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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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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永宁侯府

“吱——”木制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周婉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将茶上了桌,低眉顺眼地对堂上之人道:“常公公,这是府上存下的花茶,还请常公公莫要嫌弃。”

常公公瞥了她一眼,悠悠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冷哼一声道:“不知永宁侯有何要事,还没回来?”

周婉温声道:“侯爷一早去了军营练兵,奴婢已差人去禀报,想来就快回来了。”

听到“侯爷”二字,常公公动作一滞,语带兴味道:“你倒是有点意思,抬起头来,我瞧瞧。”

周婉依言抬起头。

常公公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眼前的丫鬟,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确定地问:“老奴是不是在何处见过姑娘……”

周婉心中一跳,正不知如何答话,门外便传来一阵动静。

“常公公。”

纪子嵘大步跨进家门,开门便拱了拱手,朗声道:“子嵘不知常公公到西宁,有失远迎,向常公公赔罪了。”

常公公立马从位置上起身,恭恭敬敬行礼,谄媚笑道:“永宁侯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此番前来,是先行为太子殿下探路,殿下微服私访本就是绝密,不欲为太多人知晓的。”

二人落了座,纪子嵘便看见了桌上的茶水,笑道:“此花茶是西宁人人都喝的,不甚名贵,不知常公公可还喝得惯?”

常公公呵呵一笑,眼神闪了闪,“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只是终究不如皇城的茶叶沁人心脾,永宁侯,您说呢?”

纪子嵘眼神暗了暗,面上还是笑着点点头,“西宁苦寒之地,自然不若皇城品茶精细。”

“太子殿下也是这个意思,此次巡访西北各地,也听闻永宁侯这些年立下不少战功,只是不少功劳都被那魏总兵冒领,如此才华出众之人竟被埋没在这等偏僻小城,殿下于心不忍啊……”

纪子嵘心中一凛,谦虚道:“传闻而已,做不得数的,多亏魏总兵肯让子嵘入军营带兵,子嵘才不至在西宁毫无建树,魏总兵之功,子嵘万万不敢代受。”

常公公眼神中带了点探究,“若永宁侯当真想有所建树,为何不请旨回皇城呢?总好过在此地受苦。”

“常公公抬举了,子嵘自知才不足以凌人,德不足以服众,皇城中青年才俊云集,子嵘实在惶恐。”

常公公脸上的肥肉都堆成一道道的,笑吟吟道:“看来是老奴误会永宁侯了。”

“大小姐,有要事禀报。”门外侍卫突然出声。

纪子嵘看了一眼一边的周婉,常公公也人精似的连忙起身,“本不知永宁侯事务繁忙,是老奴打搅了,太子殿下不日便到西宁,到时还望永宁侯好生招待,但莫要铺张了。”

纪子嵘跟着起身,颔首道:“子嵘谨记,公公慢走。”

一路送走了常公公,纪子嵘立在府门前,看着常公公的马车,眼神一下冷下来,“这老东西这么着急到西宁,看来太子殿下是急不可耐想探知西宁的情况了。”

身边的侍卫上前,拱手道:“禀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纪子嵘一愣,随后又惊又喜,“知意回来了?怎地现在才告知我?”她大步跨进家门,“知意在哪?”

“阿姐。”一声熟悉的温柔呼唤。

纪子嵘转头看去,纪知意正从偏院过来,脸上也满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纪子嵘脸上终于浮起这些时日第一个笑容,她目光又柔又宠,“突然回来,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我见事态紧急,便顾不得许多了,”纪知意转头望了望府门外,神色突然一紧,“阿姐,我到府门前看见了陌生的马车,听侍卫说是太子身边的常公公?”

纪子嵘想起方才的谈话,也皱眉叹气,与纪知意一五一十说了。

纪知意冷笑一声,“太子这是想先礼后兵?先派这老太监来试探阿姐可有化敌为友的意思,若是阿姐不从,怕是侯府当年的血案要再一次重演了。”

纪子嵘点点头,眉心紧蹙道:“只是这下我们就变得被动了许多。”

“既然大家都在站在明处了,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为太子殿下准备一场刺杀好了。”

纪子嵘怔了怔,纪知意总是行事果敢,常常想他人不敢想,为他人不敢为之事,她定了定心神,“何解?”

“我们如今虽知太子不日到西宁,但不知太子暗处的兵马势力有多少,又潜藏在何处,既如此,我们不妨先下手为强。”

纪子嵘不解,拧眉道:“可若是太子在我们的地盘出了事,我们该如何交代?”

“谁说在我们的地盘?”纪知意勾了勾唇角,行至纪知意的书房,指着墙上的堪舆图道:“按我得到的情报时间推算,太子此行以微服私访为名,在多地皆有歇脚,如今以他们一行的脚程,最快刚出凤翔。”

纪子嵘顺着纪知意指的方向看去,沉思道:“从凤翔往西宁,途中倒是还有些城池。”

纪知意眯了眯眼,走近堪舆图,细长的食指轻轻在舆图上一处点了点。

纪子嵘凑近一看,愣道:“熙州?”

“正是,熙州是最好下手之地,距西宁还隔着兰州,不易惹人怀疑,况且……”纪知意想到什么,眼神一暗,“太子必须死。”

纪子嵘沉默半晌,她走到书架前,在一处暗匣里取出一张字条,一边递给纪知意,一边道:“这是书柳这些时日在皇城探听到的,与太子往来密切之人的名单。”

纪知意凝神看去,发现几个熟悉的名字,不出她所料,宋举的名字也赫然纸上。

她合上字条,关切地问道:“我听闻书柳姐姐已经在太子那边暴露,她如今人在何处?”

纪子嵘摇摇头,“书柳已经回到西宁,只是我担忧侯府附近有太子的耳目,不便让她回来,现在正在几年前买下的城郊那处院子里。”

闻言,纪知意松了一口气,“还好书柳姐姐无事,在太子手下死里逃生,书柳姐姐当真不易。”

纪子嵘却面带担忧,她犹豫地看着纪知意,问道:“知意,你提前回来,袁鸣羽那边……”

纪知意身子一僵,她勉强笑了笑,“他奉命剿匪,不知我回西宁。”

“……你们争吵了?可是因为知晓了我们的事?”

“他起了疑心,那日我们发生争执,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尽然知晓了。”

纪子嵘叹了口气,“他不愿助你我,对吗?”

纪知意沉重地点点头,她没能说服袁鸣羽,心中对阿姐泛起愧疚,眼眶泛红道:“对不起,阿姐,我离开你数日,不但没能劝服袁鸣羽,还令你独自一人面对危机。”

纪子嵘心下一软,她拉过纪知意的手,像幼时那般让她把头埋进自己的肩膀里,柔声安慰,“这怎么能怪你,其实你不能劝服他,阿姐早有预料。”

纪知意抬起头,红着眼,声音糯糯道:“为何?”

“袁鸣羽久经沙场,心性坚韧,坚持不入朝堂,只留在北境,这样的人未必是看不破这朝堂的腐败,只是心中将天下安宁四个字放在更重要的位置。”

纪知意垂下眸子,扭过头,赌气道:“我看他就是愚忠!死死守着行将就木的朝堂,只顾眼前的安宁。”

纪子嵘无奈地笑了笑,“也罢,人各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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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猎猎,原本平静的山林中忽地传来一阵打斗声,惊起一群鸟雀。

几个山匪打扮的人将骑着马的袁鸣羽团团围住,那山匪头子阴狠一笑,“这位将军真是好手段,杀了我的兄弟们,还将我们哥儿几个逼入这山林里,可惜今日你便要命丧于此!”

袁鸣羽冷哼一声,“将死之人,就少些废话罢!”

说罢,他神色一厉,拔起剑纵身跃向那群匪人,只见电光火石之间,冷光一闪,打头那人便倒地不起。

那匪首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眼中充满血丝,喊道:“给我上!”

一群匪徒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举着刀,嘶吼着朝袁鸣羽靠近。

袁鸣羽眼神一凛,当胸一脚狠狠踢向迎面扑过来的匪徒,将那人踢飞,又旋身回踢,横扫左右袭来的匪徒。

不到一柱香,这群匪徒竟全部被撂倒在地,那匪首顿时惊慌失措地跪地,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开口求饶,“大大……大人,求您……”

“嗞——”

话还没说完,袁鸣羽手起刀落,那匪首竟就这样被一剑封喉,血溅了一地。

袁鸣羽收起剑,带着一身血腥气,匆匆回了军帐。一下马,便看到晁冬急急忙忙朝他走来。

“将军!”晁冬急得满头大汗,“大同来报,二小姐的院落人去楼空,怕是回西宁去了。”

袁鸣羽愣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心却沉沉坠下去,他慢慢眨了眨眼,自嘲地笑了起来。

晁冬见袁鸣羽这副模样,吓得连忙问:“……将军,您怎么了?”

袁鸣羽苦笑着摇摇头,“她终究是不信我。”

袁鸣羽痛苦地捂了捂脸,手中的缰绳紧紧攥着,攥得手心生疼。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走得这样干脆,为什么要抱着利用我的心态接近我,为什么在你要做的事与我之间,你义无反顾地选择前者,就好像从来不曾爱过我一样……

天色阴沉起来,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打湿了袁鸣羽的衣角,他坚毅硬朗的侧脸上还沾着杀人时留下的血迹,混着雨水一起淌下,更为他添了一丝地狱阎罗的气息。

他忽地想起那日云霭亭前,六皇子提点他的话,稳了稳心神,疲倦地开口道:“晁冬,去备好你的马,随我去西宁罢。”

作者有话要说:复阳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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