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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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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知意凝神看着正缓缓从车架上下来的人,那人一副文弱书生打扮,身上靛蓝色的布料看着朴实无华,还有几分陈旧,面庞倒是清秀俊逸,不若凡人。

纪知意微笑着迎上去,拱手道:“木知先生。”

木知也勾起唇角,回礼道:“早听闻先永宁侯的两位女儿皆是不凡之人,怎得今日只得见二小姐而不见永宁侯?”

“你又怎知我是二小姐,而不是永宁侯?”

木知眨眨眼,平静道:“二小姐莫要说笑了,永宁侯虽是女子,但骁勇善战,看身形与装束,姑娘定是二小姐无疑呀。”

纪知意微眯起眼,“木知先生对我们还当真是了解。”

木知笑而不语。

三人很快便进了绘春楼的雅间落座,木知虽瞧着清贫,吩咐伙计点菜的样子,却像是绘春楼的常客。

纪知意抿了口茶水,抬起杏眸,先发制人道:“不知木先生邀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木知一副悠哉的样子,淡然道:“二小姐,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跟踪我的行迹,打听我的消息,无非就是为了李家小姐的案子。而我既愿意与二小姐相见,自然也是看出了二小姐与令姊二人的过人之处。”

“李家小姐的案子事关知府大人家中私事,我只可言能言之事。”

雅间进了几个上菜的伙计,木知毫无架子,习惯地帮着布菜,一边直截了当地为纪知意解答疑惑,“其一,李芷儿之死确是吴淳所为无疑,而吴淳为太子麾下也是确有其事,只不过这一点也的确不是吴淳在狱中自己吐露,而是我暗中探查后得知的,至于用了何种方法,纪二小姐还是不知道为妙。”

“其二,吴淳自戕一事听来蹊跷,但并非李大人所为,据我所知,那几日只有太子殿下的人进过那间牢房,因此,与其说是李大人为女报仇而杀了人,不如说是太子殿下急于灭口掩盖罪行。”

萧启沉声道:“无论如何,木先生也算助我查明了芷儿被杀的真相,萧某愿意报答。”

木知“哼”了一声,瞥了他一眼,道:“你该感谢我的不止于此,当年你师父能亲自来江陵,助你逃脱牢狱之灾,也是我在背后遣人去君华山报的信。”

萧启眼眸微动,震惊之余,他不解道:“木先生为何如此帮我……”

木知看了他一眼,理所应当道:“有法度之制者,不可巧以作伪,有权衡之称者,不可欺以轻重,有寻丈之数者,不可差以长短……倘若李大人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如何能治好一府之事?我作为李府门客,自然该这样为主家办事。”

纪知意赞赏地看了一眼木知。

边说着,木知夹起一道菜细细品尝,微眯起眼享受道:“绘春楼的手艺还是这样好,这道鱼糕香而不腻,清甜可口。”

纪知意见状,也夹起一块鱼糕品了品,轻挑柳眉,赞道:“的确不错,入口即化。”

随后,纪知意状似无意地试探道:“木知先生不在江陵常住,可是家中还有亲人在别处?”

木知闻言轻笑出声,“二小姐,木某今日说的已然够多,无关琐事便无须再提了吧?反倒是二小姐,会面至今,关于自己的事可是只字不提哪……”

“木先生想知道何事?我们的身份、逃亡的缘由这些想必李大人都与木先生说过了吧。”

木知也不遮掩,大方地表示自己知晓,又低下声音道:“我想知道,袁将军为何与二小姐分道扬镳了?”

纪知意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设想过木知会问自己的各种问题,只是独独没想到是关于袁鸣羽的。

她危险地看向木知,语气已经彻底冷下来,“木先生怎会知晓?”

木知观察着纪知意的表情,揶揄道:“我明白了,看来二小姐与袁将军闹僵了……”

木知摇了摇头,忽地绽开一抹笑。拿出随身带着的绢布,细细擦了擦唇角,抬眸道:“二小姐,在下吃好了,便不打扰二小姐雅兴了。”

纪知意大梦初醒,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慌乱地叫他回来。

可木知像是知晓目的达成,弯了弯唇角,并未理会,带着家丁脚底抹油地跑了。

徒留纪知意在桌前心神大乱,她青葱白嫩的手紧紧握着筷子,自言自语道:“他怎会知道昭安,又怎会知道我与昭安的关系……”

萧启忍不住道:“此人精通为官之道,他当真只是一个普通门客吗?”

正狐疑时,方才进来上菜的伙计微弓着腰进来,拱手道:“客官,这是方才离开的那位贵人留给您的。”

纪知意毫不犹豫地拆开,只见还是那苍劲有力的字体,其上书:“谅子重察识,会面知有期。”

纪知意不由皱眉,“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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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早些回客栈,谁料萧启舍不得满桌丰盛的菜肴,硬要吃个饱才肯离开。

“跟你逃亡这几日,一顿好的吃食都没有,难得有人愿意好吃好喝地款待……一会儿走的时候,我还要给子嵘姐姐和书柳带一些。”

纪知意无奈,只得作陪。又忍不住道:“书柳阿姊大你一岁,你也合该叫书柳一声姐姐的。”

萧启翻了个白眼,“那我还大你两岁,怎得不见你叫我一声兄长?”

纪知意瞥了瞥他疯狂进食的样子,揶揄道:“你这副样子,最多十岁,谁会相信你是我兄长?”

萧启再次翻了个白眼,不欲与纪知意斗嘴。

待二人走出雅间,忽地听到几个纨绔子弟打扮的人正大声说笑。

“听闻六皇子殿下被封为辰王,辟府而居了。”

纪知意正往外走的步伐顿住。

其中一个显然已经吃醉了酒,醉醺醺道:“是啊,这皇城的天,就要变了……”

回客栈的路上,街边打铁声叫卖声一片,萧启敛下眉,低声道:“六皇子应该与袁鸣羽差不多年纪吧?为何现下才立府?”

纪知意冷哼一声,“六皇子早年间不显山不露水,在该辟府的年纪每每推脱,因此太子对他并无甚防范,反而与三皇子斗得天昏地暗,待三皇子被贬去岭南,再无争储之力后,觉察过来时,六皇子已然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

萧启感叹道:“好一盘大棋……”

纪知意默不作声,她心中愈发担忧袁鸣羽的处境。

禁军统领虽位高,却是在皇城,要时刻提心吊胆着,更何况在太子眼中,昭安已公然与之为敌,还不知要使下多少绊子。

这些纪知意都曾考虑过,但那日袁鸣羽在她怀中濒死的样子,令她日日噩梦……

只是眼下,她忽地犹疑了。

当日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作者有话要说:

有法度之制者,不可巧以作伪,有权衡之称者,不可欺以轻重,有寻丈之数者,不可差以长短。

——《管子·明法》

谅子重察识,会面知有期。

——明·陆深《赠别汪天启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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