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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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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跪姿本来是玄门的一个失传法门,这么跪下,意在让跪下之人,一身精气都顺着血脉上扬,聚集于鼻窦之间。如此一吐一纳,都可以让真气和阴阳自然之气直接相接。

不过如此跪姿,一旦凡人做来,一刻二刻还好,若是时候久了,自然会感觉到胸闷气短,仿佛肺腑之中坠入了千斤的铅块,以至气管寸寸崩裂,跪下之人耳目充血而死。

正是有了这个功效,这种归法也被作为是深宫之中用作惩戒的宫规。

按照正常的戏码,应该还有一根拉紧的细绳,一边连着所罚之人的小指,一边做成绳圈勒着那人的脖子。如此一来,如果所罚之人感觉疲累,手指垂下,那另一端的脖子便会喘不过气来。

真是顶顶好的虐身法门。

唯一遗憾的是,这野地里,没有一根能栓绳子的横梁。

于是羽弄风绕到裴珩身后很体贴地把五指插进裴珩的发丝之中,柔声嘱咐,“珠串和素烛,本王还都给你备着。如果手腕垂下来……”

裴珩抢接,“草民定不辜负王爷厚望!”

羽弄风点头,蹲下身来,指节绕着裴珩的下巴尖打圈圈。

裴珩目不斜视,望天。

指节仿佛踩在云彩上轻悠,顺着颈部的肌理下滑,悬停在锁骨上方三寸之处。

“裴卿的身子骨真是世间少有的纤巧,只是可惜,少了几处刺青,本王总是觉得美中不足,奈何?”

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间已然欺近。

(留空)

“昨日早晨,裴卿可是亲口对本王说知道错了。”羽弄风眼中仍然漾着层层叠叠的笑意,“可是如今看来,本王在想是不是太小看裴卿了。”

“王爷天纵英明,草民并不敢欺瞒王爷。”

羽弄风一手背后,一手飞快地用指甲在裴珩锁骨上刻字。

(留空)

“裴卿今天的洗脸水可是顶顶高级啊。”

“山泉而已,如若王爷想要,草民天天出城给王爷挑水。”

指尖力度拿捏地恰到好处,痛到顶点却又不至于出血。“怕不是一般的山泉吧。本王听说远在柔然,有一种泉水能够使人死而复生。本王看裴卿竟然可以操控活尸,怕不是你我运气如此之好,正正好碰上了一个这样的泉眼?”

“王爷……”刚刚想争辩,羽弄风的指肚却重重点在裴珩气管上,让这没说完的后半句话生生变成一声轻嗽。

“还有,本王只是突然奇想要来查案,怎么就碰巧带上了你?怎么就碰巧遇到了那张符箓?怎么就碰巧遇到了活尸?裴卿,你的这个局可是不小啊。”

“王爷……”

“跪好!”一声断喝。

裴珩乖乖把准备顺势搂抱自家王爷的双手重新擎起来。

羽弄风敛容,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听见耳畔细微的声线:“王爷既然有雅兴,就陪草民玩上两局又如何?”

“怎么,蒜装不下去了?”同样是不绝如缕的语调,羽弄风轻声道,同时手上停止了最后一笔,手肘顺势下滑,跌进衣衫深处。

“王爷天纵英明,草民这点小九九,王爷还不是一眼就看穿了。”裴大瞎子一改往常的语调,出奇的正经,“不过王爷既然知道草民在装蒜,那草民继续装下去,想必王爷也不会介意。”

手腕被衣领吊住,限制了活动的范围。

“裴卿你说,本王给裴卿加个()如何?”

裴珩轻笑,“草民整个人整颗心都是王爷的,还不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王爷可是尽管来折辱草民,草民定然是,一问三不知。”

羽弄风拍手,然诺走上前来跪下。

羽弄风站起身来抚掌,低头对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裴珩说:“跪好了,本王明儿来检查。”

然后转头对然诺说,“然将军,你去城里找个刺青的师父来,给裴先生刺个好看的,锁骨上的三个字我都写好了,一笔一划一个运笔一个飞白都不能错。还有,去京城里找个……要上好的紫玉。”

然诺点头记下。

随即一柄铁胎折扇飞来,斜插在面前。

“今儿早上还没罚完的,自己罚完吧。”

羽弄风走进大帐,偏头看了看两只正在缠缠绵绵你侬我侬的猛男活尸,从袖子里掏出折扇一抖,雪月之下,风动花影,一枝秋菊,凌波怒放。

于是走进帐篷,从袖中取出一只还剩下四瓣的雏菊。

“回得来,回不来。回得来,回不来。”

最后一瓣雏菊夹在东王爷的指尖,黄得让人肝颤。

然诺走进大帐,东王爷让然诺过来,细细嘱咐了几句。

第二天一大早,东王爷倒是起得很早。照例起床伸了个懒腰,看见门口两只活尸仍然在亲热,不禁大有兴致,一人恩赐一脚赏去山坡底下滚床单。

然诺裸着上身,端着一大铜盆水,候在帐外。

东王爷的烟波顺着少年人的肌肉纹路扫过去,看着一列列外绽的伤口,大为满意。

然诺低头,“禀王爷,禁军都回来了。”

羽弄风从盆侧取了面巾,按进盆中吸水,“造反的,都死了?”

然诺道,“死了一个,跑了一个。”

五指在水中一顿,盆底顿时光影潋滟,“跑了一个?”

然诺光滑的背脊上沁出汗珠,“大理寺丞,朱怀。城破的时候禁军将反贼尽数捕杀,尸体里没有发现朱怀。”

东王爷把面巾从盆里捞出来,搭在脸上,照准穴位细细按了几下,“大理寺丞?这从五品的小官胆子倒是不小。”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不光是胆子不小,脑子也不小。三万禁军入城,还能给他跑了。”东王爷拿下面巾,用指尖细细叠起,“你抖什么?害怕本王迁怒于你?”

“属下不敢。”

羽弄风扔下一声不信任的干笑,扬长走到山坡下。山坡下裴半仙像昨天一样跪着,一只活尸蹲在身后,不时发出一声嗷。

羽弄风绕着裴半仙走了一圈,很不爽地发现裴半仙竟然睡着了。

于是东王爷向然诺微笑,然诺很自然地走上前去,一盆凉水兜头灌下。

盈盈的水痕顺着男人的身体下滑,衬得锁骨处血红血红的三个行草字格外耀眼:

玉堂春。

裴半仙懵然惊醒,扇鼻翼一闻明白是自家王爷,于是照例是顶顶温暖的微笑,仰脸献给自家王爷。

羽弄风俯下身来,手中的面巾轻柔似水,细细拭去裴半仙额角的水渍,“裴卿好雅兴,一大早就急着冲澡,连衣服也顾不得脱。”

“王爷亲降甘霖,草民自然求之不得。”

“本王这么早来,是想再求裴卿给本王启一卦。”

“不知王爷这次要算什么。”

“就用这水字,求裴卿来给本王测个字。”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水者主北,又有金生丽水之说,金者主西。王爷所求之物,当在西北。”

“就这么简单?如果本王想问问你本王在想什么,你可知道?”

“王爷所问,草民定然一问三不知。”

黑纱受了水,紧紧粘在面颊之上。只是从嘴角的弧度可以看出裴珩此刻毫无笑意。

“裴卿昨日说符箓上的寓意是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这二者都隐喻西北,可有什么说法吗?”

水珠挂在黑纱侧角,堪落未落,“草民只是根据王爷赐的字给王爷开解,至于王爷究竟想要什么说法,草民可是不知。”

(留空)

“然将军,你刚刚说死了一个,跑了一个。燕返死了?”

然诺低头盯着盆水,水光反射,俩人目光遥遥相触。

“是。”

“怎么死的?”

“据禁军说,当时城门已经被攻破。逆贼从城楼上跳下来,砍翻了一圈人,最后禁军都退后放箭,逆贼才伏诛。”

东王爷仔细从夹缝里揪出一片白皮,伸手出来抖了抖水。

“死了就好,脑袋送来了?”

“送来了。禁军正在等着王爷进行首级检。”

东王爷面无表情歪脖看着然诺,“然将军,如果我把这个头打包当礼物送给你的老主人,你猜他会怎么感谢我?”

然诺道,“属下不知。”

“不知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至于首级检,”东王爷伸手在嘴唇上摸索,似笑非笑,“就不必了,怪恶心的。你和裴卿代替本王看一圈就行了,有误杀的百姓通知家属来领,多给点银子。”说着就抬脚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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