面抖出一张黄纸咒符。

羽弄风转过头对着裴珩，又恢复了往日灿烂光辉的笑容，“裴卿，你要玩，本王便陪你玩玩。”随即把那张黄纸塞进了裴珩手里。

裴大瞎子早已一骨碌滚起来，仍旧一副欠揍的表情，听见羽弄风语气恢复，接过黄纸便就坡下驴五体投地一个跪拜拖长调说了一声：“遵王爷懿旨。”衣服都不穿，两只手就开始摸起那张黄纸，一边还抬着头念念有词。

裴珩转过头对着然诺，“然将军，若是你杀了人，如果要抛尸，你会选择什么样的地方。”

然诺沉吟片刻，“首先是不容易发现，其次一定是方便去的地方。最后，我杀人之后一定会非常慌乱，所以应该是我脑海中容易想到的地方。”

“不错，”羽弄风同意，“三法司的狗官就是这个口径。这些饭桶把葡萄园周围方圆二十里翻得鸡飞狗跳，也没有查出个屁来。不过他们的思路有个很大的漏洞。”

然诺垂头想了想，突然一个激灵，“预谋杀人。”

羽弄风冷哼，“不错。连你这么个大外行都能想到。我不觉得三法司那帮老油条想不到。他们是认为本王聋了还是瞎了，随便写个报告就来搪塞本王。”

“如果是预谋杀人，那么也就说明凶手每一步行动都是有计划的。”

“不错，三法司仵作来验尸时已经得出结论，此地并不是杀人现场。照这个思路往下想，凶手为什么要专门挑一处葡萄园来抛尸？”

羽弄风顿了顿，接过然诺递来的水袋灌了一口，压低了声线，“还有一个问题，三法司究竟为什么一直这么怠惰推诿？要是放在以往，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都不敢这么忽悠本王。”（说给然诺听）

“如果三法司真的牵扯进了这件事，那么……”羽弄风随手提起两枚白字，摆在棋局之上，“所有的线索都会被三法司藏起来，除了……”

“除了他们想让王爷发现的。”

然诺突然明白了东王爷今天如此抽风的原因，原来不通知任何人，三个大男人连外套都不穿“微服私访”出城，有客店不住非要来住这么个案发现场，还非要让他这个完全外行的武将来充当仵作，原来是要亲自查案。

……不过，王爷殿下啊，您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瞒着我啊，我知道您和裴珩两位都不是凡人，但是我然诺可是一个很正常很正常十二分的正常男人啊，我智商低好不好，我听不懂您们的哑谜。

“别在心里打小九九了，本王既然带你出来，便是信得过你然将军，”羽弄风冷不丁打断然诺心里的OS，“本王一向风流，这几天也便会装疯卖傻。这次本王的敌人可是不简单，虽然本王不指望他们认为本王疯了，不过……他们要想看透本王的作为，也还是得费点脑筋。”

然诺默然。

“本王还真想看看，他们还能奈我何。”羽弄风收起笑容，起身离去，身后棋盘上，原本摇摇欲坠的白子，补上随后两颗落子之后，瞬间杀机毕露，原本凌厉的黑子，反而被白子分割包围四面楚歌。

羽弄风出门之前，斜斜看了裴珩一眼。

裴半仙儿，这场胜负，本王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